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不是粉丝?”陆锦明顺口道,“不然难道你想靠这些视频发家吗?”
白千鲟将鞭子扔在了地上,劈头再次手脚并用地踹他、打他,陆锦明夹着腹,夹着腿,本能地抵抗这位极端暴力分子的侵害。土灰扬起,落到陆锦明裸露的皮肤上,与汗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成了血泥。
“好恶心。”白千鲟挥完了最后一拳,面如冰霜地低头看他,像看个丧家的畜生,很想自报家门让陆锦明吓破胆,告诉他这仓库是他的,港口停靠的几艘货轮是他的,冒犯过的白千羽也是他的。
卖视频?
只有严则和陆锦明这种货色才能想到这种谋生办法。
“快说啊,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到底是谁指使你的?”陆锦明用仅存的气息说。
白千鲟抬腿又是一脚。
容颜怕小少爷被人激怒,再说些不该说的,机警地上前提醒他:“别说,千万别说,对大少爷不利。”
“啪”的一声,尽到家仆责任的容颜再吃一掌,生脆而响亮。
“陆锦明,虽然我很乐意看见你大卸八块的样子,但像你这种人,还不够格让我惹上一身骚。不过呢,我喜欢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一个人的感觉,如果我有了你这么个玩意儿,五更天一敲钟就给你抽骨扒皮,太阳落山再把你扔到海里喂喂鱼什么的,我可不嫌麻烦。”
声音死生活气,像极了荒腔野调。
陆锦明抬起头,从白千鲟那双顽劣的眼睛里看到了“言出必行”,腹中痉挛般抽痛了好几下,咬咬牙:“可我已经看见你的脸了,就算我把视频交给你,又怎么能保证活下去?”
“不能保证。”
“那我给你干什么!”
“不给,就一定会把你大卸八块。”白千鲟朝墨镜保镖摆了个手势,手中立刻就多了把武士长刀,登时就在一片岑寂中割出了一道耀眼的冷光,刀尖将落未落地蹭到他的后背之时,一股令人耻辱的暖流从裤-裆流下,淅淅沥沥的淌在地上,陆锦明连连挣扎退避:“好,我给……”
“唰”的一声细小而妖异的响动后,白千鲟持着武士刀手起下落,陆锦明先是发现了掉在地上的耳朵,隔了几个急剧的心跳声后才感到撕心裂肺的痛。
“啊——啊——”
“尿裤子的脏东西,不好玩。”
半山别墅的书房内,白千鲟的黑色拖地睡袍柔亮入水,不耐烦地跟地毯摩擦,电脑屏幕闪动着画面,亮影交错,一个又一个令人作呕的偷拍视频正以三倍速播放。
看视频,本来交给其他人去做就行。
但他很快想到一件恨不得把陆锦明抓回来再剁碎的事——哥哥让人抱出来时迷态如醉,好像也让人下了迷魂药。
不能让其他人看见,白千羽是他的所有物。
正当他看到自己六根污染了八根之时,目标视频终于出现了。
画面中场景闭塞,四周都是黑色墙体,令那张深红色丝绒贵妃椅显得格外触目。白千羽的黑色外衣时而隐没于背景墙之中,时而痛苦地扭曲呻-吟,间或发出一两声的求饶。
白千羽是清瘦身材,趴在软椅上只有薄薄软软的一层,柔若无骨地扭动时,很像是散乱的音符;细发遮住了一部分既倦怠又清透的眼神,偶尔抛个眼钩子出来,仍比前几个视频里的骚货们要清纯许多。
握紧了拳头,一眨不眨地死盯着那幅场景,生怕错过任何一帧,错过任何一个白千鲟巴不得死透的人。
推门声响起,几位不明身份的男人迈步进来,几条长腿瞬间将白千羽围住。
白千鲟将唇缝绷成一条生硬的直线,冷冷地看着他们准备抽出皮带准备做下一步,心跳得发疼,恨不得立刻把电脑砸了。
就在白千鲟气冲命门的时候,哐啷啷一声门被人推开了!
屋内的人显然没想到有人敢闯进来,即将亮出来的家伙也让来人挨个踢了几脚。白千鲟一身热血腾的一下燃起,感觉是自己在踹他们,也是自己抱着哥哥离开了那里。
为什么不是他救了哥哥?
他派的人跟着哥哥到了会所,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种事。
他不是要护他周全吗?
“哥——”白千鲟一脸落寞无着地推开白千羽的卧室门,人是呆呆愣愣的,眼里的戾气全变成傻气,白千羽笑着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工作,“干什么呀……唔……”
白千羽惊讶地发现……白千鲟正在吻他。
唇舌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成为白千鲟一手掌握的玩物,他并没有循序渐进、从浅到深,而是用太过野蛮的方式,直取腹地。
白千羽推搡不开,用“唔唔”声也阻不断,舌尖被搅动得微微发麻,鼻梁则在富有力道的挤压中慢慢变形,气道也仿佛让他掐断,憋得一口气直接上不来。
对一个没怎么亲吻过的人来讲,蛮荒取代斯文,疾风代替格调,的确是新鲜的、刺激的,抛开某些公认的良俗,也算是美好的。
严则。
他同严则之外的人接吻了。
浑身烫得像是烧了烙铁,五脏六腑之内全是难言的东西,有些危险,有些奇妙,还有些……微不足道的享受。
他在享受跟其他人亲吻。
都是有因才有果的。
从他在苏惑家做的淫-梦开始,有些历经多年建立好的秩序正在慢慢瓦解,有序逐渐变得狂乱;从他决定公开指控陆锦明的那一刻起,有可能泄露的视频则让他逐渐认命,灵魂也开始锈迹斑斑的,时刻准备跟严则不告而别。
这些天他经历着实实在在的化学变化,体内的某些因子已经开始变质了。
白千羽木然地回吻着白千鲟,气息在越来越丧气的用力中,成为挠动白千鲟心弦的武器,白千鲟笑着回应他的回应,脸上也出现了难得的稚气,眼角的纹路追随着这个长吻的节奏,吻得越深,纹路也越深。
白千羽趁他神游,向后抽身道:“千鲟,这不代表什么,你听明白了吗?”
白千鲟的心思不如眼明,咬了咬嫣红的下唇,“还有吗,哥?”
“没了……没了。”
“不是说好了,你会花时间好好爱一下我吗?”白千鲟说,“还是你怕什么?”
白千羽终于让他问得清醒了几分,体内的“秩序”如同恰在其位的器官,只有不挪动任何一个地方,身体才能照常运转。
横在这件事之前的,永远不是恐惧,而是严守规则。
“千鲟,在我这里,从来都是先有喜欢,才有接下来的每一步,亲吻也好,其他的也好……”
“那你对姓严的?”
“我说过了,我还在收回喜欢,但不代表——”
卧室的房门骤然让白千鲟关紧,一阵门风过后,房内就只剩下白千羽和他逐渐消退潮红的脸色。
“不喜欢。”白千羽将话补全。
深夜,白千羽站在自己家的楼下,朝上数了八个数,盯着透出暖黄色调的窗户,像个望夫石一样站了很长时间。
当风把体内最后一丝惭愧吹散后,终于鼓起勇气进了单元门。
他用钥匙开了房门,蹑手蹑脚穿过小厅,再做贼心虚地敲了敲严则的门。
“谁啊!”
“还有谁有你的钥匙?”白千羽笑道。
严则“呼”的一声就开了房门,穿的是有些年份的黑T和睡裤,磨到颜色发灰,头发乌泱泱立起了大半边,跟个黑白凤梨似的。白千羽熟练地上手理毛,严则熟练地躲猫猫,左抓右挠了半天,严则突然一动不动地盯紧他的嘴唇。
眼一眯,看起来更红,严则迷糊地晃了晃脑袋,好像刚从梦游里跳出来,张口骂道:“自辩?!小白二!你有影分身是吧!给我变一个,快变!”
“不,我就不。”
严则觉得白千羽有点犯神经病,不然醉意蒙蒙地跑过来抱他干什么?
白千羽看起来瘦弱,一天吃四五顿却还是越长越瘦,但力气藏在了那副小身板之下,像条大虫一样紧缚着严则的腰,砍都砍不断!
“小白二,怎么,骚样不是你本体吗,给我变个其他的看看。”
白千羽的手向下探去。
“起开!摸什么摸,小心我给你铐起来。”
严则诚实的身体令白千羽玩心大起,他伸出红润的舌头,半遮半掩地沿着唇形缓慢撩过,轻轻一笑:“想不想?”
严则心比身硬:“不想,滚开。”
在如常的惊愕里,严则俯身低头才能看见他毛绒绒的头顶,动来拱去的,心烦!蛆一样!
很快严则就举手投了降,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揉搓着白千羽的头顶,抽空还要揪他头发一把,扯疼了小白二才知道他的厉害!
严则将他摔到床上,白千羽破了大天荒,使出某些极为新鲜的招数,齿缝中还开合不停,说了些能让人昏过去的混账话。
昏成这样可不怪他啊,白千羽游刃有余地跟数个男人搞基情,他不就是这么个奶奶样吗?
严则直接昏成了大脑发癫的电动马达。
痛并痛着,白千羽假装求着饶,目色里却染着想要。
“小严则,叫白老师。”
“不叫,你快闭嘴吧。”
白千羽悻然停下了更加隐秘的渴求,严则脱下湿透的T恤,轻放在枕头旁边,不一会儿就倒头躺了过去。
面上不带什么表情:“小白二,烂泥巴,你到底是怎么拿下苏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