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青云跟他对视了几秒钟,笑着摇摇头,“这是我的商业秘密,就算给钱我也不能说。”
叶峻愣了一下,攥着拳头就扑了过去。
冽青云抓住他的手腕,笑着翻身把他压在草地上,“别动不动就抡拳头嘛。”
“你说不说?”叶峻咬着牙问。
“我今天不说。你这个问题又复杂又严肃,我要选个良辰吉日,焚香沐浴,诵读三十遍《太平永安经》之后才能告诉你。”
“你……”叶峻盯着冽青云看了一会儿,“你这是长把伞,还是哪天心情好了真的会告诉我?”
冽青云目光温柔,轻抚着叶峻的脸颊,“这事说来话长,而且……”
“别的事你不想说我就不问,只有这个你必须告诉我!”叶峻抓住冽青云抚摸他脸颊的手,“为了让我重生,你是不是答应了你爹什么恶心人的事?”
“你担心这个啊?”冽青云笑了。
“废话!他给我下天罡涤业咒,就是要我死绝死透,死得渣都不剩。有了天罡涤业咒,即便孤鸣血原上的惨败没让我的脑识、魂力散尽,苍日阳炎和霓炎蜃气也别想找到可以依托的躯体,只能等着他来拿!”
“他这四百年,除了吃喝拉撒,只想一件事:就是怎么把你的魂力、脑识弄到手。”
“所以,他怎么可能解开天罡涤业咒?我怎么可能又有了身体和日月轮?这日月轮还不是普通的日月轮,是跟我上辈子一样的修弥轮,能装进他一门心思想搞到手的属于荧煌·炽云曜的苍日阳炎和霓炎蜃气!你要不是把自己卖给他了,我怎么可能活过来!”
“我没把自己卖给他。”冽青云说。
“我不信!”
“真的。我只是给他下了个套,他就解开咒印,上赶着让陆维乡帮我重塑了你的身体。”
“什么套?”叶峻不问清楚绝不会罢休,以这蜥蜴脑袋的心机,哄他跟玩儿似的。
“嗯……”蜥蜴脑袋哼着鼻音,一看就是在打腹稿撒谎。
叶峻压着火说:“这事你要是骗我,我绝对不饶你!我说到做到。”
冽青云叹了口气,“好吧,是这样的,在孤鸣血原上杀了你也没得到苍日阳炎,老混蛋脸都气歪了,就来问我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说的?”
“我把你当初取出苍日阳炎交给我保管的事真真假假跟他吹了一通。”
“然后呢?”
“他自然是让我把苍日阳炎双手奉上啦。”
“可苍日阳炎被魔族偷走了。”
“对。所以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实话实说,告诉他苍日阳炎被人偷了。”
“他肯定不信。”
“他是不信。”
“那……他不会打你,逼你交出来吧?!”叶峻急了。以玉释·颢穹武的残暴,打儿子是毛毛雨,杀儿子也是只抡抡戒日刀的事!
“没有。我那时候已经被他砍个半死了,还能打吗?想要我的命,干脆再补我一刀得了。”
“可他又不信苍日阳炎被偷了,总要逼你交出来啊。”
“他没逼,他知道逼我没用。在这方面,他不光有深刻的认知,还有刻骨铭心的体验。”蜥蜴脑袋挑眉坏笑。
瞧这家伙的笑容就知道,他有史以来跟他爹打擂台的综合成绩不是小胜也是平手。叶峻也笑了,打了他一下,“后来呢?”
“逼我没用,打又打不得,他就把我扔回龙渊岛让陆唯乡治伤,然后派人把摩诃堂翻了个底朝天。”
摩诃堂是冽青云在智上法林宫里的住处。以前叶峻听他提过很多次这地方,但从来没去过。
“之后,他又把空行慧海挖地三尺搜了个遍。”
“找不着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叶峻说。
“是啊。”冽青云点点头,“空行慧海没有,他就给胎藏时轮的所有伽罗下了密令,一方面让伽罗主、界域主在各自地盘上找,另一方面让他们大力围剿残存的魔族,抓住活口就严刑拷打,逼问苍日阳炎的下落。他还经常变换身形,亲自去各个伽罗、界域寻找,这一搞就是三百多年。”
“他脑袋叫驴踢了!”叶峻心头火起,“别说苍日阳炎确实是被偷走了,就是没被偷,你真的把它藏哪儿了,想在整个胎藏时轮里找出几缕炎气不跟大海捞针一样吗!”
“所谓‘一叶障目’,即便是只手遮天的空神也不能免俗。” 冽青云冷笑一下,“不过,找了三百多年都没结果,老混蛋自己也醒过神来了,那边让人继续找着,这边把我召进了智上法林宫。”
“养了三百年,你什么伤都好了,他这回可以把你往死里打了!”叶峻说。
“他当时那副德行,看起来是有点想揍我。”
“他真打你了?”叶峻抓着冽青云的肩膀,“打哪儿了?怎么打的?这混蛋简直禽兽不如,虎毒还不食子呢!”
“我没让他打着。”冽青云把叶峻抱进怀里,亲了叶峻一下,“我看出他有想打人的苗头,立马就把我给他准备的套子扔过去了。老混蛋眼皮都没眨一下,喜滋滋就伸脖子钻了进去。”
“真的?”
“真的。”
“你怎么骗他的?”
冽青云撇着嘴坏笑,“这是我的商业机密。”
叶峻攥着拳头就朝冽青云胸口砸。
冽青云不闪不避,挺起胸膛做出一副“随你打”的模样,嘴里继续说:“不过我还是可以告诉你的。”
叶峻想收手已经来不及,拳头不轻不重砸在这蜥蜴脑袋胸口上。
蜥蜴脑袋装腔作势喊了声“疼”,然后唱念俱佳假咳起来。
叶峻两手揪着他的耳朵说:“你再装,我把你打得连军持都认不出来信不信?”
“你可想好了,把我脸打坏了,后天拍结婚照的时候我这儿青一块那儿肿个包,照片拍出来没法看你可别哭鼻子。”蜥蜴脑袋赖皮赖脸笑着说。
叶峻冷哼一声,“哭?我笑还来不及呢!”
“真的?那你打吧,我绝对不还手。”
“我不打,我不中你的计。”叶峻搓搓冽青云的耳朵,“每次说到关键的地方你就给我打岔,快说你给你爹下的什么套?”
“这个嘛——”冽青云闭上眼睛,指指自己的嘴。
又来了!每次都这样,先东拉西扯把他的胃口吊到天上,然后指着自己的嘴讨亲。叶峻怎么可能让这心机蜥蜴奸计得逞!
他笑笑,嘴里说着“冽尊,你还有点新鲜的吗”,手往地上一薅,揪了几根草。
“有个成语叫做‘屡试不爽’。”蜥蜴脑袋闭着眼睛说。
“也是。你爹逼你都没用,我就更没招了,只能从命。”叶峻口气哀怨,对着冽青云做个鬼脸,然后从拔下来的草里挑了根最长、最尖,对着火光细看叶边上还长着一圈绒毛倒刺的。“我臊得慌,你可别睁眼啊,不然我亲不下去。”
“我不睁,亲吧。”蜥蜴脑袋笑着说。
叶峻凑到冽青云脸面前,大概感觉到他的鼻息,这蜥蜴脑袋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
叶峻心里坏笑,嘴上苦哈哈地说:“哎呀,不准笑。你一笑嘴巴就变形了,我怎么亲嘛?”
“怎么变形不都是我的嘴?”
“变长了,扭歪了,我一口都亲不完了。”
“那你亲两口,三口也行。”
“美的你!不准笑。”
“好好好,我不笑,来吧。”蜥蜴脑袋很努力地把傻乐的嘴角勉强恢复了原样。
“我亲了啊。”叶峻说。
蜥蜴脑袋微笑着“嗯”了一声,摆好姿势等着“亲亲”。
叶峻捏着草叶,用草尖轻轻划过冽青云的上唇。
蜥蜴脑袋眉头微皱,又“嗯”了一声。“嗯”的很是疑惑。
叶峻憋着笑,又用草尖划过他的下唇。划得比刚才慢,让草尖上那些细密的绒毛倒刺把这蜥蜴脑袋扎得更痒。
“嗯?”蜥蜴脑袋哼着鼻音把手抬了起来,明显是想摸自己痒个半死的嘴巴。
“别动!”叶峻说,“不然我不亲了。”
蜥蜴脑袋眉头一皱,把手放回了地上。
叶峻拼命忍着不笑,继续拿草叶慢慢划过他的嘴角。
“你在干什么?”蜥蜴脑袋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声音里有种可怜巴巴的焦躁。
“我在热身。”
“热身?”
“啧!不准说话,你说话我就对不准了。”
“对准什么?”
“你的嘴啊!”
“你在拿什么东西热身?”冽青云问着眼皮子就想往上掀。
叶峻左手一把蒙住他的眼睛,右手抄着草叶继续划。
“痒死啦!”冽青云扯开叶峻蒙着他眼睛的手,“你到底在搞什么?”
叶峻把草叶亮在他眼前,笑着问:“我这刺棱棱、毛绒绒的亲亲您可还受用啊,冽尊?”
蜥蜴脑袋的表情瞬息万变,别提多好玩儿了!
睁开眼睛之后的几秒钟,他一脸蒙圈。看清叶峻手里的草叶后,他眉梢挑了两下,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接着——
冽尊爆发了,虎起脸大吼着“我要报仇”,扑过来就把叶峻摁在草地上一通狂亲乱吻。
亲就亲吧,这家伙手还不闲着,偷摸探进鲲鹏兔睡袋里开始干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