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硕看的出来江砚舟此时的焦灼,“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江砚舟摇摇头,这么多年来的精心布局,为了不让人疑心,所有的势利分布都在不同的方向,如今调遣回来只怕也来不及,可就凭着这次大军的兵马到底够不够也是未知。
而似乎如今能找的人也很有限,江砚舟思索良久才开口:“姜叔你让人传信给大块头,让他去找一个叫耶律的将军,在莫科,处于契纥与中晋之间,快马加鞭应该半个月能赶到。利用音位楼传信给牵机阁舵主,让他带着她的人马快速到中晋集合。如今他们还在南广,会更快。”
姜白点点头,“我明白,如今你们行事不安全,一切都由我去安排,放心吧!裴家军的旧部我也会联络,最好是可以里应外合。”
“好”江砚舟起身走了两步,“你们都自己保护好自己,我抽时间去趟天牢,看看能不能将永宁王他们救出来。”
唐景硕抓住江砚舟的手腕,很是坚定的开口:“不行,你这么做太危险,万一他设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你呢?”
江砚舟微微一笑,“他应该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只觉得我一心帮助你,将身后的势利都用在你的身上,为了他自己毫无顾忌的登上皇位,他不会这么提防我,他更想得到我手中的势利,放心,占时安全。”
唐景硕看着江砚舟的手,“吾如何放心,你的手。”话说了一半又怕暴露什么,立马低头不言语。
叹息声让华易察觉并不简单,一把夺过江砚舟的手,只是把脉摸索了几下便眉头紧锁,一副疑难杂症的样子出现。
“极寒之毒,用冰蟾蜍、冰蝎、极寒生存的蜈蚣加上其他一些极寒的毒药淬炼而成。”华易极其诧异的目光看着江砚舟,“如此的毒性,公子还能平安的回来已经算是奇迹。”
再一次抓住江砚舟的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嘴角微微一笑,“难怪有克制效果,公子的体内有一团火球一样的毒性,正在抗衡,只是这两种毒□□替,公子睡眠时便会有冷热交替的情况,这么长时间公子是如何熬过来的?”
江砚舟没有说话,但也不否认华易说的话 ,姜白却担心的要命一样拉着江砚舟的手,“小言,你这身体能吃得消吗?”
江砚舟笑着不言语,唐景硕却意想不到的看着江砚舟,这么长时间都住在一个屋里,他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抓着华易的领口询问:“那他这个还有得治吗?”
华易摇头,“属下不敢说,于今这毒虽然锁在手臂上,但随时可能攻心。”
江砚舟乐意的笑出声来,“人生本就会有一死,无所谓,能让我把该做完的事情做完就行。”
挥挥手,“好了各自去忙吧!我要看看如何去救永宁王他们。”
虽然姜愿和兮月也有担心,却也不敢违抗江砚舟的命令,转身离去。
唐景硕抓着江砚舟的胳膊,“你为何总是什么都不告诉吾?”
江砚舟撇开唐景硕的手,“有些事告诉你也不能解决,何必多此一举呢?”
唐景硕生气的转身,“说白了你就是将吾看做一个外人,根本没有想过吾的感受。”
江砚舟完全不理会,自顾自得拿出纸笔画出天牢的地形图,如此谋反叛乱的人,应该关押在最低层的位置,若是硬闯行不通,那天牢最薄弱的地方就是最好下手的地方。
用笔圈出天牢后方的位置,也不管唐景硕在做什么,直接开口:“我们从天牢的后方,利用火药炸出一个缺口,带着二十个人前去救人,不恋战只救人的情况下,应该没问题。”
唐景硕默默的坐到江砚舟的身边,“倘若天牢有埋伏呢?”
江砚舟指着画圈的位置,“这里炸开是地下二层,刚好是关押谋反叛逆之人的地方。他们每次换班会有一个间隙,利用间隙时间引爆火药,同时这儿也是守卫最薄弱的地方,炸这儿冲进去,可以很快解决所有人。”
唐景硕笃定的看着,“那好,入夜我们便去。”
江砚舟点头,,“好,我让他们去安排人手还有需要的东西,我去救人,你驾着马车在后面的巷子等我。”
唐景硕不依,“驾车的事情你交给别人,吾跟你去救人。”
江砚舟不拒绝唐景硕的提议,一切安排好之后,趁着黑夜,加上城门换班的时候踏入永安城。守卫是裴家军的旧人,不会暴露。
“公子,你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一定要快,否则换班过后你们就出不去了。”
江砚舟点头,带着人直奔天牢,按照预期的计划进入天牢之中救人。
唐靖元身上全是伤,几乎已经没有完好的地方,奄奄一息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
永宁王也受了杖刑,只能趴着,无法坐立。
永宁王妃眼睛都哭肿了,手指也有受刑的表现。
看到江砚舟的一刻,立马站了起来,颤抖这手走到牢门前。
江砚舟开门扶住永宁王妃,还没有开口,永宁王妃颤抖的手就已经抚摸上了江砚舟的脸颊,“言儿,我还能看到你真好,我以为我这辈子都看不到你了。”
江砚舟扶着永宁王妃坐下,“姑姑日后每日都能见到我,还能见到父亲和母亲,姑姑放心,我会救你们出去的。”
永宁王强撑着站立起来,伸出手,唐景硕瞧见立马去扶,“皇叔。”
永宁王有种欣慰的感觉拍了一下唐景硕的手,上前了几步。
江砚舟扶着永宁王妃坐下,这才走到了永宁王的身边,“姑父。”
永宁王缓慢的蹲下,整个人侧着半趟,只为了好说话。
江砚舟看了唐靖元的情况,喂了一粒药丸给唐靖元,转身看着永宁王,“姑父,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我们的时间不多。”
永宁王摇了摇手,“本王一生清廉,不愿背负反叛的罪名,你带着靖元离开,让他好好活着。”
江砚舟摇头,“不行,既然我来了,人自然是都要救的,我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接应,我会送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永宁王摇头,从怀中掏出了一条衣带诏,“这个你们拿着,对你们有用。”
咳嗽两声继续开口:“陛下如今的玉玺是假的,是他杀兄弑父后没能找到玉玺,自己雕刻的,所以他下旨都是通过门下省盖私印。而真正的玉玺藏在太极殿的牌匾后面,是缺了一个脚的。”
唐景硕想要扶着永宁王起来,却遭到抵抗,“先帝留下两份空白的诏书,一份本王藏在母妃的陵墓之中,一份在城西的聚宝楼。”伸手拔出永宁王妃头上的发钗,“拿着这个,掌柜自然会把东西给你。”
将唐景硕的手和江砚舟的手叠在一起,“本王知道你们要谋取的是皇位,本王本不应该帮你们,可若是皇位落到三皇子的手中,那后果不敢想象。”
转眼看向唐景硕,“本王要你答应,你日后登基不可杀言澈与我儿,保他们一世平安。”
唐景硕看了眼江砚舟又看唐靖元,“皇叔放心,吾言出必行,绝不伤害他们分毫。”
永宁王闭上眼睛,“好,你们走吧,带着靖元离开。”
江砚舟不肯,非要拉着永宁王和永宁王妃一起走,可是永宁王宁可死,也不离开。永宁王妃更是生死追随永宁王,不愿意走。
狱卒的换班时间到了,要是再不走,都会被发现,永宁王催促江砚舟赶紧离开,外面跟来的人也开始催促起来,江砚舟只能背上唐靖元离开。
永宁王笑着开口:“放心,本王的身份,加上免死金牌,他还不敢杀本王。”
其实江砚舟和唐景硕都明白,永宁王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只是想要唐靖元好好的活着,无奈只能离开。
这边前脚才离开天牢,后脚永宁王便冲出牢房拿着狱卒的刀自戕,永宁王妃没有丝毫的伤心,反而笑着走出牢房,拿起永宁王自戕的刀抹了脖子,含笑跟随永宁王而去。
城门的换班时间也要到了,后面的追兵也要来了,好在传达命令的前一刻,江砚舟的马车平安踏出了城门。
“关城门,快关城门。”城门落下,关上城门的裴家军也不知道是生还是死。
马车一直南下,制造唐靖元逃跑的假象,中途唐景硕和江砚舟带着唐靖元跳车,等到追兵离开过后,将唐靖元的衣服鞋子全部换了个干净,就连束发带也换了。
回寒山寺也并没有走正门,而是走了小路绕行,确保安全,将唐靖元交给华易,便焦急的去找姜白,让姜白去打探永宁王和永宁王妃的情况。
唐靖元的情况并不乐观,内伤外伤都很多,治疗需要很长的时间,只能跟唐煊赫放在一处,方便华易治疗。
姜白派去采购的僧侣回来说,永宁王和永宁王妃畏罪自杀,唐靖元越狱逃跑,如今永宁王和永宁王妃的尸体被悬挂在城楼之上,以儆效尤。
“我去救他们”江砚舟有被气到,手中握住的扇子都快被折断,根本没有要听任何人劝阻的意思。
唐景硕抓住江砚舟的手臂,“你冷静一点,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们自投罗网,你这样去了,不是正中下怀吗?”
江砚舟有愤怒有难过,“可我不能看着他们的尸体被践踏。”
唐景硕:“那也不能冲动,一切从长计议。”
江砚舟松开自己的手冷静下来,闭上眼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姑姑和姑父必须救下来,不能让他们成为唐景辞威胁靖元和永宁军的把柄。”
唐景硕无奈叹气,“你向来冷静,可真到自己的事情上,你比吾还要冲动。冷静下来,我们想想怎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