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你家公子可回府了?我家主人交代,等你家公子回府,一定要亲自上门叨扰。”话倒是客客气气在说,不过这明显带着欺压的形式,见不到人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姜愿眼里都透着不耐烦,根本不愿意搭理,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抱歉,我家公子有要事处理,不方便见客,请回吧!”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可以等,等到你家公子忙完再见我们也不迟。”
都不等姜愿招呼就直接在前厅坐了下来,一副主人的派头,还真的让人讨厌。
既然愿意等,那就等好了,姜愿也不多说,吩咐下人去准备茶水,故意在茶水里面加了东西,让茶变得又苦又涩十分难喝。
看到人出丑,还故意责怪下面的丫头,“你们怎么回事?这沏的什么茶,你们看把客人弄得,还不快去换了。”
明知道姜愿故意整蛊,他们又不好说什么,连忙起身笑脸嘻嘻的客套起来,“没事,没事,只是我们喝不惯而已,不是他们的错。”
姜愿也是乐呵呵的赔笑,“那你们久等,我先去忙了。”
眼看着到晌午,姜愿还好心让厨房准备了饭菜,特意交代多放些茱萸,好好招呼客人,一定要看着客人吃完才可以。
江砚舟并没有走暗道直接入听悦别院,而是去了医馆,在医馆换了身妆容,戴着帷帽前往听悦别院。
一入院子就看见唐景硕在练箭,若雪在一边有模有样的学着,还真是个好学的好孩子。
走近了些,江砚舟才褪却帷帽开口:“如何?我送七皇子的弓可还算好用?”
看到江砚舟的那一刻,唐景硕的脸颊有着一丝欣慰,放下弓箭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怎么回来了?”
“你的好哥哥来过封州,若是我不出现给他点交代,他是不会死心的。”江砚舟将帷帽顺手放在了箭靶之上。
唐景硕蹲下身子,摸了一下若雪的脑袋,“去别处玩吧!”
收到江砚舟肯定的眼神,若雪才放下手里的小弓箭跑到一边去找温缇玩耍。
唐景硕看着若雪走远了,才凝神说道:“他来找吾要过调遣符,吾没交给他,不过看他的样子,该是不会死心的。”
江砚舟跟随唐景硕的脚步往屋里走,“我知道,他的谋划之中调遣符是他必须要得到的,所以他不会放过你。”
进到屋子,唐景硕找了位置坐下,“吾承诺他,若是他能有夺得帝位的机会,吾会助他。”
江砚舟将门关上,走到桌前坐下,握住了茶壶,“委曲求全,确实是你唯一的办法。”
想到之前喝的茶有种苦涩的味道,江砚舟又松开了手,将手放在桌面上,“不过他对你的话信任的程度怕是不高,不管如何你只要不交出去,不让他看到你的野心,你就能活着。”
唐景硕拿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似乎是来封州找什么东西?看样子没有收获。”
江砚舟得意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自然是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毕竟在我手中,他根本想不到在哪。”
拿出了怀中的扳指,放在桌面上。
唐景硕一眼就认出那是属于皇帝的东西,却没有任何想要拿起来的意思,眼神盯着江砚舟的脸上,带着一丝惊讶,“陛下的东西,不过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江砚舟拿起扳指转动着,“只要是陛下的东西,就没有任何一样是简单的。这扳指的背后隐藏这一个秘密,它是十六卫中左右骁卫的兵符。”
唐景硕放大了瞳孔,有种难以置信在其中,“这东西怎么会流落在封州?还到你的手中?”
江砚舟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扳指收了起来,“这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
“我在朝中为你铺路的计划已经开始,你只要在封州好好待着,等待传你回宫的旨意下达。为了避免你这好哥哥对你死缠烂打,也为了给他嫁祸一个罪名,你在封州的日子需要装疯卖傻。”
江砚舟的笑容带着诡异的气氛,将一个盒子放在了唐景硕的面前,“这个对身体无害,若是永安来人了,你就吃下,可以短时间改变你的脉象,让他们看不出所以然。”
唐景硕将盒子拿在手中,浅浅露出笑意,“你倒是考虑得周全,只是你要如何嫁祸三皇子呢?”
江砚舟身子前倾,盯着唐景硕的瞳孔,“他走的时候应该给了你东西对吧?”
唐景硕满意的点头,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荷包,“这是三个临走之时给吾的,是吾母妃的遗物。”
江砚舟将荷包拿在手中,转悠了一圈,“这就够了,将这个荷包给我,做个一模一样的戴在身上。我会让王尽忠写折子回永安,便说从三皇子来过封州之后,你的身子便每况日下,大病初愈后,变得痴呆。你可得演好这出戏,否则你在封州的日子不会太平。”
唐景硕了然,“吾明白公子的意思了,公子是要打消我那些哥哥的戒心。”
江砚舟点头,“若雪可以做你的眼睛和手,你不方便让温缇去做的事情,可以叫若雪去做。我只要一个要求,照顾好若雪,别让她受伤。”
唐景辞喝了口茶,看向江砚舟,“不用你说,吾也会好好照顾若雪,她是个机灵的孩子,吾也很喜欢。”
“好了,我也没什么特别要交代的东西,不过是回来了,顺便来瞧瞧你。”江砚舟站起身,走到了门边,又停下脚步回头开口:“对了,到栖迟居的密道我已经安排人炸毁,不过给你留了一条通往外面的路,方便你溜出去。”
打开门,江砚舟向若雪招手,若雪看到立马飞奔到了江砚舟的面前将人抱住,满脸都是笑意,“哥哥,你是回来看我的吗?我很想你。”
江砚舟摸着若雪的脑袋,“哥哥当然是来看若雪的啊!在这儿有听叔叔和哥哥的话吗?”
若雪拼命点头,“我很听话的,一点也没有调皮。”
江砚舟从袖子你面将一盒糕点拿了出来,“这个糕点闻着特别香,若雪一定会喜欢。”
若雪借机抱住江砚舟感谢,在江砚舟的耳边小声说道:“前些日子有个人在屋里硕哥哥的饭菜中放了东西,他知道了过后表面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在我走后,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很吓人,还做出了抹脖子的动作,然后放东西的那个人就不见了。”
江砚舟拍了一下若雪的后背,抓住若雪的胳膊,将若雪抱了起来,一步步前行,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唐景硕,“哥哥知道了,你呢?就先陪在硕哥哥身边,等哥哥在永安那边安顿好了,就安排人来接你过去,好不好?”
若雪有些委屈又可怜的表情看着江砚舟,“哥哥现在很忙对吗?”
江砚舟点了点头,“哥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现在照顾不了若雪,所以若雪你要好好的,要听话,等哥哥把事情做完了,就安排人来接若雪。”
“那愿哥哥和姐姐呢?”若雪的泪水一下子充斥在了眼眶之中,似乎知道这是一次离别。
江砚舟捏了一下若雪的小脸蛋,“哥哥安排他们先去永安找住的地方,安排好所有的一切,这样等到若雪过去的时候,就能住漂亮房间了。而且若雪不是答应过哥哥,要帮哥哥看着这个硕哥哥,陪着他的吗?要说话算数的。”
若雪抽泣了两下,眼眶的泪水始终没有落下,乖巧的点点头,“好,若雪听话,若雪乖乖的在这儿陪着硕哥哥,等哥哥来接我。”
“乖”江砚舟将人抱到了王尽忠的房间,才把人放下,让若雪自己去玩。
交代了王尽忠一些事情,然后就离开了听悦别院。
回到栖迟居得知这唐景辞的人等了自己大半天,也是佯装刚刚忙完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露出笑意,“不好意思,府里事情太多,我这一回来就在忙,让你们久等了。”
几人连忙起身,“没有,没有,能见到不知公子是幸事。”
江砚舟坐到主位上,拿着茶壶摇晃了一下,没有茶水,叫了一个丫头前来,拿着茶壶去给自己沏茶,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看着几人,茫然的开口:“几位找我何事?”
“哦”右边为首的人站起来恭敬开口:“我家主人走时,叮嘱我们,等不知公子回来,一定亲手将这东西带给不知公子。”
呈上一封厚厚的书信,到江砚舟的面前,江砚舟勉强露出笑意将信件打开,里面喋喋不休的说辞,都是在恭贺自己脱离病痛,富甲一方。
表露出来的心思一如既往,就是想要拉拢人。
江砚舟大概过目,都没细看,将信件放回桌面上,尴尬的笑着,“这个十分抱歉,我呢,已经答应了将这些产业捐献给别人,怕是无能为力了。更何况封州这块实在没什么赚头,我已经准备离开封州,远行去川萝,故而只能拒绝你家公子好意了,还请回去转告一声。”
“这”呈信的人有些为难,“公子不是答应了我家主人若是脱离病魔,一定会给机会合作的吗?如今为何?”
“这个嘛”江砚舟显得有些为难,却也没有藏着掖着,只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这淮江水患一年有余,有人求了我帮忙捐些善款,我这素来身子不好,有这种积德的事情,自然没多想,哪曾想到我这善款都捐出去了,你家公子却来了,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江砚舟的口中都是抱歉,可眼中却没有半分愧疚。
看着几人也不说话,“若是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查查,如今这栖迟居的产业我都卖出去了,后日举家搬迁。这川萝的一切我可都打点好了,回来便是接上家人一起走的。”
哪里管他们相信还是不相信,江砚舟确实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这又不是唐景辞在这儿对峙,根本也不需要过多考量什么。
就在这些人要开口之时,牙人带着看房的富商到了府中,这么晚来,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江砚舟安排的。
牙人还乐呵呵的看着江砚舟说道:“不知公子,这么好的宅院就这般卖掉,岂不是可惜,何不留着日后回来居住?”
江砚舟起身,“也没打算回来,留着也无意义,卖了反而省事,你带着二位好好看看。”
“得了”牙人的笑意都裂到了耳根子,别提有多开心。
江砚舟看着几个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伸出邀请的手势,“几位,这看客都来了,我就不好留你们用膳了,回吧!”
看着几人红肿的嘴唇,怕是也不想留下用膳了,为难的起身告辞离开。
等人都走了,牙人便带着看客也离开了,姜愿来到江砚舟的面前,“公子,这算是将人打发走了吗?”
江砚舟叹息点头,“算是吧!若是在封州没遇见唐景辞,这宅院留着还有大用处,只是如今看来话功夫修建起来的宅院,也没能有大作用。”
姜愿看着居住这么长时间的房子,眼里一样流露出一丝不舍的表情,“确实可惜,花了那么多银子才完善好的,现在便宜了别人,什么暗道机关的都毁了。”
江砚舟笑了出来,推了一下姜愿,“傻小子,我感叹一下,你当什么真?封州本就不是我们长居的地方,这些机关暗道是以备不时之需的,逃跑的时候起到作用就好了,其他的时候也就是摆设。这日后到了永安有了新居,那才是要更好的修缮才对。”
姜愿摸了摸自己的头,尴尬的笑了笑,“公子说的对,是我没想到。”
江砚舟看着大门口的方向,“他们虽然走了,却也没有全走,你在这做戏要做的全面一点才是,别露出破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不知公子的去向。店铺这些要打点好,更重要的是不该留下的东西,千万别留下,别给自己惹麻烦。”
姜愿点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
江砚舟最后一次打开了暗道的门,“我得走了,你一切小心,痕迹抹得干净一点,我们永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