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江砚舟也觉得不意外了,既然如梅能与他合作,那么其他人也可以,何况在自己被如梅下药的时间,如梅完全有时间盗取自己身上的解药。只是如今裴安和江衣云连走路都困难,又要如何从天狼卫面前走出去呢?
姜愿和兮月从天而降吸引着火力,“公子,带老爷和夫人先走。”
唐景辞从新拿起一把剑来,“想走吗?吾可没同意。”
江砚舟无法抽身带着爹娘离去,只能让他们自己离开,裴安带着江衣云没有走两步,再回头看向受伤的江砚舟,对着江衣云摇了摇头。
没有一句话,可江衣云却很懂裴安想要说什么,“我们不能给言儿填麻烦。”
兮月过来伸手拉住江衣云的胳膊,“夫人,我们先走,你们不离开,公子会分心的。”可天狼卫是绝对不会让人从自己手底下逃脱的,一刀砍下来,兮月手臂上的白骨直接露了出来,却还在拼命反击保护着江衣云和裴安。
江砚舟手上的力道不够,面对唐景辞也是节节败退,加上还有修罗帅的帮助,更是不敌。
唐景辞步步逼近,“吾不会让你死,可吾有千百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吾会留着你,用你的命威胁我那好弟弟,他那么在乎你,应该舍不得你死才对。”
江砚舟冷笑,“你错了,本王与他从来只有利益关系,没有任何感情,他不会在意我的死活,更不会将唾手可得的皇位给你。”
姜愿看了一眼江砚舟,扶住裴安,“老爷,我们送你们离开,只有你们走了,公子才会没有后顾之忧。”
裴安握住姜愿得手,“不用管我们,去帮小言,我们中了毒,活不成的。”
姜愿有些为难,却还是遵照江砚舟的指令,带裴安和江衣云离开,可是天狼卫的人太多了,各个都不好对付,根本没有办法撕出缺口,反而被团团包围。
江砚舟退后到了裴安和江衣云的身边,与姜愿和兮月形成了一个三角形,将二人护在中间。
包围的天狼卫冲上前,三个人都已经到了无力抵抗的时候,唐景辞背后伤人想要江砚舟倒下,兮月闪身过去,挡在江砚舟的面前,一把剑直接穿过兮月的心脏。
看着兮月倒地,江砚舟心中有种失去亲人的痛苦,虽然兮月是自己培养的假面,可这么多年,在自己的身边,更像是亲人一样,蹲下身子抱起兮月,“傻丫头,他不会杀我的,你没必要为我挡。”
兮月哽咽着:“我不想公子再受伤,能为公子死,兮月心甘情愿。”
扭过头看向姜愿,伸手想要去触碰,可中间隔着天狼卫,根本抓不住,弱弱的语气飘出:“对不起,这一次兮月无法守诺,无法做到成为你的妻子。”
泪水划过脸颊,鲜血溢出唇齿,那带着倔强坚韧的眼神,永远消失在了江砚舟的面前。
江砚舟眼里的狠浓郁到可怕,不管不顾的冲向唐景辞,可唐景辞的身边有修罗帅,江砚舟根本碰不到唐景辞。
恨意夹杂着,眼睁睁看着唐景辞拿剑冲向江衣云,却分身乏术,回头看着江衣云的背影喊到:“娘,闪开。”
江衣云回头,根本来不及躲避,一剑穿心只留下痛苦的表情,最后回望着裴安,嘴角带着笑意,“不能成为儿子的麻烦。”
裴安明白江衣云的话,点点头,多年不落泪的眼眸中,泪水滚滚而下,最后看了江砚舟一眼,“儿子,是爹娘的错,不该不听你的话走出山林,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从此以后你不会再有威胁,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
“爹,不要”江砚舟管不了那么多,拿着软剑朝裴安冲过去,可还是来不及阻止裴安扑倒天狼卫的刀剑之上。
那一刻江砚舟是奔溃的,泪水没有召唤的流淌,背后修罗帅一剑一剑划破江砚舟的后背,腿上是天狼卫一刀一刀砍过的痕迹,最后江砚舟是爬着到裴安和江衣云面前的。
将江衣云抱在怀中,拼命的喊着:“娘”可江衣云却没有丝毫醒来的痕迹。伸手抓住裴安的手摇晃着喊着“爹”也得不到回应。
两次,连续两次看着爹娘死在自己的面前,江砚舟却什么都做不了,懊恼、愧疚瞬间占据了整个心,同时恨意也充斥着整个眼眶,抬眼望向唐景辞,捡起地上的软剑,撑着自己的身子站起来,“两次,你杀了他们两次,我要你给他们陪葬。”
这一刻江砚舟什么也不顾上,管他什么凌迟也好,活剐也好,他只想亲手杀了唐景辞。
在江砚舟拖着身子奔向唐景辞的时候,南宫凤凰带着兵马前来与天狼卫厮杀在一起,这是唐景辞没有想到的。
在修罗帅的掩护下撤退,眼神却充满恨意,“好啊!南宫家居然也跟这些乱臣贼子有勾结,还真是吾看走了眼。”
哪里还管天狼人的死活,修罗帅极力掩护着唐景辞撤退,江砚舟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南宫凤凰半跪倒江砚舟的身边,“抱歉,我来晚了,城外的兵马进不了城,城墙上也装了铃铛和尖竹,幻影也进不来,我已经快马加鞭的从马场赶回来了,却还是晚了。”
江砚舟捡起地上的软剑,一句话没说,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尸体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眼中没有丝毫的泪水,这一刻心中明白了唐靖元失去双亲的心伤。
姜愿拿着毛巾擦拭兮月脸上的血迹,“你与公子一样最爱干净,怎么能脏兮兮的离开呢?”擦干净脸蛋又拿了一支蝴蝶发簪戴在兮月的头上,“你说公子回来我们就成亲的,耽搁了这么久,这簪子也就放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戴在你头上了。”
眼泪落下喊着笑意,却感觉无比的伤感,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孩,好不容易等到这个女孩愿意嫁给自己,可最终还没有来得及婚礼,人就没了。
江砚舟转头看向姜愿,沉重的说出了一句“对不起。”
好像除了这三个字以外,江砚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么多年姜愿跟在身边,从来考虑的都是自己,如今为了自己还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姜愿微微抬头看向江砚舟,“公子,你说我该怎么跟若雪交代呢?”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泪水更是忍不住滑落。
此时江砚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可还要考虑更多的问题,起身看着南宫凤凰,“尸体无法运送出城,都火化了吧!趁着天还未亮,我们必须赶紧出城。”
南宫凤凰点头,吩咐人准备火堆,看着燃烧的火焰,江砚舟包含的眼泪却根本不敢落下。
“三皇子逃走,只怕下一轮的兵马马上会到,城门也会增加守卫,我们要出去怕是不容易了。”南宫凤凰吩咐了人去探听情况,却很是担心江砚舟和姜愿此时的情况。
江砚舟看着火化完的尸体,撕下衣服,一点一点将骨灰装起来,哪怕一点也不想要留下。收拾好骨灰将父母的骨灰紧紧抱在怀中,将兮月的骨灰交到姜愿得手中。
转眼看向南宫凤凰,“永安城你们是待不下去了,跟着我们冲出永安城去,等出城之后我们在做打算。”
南宫凤凰召集了全部人,骑马直冲,城门口的守卫见到来人,刀剑迎接,江砚舟手中的软剑没有丝毫的留情,所到之处尸痕遍野。
好歹也是两千骁勇善战的兵,对付这些守卫还不成问题,城门打开的同时,修罗帅带队的天狼人也追了上来。
南宫军的一人看见追兵,将腰间的令牌取下给了南宫凤凰,“小姐,你跟摄政王他们先走,这儿交给属下。”
南宫凤凰还没有开口,他却继续开口:“快走,若不然一个人都走不了。”
跟着南宫凤凰出城的人只有十几个,其他的人在后面关上城门断后,多坚持一刻,那么江砚舟这边逃脱的机会就多一分。
江砚舟想了想将骨灰交到了姜愿的手中,“拿着,带他们去寒山寺,我还有事要处理。”
姜愿疑惑,“公子,你要去做事什么?”
江砚舟没有回答,骑马掉头朝着城门的方向前去,南宫凤凰觉得不对,立马追上去将人拦住,“你不能回去,你若是回去,我南宫家的兵可就白白牺牲了。”
江砚舟还是忍不了,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完全没有要后退的意思。
南宫凤凰握住了江砚舟的手臂,近乎命令的语气开口:“走。”
江砚舟放松了自己的手调转马头从姜愿得手中拿过骨灰,赶回寒山寺。
唐景硕就在寺院的门口站着,看着江砚舟回来,立马走了上去,瞧着江砚舟浑身的伤痕,担心是掩藏不住了,“怎么样?裴将军和夫人见到了吗?”
江砚舟将手中的骨灰递到唐景硕的手中,闭上眼的一刻,眼眶中的泪水夺眶而出,下一刻垂直倒在了唐景硕的身上。
来不及多问,唐景硕抱起江砚舟便回到寺院之中,一路走一路喊着华易的名字。
姜愿拿着所有的骨灰去长生殿中,拿了罐子将归回装好,刻好了长生牌,点燃了长明灯,却只能简单的祭拜,随后回到江砚舟的房间。
华易看着姜愿身上的伤,主动伸出手,“我帮你看看。”
姜愿摇摇头,“我没事,你先照顾公子。”
华易直接抓住了姜愿的手,撕开衣服处理伤口,“放心吧!公子我已经看过了,伤的虽然重,但公子底子好能熬过去的,主要是伤身又伤心,只怕要些时间来恢复了。”
不等华易将伤口包扎好,姜愿就走到了唐景硕的面前跪下,“端王殿下,公子一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一时肯定难走出来,还请端王殿下费心,多宽慰。”
唐景硕扶着姜愿的手让人起身,“吾知道,你放心吧!伤这么重早点回去休息,一切交给吾就行。”
看着江砚舟安安静静躺在那,唐景硕的心也不好受,可如今闹到这个地步,只怕寒山寺就要暴露了,此时不能被动的行事,需要掌握主动权。
这伤的伤,死的死,需要这个地方让大家休息,必须做出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