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是等到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明白什么叫做脑子一片空白一样,什么都想不出来,黔驴技穷大概就是如今这样了吧!
唐景硕思索了很久过后开口:“你手下的幻影飞檐走壁的功夫如何?”
江砚舟疑惑看向唐景硕,“为何问这个?”
唐景硕开始在桌面上画起来,“若是有来无影去无踪的人,我们可以制造混乱,让他们靠着飞檐走壁救人,带回寒山寺。”
江砚舟知道唐景硕说的办法了,点点头,“幻影各个功夫不弱,飞檐走壁不是问题,只是制造混乱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城楼之下全是守卫,靠近必死。”
唐景硕反问:“那若是百姓呢?”
江砚舟瞬间懂了,“永宁王与永宁王妃为百姓做了很多事情,若是百姓要送他们最后一程的话,也无可厚非,怕的是唐景辞不顾百姓死活。”
唐景硕:“让死侍假扮百姓走在前面,确保百姓的安全,然后我们混在百姓之中制造混乱。”
江砚舟丝毫没有犹豫“好,就这么做。”
下午开始城门口便陆陆续续的到达很多百姓,一步步试探性的向前,城门的守卫不敢刀兵相见只能去找唐景辞。
而唐景辞的疑心,绝对不相信这就是正常的百姓,拿着弓箭射杀前排的人,一个人倒下,另外一个人又会补上缺口,有真实的害怕,也有不怕的勇气,直到士兵出手拦截,所有人才同步跪下开始哀嚎。
江砚舟看向城楼上被暴晒过后的尸体,有种想要上去杀了唐景辞的冲动,眼里都是恨意的火焰。
唐景硕紧紧抓着江砚舟的胳膊,一分一秒都不敢松开,就担心江砚舟一个冲动毁坏了全盘的计划。
强忍恨意,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江砚舟挥舞手势,让百姓乱了起来,让皇帝放开永宁王和永宁王妃,小石头他们这些乞儿开始拿着石头乱砸,百姓纷纷效仿,捡到什么是什么,拼命扔向高处。
借着机会幻影开始准备,当唐景辞忍不住对百姓下手的时候,百姓便奋勇抗衡,让唐景辞手足无措,场面一度混乱的时候。借着混乱幻影一拥而上将人救下,快速撤离。
而百姓这边吵得唐景辞头疼,直接让守卫拿出长枪应对,谁敢上来直接捅死。百姓被吓到,然而人已经救走了,那么一切就不重要了。
百姓有种扫兴的感觉愤恨离开,守卫反应过来尸体不见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唐景辞拼命在人群中寻找可疑的人,却不知道江砚舟藏身在何处。
见到永宁王和永宁王妃尸体的时候,江砚舟根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缓缓下跪,眼中除了恨还是恨,恨自己没有坚持将人带出来,也恨唐景辞不念及亲情,永宁王可是从小教他识文断字,武功兵法的亲叔叔,他居然丝毫不留情。
华易拿着一块令牌走到江砚舟的面前,将令牌交给江砚舟,“这是在小王爷身上发现的。”
看着手上的免死金牌,江砚舟更是忍不住,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一回江砚舟的眼泪真的不值钱,一滴滴滑落在令牌上,唯一存活的机会,永宁王最后还是给了唐靖元。
擦掉泪水,江砚舟起身看着华易,“想办法保存永宁王和永宁王妃的尸体,让靖元可以看他们最后一眼。”
红肿的眼眶,强忍着泪水走到姜白的面前,“姜叔麻烦你去告诉爹娘这个消息,接他们来看一看吧!最后一面了。”
姜白握住江砚舟的手,“好,我去安排。”拍拍江砚舟的手没有任何一句安慰的话,包含泪水的眼眶已经说了很多很多。
此时的江砚舟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独自回到房间之中,所有人都想要跟着,去安慰 。
唐景硕伸手拦住众人,“你们留下吧!让吾去,他最不愿意就是你们看见他脆弱的样子,为他担心,给他留点空间。”
唐景硕回到房间时,江砚舟已经给自己罐了很多的酒,唐景硕拿着大氅前去盖在江砚舟的身上,“起来,地上凉。”
江砚舟摇头拍了一下身边的位置,“坐”然后递了一壶酒给唐景硕。
“你知道吗?永宁王从小带着我,他甚至比我的父亲还要亲,我对他的感情甚至超过了父亲,可是”江砚舟转头看着唐景硕,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可是他杀了永宁王两次。”
伸手比出二的手势,“两次,”深吸口气,“两次我都没有救下姑父,两次看见他死在我面前。”喝一口酒继续说:“我以为这一次我能有本事救姑父的,可以不让他和姑姑牵扯其中,可以保永宁王府安宁的,可我没有做到,不仅害死了姑姑和姑父,还害得靖元又一次失去了父母,又一次失去了家。”
唐景硕拿过江砚舟的酒壶,“你尽力了,这不怪你。”
江砚舟摇头,“我没有尽力,我若是尽力了我会拦着姑父不让他回永安,我若是尽力了,在天牢我会强行拉着他出来,可我都没有。”无奈又自嘲的笑意挂在嘴边,眼里却装满了伤感和心碎。
唐景硕靠近江砚舟伸出自己的肩膀,“给你靠着,难过就发泄出来吧!”
看着江砚舟带着迷茫的眼神,唐景硕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这种看着在意的人离开的感觉,唐景硕很懂,他也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妃在自己的面前死了两次,那时候的无助还有伤痛,是什么都弥补不了的。
就算是哭身边都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只能自己躲在角落偷偷难过,那种感觉比死更难受。
江砚舟缓缓靠上唐景硕的肩膀,开始讲述着和永宁王还有永宁王妃的点点滴滴,虽然在边关,可却有一家人的氛围感,高高在上的永宁王也会因为江砚舟心疼受伤的小鸟而爬树将鸟巢取下来。
会因为江砚舟和唐靖元偷了别人的东西,而护犊子,将人打发走。没事儿的时候还会一起蹴鞠、投壶,会像孩子一样耍赖挣个输赢。
从小到大江砚舟和唐靖元的衣服就都是永宁王妃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若非是后面身体不好,也不会和江砚舟一起回到永安。
说着这些唐景硕也有被触动,虽然在宫中不受皇帝的疼爱,可自己的母妃却很疼爱自己,会给自己做糕点,做衣服,会在被欺负的时候把自己挡在身后。虽然长大后和唐景初的关系疏远了,然以前唐景初也会站在自己的身边让那些欺负自己的滚得远远的。
默默留下眼泪,又默默擦干,江砚舟察觉唐景硕的异样,抬头看向唐景硕,“你没事儿吧?”
唐景硕摇摇头,“没事儿,喝酒吧!”将手边的酒壶递给江砚舟,酒壶相撞,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开始和闷酒。
酒喝完了,江砚舟转身抱住唐景硕的腰,“我知道我不该有脆弱的时候,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请你装作没看见,让我发泄一会儿。”
不等唐景硕的回答,江砚舟的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开始流淌。
唐景硕任由江砚舟抱着一动不动,不知道怎么安慰也不想安慰,只有受伤的人自己走出来,才能真的面对现实。
天亮时,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睁开眼唐景硕没有发现江砚舟,推门出去看着江砚舟在外舞剑,也许这算是另外一种寄托的方式吧!倚在门框上看着,不动声色拿出腰间的笛中剑吹奏,配合不算默契,可都了解彼此心中的那抹用意。
没有多少可以多愁善感的时间,眼下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收起剑,江砚舟走到唐景硕的面前,“如今的局势对我们来说很不利,我们分开行动,我混入城中看看能不能潜入大皇子府,我需要一个能在唐景辞身边周旋的人。你去行宫找小云,让她做好在婚礼上刺杀的准备。”
唐景硕没有拒绝,“好,吾去,这耶律将军赶到中晋的时间该是和婚期差不多,若是陛下没醒,刺杀可能是我们唯一扳回一成的希望。”
江砚舟点头,“收拾一下出发吧!让兮月把若雪带来给你,若雪机灵,应该能帮上你。”
唐景硕:“好在我们出征前,你便将若雪放到了别的住处,若不然她一个人在摄政王府只怕是危险了。”
江砚舟穿好衣服,“你以为若雪会笨到让人抓住她吗?摄政王府所有的机扩暗道她背得最熟,是绝对不会让人抓到她的。”
扣好腰带,“走吧!一切小心为上,记得戴人/皮面具,别让人认出来。”
到了寒山寺山脚下,几人便分开行动,唐景硕和若雪假扮兄妹,而江砚舟混在小石头他们之间,扮做乞儿成功混入永安城。
城中到处传着有人帮助唐靖元逃跑被当场斩杀的消息,也有传永宁王府坏话的,这难保不是唐景辞的计谋,江砚舟此时也只能愤恨,不好轻举妄动。
摄政王府和端王府的外面都围着许多人,还出现了不少摊位,时刻监视着,看来是一只苍蝇也没有打算放走。
城中到处都是巡逻卫队,并非十六卫的人,看来是已经测换了,而且巡查的频率很高,这警惕性还真是了得。
大皇子府外有人看守,是之前随着唐景辞到封州试探江砚舟的人,看来大皇子的处境并不理想。
白天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江砚舟只能等到晚上,混在运送泔水桶的马车上,翻院墙进入大皇子府,乔装成送饭的伙计才混入大皇子的卧室。
“吾都说了,吾不吃,还送来做什么?将吾圈禁起来有意思吗?还不如杀了吾。”
大皇子的手足都被捆绑了铁链困在轮椅之上,也难怪这么大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