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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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羁押的重犯是个刚过壮年的莽汉,因为琐事的积压,动手把邻居一家人的脑袋都凿出了窟窿,为图省事,直接从与检察院有深度合作的律所里找到严则当援助律师。

一个素来丧良心的人,对爱的认知很浅,对这个发问当然也毫无准备。

他笑得时候牙间的豁口可以吹进蚊子,张开大嘴姿势豪放地笑了笑,甩动着手铐,“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相信爱情吗?”

严则给了他一个很不以为然的眼神,“一个连神灵都不信的人渣,没道理相信。”

“那你信?”

“人在无路可走的时候,信仰能给绝境的人希望。”严则双臂软塌地搭在台面上,铁栏将犯人的身形切割成等分的混蛋,严则依旧心不在焉,没有跟往常一样用鄙夷的指控以眼还眼。

“那你为什么不信爱情。”

严则斜着眼高高地望上头顶,吊顶间的蛛网若隐若现,跟五年前没什么肉眼可见的区别。

在同样的位置,他经手过有生之年第一个重案,卷宗内的杀意喷涌而出,是极尽豪奢的凶残。

也是那个案子,让严则丧失了作为律师的职业素养,与公诉方珠联璧合,送给那位犯罪嫌疑人一个死刑立即执行的大礼。

那人叫付东生,年逾四十,是海市能叫得出名字的富商,因为妻子出轨而失手掐死了她。最后他将尸身放血,切成很规矩的肉块罗列在泡沫箱内,并撒上厚厚的盐层来防腐,放在露台与自己相伴,竟超过半年。

若不是他出差,海市又恰逢暴雨天气,直至雨水淹了露台,恶臭终于弥散,才让邻居发现问题报了警,否则这起冤情将永远藏身于泡沫箱里,不得天日。

单论罪情的严重性,就已在严则心理防线的临界点,更不要提付东生那副并未真心实意忏悔的样子。

最令严则无法释怀的,还是当初付东生来电时的说辞。

“喂,请问你是严律师吗?我杀了人。名片是我从太太的手包里找到的。”

严则有敏锐的雷达和超厚脸皮,看见潜在客户就会跑上去发名片,街头吵架的,被人霸凌的,小商小贩让人掀了摊位的,他都一视同仁地近身去拉生意,一度给人当推销员的错觉,所以当付东生说到名片时,他还一脸茫然,回道:“我散的名片比散的烟还多,请问你是哪位?”

对方言简意赅:“我太太开的是一辆全球限量的布加迪。”

严则的心脏顿时就让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攥住了,令他呼吸困难,抬手又看了眼来电号码,“你杀的该不会就是……”

“是,我爱人。”

严则不说话了。

他当时看见那位开豪车的贵妇时,出现了被神灵猛一凿颅顶的激灵。

天气祥和,高空湛蓝得像一位欧洲少年的眼睛,严则与以往一样起了个大早,徒步在街头吃早饭,白千羽前一晚被他折腾得四肢散架,没准备早餐,手里的包子是他随手买的。

街上还没出现早高峰的喧吵,车辆不多,这时候出来闻尾气还不至于把自己呛死,当那辆蓝黑相交的布加迪从身旁缓缓驶过时,严则差点让包子噎到。

白千羽曾指着那些车标给他开过一节科普课,因此他知道这辆长相彪悍的车价值登天,刚一路过,就入了严则的法眼。

开车的是位早不在芳华的中年女性,手表带金带钻,素指如玉,不用细究就明白这是个上流太太。

她开得极慢,完全是为了将就旁边骑单车的男孩,未免他落单,不时伸出头来曼语笑谈,眼角也由于那个笑而生出些许皱纹。

严则迈开步子直接跟上去,一只手早就伸进裤兜里开始掏名片,他看出来了,这两人地位不等,年龄落差也大,如果男人骑的不是跟自己以前一样品牌的破单车,并不见他得到任何实惠,说是包养都有人信。

朴素的情爱,难敌太成体统的婚姻枷锁。

可世人难容的,说来奇怪,明明都是自己想要而不可得,却嫉恨有勇气冲破规矩而得到的那些人。

总有这贵妇打离婚官司的那天。

严则又偏着脑袋偷听了几句对话来确信心中猜想,看懂了单车上的男人有种眼熟的自卑,对车内火热的攻势既说不上享受,也谈不上喜悦,微一偏头与她对视,侧脸极为忧郁。

“我希望有一天你能从这辆车上下来。”他说。

女人略带嫌弃地看了眼他的车后座,“那里看起来好硌。”

严则突然意识不清,有些神游,放缓了脚步,这一对野鸳鸯,虽然差距犹如碧海蓝天,可感情却是深的。

他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想到自己,也想到了正赖在家里不想起床的白千羽。

他们苟合两年多了,严则觉得自己对他不算情浓意切,有时候还很烦白千羽的黏人,但更多的时候他很享受,还处于无法辨知真心的阶段。

严则一直认为他与白千羽之间不存在任何壁垒,他前途正好,白千羽那烂课一讲就知道他在海经当讲师已是人生顶点,飞也飞不哪去。

破车一辆,房子没准也是租的。

当白千羽把房产证撂出来,准备筹钱替他开律所时,严则才第一次觉得小瞧了他。

海市的房价能把活人逼死,而白千羽购买这套房子时不过才刚来海市定居。

严则看见的不是市值几百万的房子,而是严家镇漫无边际的烟叶,碧波一荡,美得骇人,然而全镇的烟叶攒到一年半载也才能换一套房子。

那是他第一次在白千羽身上发掘出不一样的情绪,归结起来,叫“瞧不起自己”。

严则自摸心口,他从没觉得那个灵玉般的小镇有什么不好,可在见过房产证之后,手上摸的是白千羽的细腰,脑中想的却是几十个智障同时傻笑的样子。

陈年的伤疤,从深不见底的地方冒出恶臭,熏得他不举了很多天。

白千羽还没眼力见地笑他英年阳尾,越用越退。

唉,死白二有时候是懂怎么用笑脸杀人诛心的。

他在此时想到的是白千羽手扶方向盘,而他骑自行车急追猛进的样子。

追上了,就能避开毕业生求职的浪潮,直接开律所跨越阶级,可也就出卖了他意图自给自足的心。

而他选择了不动声色地蚕食白千羽的果实,连带把他的人也一起收入囊中。

难不成白千羽也跟车里的富婆一样动情又动心?

女人从后视镜远远看见严则紧追不舍的影子,很警戒地冒出头来问道:“你一直跟着我们,到底想干什么。”

严则一抹额上的汗珠,只好迎上前去给她递去名片,用如常的话术生硬道:“我是恪守成宪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严则,擅长各类民事刑事案件,如有需要,请拨打名片上的电话。”

于是就开始了这段奇特的旅程。

女人收下名片,丈夫发现她出轨,出轨的对象还是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手起刀落,她终于变成阳台上的腌肉。

阳光从严则的身后朦胧地铺开,将铁栏内嫌犯的脸颊照出了道道阴影。

严则收回对往事的那点追索,与他矜持地对视,“我之所以不相信爱情,原因很简单,是一件众所周知的道理。人人都有致命伤,找到就能制服,而爱情,是最不堪一击的软肋,我信它,不如信自己。”

深狱中的人只是用浅薄的怪笑回应他,严则看了一眼他的手铐,“那是我唯一一次愧对律师这个职业,也是第一次知道只有正义,是做不好律师的。”

步步行来,踏得正义渐渐失去颜色和质感,人也越来越麻木不仁,情歌和爱情片感动不了他,白千羽做的每顿饭感动不了他。

脚底踩实的只有一个根深蒂固了的信念——爱情是把杀人于无形的刀。

刀刀致命。

他不敢信。

嫌犯还有点懵逼,“严律师给我说这个,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是,遇到了,也再也遇不到了。”严则句句都沾着些谜语,眼神也失去光彩,空若无物,他十分歉疚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平时不会这么多愁善感的,可能是最近熬了太多夜,人有点脆弱。”

“可你现在想相信爱情了。”

“什么?”严则认真地道。

“人只有在质疑自己的时候,才会一遍遍用大道理迷惑自己。”嫌犯双手抬起,指了指他已经剪秃的头,“聪明人永远不讲道理,只动锤子。”

严则哑着嗓子干笑两声,“那小心我把你辩护成马上吃枪子,这事我有经验。”

“你不敢,你是个好律师。”

“可我不是个好人,”严则不知从哪挖了点心有不甘出来,“不然也不会有人质疑我,问我‘你不是好人吗’。”

“那这个人,适合被锤子砸。”

“他太瘦了,身体也不大好,天气稍微冷一些就会感冒,一感冒就拉肚子,禁不住你的大铁锤,你还是留着砸你自己吧。”严则笑的是苦,苦中只剩下一个住在山上的人影。

金城的气温变得很快,冷热都不打招呼,也不知道白千羽在那里住得习不习惯。

严则说了句“我确实欠他一壶”就不打招呼地走了。

他在看守所门口衔着根细烟,手中像发牌一样摊开那沓名片,微微叹了口气之后就扬在空中,轻舞漫飞的样子很像四散无家的雪片。

雪……

白千羽以前对着造雪机喷出来的假雪花海豹拍掌的样子突然戳中了严则的心怀,那是一家儿童乐园的保留项目,雪是净白无暇的,白千羽……也许也能称之为酷暑里最不可或缺的凉意。

他还在雪里送过炭。

严则对着拨通的电话沉默良久,捱了数十秒才道:“何毕,我想了想,也许告庄文亭……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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