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闷着热气,窗外的晚风也闷在云里。空气中传来踱来踱去的声响和少女抱怨的声音。
“要我去找四魂之玉?”
“我不知道那种东西。我要回家!爷爷,草太和妈妈还在家里等我。”
穿着绿色水手服的少女站在屋子里,她双手交叉抱着胸,为难地把脸撇过了一边。
“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看着并不配合的少女,穿着巫女服的枫摇了摇头,年迈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因为你很可能是桔梗姐姐的转世。”
戈薇转过脸皱着眉头回答:“又是桔梗!我之前也和红色衣服的家伙说过了,我叫戈薇!”
之前沉默了半晌的半妖少年这时凑近她,琥珀色的瞳孔流转着意味不明的光。
“那四魂之玉在哪?”
这个距离太近了,还是高中生少女的戈薇下意识往后仰,眼睛瞪着他念道:
“坐下!”
“砰”——木屋内迅速出现了物体撞落的闷响。
“你这个女人啊——”
戈薇却不打算理他:“我可是今天才刚刚来,你们一个两个都来问我四魂之玉在哪,说到底那东西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啊!”
“但是你能感应到的吧。”枫对她说。
戈薇道:“啊,似乎是有这种感觉啦,隐隐约约的……”
犬夜叉不死心地爬起来:“那快点带我去!”
枫的声音高昂起来:“不行,戈薇。不能把四魂之玉给他!”
“要不你们俩先打一假,我回家了。”戈薇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无奈地拒绝。
看着眼前熟悉的清丽柔美的面容,枫的记忆开始模糊,她耐心地缓缓地向这个迷茫的少女解释:“四魂之玉,是能够让妖怪迅速增强妖力的存在。本来它已经和死去的桔梗姐姐的身体一起火化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四魂之玉突然出现在了村子附近。”
“我只好把它藏在桔梗姐姐曾经设置过结界的神社内,但是昨天你出现的时候,四魂之玉被两个人盗走了。”
“这还和我有关啊……”戈薇补充了一句。
枫无比认真地对着她交代:“戈薇,你先和犬夜叉一起去找回四魂之玉,那东西不能落到邪恶的妖怪手上,会引发大灾难的。”
最后,她还多添了一句:“你来到这个时代,说不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女人,去找四魂之玉。”
看着迅速达成共识的两人,戈薇头疼回答道:“我知道了,真麻烦啊。”
……
水泽边的薄雾气逐渐消散。
我仰起头,抱着膝坐在并不柔软的草地上,池边湿润的水汽微微打湿了衣料,黑白色花纹的校服短裙服帖地覆在肌肤上。
身后废弃的木屋屋毫无声响,我只好自己制造一点声音出来。
“宿傩,你还活着吗?”
“两坨素面?”
“阿面?”
我又换了好几个称呼,意料之中,没人回应我。
这家伙拿走四魂之玉之后就把自己关进了房子里,一个晚上都没吭过声。
要不是比丘说他一直在里面,我都怀疑他把我当工具人使完就背着我跑路了。
“好无聊啊。”
我的手指百无聊赖地轻轻拨弄着身旁沾着露水的白色花朵。
这几天下来和两面宿傩没有一点进展,所以我一直都在琢磨着节省魔力的方法。
我现在可以不完全变身,却能使用魔法少女的部分能力。比如说召唤我的魔法剑之类的。可是仅仅是节流肯定不行,再这样下去的话还是看不到一点希望。
很快外来的声响打断了我的沉思。
“那个女人说的是这里吧!”
话音刚落,我便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衣袍,头上冒着耳朵,赤着脚的少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是哪位?”我歪了歪头。
他扬了扬自己的锐利的爪子,露出张扬的笑容:“犬夜叉。不过这不重要,喂,是你拿走了四魂之玉吧。”
倏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少女惊讶的呼喊。
“你是!”
我眼神一转,下一秒便震惊地呆在了原地。
熟悉的短裙和领结,这个时代这个穿着!我对着这个和我打扮极其相似的少女,无比肯定地开口:
“那个吧!你也是!”
“对的对的!”她点头如捣蒜。
犬夜叉一头雾水地看着莫名其妙兴奋起来的两人,不满地开口:“你们怎么回事啊?喂,你认识这个家伙吗?”
她肯定回答道:“虽然不认识,但我想我们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
我看着他们一问一答,脑海中突然明了了现在的状态:
“你们是来找四魂之玉的吗?”
穿着水手服的少女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是的。能把它给我们吗?”
看到失主特意跑过来找人,我心里愧疚万分。果然被迫和那个家伙靠近之后,我也变成了一个坏人。
我双手合十作忏悔状:“对不起,我有一个……认识的家伙让我抢走的,我马上还给你们。”
她却也连忙摆手:“不用向我道歉,本来也不是我的东西。只是或许我需要它才能够回家。”
“喂,两面宿傩——”
我转头盯着紧闭的木屋,一边大声喊一边抬腿,直直地撞上紧闭的门扉。
有些年头的木门发出凄惨的“吱——”的声音,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真是的,这家伙不会真死里面了吧。”我低声抱怨了一句。
正当我抬手想要把眼前的门强行破坏的时候,门突然就“咔”地一声彻底报废了。我赶紧闪到一边,用手捂住鼻子扇开扑面而来的木屑扬尘。
“从一开始就叽叽歪歪个不停,小鬼。”
依旧是熟悉的轻蔑和冷淡的语气。
可是我却深吸了一口气,我对着这个个头还不到我腰,一脸冰碴子的孩子,发出了灵魂的质问:
“你是谁?”
“你可以把眼睛挖出来了,美树沙耶香。”他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疲惫,连音色也透着一股稚嫩。
我指着他的脸蛋儿大喊:“真的是两面宿傩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连带着犬夜叉也惊讶地大声喊叫起来:“两面宿傩,据说是很厉害的咒术师,怎么是一个小鬼?”
两面宿傩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阴恻恻地盯着犬夜叉。
不合身的衣服松垮地覆他在身上,两双血红的眼睛诡异得让人发麻。但这都掩饰不了他看起来就像个孩子的外表。
犬夜叉嘴角勾起:“不管那么多,喂,女人,四魂之玉在他身上吧!”
她皱眉道:“我感受到四魂之玉的确在他的体内,但是我看不见具体在哪里……”
犬夜叉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啊?那是什么意思?女人,你快点解释清楚。”
“女人女人的,我有名字!我叫戈薇!”少女生气地和他呛了一句,又继续解释道:
“我真的不知道,非要形容的话,他和四魂之玉的气息已经混在一起了!”
“你也是什么马猴烧酒?”两面宿傩扫了一眼她的装扮。
“……”
两秒之后,绿色水手服的少女戈薇露出尴尬的笑:“不不,我不是。你怎么这么说?”
“哦。”两面宿傩指了指我,“她说的,她是魔法少女。”
“……”
我也尬笑。
虽然这话是真的,但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宿傩,我们把玉还回去吧。”
他微微笑了笑,却不说话地看着我。
这个表情我在他指挥我拿人家东西不给钱的时候也看到过。
一股熟悉的绝望涌上心头。
虽然我不清楚那颗玉是什么东西,也不清楚现在应该怎么办,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
那就是四魂之玉还不回去了。
我脑袋也开始发疼,没想到在这个时代,我已经完全沦落为一个强盗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那个玉暂时没办法还给你们……”
我90度鞠躬,化身成为一个道歉工具人。
“哈?什么没办法还了你这个女人!”犬夜叉说着就亮出了妖爪。
“犬夜叉坐下!”
“啊——”又是一声凄惨的喊叫。
“没事。”戈薇迅速上前两步扶住我,脸颊上露出善意的弧度:“不用对我这样啦。嘛,不如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还有,你怎么来到这个时代的。”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美树沙耶香。至于我怎么来的,应该是因为……外星科技,这个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啦,但是总之我回不去了。”
“外星科技,居然是这个吗……”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扬起了开朗的笑容:
“我叫日暮戈薇。我记得,我掉到了我们家日暮神社的枯井里面,然后就到了这里。”
我抓住了重点:“掉到了枯井?那么那个枯井在?”
戈薇眼睛一亮:“我去找!”
“我们一起。”
被冷落了许久的半妖少年终于看不过眼了,打断我们:“喂喂喂,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是来找四魂之玉的!”
他白色的耳朵微微翕动,像白毛的萨摩耶。眼神却犀利地盯着我身旁的粉发孩子,笑着扬起了尖锐的厉爪:
“反正四魂之玉在这小子的身上,干脆把他杀了——”
“不行!”我下意识地拦在两面宿傩身前。
在撇到身后冷淡的眼神时才悻悻地开口:“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呢。”
“你可以试试,区区半妖。”
变成小孩的两面宿傩依旧没有改变他冷傲的姿态。
“哈?”犬夜叉撸起袖子。
看到这种情况,戈薇直接抓住了犬夜叉往后退:“你在这种情况不要添乱。”
我转过身去,半蹲着身体和两面宿傩平视,对他伸出一根手指:“你也是,变成了小孩子就乖一点,不要拱火啊。”
“你说什么?”他眯起眼。
在感受到这个矮不丁发火之前,我火速离他十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