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顺着塌方的山路开始爬,翻过了那几块大石,后面就是一片峡谷,再后面就是树了,延绵到远方是一片森林,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态是如何形成的。
这时候几人就看见那峡谷里有一个老头在打水,再定睛一看,不是坑骗他们的那老头是谁。
那老头也看见他们了,瞪大了眼跟见了鬼似的,可不是见了鬼,以为死在洞里的人出现在这里。
老头丢了桶就跑,吴邪见状大喊一声:“站住!”
潘子笑骂一声,掏出□□就要朝老头脚边开枪,可没想到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乌黑的发辫在半空划出利落飘逸的弧度,逃跑的老头好似被按住暂停键,瞪大双眼惊恐的站在原地。
在他咽喉处,利刃刀尖闪过寒芒,刺得他脖颈生疼。
“阿岁!”吴邪连忙跑过去。
而挡在老头身前,手持长刀的人影正是长岁。
老头额头冷汗直流,颤着腿一个扑通跪倒在地,对着长岁磕头哭喊:“大爷爷饶命!老汉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打几位爷爷的主意,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几位爷爷神仙一样的人物!”
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凄惨极了。
赶过来的吴邪一把把小孩挡在身后,吴三省问老头:“怎么,我看你这中气十足,你什么东西没办法啊?”
“不瞒几位大爷,其实我这身子真的有病,你别看我好像很硬朗,其实我每天都要吃好几贴药,你看,我这不是打水熬药吗?”老头指了指一旁的水桶。
老头又哭又喊:“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几位爷放过我吧!”
“你少来这套。”吴三省说:“我问你,你住在什么地方。”
老头说他就住在不远处的山洞,说完还不忘给自己哭个惨。
“那你对这带很熟悉咯,放过你也可以,不过需要你带我们去一个地方。”吴三省一指远处的森林。
谁知老头顿时吓得脸色一变:“我的爷爷啊,感情你们是来倒斗的啊,那里面有妖怪啊!”
吴三省又问他怎么回事,老头倒豆子似的把事情讲出来,说几年前也遇到一个倒斗队给钱让他带路,谁知道里面有妖怪勾魂,那一队盗墓的全都死了,要不是要他是吃了死人肉,也栽里面了。
吴三省叹道:“你果然也是个吃实心肉的。”说着又叫潘子把老头绑起来,有他带路,会方便很多。
尽管老头有一百个不愿意,可也没办法,只能乖乖前面带路,吴邪几人加快了脚步,一路上山路陡峭,枯枝乱草,还有不少蚊虫叮咬。
一连走了半天,吴邪是一行人里体力最差的,此时大汗淋漓,就连老头也因为经常走山路,也没有那么乏累。
似乎是看出吴邪体力不支,长岁干脆的拔出长刀,走在最前方将挡路的枯枝乱草劈开,结果队伍就变成了长岁在前面开路。
吴三省看着前面唰唰几刀就将路刨出来的长岁,落后几步和吴邪同行,语气意味深长:“大侄子,你老实跟我说,你在哪里拐的人。”
累成狗的吴邪喘着粗气,一时间没明白他三叔的话。
看着吴三省指了指最前面的长岁,知道他三叔心眼多,却没想到这么不着调,他白眼一翻,没好气的说:“哪里拐来的?门口捡的!”
说完就吭哧吭哧愣是走在长岁后面跟着,留下的吴三省心脏隐隐作痛,大侄子没小时候可爱了。
走着走着周围全部都变成了绿色,一开始几人还能唠几句,到后面看着满眼的绿只觉得困,突然那老头停下脚步。
潘子骂道:“你又玩什么花样?”
老头看着一边的树丛,声音都在发抖:“那那那……那是什么东西……”
转过去一看,发现树丛里一闪一闪的东西,居然是个手机。
那手机应该是刚丢下不久,吴邪捡起来看,上面还沾着血水,顿时不妙:“看样子不止我们一批人,好像还有人受了伤,这手机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
他打开手机的电话本,里面就几个号码,还都是国外的号码,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了。
吴三省沉思一会儿,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可能去找他们,还是赶路要紧。”
又问老头,老头说两个星期前大概有十几个一拨的人马来,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几位爷爷,这地是真的凶险,咱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不就是个妖怪嘛。”大奎对着长岁抬了抬下巴:“看没见,这位小爷连千年的僵尸都能灭掉,有他在,什么妖魔鬼怪都没有用。”
被提起的长岁正在盯着草尖儿发呆,老头也是见识过他的厉害,讪讪点头附和。
几人又开始赶路,终于快到天黑的时候,看到了一大片军用帐篷,几乎都还是完好的,就连装备食物也是新鲜的,吴邪翻了翻,发现全都没有商标,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看来他们不想别人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来。
吴邪又找了几圈,居然还有汽油,他们也走的累了,干脆就在营地生了火,简单吃了顿晚饭。
压缩饼干的味道实在不是很好,吴邪连喝了好几口水才咽下去。
他怕小孩吃不下,把包里仅有的几包酱牛肉翻了出来,现在长岁就拿着包酱牛肉啃。
小哥一边吃一边看着地图,他指着地图上画了一只狐狸脸的地方:“我们现在肯定就在这里。”
几人赶紧都凑了上去,小哥接着说:“这里是祭祀的地方,下面应该就是祭祀台。”
吴三省捏了一把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摇摇头,又走了几步,说:“埋得太深了,得下几铲看看。”
在他确定好位置,吴邪也拿着铲子有模有样的在一旁看着学。
那边几人忙的火热,这边两人气氛安静。
啃了一口干巴巴的压缩饼干,小哥转头看到一旁安静吃酱牛肉的小孩,悄悄的凑了过去。
感觉到身旁有人靠近,小孩抬头就和小哥那双眼睛对视在一起。
小哥:“……”
长岁:“……”
两人大眼瞪小眼。
对视了一会儿,小孩看了看小哥手里的饼干,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牛肉,愣愣的递过去。
小哥:“?”
他不是想吃吗?小孩歪头,手又递了递:“吃。”
这下轮到小哥愣了一下,眼底流转着一丝柔色,摇了摇头:“我不吃,你吃。”
他真奇怪,小孩收回手又啃了一口。
“找到了!”那边吴三省突然大喊。
伴随着众人的挖掘,墓穴的轮廓渐显。吴三省三人打了十几年盗洞,速度极快,三把旋风铲上下翻飞,大概挖了有7、8米,大奎在下面叫到:“搞定!”
大奎把盗洞开的很大,还清理了一面墙出来,小哥一下来就看到大奎在敲砖墙,眼神锐利的按住他的手:“别乱动。”
他伸出那两指奇长无比的手指在砖墙缝上摸索,摸了一会儿他又说:“这里面有防盗夹层,只能往外拿,不能往里推,更不能砸。”
潘子摸了摸墙:“这怎么可能,连条缝都没有,怎么往外……”
话还没说完,就见小哥突然发力,那两根手指猛的插进墙里,竟然把砖头从墙里面拉出来了,这墙何其结实,居然只是靠着两根手指的力量将其拿出,可见非同小可。
小哥把砖头小心的放在地上,指了指墙的后面,那里面有一道暗红的蜡墙:“这里面有矾酸,一旦打破,矾酸会瞬间浇下,到时候连皮都没有。”
吴邪忽然想起笔记里爷爷的那只没皮的怪物。
小哥拿出一支长管子和注射针头,他把管子另一边放进让大奎打出的深坑,潘子打着火折子把针头烧红,小哥小心的把针头插进蜡墙,矾酸就顺着管子进到坑里去了。
等到矾酸放完,大奎拎着锤子碰的砸开墙面,露出一个大洞,吴三省扔进去一个火折子,借着火光观察。
墓穴中间有一个四足方鼎,四周有灭掉的长明灯,而他们正对的前方有一个石棺,石棺后面则是一条走道。
吴三省探头闻了闻,点了点头带着几人钻进去。
吴邪几人扔了好几个火折子在长明灯里,墓室瞬间就亮堂起来,吴邪想起爷爷笔记上的最后看到的怪物,还有诡异的咯咯声,他心里一阵发毛。
“岁小爷你别拉着我啊。”
他正想着,突然潘子那边一阵吵闹。
原来是潘子和大奎想要爬上鼎里找宝贝,却被长岁一个拽住衣角,一个用刀拦住。
也顾不得什么怪物不怪物的了,吴邪走过去问:“阿岁怎么了?”
小孩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那里面的东西不能动。”小哥一句插进来。
大奎想拿宝贝,可脖颈上的刀让他不能动弹,方才他只要往前一步就要尸首分离了,咽了咽口水目光看着被拉住衣角的潘子。
草,为什么潘子就是拉衣角,而他是被刀架脖子。
吴三省还在解读地上的字,看见这边气氛紧张,还以为出了什么变故,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潘子心里也苦,这岁小爷人看着不大,怎么力气这么大,苦着一张脸:“三爷,我就是想看看鼎里有没有什么宝贝。”
长岁拉着两人愣是退了好几步,一转身挡在鼎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
吴三省头疼,只能软着语气询问:“长岁啊,到底怎么了?”
“有坏东西。”小孩目光盯着那个石棺,语气幽幽。
坏东西?吴三省一愣,顺着长岁的视线看向那个石棺,他的意思是石棺里有粽子?!
吴三省一惊,也不怀疑训斥了潘子和大奎几声,又喊着几人连忙离开这个墓室。
“你怎么知道。”
小孩抬头,小哥跟在他身后,淡淡的问道。
小孩乖巧的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的,他只是闻到了石棺里有不祥的气息,而当时胸前贴身的长命锁隐隐发热。
小哥没有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一直默默地跟在小孩身边。
这条走道真的很长,矿灯的穿透力不是很强,前面黑漆漆的,后面也黑漆漆的,几人走在里面只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在回响。
这时吴三省突然看到一个盗洞,走上前查看,得出是刚打不久的新洞,不像是进去的洞,倒像是出来打的洞。
吴邪一惊:“那我们岂不是真的被抢了先!”
“小三爷别急,要是他们倒的好,肯定要从原路返回,估计是出了什么变故,宝贝肯定也还原处。”潘子安慰道。
吴三省也点了点头,不过既然有人趟了雷,接下来的路程几人也是加快了速度,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新的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