倒是也不能说这些内侍不识趣,可毕竟是在皇帝身边常年伺候的人,自然是有些目中无人的,站在前院之中,还非得江砚舟和唐景硕亲自上前去请。
这江砚舟可一点都不惯着,全当没看见一样,让人布置好餐桌,开始用膳,只是这也不知道是午膳还是晚膳,不早不晚的,吃自然是吃不下什么的,耗着呗。
姜愿一进大门就看到几个内侍在哪杵着,一脸看稀奇的从他们身边经过,走到厅中停下脚步,拱手揖礼,“摄政王,端王殿下。”
好奇的看了下外面的天色,“摄政王今日晚膳用这般早,是打算晚些时候开小灶吗?下官能不能蹭一回。”
也不避讳的找了空位置坐下,看向外面的内侍,“这在院中站着的几位常侍可是惹摄政王不悦了?要不下官带回大理寺审审?”
江砚舟这才恍然大悟一样的看向院中,却一点挪动步伐的样子也没有,连忙招呼着人过来,“哟,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有客人来是看不见吗?怎么还愣着,搬凳子请人入座啊!”
着绯衣的高要还以为江砚舟要请自己进去了,脸上写着全是得意,哪曾想几把凳子直接出现在了院落之中,几个彪形大汉直接将人按在了凳子上。
看得人真的是想笑,又不好笑出声。
江砚舟手指桌面上的黄果,“这可是好东西,前两日新的得,你们快剥了皮,亲自伺候贵客进食。”转眼看着桌面上满是茱萸的鱼头,还特意又让人从厨房拿了一罐茱萸过来,整瓶到了上去,“这王府新来的好厨子,鱼头实在不错,快,也尝尝。”
姜愿忍不住好笑,还亲自将鱼头送了过去,就那么放在地上,“几位常侍慢用,这好东西可不兴浪费。”
这酸到发苦,辣到麻木,两种滋味同时在嘴里翻滚,别人自然是不知道什么滋味的。
看也折磨到差不多了,江砚舟走到几位面前,叉腰开口:“几位常侍来本王府中有何要事呢?”
辣到说不出话的感觉,还真的让人看到解气,如此仗势欺人的几条狗,天天在皇帝面前谗言献媚说唐景辞的好,今日也算是小小的惩戒了一下。
这些个内侍平日话挺多,这会儿倒是一句说不出来,还真是看着都好笑,江砚舟反而转身离开,“既然几位不愿意说,那也就算了,本王不强求。”
“摄政王好大的官威,杂家来此这么许久,全当没瞧见,还故意拿着这些玩意儿来戏弄杂家。杂家好歹也是陛下跟前的人,有你这般打狗不看主人的吗?”
高要起身,那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看得解气。
江砚舟转身走到他的面前,一巴掌打在脸上,“你也知道你是条狗啊!在本王面前既然要本王亲迎,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呢?陛下要你来传旨,不通过门下省拟旨,翰林院宣旨,说明这事儿不关乎朝堂大事,你又何必在本王面前自视甚高呢?你若对本王客气点,本王倒也能给你两分面子,然你对本王的态度,本王能如此招待你,便也算不错了,你说对吧!高要太监。”
太监两个字故意重音,点名提醒他们就是伺候人的奴婢,根本没有资格在自己的面前叫嚣。
高要也是个要面子的,这么一听更加生气起来,这宫中上上下下谁不对他阿谀奉承,怎么能受这个气呢?就算是太监,那也是离皇帝最近的人,能多嘴几句。
伸出手指着江砚舟,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趾高气昂的开口:“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靠着哄陛下开心才得了一个摄政王的位置,就凭杂家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三两句话就能让你这个贱种死无葬身之地。”
江砚舟面不改色反手就是一巴掌,“那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个本事走出摄政王府。”
高要被两个人按在地上,跪地不起,却还抬头恶狠狠地看着江砚舟,“你以为杂家不知道吗?你就是个靠着伺候人,勾搭朝廷众人,还跟七皇子没脸没皮的厮混的下贱胚子。你以为你比起杂家又好到哪儿去了,杂家不是男人,你这个天天被骑的还是个男人吗?不同样不能为家族延续香火,断子绝孙吗?杂家不是男人,你也顶多算个娘们,还是那种以色侍人的狗东西。”
江砚舟缓慢蹲下身子,舍不得脏了手中的扇子,特意让人去柴房挑了一根带刺木条来,抬起高要的下巴,“说得很好,你继续说。”
眸子里透露着杀意,脸上却展现着笑意,手上明明看不出来用力,却划破了高要的下巴,让鲜血一滴滴的顺着木条滑落。
高要就像是觉得自己逃不掉了一样,既然都说道这份上了,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呵呵的笑了起来继续开口:“你以为你巴结的七皇子就是个什么好东西吗?害自己的兄长,杀自己的母妃,甚至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惜跟你这个男子苟合,你们就是乌合之众。你选择七皇子不就因为他年纪最小,没有妃嫔不知道男欢女爱那点事,好满足你心中那点肮脏龌龊事儿吗?都是下贱胚子。”
江砚舟笑容凝固下来,木条更加深了几分,眼中的杀气夹杂怒火更甚。“你再说一句。”
高要却根本不在怕的,“说就说,你又能拿杂家怎么样呢?杂家是陛下的人,你还敢杀了杂家不成。”
江砚舟丢掉手中木条起身,腰间的软剑已经握在手中,却被唐景硕上前阻止了动作。
将高要扶了起来,脸上带着笑意,拍着高要身上的尘土,“高常侍,对不住,对不住,摄政王也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当真,这以后要仰仗高常侍的事情还多着勒,高常侍可别往心里去。这会儿说了这么多,口咳了吧!”
回头让人端了一杯茶过来,递到高要的手中,“高常侍,茶水烫,你小心点喝。”
江砚舟收回软剑,站在一旁看戏,倒是很想知道这唐景硕到底搞哪出。
看着高要喝了口水,唐景硕连忙开口询问:“如何?茶水好喝吗?”
高要像是找到自己的尊严一样,面色一冷,耀武扬威起来,“还不错。”笑意看向唐景硕开口:“七皇子,你是个聪明人,可千万别学你的母妃不识抬举,一辈子上不得台面。七皇子你要是听杂家的,杂家保证这日后你的日子一定比你母妃顺畅很多。”
哪壶不该提哪壶,这可是唐景硕的痛处,依旧保持着笑意开口:“常侍喜欢喝,那吾再去给你端一壶。”
转身冰冷的眼神露出收起笑容,从碳火上端下热腾腾的茶水,转身继续笑着走到高要的面前,见高要伸手用杯子接,唐景硕连忙将杯子拿到自己手中,“怎么敢有闹常侍大人亲自动手呢?吾来。”
拿起杯子,假意倒茶,却将滚开的茶水倒在高要的腿上,酸爽的疼痛感贯彻高要全身,弹射起来,瞪着唐景硕,“你怎么回事?倒个茶不会?还真是跟你母妃一个德行,没用的东西。”
连基本的君臣礼仪都没有了,看来还真的是飘了,唐景硕丢掉手中的杯子,连忙关心,“对不住,对不住,没瞧见。常侍大人坐,吾把袍子脱下来给你换换。”
高要客气起来,“这怎么敢呢?七皇子贵重,这衣服杂家穿不好吧!”面上客气,却不由自主的坐在位置上,等待伺候。
唐景硕将茶壶外递,却并没有交到外人手上,反而一个转弯向前,对准高要的脑袋将热茶淋下去。
头顶的灼热感传来,高要立马要起身,却整个人被唐景硕按住,“高常侍不是喜欢这茶,吾全给你。”
高要的脸上瞬间冒出一个又一个的泡泡,跟癞蛤蟆似的,双手捂着脸,直喊疼,等泼完了茶水才一脸痛苦看向唐景硕,“你大胆。”
唐景硕迎头就是一巴掌,“你算个什么东西,既然言说本王母妃,你是觉得本王不敢动你妈?给你脸还真当自己是回事儿了。本王也是你这个下贱玩意儿能指挥的吗?本王不得宠又如何?那也是陛下亲封的端王,位极人臣,你一个四品宦官居然敢对本王大呼小叫,还敢口出狂言,怎么当本王懦弱不敢拿你怎么样是吗?评头论足的本事不是很高吗?接着说啊?”
“贱”高要才一开口,唐景硕直接拔出藏剑簪的剑一刀下去,舌头割断了不说,下巴多出拇指长一条窟窿,“本王拿你当人看的时候,你就该夹着尾巴做人,本王不拿你当人看的时候,你也别想活着。妄加议论本王的母妃,还辱没她,本王到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满口血红,不断外涌,跟来的几个内侍倒也有两个胆子大的,还敢上前拿着方巾止血,按都按不住血液外涌的速度,高要这会儿也完全说不出话来。
唐景硕弯下身子,揪住高要的头发,往后一拉,“本王能忍,但不代表本王会一直忍。狗仗人势,侮辱人很好玩是吗?你不是要说吗?继续说啊!”
一刀划过脸颊,又一刀划破额头,唐景硕脸上的笑容消失,随之而来的狠辣、无情,眼神像是一头猛兽,一头发狂的狼。
割破喉咙,却不深不浅,不会突然要命,却能让血一点点慢慢流干,“记住下辈子不要做一条乱咬人的狗。”
手起刀落,短剑扎进高要的心脏,力度控制得很好,只要不拔剑,那么血流的速度,应该能让高要在痛苦中煎熬一炷香的时间。
几个内侍吓得远远的站着,瑟瑟发抖,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查看,就连刚刚帮高要止血的内侍也退避三舍。
姜愿看的目瞪口呆,下巴跟脱臼了似的,一点淡定都没了,心中就算想过七皇子多半在隐忍,但也没有想过会是这么一个疯魔的存在。
外袍有了血迹,唐景硕看了一眼便是嫌弃,脱下外袍擦拭手上的血迹,站在江砚舟的面前,将外袍丢到了高要的脸上。
“这副嘴脸还真是难看。”揉搓了一下没擦干净的手,抬头看向其他的几个内侍,“你们还不打算说陛下要你们前来何事吗?”
可能是被吓到了,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根本就不敢开口说话,这实在怕的厉害的,已经腿软到跪在地上,失禁闹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