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舟放下茶杯,换上酒杯拿在手中,碰了一下兮月的酒杯,“下月初二花朝节,该是选花魁的日子,你借着机会打探一番,这人多嘴杂,总有不牢靠的人。”
兮月会意,“这其他地方的姐妹我也认识几个,到时候唠唠家常,自然免不了。”
喝下杯中酒,江砚舟放下酒杯,“既然如此,你多加小心,希望能探听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一个眼神看向唐景硕,一个歪头,“走吧,端王殿下。”
踏出兰桂坊的门,唐景硕直接前行,江砚舟解开缰绳牵着马跟在身后,看了一眼唐景硕的表情,“有想法?”
唐景硕回神过来看向江砚舟,“你让兮月姑娘去打听,时间上会不会太久了些?既然契纥人已经入城,若要接头怕也就是一两日的事情,等过了日子只怕人都走了。”
江砚舟轻轻敲了一下唐景硕的脑袋,“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呢?既然要弄清楚来人的目的,自然要把人弄到大理寺去。”
唐景硕收回带着怨恨的目光,“你把人弄到大理寺去,自然有人会着急,如此便能引出幕后黑手。”
江砚舟点头,“没错,让兮月探听情报不过是幌子,这人在大理寺中就算好吃好喝住着,那也有人会按耐不住,主动出击,不管暴露还是不暴露,我们总会有所收获。”
“这人在易春楼,摄政王要如何抓人呢?”唐景硕转身对着江砚舟,停下脚步。
江砚舟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那就请七皇子一起见证好了。”
要确保在接头之前抓人,那么就必须要快,江砚舟去了一趟大理寺,安排了姜愿一些事情,而后带着唐景硕乔庄进入易春楼中。
找了二楼的雅间,叫了跳舞的姑娘,江砚舟一出手便是金条,起初姑娘什么也不愿意说,当江砚舟拿出大理寺的官牌来才感受到了一丝的害怕 ,哆哆嗦嗦的道来。
江砚舟满意的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串手串来,“看着它可觉得好看,送你如何?”
姑娘盯着亮闪闪的东西,眼睛发光,伸出双手想要接住手串。
“你知道大理寺的手段,我希望今天发生的一切你会忘记,你从来没见过我们。”手串在江砚舟的手中摇摆,姑娘的眼睛已经开始迷离,一直摇头跟着手串晃动。
迷迷糊糊的开口:“我没见过你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砚舟一把握着手串,“记住这是我们的约定。”
女子含糊说出“约定”二字,往后一倒,彻底昏睡过去。
唐景硕查看了一番姑娘的情况,拍拍手上的尘土,嘲讽起江砚舟来,“没想到摄政王既然还有如此本事。”
江砚舟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我在她喝的水中放了些东西,加上这手串上面有迷迭香,二者混合能达到催眠的效果,她醒来会忘记关于我们的一切。”
唐景硕一脸了然的样子挑眉,“那摄政王大人接下来的好戏是什么?”
江砚舟并未做出回答,开门出去,在人群中找了自己要找的人,做出一个点赞的手势,随后往左倒,再做出一个横向的三,最后握紧了拳头。
接收信号的人点点头离开,江砚舟拉着唐景硕直接闯入了契纥人的房间。
从惊讶的表情和言语来看,这契纥人不会汉话,至于说了什么江砚舟也听不懂,转头看向唐景硕。
唐景硕一脸别看我,我不会的表情摊开手,显得与自己毫无关系。
眼瞧着契纥人要大叫,江砚舟直接大步垮过去将人敲晕了过去。
唐景硕很不理解江砚舟的做法,“就这么敲晕了,不问问?”
江砚舟找了位置坐下,指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人,“你能听懂他说的?”
唐景硕双手怀抱,不屑一顾的开口:“听不懂。”
江砚舟摊手,“既然听不懂,是想要他把外人叫来吗?”
很快敲门声响了起来,江砚舟示意站在门口的唐景硕把门打开,唐景硕也是很无奈的乖巧照做。
一个大块头扛着一个箱子走进来,打开箱子将里面的人拽了出来,“公子,这人送来了,我走了。”
江砚舟点点头,看着晕厥的人,在契纥人身上搜出了一把二十公分的弯刀来。
唐景硕看着昏迷的人,抓住了江砚舟的手腕,“你要做什么?这可是朝廷命官,下府折冲督慰。”
江砚舟恨意的瞥了一眼唐景硕,甩开唐景硕的手,“区区一个从五品官员而已,用他的命做鱼饵,是他的荣幸。”
唐景硕有一丝心软在脸上出现,“摄政王如此是草菅人命。”
江砚舟回头来看向唐景硕,眼中的狠很是明显,“我有说过我是好人吗?七皇子在这儿惺惺作态是想表达你的仁慈吗?还是在我面前伪装呢?儿时便能一击让宝马丢命,我可不相信你不会杀人。要想坐上帝王的宝座,手上没有半点血腥,你觉得可能吗?”
唐景硕沉默了,收回自己的手,退开了几步的距离。
江砚舟得意的露出笑意,一刀割开下府折冲督慰的喉咙,在疼痛之人睁开了眼睛,捂着自己的脖子,却没能再说出一句话来。
将血迹涂抹在契纥人的手上还有衣物上,将弯刀握在其手中。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江砚舟十分嫌弃,拿出方巾浸水后仔细擦干净,用另外干净的方巾将其包起来,放在了袖子之中。
外面闹哄哄的声音传来,江砚舟快速拉着唐景硕躲到了房梁之上。
姜愿带着大理寺的人前来,横冲直撞,直接将门撞开,一眼就看见下府折冲督慰的尸体,再看到惊坐起来的契纥人。
前往检查尸体的人,试探过鼻息,附身听过心跳,对着姜愿摇摇头,“大人,死了。”
姜愿恶狠狠的看着契纥人,一步步走上前,亮出自己的腰牌,“大理寺办案,你涉嫌杀害朝廷命官,跟我们回去做个调查。”
契纥人拼命挥手解释不是自己所为,却没人可以听懂,反抗想要逃离,却被姜愿一脚踹到在地上,“老实点,不然有你好看的。”
契纥人被五花大绑,三四个人强行压着,根本无法动弹。
等人全部离开房间,江砚舟才带着唐景硕跳下来,跟着走出房间。
大理寺带人离开易春楼之前,与一个带着象牙的男子打了个照面,眼神中散发着求救的信号,戴象牙的男子也是看着契纥人被带走,转身离开,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的事情。
没一会儿一个易春楼的一个姑娘戴着帷帽走出了易春楼,这个时候生意正红火,不接客反而外出,一定有猫腻。
“走”江砚舟拿着唐景硕的胳膊跟上姑娘的步伐离开,一路尾随,直到三皇子府的门口,而接待的不是别人,真是刚刚戴着象牙的男子。
“果然”江砚舟的脸上是证实自己猜想的得意。
唐景硕看着江砚舟自信的样子,“你早猜到了?”
江砚舟转身离开,“其实并不难猜,大皇子对于皇位虽然觊觎,但结识的人并不多,更多人看不上大皇子,觉得他是残疾,没什么作用。太子的话是最弱势的一个,然他的背后有陛下,只要陛下不废太子,他就是未来的皇帝,他想不到勾结外邦这出。”
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唐景硕,“而七皇子你背靠大邑,不可能在明知大邑和契纥不合的情况下与契纥有所联系。那么剩下的人便就只有三皇子,也只有三皇子能利用自己的职权之便去集结外邦的势利。推算一下自我入朝为官开始,便开始拔出他的势利,以他的警觉必然早做打算,只怕不仅仅是契纥,还有其他外邦也与三皇子有所勾结。”
唐景硕低头浅笑,“摄政王还真是聪明,只是接下来摄政王打算如何呢?”
江砚舟重新迈步,“自然是以他人之力助长自己之势。”
唐景硕跟在江砚舟的身后,试探性的开口:“虽然吾与摄政王相处时间不长,可吾总觉得摄政王很像一个人,甚至吾觉得你们便是一个人。”
江砚舟很明白唐景硕说的人是谁,轻松笑了一下,“七皇子别多想,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七皇子去做。”
“何事?”唐景硕基本没有考虑的就问了出来。
“振国大将军”江砚舟无奈摇头叹息道:“这老家伙油盐不进,就连三皇子他都看不上,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你应该想想办法拉拢他,他手中的兵力可是能让陛下都忌惮的,更何况他的领军能力能以一万兵马战胜十万兵马,一般人做不到。若无从下手,可以考虑从他的女儿凤凰入手,一个女中豪杰,很聪明,若能让她看上,事半功倍。”
唐景硕立马头疼起来,陷入沉思,“对于吾来说振国大将军确实是吾不错的选择,有他的兵力在手,那么吾的胜算就多了五成。”
江砚舟拍上唐景硕的肩膀摇头道:“你若能将这老家伙拽在手中,那么皇位必定落在你的手中。”
不知不觉二人的脚步便落在了摄政王府的门口,江砚舟指着大门,“如何?七皇子可要进去喝杯茶?”
唐景硕看了一眼府邸,再看向前方,“不必了,你我府邸不过一街之隔,日后有的是时间,吾还得回去想想摄政王的提议。”
唐景硕前脚离开,后脚姜愿骑马就到了江砚舟的身后,下马走上前来,看向江砚舟,“公子,三皇子去了大理寺。”
“看来他还是坐不住”转身踏上台阶,“他都说了什么,可有让你们放人?”
姜愿摇头,“没有,只是过去同大理寺卿喝了杯茶,问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丝毫没有提及契纥人的事情,还说万孺人所生的女儿过两日周岁,邀请大理寺卿去府上小酌一杯。”
踏入府门,一脸疑惑的看向江砚舟,“公子,三皇子如此到底是想作甚?似乎并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