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煊赫哪里舍得呢?连忙将人拉回怀中,“这不是你的错,朕不怪你,来人,把这厮给朕拉下去,砍了。”
齐国公看着是自己的儿子,立马上前跪下,一副老泪纵横的样子,“陛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还请陛下明见。这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请陛下息怒啊!”
齐孺人也跟着跪了下来,揖礼道来:“父皇,儿妾这弟弟虽然平时顽劣了些,却也绝无胆子调戏顺嫔娘娘,还请父皇明察。”
到了这份上唐景辞不说点什么,好像也说不过去,上前来拱手揖礼,“父皇,齐盛这小子平时玩世不恭却有其事,若说调戏顺嫔娘娘,也绝无胆子,还请父皇看在儿臣生辰的面上,容后处理,过了今日儿臣一定给父皇一个满意的答复。”
唐煊赫最讨厌这样的场面,唐景辞心里知道,可不这么说,却也不妥当,这么多人看着,若是连自己孺人都不袒护的话,外人只会看笑话。
白笙泪眼婆娑的看着唐煊赫,撒娇喊着:“陛下!”有种不依不饶的感觉。
唐煊赫看着满堂的人,也不能不给台阶,“顺嫔今日在你府上受了委屈,你最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朕让他人头落地。”
转脸一副柔情似水的样子看着白笙,抹掉白笙脸上的泪珠,“好了,不哭,朕的错,朕该陪着你的,咱们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孩子一般见识,别坏了兴致。”
“陛下,这可关乎臣妾清白。”白笙满脸写着委屈,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言说的齐盛,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收起自己那委屈的表情,“臣妾也不好让陛下为难,这又是齐国公的儿子,半个皇家人,臣妾可不能扰了陛下的雅兴。”
伸手握住唐煊赫的手,依偎在唐煊赫的怀中,“陛下,这猫儿许久没见到臣妾了,怕是该着急了,我们回去吧!”
唐煊赫恨意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那些人,笑盈盈的跟着白笙离开。
这人还没有走远,唐景辞便开始拉着齐盛发问:“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齐盛虽然色胆包天,可对于皇帝的嫔妃他自然没有这个胆量,这会儿已经被吓得不轻,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不知道,我明明是跟着那兰桂坊的舞姬过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顺嫔娘娘。”
唐景辞抬起手一巴掌想要打下去,却还是忍耐着放了下来,揪起齐盛的衣领,又恨又恼的开口:“你不知道顺嫔正得圣宠吗?连吾母妃都不敢动她,你哪来的胆子?你找死吗?”
齐盛害怕的握着唐景辞的手,“姐夫,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是他们故意陷害我。”
唐景辞一脸嫌弃将人丢开,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等过了今日,吾再找你算账。”
宴席之间,白笙除了喂皇帝吃东西,便就是逗逗猫,惹得皇帝呵呵不断。
突然猫从白笙的手中挣脱,往前疯跑,白笙喊都喊不回来,对着皇帝撒娇,让皇帝想办法。
唐煊赫一抬手吩咐身后的人,“去把娘娘的猫抓回来,轻点,别伤着猫。”
人还没有动,这猫倒是一反常态朝着齐盛扑过去,这齐盛又在气头上,一拳打在猫的腰身上,还愤恨的骂了一句:“狗东西。”
猫一声惨叫,直直的掉到地上,当场没了气息,白笙可怜又心疼的站起身来,朝着猫走过去,将猫抱在怀里,怎么也喊不醒。
眼眶含泪,步伐急切的跑回皇帝面前,“陛下,陛下,您快看看猫儿,它好像不行了。”
唐煊赫摸了摸猫,一点动静都没有,将白笙揽在怀中,“好了爱妃,回宫了我们在找一只,让它安心去吧!”
白笙有些不依不饶起来,死死将猫抱在怀中,“陛下,这杀人偿命,难道猫就白死吗?臣妾要他偿命。”恶意的眼神看向齐盛,根本没有要放过齐盛的打算。
齐盛开始害怕起来,连滚带爬的滚出座位,跪在地上求饶:“陛下,臣不是故意的,陛下,方才臣就是一时失手。”抬起头像是看到希望一样,“对,一时失手,还请陛下饶恕。”接连磕头,根本不敢起身。
白笙满脸委屈看着唐煊赫,柔弱又可怜,“陛下,他方才有意调戏臣妾,这会儿又打死臣妾的猫,只怕是心里早就看不得臣妾,要杀了臣妾,陛下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那苏苏软软的声音,完全拿捏了唐煊赫。
不提还好,这一提起唐煊赫就想到方才袒护的情形,心中格外不爽,有点没有耐心,“拉下去砍了。”
将死猫从白笙的手中抱走,交给一旁的宫女,“爱妃这下满意了吗?”
还没等白笙开口,齐国公就跪了下来,开始求情:“陛下,犬子无状,可也罪不至死啊!陛下。这顺嫔娘娘的猫金贵,却也只是畜生,如何能叫犬子性命相抵啊!陛下。”
贤妃是最懂皇帝的,这个时候越说越会激起皇帝的愤怒,使了颜色让齐国公不要在继续说下去,然而事关自己的儿子,齐国公也顾不了那么多。
此时一片喧哗起来,多多少少都在为齐国公说话,更让皇帝心中不舒服。
这个时候江砚舟站了出来,行礼开口:“陛下,既然诸位同僚都觉得齐公子罪不至死,那依臣看来,为了公平起见,便让顺嫔娘娘打齐公子一拳好了。齐公子一拳打死顺嫔娘娘的猫,那么顺嫔娘娘一拳若是让齐公子有何损伤,诸位也不会有话讲不是?”
唐煊赫看到江砚舟站出来,便知道事情不简单,整个脸色都平淡了不少。“爱卿这话似乎有道理,诸位大臣可还有意见?”
这一看白笙便是个柔弱的女子,这一拳下去,对于一个壮年男子来说,能有什么损伤呢?也不敢多言。
唐煊赫不见人说话,转脸温柔对着白笙,“爱妃意下如何呢?”
白笙略带不开心的表情看着唐煊赫,“陛下,臣妾一个弱女子,便是打上十拳,他又能有何损伤呢?这不公平。”
唐煊赫捧着白笙的脸蛋,安慰道:“好了,就这么着吧!这景辞的生辰,也别闹不愉快了。”
白笙就像是给皇帝台阶下一样,委屈的点头。
白笙走到齐盛的面前,江砚舟却叫停了动作,“这顺嫔娘娘十指纤细,若被齐公子身上的华服划破手可就不好了。”看着后面的一堆宫人,“还不快去给顺嫔娘娘准备一副手衣。”
手衣拿上的瞬间,并没有着急给白笙戴上,而是让宫人先拿给众人检查了一边,确保只是普通的手衣才戴在白笙的手上。
随着江砚舟一个肯定的眼神,白笙一掌拍在齐盛的胸口,手心的银针直戳齐盛的心脏,那瞬间的痛苦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白笙收回手走到唐煊赫的身边,将手衣摘下来递给宫人,“陛下,真是便宜他了,你看他还好好站着,都不能给猫儿陪命。”
看着齐盛一动不动,齐国公的手拍在了齐盛的肩头,“盛儿快谢谢陛下和娘娘的恩典。”
就是这轻轻一拍,齐盛垂直倒在地上,整个五官开始渗血,死不瞑目。
白笙装作被吓到的样子躲在唐煊赫的怀中,“陛下,这怎么回事儿?臣妾,是不是臣妾杀人了?”那一副害怕的样子看着自己的手,还不停的在抖。
唐煊赫的眼神看向了江砚舟,一眼便知道是江砚舟的手笔,“江爱卿,作为大理寺的少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查了。”
江砚舟行礼领命:“是,陛下。”
齐国公看着自己的儿子惨死,这一刻再也绷不住,直接跑到唐煊赫的面前,指着白笙的额头开口:“是你,是你杀了我儿子,不过就是一只猫而已,你就非得搭上我儿子的性命吗?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妃。”
江砚舟上前将齐国公拉开,“国公爷您好好看看,您儿子七窍流血,嘴唇发紫,明显是中毒的迹象,怎么可能是顺嫔娘娘害的呢?”
齐国公不依不饶的同时,处理猫尸体的宫人前来回话,猫全身渗血,很是恐怖,像是中毒。
仵作验尸的结果也说明是中毒而亡,跟顺嫔一点关系也没有,至于下毒的人,谁知道呢?
白笙装模作样的害怕,拉着唐煊赫的手,“陛下这猫有毒,那臣妾会不会也要死了,会不会死的也这般难看?”
唐煊赫看着那楚楚可怜的眼神,连忙安慰,叫来太医给白笙把脉,确实有轻微中毒的迹象,还好发现及时,配药吃了便会无恙。
江砚舟顺势拿出一个锦盒来呈上,“陛下,臣往日身子也不大好,幸得遇到一名神医,给了臣一些解百毒的药丸,相信顺嫔娘娘服下便会没事。”
可为什么白笙中毒没死,齐盛却死了,这总是要有个交代的,仵作检查了猫的尸体,发现脚上有咬痕,确认是毒蛇咬伤,而齐盛一拳打在猫身上,沾染了猫的血液,又因为白笙一掌激发血液快速流动,这才致命。而白笙只是触碰猫的毛发未沾染血迹,故而才能幸免于难。
由不得众人信或不信,皇帝开口了结此事,那么这事儿也就到此为止,封存大理寺中,永远没有在拿出来说的可能。
好好的生辰算是被江砚舟彻底搅合了,一切不欢而散,贤妃离开之前抓住了唐景辞的手,提醒道:“这事儿就算了,别再提,还有陛下讨厌帮派关系,你这些孺人都是有身份的,你更应该藏着点,别让陛下觉得你在巩固势利,有些事情一边看着就行,不要多事。”
人都走了,确实也没什么意思了,江砚舟自然也不想停留,脚步才挪动,唐景辞便开口喊话:“江砚舟,这事儿就真这般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