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的清晨,海祇岛珊瑚宫。
在几位懂医术的巫女联合会诊下,初步判断散兵受的是严重内伤,原因尚不明确。肩上的伤带有剧毒,但人倒是没有中毒症状。
巫女:“这也没什么奇怪的,黑主大人一直都是异于常人的存在。”
同一时刻,大战告捷,五郎率领着珊瑚宫军士凯旋而归。天领奉行亦遵守约定,在取胜前夕就提前向海祇岛民众开放了八酝岛全境。
贯穿望泷村的道路,连接着港口与珊瑚宫,一行军士浩浩荡荡,途径民居。
村民们正兴高采烈打理外出采回药材木材,抬头见了五郎,赶紧几步迎上去,一连串的:“哎哟五郎大将!五郎大将回来啦!”
五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村民们的盛大热情给淹没了。
“军士们在外打仗多辛苦啊,亏得五郎大将与蝶祈圣女料敌机先,这么快就凯旋啦!”
“听战报说,咱们几乎没有伤亡呢!”
“五郎大将!这是我们大家前些时日在八酝岛采集的药材,您带些回去吧!”
“五郎大将!看我这,看我这,我采的血斛最好……”
“%%@%#*……”
为了犒劳战士们,珊瑚宫心海决定举办大型歌舞庆典,每一位巫女都要参演,与全民军士共同欢庆。
“我就不参加了吧?”奈奈搅动着手里粘稠的墨绿色药膏,准备移步至偏室给仍在昏迷中的散兵上药。
“他伤势渐稳,你不必过于忧心啦,”心海温和一笑,提笔在节目名册上写下蝶祈的名字,“我一直都很想亲眼目睹,稻妻正统贵族家小姐们的舞蹈呢。”
“额,这——”奈奈调制药膏的动作也没停下,瞥见心海在写自己名字,也不好再推脱了,总不能谎称自己从小没学过舞蹈吧?可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舞,她还真有点害羞。
看着奈奈羞赧的表情,心海咯咯直笑。
珊瑚宫偏室,窗户朝阳,奈奈推门进去,瞧见屋子落满盈盈的阳光,心情也变好了。
可当她把视线移到床榻的时候,端着的膏药险些翻在了地上。
“人呢?!”
奈奈一转身,就猛地撞到了一个人,手里的膏药这下是真的打翻在了地上。
对方“嘶”了一声,手轻轻捂在肩处,本就有伤,还要被这冒失的丫头撞一下,简直疼上加疼。
“对……对不起!”奈奈急忙道歉,慌张抬头,目光撞上他眼角处垂落的温和,不禁愣了,“你,你你你,你怎么……?”
“怎么什么?怎么还没死?”
散兵慵懒地斜倚在门框边,单手覆在肩前伤处,温和地垂视一脸震惊的少女。
稀薄的晨曦落在他脸上,本就白皙的肤色显得更加透亮。
长长的睫毛却也挡不住曦阳的光,眼眸的紫色变得浅浅的,也许是受伤虚弱的缘故,使得他此刻有种病态的温柔。
奈奈看呆了,眼眶一红,浮起细细的泪花。
“……”散兵稍有动容,寻思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但又习惯性毒舌,“干嘛?见我没死,都难过得要哭啦?”
奈奈忍住不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想起清籁岛的黑夜与绝境,心中忽的有种劫后余生的欣慰感,低头咬着唇小声道:“你没事就好了。”
“能有什么事?我无非是太累,睡几天就好……可有人偏不让我安心休息,”他捂在肩上的手放下来,缓了口气,似笑非笑地看着奈奈,“这几天,我睡梦中老听见有人在旁边叨叨,我睡眠很浅,可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要我给你复述一遍吗?”
散兵说话的时候贴得近,吐字又不经意间带有轻微的喘息,奈奈羞赧地捂住脸:“你,你怎么睡觉都还在偷听别人说话!”
用不着他复述!她记得,她完全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比如「想你」,「喜欢你」,「爱你」之类……
奈奈捂紧脸,没勇气再回想下去。那是因为彻夜照顾他,确实无聊,才忍不住自言自语念叨,谁料想此人睡着了还能听见!
“哈哈,”散兵干笑两声,扯得胸口发疼,但她这经不得人逗的样子又实在是好笑,笑完了还要假惺惺地安慰,“你也不用感到难为情,毕竟我对这些,不甚在意。”
什么?!偷听表白已经够可耻了,现在还在这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样子!
啊啊啊啊可恶!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奈奈原本红红的脸一下就被散兵给气绿了。
他那得意扬扬的微笑,哪里是「不甚在意」的样子嘛!
“我……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奈奈不想再被嘲笑下去,随口找个理由逃离现场。
可一转身,就正巧撞见了巫女「露子」。
“蝶祈小姐,您托珊瑚宫大人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奈奈啊了一声:“那位……找到了?”
露子小姐:“嗯,是的,「木野」小姐原本在外修习,珊瑚宫大人已经派人知会她回来了,现在正在灵祈宫打理事务。蝶祈小姐要过去看看吗?”
“木野小姐?”散兵看向二人,随口问,“谁啊?”
奈奈回头道:“前些时候,我拜托珊瑚宫大人帮忙调查我父亲的事情。虽已过去十年之久,但好在当年有人知晓一些内情……这位知情人,正是木野小姐。”
散兵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异色,在奈奈转身回复露子的时候,他忽然叫住她:“等庆典结束再处理这件事吧。”
面对奈奈惊讶和不解的表情,他笑着地补充一句:“庆典理应是放松的时刻。”
“嗯,也是,”奈奈点点头,对露子小姐说,“五日后庆典结束我再去见木野小姐吧。”
“好的。”
望着露子的背影,散兵脸上的笑意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经过三两天预热,庆典筹备完成,珊瑚宫前搭了个很大的舞台,四周设有许多观众席,有坐的也有站的,足矣容纳几百上千人。
珊瑚宫内外举目张灯结彩,月华盈溢。
热闹气息达到顶峰,以珊瑚宫为中心向外扩散至全岛。
在心海的筹划下,珊瑚宫一众巫女每日都在勤练歌舞,只有奈奈忙着照顾散兵,没去参加排练。
“蝶祈小姐……准备表演什么呢?”
奈奈收拾着手边最后一次药,想着自己没参加排练,就不突兀地加入其他节目了,于是头也没抬,漫不经心:“独舞吧。”
身旁的巫女讶然笑道:“这将是唯一一个独舞节目呢。不过面对人山人海的观众,蝶祈小姐不会紧张吗?”
“不会啊,”奈奈摇摇头,捧起画本,随手画了一套服饰,看了看,较为满意,把画本递给旁人,“如果可以的话,劳烦请人照图帮我缝制这样一身衣裙吧。”
巫女见画本上的衣裙样式精美,宛如春日一朵芙蓉初露,十分符合蝶祈小姐娇柔淡雅的气质。
奈奈回去后一翻日历……完蛋!怎么明天就是盛典正式开始之日?!
一想到无数观众无数双眼睛密集地聚焦在舞台上,奈奈不得不临时抱佛脚,抓紧时间把小时候学的舞蹈练习一下。
好在巫女找的裁缝比较给力,一夜之内照奈奈设计的样图,把她需要的舞裙赶制出来了。
盛典当日,珊瑚海人声鼎沸,花天锦地。台上红飞翠舞,台下高朋满座。
散兵原本好好地在屋子里休息,也被室外嘈杂声给吵出来了。
他向来不喜欢热闹,但今天却一反常态地随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舞台附近观看盛典歌舞。
不知是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身旁途径的巫女军士们见了他都要恭敬地道一句「黑主大人」,而他只是淡淡地点点头,然后安静站在人群中。
与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旁人相比,散兵浑身笼罩着一股冷清。
即使身在人世,却又无法真正融入他们。
在热闹人群中站了一会儿,他的注意力忽被新登台的少女吸引过去。
许是观看群舞看累了,一有独舞节目,台下的人们瞬间沸腾起来。
况且表演者还是海祇岛人气最高的蝶祈圣女,尖叫声顿时此起彼伏,最激动的当属那些青年小哥,蜂拥而上,往舞台那边死命挤,好像恨不得要把舞台连根拔起扛在肩上一样。
散兵左右两边不断被人磕碰,不禁露出厌恶的神色:“啧……”
他懒得去挤,只站在人群后面,远远凝望着舞台上盛装的栖川奈奈。
淡粉色的露肩衣裙,花瓣样式的裙摆与衣袂,纤细洁白的手臂处系有两只蝴蝶结,清纯中隐隐露出无限的引诱意味。
平日里她总是清水出芙蓉不做任何雕饰的纯天然模样,现在第一回精心打扮,还真是很难不让人眼前一亮。
可是当散兵瞥见周遭这些痴汉流口水的样子,就莫名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分享了的挫败感。
伴随轻快灵动的韵律,台上的少女舞姿蹁跹,优雅大气,步步生莲,好似轻蝶漫舞,令人如沐春风。
若非亲眼欣赏,散兵险些忘了,她曾经也是稻妻城无比娇贵的小姐,与其他贵族小姐一样,从小也要修习风雅之道,例如剑术,茶道,以及正统舞蹈。
如今居然因为他,沦落到流浪边域岛屿的境地。
散兵不禁在心底暗自笑笑,在浅浅的愧疚中,竟有一丝愉悦。
舞蹈结束时台下已经沸腾了,有很多人冲上去给奈奈送鲜花,她笑盈盈地把花抱过来,边朝他们一连串地道谢。
在人群簇拥中,奈奈无意看见了站在最后面的散兵,他远远地望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开心。
奈奈察觉到他不高兴,赶紧挤开人群,可再看一眼那边,发现散兵原先站的位置已经没人了。
“诶?……”
奈奈走到舞台下,左右询问巫女小姐散兵的去向,她们都摇头说没看见。
心海拿出节目名册,对奈奈招招手:“应该在舞台后面吧?下一个就是他的节目。”
“啊?”奈奈愣住,“什么节目?”
“合舞,”心海掩嘴笑道,“不过其他几位巫女小姐只是伴舞而已。”
奈奈两眼一黑:什么鬼?
这时,舞台奏起一段稻妻风格的古典雅乐。
众人朝舞台上望去,那几位巫女之中,是一位深蓝齐耳短发的少年,他身着传统风格的白色狩衣,露出些许紫色的内里,此般修饰也使得白色狩衣不显单调,色调不改他往日的风格与气质。
少年脸上戴着隈取面具,一柄黑底樱花折扇,在他双手间交替回旋,游刃有余。
他步姿从容,舞态生风,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无比悠远的古雅韵味,叫人回味数百遍仍要为此深深着迷,无法自拔。
这是稻妻几百年前盛行的歌舞伎舞。由于年代久远,在场的众人或许是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有幸目睹此般绝世风采。
可舞蹈尚未结束,人们看到台上的少年似乎身体有些不适,动作停顿了,捂着胸口轻咳几声。
未料,因为这个偶然的动作,引得那些巫女小姐们神魂颠倒尖叫连连:“太娇了吧!——哇啊——”
心海见状,便叫停了表演,向众人致歉,然后对台上的散兵劝道:“黑主大人旧伤未愈,先不要勉强了。”
心海说完又下意识地寻找奈奈,可是却发现她不见了。
夜晚时分,奈奈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舒适的热水放松全身,但是!却不能放松她气气的心情!
一想到斯卡拉姆齐在那么多女孩子面前跳那么魅惑那么勾人的舞蹈,她就气得七窍生烟……虽然她承认自己在台下的时候,也非常赏心悦目。
她披着长长的浴巾回到卧室,里面什么也没穿。胸前的砗磲真珠她关了,料想散兵找不到她,此刻应该已经急了吧?
不出所料,敲门声响起。
奈奈慢悠悠地挪步至门边,悄悄吸口气,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她把门打开,抬眼看见散兵已经换回了常服。
淡雅如水的月华倾斜在他的头发上,泛出一层淡金色的光晕。这时奈奈想起了在稻妻城某处屋顶的初相见,也有此般静谧动人的月色。
“你干嘛去了?”散兵走进屋,刚想质问她为什么故意把联络工具关了的时候,眼前的女孩子突然伸手解开浴巾。
柔软洁白的浴巾,就那样,在散兵震惊的目光下,从她的胸前滑落至脚踝处。
“你——”散兵嗓子一滞,连后面的「干什么」都没发出声来,愣了几秒才匆忙移开视线,反手把门关上,现在还不算晚,门外庭院还是偶尔会有珊瑚宫的巫女经过的。
奈奈什么也没穿,就这样站在他面前,也不说话,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处置。
而面对少女纯洁无瑕的身体,散兵抑制不住地呼吸急促起来,要是眼前是其他的任何女人,他完全可以做到面无表情毫无波澜。
她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散兵没看清楚,他没去注视她的脸,只是用余光瞥见她脸红了。
察觉到后,散兵更加难以自持:“……你什么意思?”
“在一起吧。”她声音轻轻柔柔的,但是很坚定。
“那……那也犯不着用这种方式……在一起吧?”散兵紧着嗓子,看也不看她,但那种烧到耳根的炽热感,他真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忍耐到什么时候。
“我说的不是恋爱意义上的在一起。”
“那是哪种?”
“就是你现在脑子里想的那种。”少女笑盈盈的。
“别这样……”散兵咬牙切齿道,一瞬间只觉得头昏脑涨,他迫切地想要清醒,可是受到体内的伤的影响,他的意志力又不足平时半分坚定。
“奈奈……”散兵的呼吸愈渐沉重,他喘着,有些愠怒,“你故意趁人之危?明知我现在……”
“现在什么?”奈奈追问道。
“意志薄弱。”
散兵不再忍下去,突然握住她的肩,正视她绯红的脸颊。
或许是她刚沐浴完的缘故,双肩的温度很热,散兵在触碰到的瞬间,就忍无可忍地低脸吻住了她。
他的手从奈奈的肩往上移动,捧起她滚烫的双脸,让她更加迎合自己,舌尖探入她芳香的唇齿间,重新回味了那夜微雨屋檐下令他动心的一刻。
可这次完全不同的是,奈奈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她紧紧握住散兵的手腕,双唇与他分离开,转身将他拽到了床上。
“呵……奈奈,”散兵被摁倒在榻上,仰脸凝视着对自己居高临下的少女,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你是不是欺负我有伤在身,没力气反抗你?”
“是。”奈奈两个胳膊肘分别在他耳边支着床,看着他那双被自己握出红印的皓白手腕,又挑衅似的握过来轻咬一口。
痒痒疼疼的,能感受到她温热的舌尖和小巧玲珑的牙齿。
散兵很受撩拨,双颊忍不住泛红,但还依然咬牙硬撑。
“别,别闹了。”
奈奈不为所动,趴低身子,轻咬一口他红透的耳垂,嘻嘻打趣道:“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憋坏了吧?”
“奈奈,你,”散兵把双手挣脱出来,缓口气,看着趴在自己身上这只烫得像发烧一样的小狐狸,他用仅剩的一丝理智斥责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撇撇嘴:“我只知道有人在嫌弃我。”
“我没有。”散兵否认道。
我是怕你会后悔。
不,不是怕。而是,你一定会后悔的。
“既然不嫌弃——”
奈奈脑子里鬼使神差地浮现出清籁岛的一线生死,想起他满身是血的模样,想起他虚弱无比时,每一句动情的话。
她缓慢地垂下睫毛,把脸贴进他肩窝里,抬起手勾住他脖子。
“无以为报,干脆把自己送给你。”
“只是为了……回报我?”散兵说话带着气声,心想大可不必。
“也不是,”奈奈眼角发红,将手往上移,捧住他发烫的脸,再往上,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光洁的额头,好似在触碰一件令她爱不释手的宝贝,“我喜欢你,爱你,所以……”
散兵神色一顿,胸腔里的情绪顷刻间被她搅得风起云涌。
他猛地搂住奈奈的后背,把她拽上来,低头开始吻她。
“唔——”奈奈猝不及防,连眼睛也忘了闭上,愣愣地盯着他开始认真的神态。
散兵触碰着她,手不受控制地用力搂住她的后腰,把她往下摁。
奈奈当即感觉自己的小腹被硌着,她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落地灯笼着一圈鹅黄色。不大的房间,温暖,静谧,无人打搅。
她羞涩地抬起眼睛,看着散兵的脸。
微微模糊的视线中,他此刻的面容无比美丽,仰着头,露出瘦削柔和的下颌线,眼眸半合,瞳色的紫晕在暖色灯光中迷离着。
微张的嘴唇由于充血,比平时都要红,不停吐出细碎沉缓的喘息。
奈奈咽了口口水,怯生生地把脸向上探去,盯住他全露出来的脖颈,皮肤洁白细腻,散发出诱人的清新体香。
她忍不住把脸埋进去,从亲吻到吮吸,落下许多湿润的痕迹。
对方的呼吸变得非常急促,脖子里的血管好似要沸腾起来了。
奈奈闭着眼睛,脑子一片空白,手顺着他的腰一路往下,停在了腰带上。
拉动几下,然后继续探索。
当她的手触碰到某处禁区的时候,散兵发出低沉的一声闷哼,嘴角微微抽了抽,抓住她的双臂,翻身一下将她压在下面。
“斯卡拉姆齐……”
她本就生得娇弱,经不起用力折腾,可散兵现在就像疯了一样,对自己的渴求毫不掩饰,不断竭尽全力地向她索取着。
“斯卡拉姆齐……你,你……”奈奈细细地叫着,眼泪从眼角滴到枕头上,抓着床单的手不住地发紧,“呜呜呜……你现在像是有伤在身的样子吗?”
“……”
散兵极力抑制自己的疯狂,迷迷糊糊地回想她刚刚那句告白,总要回应点什么。
他亲吻着她的耳根,呼出的气息烧灼在她的肌肤上。
“奈奈……我也是。”
那一刻如释重负。就像一团困扰他良久的乱麻,在瞬间被剪断。在这一刻,他心中只剩下了最纯粹的愿望。
说是色令智昏也好,作茧自缚也罢,不管将来是否会失去,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失去,他都会不择手段将此刻得到的美好紧紧抓在手里。
无论,付出何等代价。
奈奈的命座,是海角樱草。那是天域的花。是他一人独有的花。
“你生来就是我的花!我不允许任何人将你摘走!”
「我虽不知,我的花什么时候会枯萎,更不知道它能在这黑夜陪我多久。但从这一刻开始,我会竭尽全力,让它绽放的时间更久一点……倘若受到阻拦,我不介意,为那所有人带去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