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家似乎并没有因为那些舆论而有所行动，他们认为这是一种试探。且不论哪个有名有姓的大家族，都不会在干脏活时佩戴家徽，无异于自报家门。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这起事件，究竟是革新派下手，还是单纯的遭人报复，梅格罗家族的名声并不好。

伏地魔对此略感不快，因为一个神秘人，少了如此一部分的支持者。他并不相信这些是一个孩子能够做到的，但如果事实真的如此，那便只有一个人选。

阿布拉萨克斯匆匆赶来，不失贵族的仪态，沉稳的木质香在大厅弥散，不过站在领头位置的魔王已经无法闻到了。

“主人，查到那位大人身边有一个姓博克的男巫，两人关系很好，其次博克家族和梅格罗是生意对头，这件事或许与您无关。”

“他对我们的态度如何？”

铂金色长发的贵族犹疑片刻，似乎在组织措辞，黑魔王的视线落到他身上，周围的人也都不禁噤声等待。

“卢修斯在最初被他摄神取念之后仍尝试了三次，他表明只能满足您一个愿望，且不能和他的打算冲突。”

“继续。”

“他似乎打算将魔法部彻底洗牌。”

“就这样？”黑魔王神色没有变化，看不出情绪，语气却是轻松了不少。阿布沉默，什么都没说。

“这说明他暂时还不想与我们为敌，但也不打算帮助我，或许是他感受到了轻慢，今晚我会去亲自拜访，让卢修斯把他请出学校。”

“是，主人。”

一场大雪盖住了霍格沃茨，露天广场的青石砖被冻上白霜，小巫师们害怕滑倒，都挤在了长廊里，西里斯和卢平收拾好课本，等波特和小矮星，他们去校医院送慰问品，到现在还没回来。

“莉莉会接受他们的道歉吗？”

“为什么不会，像波特这样的男孩会服软认错已经很难得了，他以前总表现得无懈可击，偶尔露个拙会让她觉得自己更有主动权，女生都喜欢这样。”西里斯百无聊赖地用魔杖变了几个小戏法，只要不说话，他那出彩的贵族相貌和稍显忧郁的气质总能吸引到人，有小巫师路过看了几眼。

卢平靠在石柱旁，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们之间很熟悉，但又不完全熟悉，似乎没了波特这一中间人，连沟通都变得不必要起来。虽然詹姆行事张扬，但他心地不错，晚些入学的卢平还以为自己会融不进集体。西里斯虽然是布莱克出身，但并没有瞧不起他，这样平和普通的生活得来不易，卢平不希望它被任何人任何事打破，比方说今晚的月圆之夜。

他们又在走廊等了一会，冷风往脖子里钻，有雪花落在两个小巫师的脑袋上。又过了一会，詹姆和小矮星的身影才出现，手里抱着一篮摔烂了的水果零食，满脸失落。

“发生什么事了？”

“莉莉把我送过去的东西全部丢下塔楼，怎么说都不肯见我，而且小哥布林和那条毒蛇就在里面！”

“你什么时候这么懦弱了？区区斯莱特林，我们和莉莉才是同学，直接进去！”西里斯皱眉，一扫之前的颓懒。

“不行，我说过不会再做惹她生气的事了。”詹姆很坚决，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可显然他也很想这么做。

“好吧，那我们不被发现就行，用你的隐形衣。”西里斯折中了一下，这个方法是刚刚他灵光一闪想到的，随即转身让卢平和小矮星回宿舍打掩护。

詹姆一直将隐形衣随身携带，他们走到拐角处披上，两个小巫师躲在里面刚刚好，好在天气寒冷，路上没有碰到多少学生，很顺利地到达顶楼校医院，绕过正在摆弄瓶瓶罐罐的校医，在距离莉莉大概七英尺的地方停下。

“希望之后的日子会顺心一点，我的学业因为这些事情已经落下很多了，麦格教授说，如果想在魔法部就职，需要很好的O.W.L.s成绩。”她看起来很沮丧，过往一头艳丽的红发，因为这几天清淡的饮食和调补魔药变得有些干枯，人也瘦了不少。

“如果有不会的，可以去找斯内普，他现在的能力已经能轻松通过考试了。”德斯安慰她。

吹牛，那个哥布林要真这么厉害，当初莉莉被恐吓的时候怎么不出来保护她？詹姆愤愤地想，同时，一个诡异的猜测冒了出来，他回忆起当时行事低调的斯内普，越想越不对劲。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就能出院，到时候我给你补课。”

“这件事结束，詹姆应该吃到教训了，如果他再行事不顾后果和别人感受，下回我切断的就是他的腿。”德斯笑着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好似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莉莉还是有点后怕，深呼吸一口点点头。

“再见，勇敢的姑娘，你的人生一定会一帆风顺。”

詹姆被刚刚那句话狠狠击中，愣在原地。什么叫下回切断他的腿？难道这次事故的罪魁祸首就是这条毒蛇？为什么莉莉还这么信任他们？她被胁迫了吗？

一边西里斯捅了捅他，詹姆回神，发现本应该已经离开的两个人在门口停住，卢修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波特和西里斯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挪到门口。

“有些话我想和德斯私下说一下。”

“斯内普是我信任的人，他知道也没关系。”

卢修斯看起来不太乐意，不过还是点点头。

“那位大人说今晚想见您一面，地点在城堡西面的打人柳下。”比德斯高一个头的卢修斯恭敬地压低声音说话，看起来有些怪异。白发的少年环顾四周，招招手示意换个地方说话，隐身的两人悄悄跟在队伍的最后，也就是斯内普后面。

“我记得我已经表明过态度了，我想那位应该还不至于缺人到要一个三年级学生加入吧？”他们进入一个走廊拐角，这里看起来有些破败，墙壁上有几副铠甲，落了好些灰尘。德斯略带试探地询问，急着让一个学生入伍，除非这位黑魔王想让他直接刺杀邓布利多。

“他说您的身份特殊。”卢修斯没有明说原因如何，但态度差不多。

詹姆从刚刚到冲击中回神，迟来的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如果不是旁边还有西里斯，他一定会冲上去对德斯的脸用一招门牙赛大棒。

西里斯狠狠掐了一把波特，疼痛使他呼吸一滞，他们此刻才意识到隐身衣内部的空间里已经很闷热了，刚刚到愤怒说不定也有轻微缺氧的原因在。两人不动声色地将身后的隐身衣抬起一点，用这样的方法，站在隐身衣前方的众人是看不到的。

然而他们的身后是一副金属材质的盔甲，正对着德斯，在隐身衣刚露出小腿高时，前傲罗几乎瞬间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体下意识地出招，这种距离内比起魔杖，动手会更有效，根据铠甲上反射的脚的位置，他一击制敌，瞬间连同隐身衣一起扼住，准确地扣在对方脖子的位置。盔甲被波特的后脑勺直击，丁零当啷散落一地，有一些直接砸在了波特的脑袋上，在一旁的西里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重心不稳，从一旁摔了出去，看起来像下半身消失了。德斯想都不想地空出一只手，召出魔杖。

“钻……哦，是你，布莱克家的小少爷。”

被蒙在隐身衣内的波特呼吸困难，用力想扒开德斯的手，胡乱踢蹬，唔唔出声。

“事先说好，这两个人的出现不是那位大人的安排。”卢修斯干脆利落地脱开关系。

“除你武器。”西里斯在握上魔杖的一瞬间，德斯就轻飘飘地将其打飞，他微皱着眉，似乎有点苦恼如何处置这两个人。

“我答应过邓布利多不对学生出手，所以这两个人交给你了，我晚上去不去，取决于你把这事处理得怎么样。”他松开手，看了看卢修斯，其实已经作下打算，但既然能把这个烦人的问题丢出去，为什么不干呢？波特应声落地，趴伏在地上干呕。

斯内普冷冷看了两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