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小说网-okNovel.net

字:
关灯 护眼
ok小说网 > 我在无限流里成了男妈妈 > 第34章 月亮上的大眼睛(十七)

第34章 月亮上的大眼睛(十七)

,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严黎的小车开进村东头柿子树下时,一群老家伙正在下象棋。

树根木节盘旋交错,绿荫如盖,绿叶拥挤的枝条上垂挂了长短不一的红绸带,那是奉河村祈愿所用。

红绸随着风飘扬,红尾端垂在下方坐着的虞志勇发稍上,他嘬着装满黄软绵亮烟丝儿的烟袋,在棋盘脚儿磕去烟灰,皱着眉头看黑红对垒的棋盘。

楚河汉界一端的象走田字对角线,迟迟不能过河。

“不好意思了,志勇。”

对河的红棋吃掉了虞志勇的象,吃掉了他的将,虞志勇无棋可走,胜负已定。

虞志勇吧嗒抽着烟袋的烟筒,鼻孔里喷出两道长长的白龙,硬硬道:“我要带虞茵去她杜姨家吃豆腐饭。”

虞茵梳着两根油亮的羊角辫,手里拿着把炒花生咬得嘎嘣脆,看着柿子树树洞里的一群蚂蚁上上下下搬着她的长果衣。

她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引擎声,抬起头拉虞志勇的衣角,“爸,车上的好像是表哥杜明。”

对面的棋友丢红棋进棋盒,“臭棋篓子,真是你外侄子。”

严黎望着后视镜缓慢绕过百年老树,两根又细又长的手指咚咚敲着严黎的车身,梳着厚厚齐刘海的虞茵兴奋叫道:“杜明表哥,你的小车真漂亮威风,我也想坐。”

严黎无奈停车,虞茵的母亲杜曼声和杜晓曼是亲姐妹,杜曼声是杜明的姑姑,所以虞茵合该叫杜明一声表哥的。

“爸,你也快来,这车坐垫真舒服。”虞茵跳上车,晃着腿弯儿左右不停地摸,充满了新鲜感。

严黎望着腰缠水烟袋的虞志勇,挤出笑道:“姑父好。”

两人坐在后座,虞志勇威严训斥虞茵端正坐姿,别翘个二郎腿,不像个正经女娃。

他搓着常年抽烟袋焦黄的拇指,好奇道:“杜明你是不是城里挣钱了,这小车可够气派的,焦蕉这大热天的整个绿毛线帽干啥?”

严黎保持着微笑,村里人一个个都以为他进城赚大钱了,前头的李婶也是,姑父虞志勇也是。

“姑父我就工地挣个糊口钱,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光鲜亮丽。”

白焦蕉拿个手机镜头对准亭亭如盖的柿子树,咔嚓拍下飘扬着红绸带的树荫,朋友圈配文道:“下次祈愿挂飘带,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很快集齐了几十个赞,底下男大学生哭嚎:终究是舔狗不配了。

他抽空出声:“志勇叔我头发剪得不好看,太丑了戴个帽子遮盖。”

严黎怀疑他含沙射影自己手艺,拿刀裁的不好看。

“确实够丑的。”虞茵吐着舌头,坐在后座的手调皮掀开白焦蕉的绿帽子。

白焦蕉的短发比张春燕的还稍稍断上一截,更像个青春伤痛文学里的假小子。

虞志勇忍不住想拿烟袋对准嘴唇嘬几口,“焦蕉你这头发剪得不男不女的,女娃娃还是要留长头发好。”

白焦蕉心虚干笑几声,干脆不戴又热又扎的毛线帽,“城里人都留这个发型,现在城里流行时髦狗啃短发。”

虞志勇勉强接受白焦蕉的解释,发灰的手指甲摩挲着烟间的烟袋,烟瘾又犯了。

虞茵拿小手扇着鼻子,“表哥,你这车里是不是藏臭鸡蛋了,臭得我头晕。”

白焦蕉对这皮孩子翻个白眼,“先前李婶挑大粪浇菜地,怕是车里染上了粪气,不喜欢可以下车。”

严黎道:“表妹,你忍忍罢。”

严黎降下后座的玻璃车窗,李婶的粪水经久不散,味道确实挺重。

一行人很快到了杜明家,唢呐悲音吵的人耳噪,祭奠死去的亡灵。

院子里支了个蓝色塑料帐篷,一桌桌的亲朋好友等着吃豆腐饭,张春燕系了个围裙在案板上切肉片,刀速飞快,肉片薄如蝉翼。

她看到前头的严黎,眼神一亮,放下油腻的肥肉块,迎了上去-,“杜明,你回来了,你赶紧找个地方坐。”

张春燕用手撩起小臂衣袖,对着严黎露出细腻雪白的肌肤。

顺带用双手拢起短发,衬托出修长白嫩的脖颈来。

严黎看着张春燕短发发丝贴着汗湿的脖颈,淡淡点了个头。

白焦蕉看不惯张春燕勾引严黎,阴阳怪气道:“张姐,我来忙活吧,你歇歇。”

他走到案板前,用刀切肥肉,一刀子下去,肥肉里的筋骨断了,木头案板上也刻上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张春燕赶忙夺过他手中的刀,亲切笑道:“你不曾做过这些粗活,还是姐姐来吧。”

严黎看着白焦蕉灰溜溜如丧家之犬跑来坐好,虞家父女坐在另一桌席面上。

他对白焦蕉道:“你乖乖坐在这里吃饭,我去房里看看我妈,听志勇叔说我妈都吃不下饭,瘦了好多。”

白焦蕉乖巧应道,坐在铺了一层红色塑料袋子的席面上剥瓜子壳,也不嫌手酸。

严黎胸口带上了一朵白绢花,看到杜晓曼神情低糜,脸上瘦得两颊凹陷。

杜晓曼披麻戴孝,眼底乌青一片,麻木烧着手里的黄纸元宝,燃烧尽的黄纸灰烬打着卷儿飘到了严黎的脚边。

严黎蹲下身拿起几张黄纸放进火盆里,哽咽道:“爸,我来看你了。”

为了符合杜明的角色人设,他还跪在地上深深弯腰磕头,表示对父亲意外离世的悲痛。

严黎道:“妈,爸生前的遗物有没有收起来,我想去看看。”

杜晓曼抹着泪,带着哭腔道:“都在西面屋子里收着,杜明你回来了妈才有主心骨,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晚上道长还要做法捉鬼。”

严黎试探问道:“妈,村里的李婶不是说屋里的异响是老鼠搞得鬼,臭味是死去老鼠的尸体。”

杜晓曼差点跪不住了,用不争气的眼神看着他,恨不得用手指戳他脑门,“杜明你你宁愿相信村里一个长舌妇,也不相信你妈。老鼠尸体挖出来,臭味和古怪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存在,你个不孝子。”

严黎语气低落,愧疚道:“那自然是相信您的,妈我去爸屋子里看看他的东西。”

他屁股火烧火燎跑了,怕再待下去便宜母亲家法伺候。

西屋散着一股淡淡的水霉味,雨水渗透进老旧的墙体,长出了暗绿色的青苔。

角落里放着一架梳妆台,那是杜晓曼专用的。

梳妆镜台旁放着几口大木箱,祖上传下来的民国香樟木,包着一层防腐的漆。

严黎打开木箱,里面都是些瓦匠用的工具,诸如双飞粉、铲刀、墨线……

他翻了翻木箱,没有他要找的遗存物品。

严黎回了灵堂问杜晓曼,“妈,你和爸的房间有没有别人进来过,那几口木箱有别人翻动过吗?”

杜晓曼抹着哭肿的眼睛,露出回忆的神色,“哦,春燕取针线要补补她那身衣裳进去过,还有后厨帮忙的陈吏,虞茵这孩子也跑进去过玩耍。”

矛头指向了三个人,其中有两名确定身份的玩家,事情突然变得棘手起来。

严黎走向后厨,后厨火烧火燎,柴火的烟气熏的人睁不开眼。

陈吏坐在灶台后塞着山上捡来的枯树枝,树枝磕在膝盖上,轻而易举被他折叠成两断塞进灶膛中,狂舞的火焰映得他的脸橘黄火红,但是他竟然还戴着黑色鸭舌帽,这就使得他的脸一半在火光照映中,一半在暗影里如鬼魅。

严黎神色难辨靠近散发热气的土灶台,冷笑着直接了当追问,“陈吏你去过我爸的房间吧,你动了他的遗物没有?”

陈吏一脸茫然折着枯松枝,双眼里火光明灭倒影出严黎冷酷的神情,他迷茫道:“杜明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严黎的嘴角往下垂,对玩家懒得装笑,“你动了我父亲放东西的那几口木箱没?箱子上有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箱子上的小银锁有被破坏过的痕迹,后来杜晓曼认为木箱子里也没有几个值钱的东西,就没锁了。

雨夜屠夫手段酷吏,正如他化名的陈吏。但严黎也不惧,陈吏的行为须符合角色卡牌,陈吏和杜明都是奉河村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他没有理由对杜明出手,甚至还要来杜明家做帮工。

陈吏压低了帽檐,唇畔微微勾起,“张春燕也进去过,你怎么不去问她?难道因为她爱慕你,你就不敢了?”他露出抹挑衅的笑容。

严黎的瞳孔缩紧,果然,陈吏知道张春燕的玩家身份。

气氛一时陷入凝固,噼里啪啦的树枝燃烧的声音响在后厨间。

“表哥!”

虞茵的叫声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走进来端了一盘酱汁浓厚的猪肘子,甩着两条粗黑麻亮的羊角辫,“白姐姐叫我来端菜,她想吃猪蹄,你快些出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陈吏神色狐疑的看杜明和虞茵离去,他趁着后厨四下无人,拿掉了黑色鸭舌帽,帽子下是一颗光溜溜的卤蛋,卤蛋上刻着几道戒疤,戒疤孔洞里有黑黑的污垢,看起来像是头发碎屑。

面相非良善之人,也绝对不像心怀慈悲的出家人。

严黎跟着虞茵这丫头出了后厨,虞茵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把手上菜盘递到了严黎的手上,白嫩的手指上烫的红肿,两手往嘴边吹。

虞茵鬼精的道:“白姐姐给我剥瓜子吃,叫我来寻你。我听见你和姨妈的谈话,表哥你是不是想念姨父才要找他的遗物啊?”

严黎当然不能回答不是,他是为了找杜父死亡的真相,解开奉河村怪异的谜团。

虞茵看他不作答,默认他是伤心过度。

她神神秘秘道:“我这里有姨父生前的照片,我进去对着姨妈梳妆台打扮洋娃娃,在几口木箱子里想翻翻看有没有首饰头纱,装扮我的洋娃娃,发现了姨父生前的照片。”

她从布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三个人的合影,亲密的并肩站在一起,仿佛认识多年的老友。

猪肘子菜盘被摆放在泥地上,没有一丝热气。

严黎双手颤抖着接过照片,一种无名的恐惧攥取了他的心脏。

照片上三个人分别是失踪的教授(方块),红桃A,中间的男人赫然是杜明已死去的父亲。

严黎心头转过无数个念头,杜明的父亲竟然会认识其他两个人,不可思议。

照片中的他们扯着僵硬的微笑,最可怕的是他们苍白的面容上有第三只眼的存在。

第一眼看去严黎心头产生了一种古怪的恐惧感,好像正在接近某种不可名状的禁忌存在。

血红的水沾满了他的双手,怎么也擦不干净。

他们额头上血色勾勒的红眼睛泛出血水来,模糊了他们的面容,背景是在某处山上,散发着光线的太阳在照片里显得那么黯淡,照射不进视野中的草叶和鹅卵石,他们三个人立在一个光秃秃的山洞面前,神秘洞穴入口狭小,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表哥,照片上的眼睛是我用粗号水彩马克笔描上去的,漏墨了搞得你满手都是。”

虞茵天真笑道,仿佛照片只是个恶作剧。

严黎语气里带着微微的颤抖,“照片上的红眼睛原本就存在?还是你在哪里看到过?”

虞茵撇了撇嘴,“这照片里原本就有啊,我们小学美术老师要求我们画作品,我没有什么好的灵感思路,就拿了红色马克笔描图。”

她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要说见过嘛,我好像在那间封死的土房子里见过,那时候姨父还活着没封死,我进去玩的时候看到过,不就是姨父喜欢搞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

严黎心沉下去,用餐巾纸擦干净照片上的红墨水,照片上三个男人嘴角挂着古怪的笑容,唯独红桃A的额头上没有红眼睛,其余两人额头上的红眼睛怎么也擦不去,代表他们已经死亡。

照片里的恐惧让人难以描述,背后还用黑色水笔潦草的写着一行小字。

“那永恒长眠的并非亡者,在诡秘的万古中即便死亡本身亦会消逝。”

这句话严黎在教授最后一通电话中听到过,那时候他已经被Toursseyes入侵大脑,成为他们的宿体了。

杜明的父亲大字不识一个,很有可能是其他两个人留下的。

严黎大脑眩晕混乱,这张照片里透着股邪气。

他仔细观察山体的环境,黑色的洞穴给他一种难言的恐惧感,犹如地狱里的恶魔被释放出来。

神经恍惚间他看到背后山坡泥土里有第四个人的存在,泥地上脚印小小的,尺寸不像是三个男人该有的,像是某种爬行类动物的爪印,更像是幼童的手脚趴在泥地里爬行。

难道照片里还有不曾拍到的第四个人?会不会是给他们拍照合影的留念者?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

分页内容获取失败,退出转/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