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洄歌年轻气盛,忍不了有人惦记自己的夫人,当下便提笔写了拜贴,他要亲自见一见这个三番两次欺负他夫人的人。
迟江玺的回答很干脆:不见。
燕洄歌看到他的回信,暴跳如雷,恨不能直接杀到迟家,要他远离元岁河。
方子逍拦住他,让他清醒一点,莫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迟江玺打他们两个都不成问题。
迟江玺去元家送拜贴,元岁河守在家门口,直接跟他打了起来,从根源上杜绝他和自己父亲见面。
迟江玺被打出元家,在自家护法的保护下,看着守护神一样站在自家门前的元岁河,用一种深邃的目光望着他,道:“岁河,我还会来的。”
“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元岁河冷笑道。
迟江玺只是冲着他笑了笑,没有出声。
等我再来的时候,就不是你能拒绝我的时候了。
在燕洄歌被气到七窍生烟前,赢珠传来好消息,燕洄歌听闻夫人的壮举,只觉得大快人心,不过元岁河因此被罚了一个月禁闭,他见不到心爱的夫人,又觉得好心痛。
三个舅舅都送了药材过来,他一天喝三碗补药,修为明显比其他同辈增长更快,但对他来说还是太慢了,他和元岁河的差距太大了。
本来这样的差距应该闭关修炼,可他舍不得,他要用这几年博得媳妇欢心,又要加快脚步,有时几天几夜不休息,得亏家里送来的药材多,不然就得躺着了。
方子逍看着也很心酸,为了夫人,真不容易啊!
在山上的日子说快不快,说慢不慢,马上要到十月了。燕洄歌得去一趟访月阁,因为舅舅要成亲了。
赢家人走南闯北做生意,会在本家之外再固定一个家,没有必须亲自出马的大生意时,会留在那个地方。
访月阁是赢凤桐一手建立的,也将那里视为家。他与隐月成亲,只发了五十张请柬,能来的基本都是家主级别的。
赢凤棠穿的华丽又端庄,虽说是弟弟的婚礼,但两个新人身上全套的东西都是她这个姐姐出钱采办的,还出了昂贵的聘礼。
她拉着隐月的手,亲自为他戴上玉镯:“这是娘亲留给凤桐的,我帮他保管了很久,现在给了你,以后就要劳烦你照顾他了。”
隐月乖乖地点头,他清楚这位姐姐对于赢凤桐来说,是如母亲一般的存在,需得尊敬她。
燕洄歌几个月前才第一次见到这位舅母的真实模样,如今成为一家人,也替舅舅欢喜。
婚礼进行到一半,护法启动了机关,持着弓箭,看着外面的三个不速之客。
明亮的月光下,可以清楚看到结界外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用黑布蒙着眼睛,脸上有三道长疤的精壮中年男人,怀里抱着一个身着红衣,画着浓妆的年轻男人,还有一个和中年男人有五分相似,同样穿着黑衣的年轻男子。
燕洄歌认识那个年轻的黑衣男子,他在天学堂的同窗,两人从没说过话。
中年男人笑得开朗:“没想到我手底下的杀手也能有这么光明盛大的婚礼。”
赢凤桐穿着红色的婚服,举着酒杯,镇定地走过去,示意护法将结界打开。
“我与隐月大婚,您能来参加,蓬荜生辉,如不嫌弃,请落座,我与隐月合该敬您一杯酒。”
“哈!你倒是会说话!”男人笑了笑,看向怀中的红衣人,“夫人,你怎么说?”
“来都来了,有酒自然是要饮的。”那红衣男人开口是非常柔媚的声音,让人骨头都酥了。
三人出现的时候,隐月一直紧绷着身体,内力险些将酒杯震碎。
赢凤桐走回他身边,他还是死死地盯着中年男人,旁边的人都能感觉到他抑制着自己的杀意。
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咧嘴一笑:“怎么,隐月!出来了就不认人了吗?”
隐月手里抓着酒杯,酒水晃荡不安。
周围的宾客都没有出声,燕洄歌不由得担心起来。
红衣男人拍着夫君的肩,浅笑道:“你吓着他了。”
他朝着隐月伸手:“过来吧,隐月,我在这儿,不怕。”
他的话仿佛有什么魔力,说出的一瞬间,隐月身上的杀气骤减。
在赢凤桐的搀扶下,他艰难地走到两人身前,方要屈膝,红衣男人道:“不用跪了,我们又不是你的高堂。从今以后,你只要跪天地,跪他的长辈即可。”
隐月愣了一下,抬头望着他。
隔着这个距离,红衣男人摸了摸他的脸:“乖孩子,早些敬完酒,和你的夫君在一起,不必担心天黑了。”
隐月和赢凤桐对视一眼,赢凤桐揽着他的腰,和他一起躬身道:“多谢两位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会照顾他,请勿担心。”
红衣男人接了隐月的酒,却没有喝,而是等中年男人饮下赢凤桐手里的酒,才给他一起喝了。
喝完酒,三人没有久留,中年男人像来时那样,抱着红衣男人离开,不忘在走之前说句话:“夫人,下次别乱摸人,我会吃醋的,到时候要杀人的。”
“好,”红衣男人敷衍道,“快走吧,晚点杳儿要醒了。”
三人来的快,去的也快,给人留下的印象不可谓不深。
燕洄歌第一次见到这位杀手堂的堂主,和传闻中一样可怕,杀手榜前十的杀手都是他手底下的。
隐月能出来,是赢凤桐亲自和堂主交涉的结果,几百年刀尖舔血的日子肯定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在杀人不眨眼的堂主面前,一下子就被激发了。
赢凤桐把他按在怀里,好生安抚了一阵。
两人拜的是赢凤桐的叔叔和叔母,因为他的亲生父母都已过身,只有一个妾室,受不起他这一拜。
婚礼持续热闹了三天,燕洄歌还年轻,帮不上太多忙,就是跟着身边人吃吃喝喝,记录下成亲的要点,以后他和元岁河的婚礼要比这更隆重。
回到书院,两人把先前的功课补完,很快又到月末考试的时间。
“我没有想到,离开家里还有这么多功课。”方子逍靠在椅背上,太累了。
书院的师傅博览群书,比家里的还厉害,两人忙着学习,难免感慨天赋的重要性。
燕洄歌只惦记着元岁河快出来了,问竹马:“你说我要不要带他去远一点的地方?天天在山脚下都走腻了。”
一个沉浸于撩媳妇的人,和一个单身狗是没办法正常交流的。
方子逍困在山上,此前还能去蹲守姬公子,但最近几天姬公子身体不舒服,回家休养去了,方子逍生怕他出什么事。
“我想去姬家。”方子逍忍不住念叨。
燕洄歌毫不留情地打击他:“你想想就好。”
除非持有姬家家主给的请柬,否则任何靠近姬家的人都会被攻击,那边的护法是不认人的。
…………
月末比试,每个学堂排名第一的学子可以自行挑本学堂或者其他学堂的人作为对手。
雪公子挑了竹公子,仁学堂的向花公子约战,夏君珉挑了燕洄歌。
燕洄歌对这位夏公子了解越多,越知道他不简单,哪怕知道他惦记自己,但没有用,他不想惹事,照着书院的规矩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