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是手写体,字迹稚嫩工整。书页老旧泛黄,这本书看起来有一定年龄了。
姜月尘:“书是你小时候抄写的吗?”
船长沉默着看他。
姜月尘只能自说自话:“你将抛下你所挚爱的一切,这是放逐之弓射出的第一支利剪。”
这句话,是《神曲》中很出名的一句话。他虽然看不懂手里的法语书,但他记得这个,他曾经很喜欢。
雷尔夫神色有些冷。
“你从哪儿知道的这句话?”
“看过一点点《神曲》的西班牙原著。”姜月尘不动声色地撒了个小谎。
雷尔夫琥珀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看不出来信与不信。
姜月尘指甲微颤,一张莎草纸从书页里掉出来,落在地毯上。
姜月尘弯腰想捡起来,然而,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先他一步捡起了那张纸。
以他现在的法语水平,看不懂纸上的那段话。
“船长,这是什么?”
雷尔夫垂眸,轻笑了一声,用法语念出了纸上的内容。
“什么意思啊?”姜月尘合上书,好奇地看着眼前人。
“伟大的波塞冬,庇佑他所有的信徒。”
他愣了一下,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张纸上分明有一个词的意思是“东方”。
他觉得船长在虎他。
然而,雷尔夫并没有给他思考和查证的机会,拿过他手里的书,把纸张又夹了回去。
“歇够了,接着学习去吧。”船长把书放进了抽屉。
事实上,距离他放下法语词汇书才刚刚过去不到五分钟而已。
“半个小时后,我检查。错一个,踹你一脚。去吧,垃圾。”
姜月尘:“……”果然,还找什么借口!船长就是对他的屁股情有独钟!
半个小时后。
卢卡斯在船长主控室门口站了将近两分钟了,惶惶不安,迟迟不敢进去。
门内时不时传出一两声杀猪般的惨叫,即使透过半掩的房门,也不太能看清里面的惨状。
“啊!”
“给老子站好了,垃圾。”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惨叫,房内传来一道沉闷的声响。
卢卡斯忍无可忍,想着那毕竟是自己保下来的吉祥物,就这么让雷尔夫弄死了也不太好。所以,他撞着胆子,冲了进去。
然后,卢卡斯傻眼。
姜月尘正揉着屁股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眶微红,眼角带泪。
而船长神色淡然,棕色的靴子轻轻蹭了蹭地上柔软的地毯,蠢蠢欲动。
现场的景象,看起来好像还算正常,没有出现什么血腥暴力的场面。两个当事人,更像是在玩某种不可言说的特殊游戏。
于是,卢卡斯愣了片刻,嘴角抽了抽,毫不客气地开口道:“我亲爱的船长和我的吉祥物这是在玩什么不得了的游戏呢?快让我来围观一下,我觉得这可能会比看马来特拉的舞女跳脱衣舞还要让我激动。”
雷尔夫眯了眯眼:“卢卡斯,你来干什么?你最好有事。”
卢卡斯瞥了一眼揉着屁股眼泪汪汪不吭声的吉祥物,笑了笑。
“没什么船长。我就是来说一声,皮特推测到未来几天海上风力增加,我们抵达马赛港口的时间缩短到一个礼拜了。”
雷尔夫:“知道了,快滚,门带上。”
卢卡斯原本想把吉祥物也一起带走的,但是他一想,就凭加西亚对船长的仰慕,八成也是自愿的。
他想起神秘的东方有一句古话,叫作: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于是,卢卡斯晃悠悠的走了。海天那么蓝,他才懒得管谁和谁纠缠。
门一合上,姜月尘“唰”地转头看向雷尔夫,望进一双带着戏谑的眼睛。
“站好了,还有两下。”
姜月尘抿了抿唇,眼含祈求。
“饶了我吧船长。肿了!”
雷尔夫走近了一些,把他转了个方向,面朝着木床。
“不行,总得长长记性。疼了,下次就不会错了。”
姜月尘挣扎着:“也不是这么说的。东方有一句古话,撞了南墙不回头。”
雷尔夫嗤笑:“我怎么记得,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姜月尘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屁股上一疼,他一个踉跄,就扑进了船长叠地整齐的被子里。
“起来,还有最后一下。”
他一动不动,充耳不闻,装死。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姜月尘感觉自己的屁股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痛得要命。
鼻尖是香香软软的被子,很好闻,和船长身上的香味一样。
姜月尘悄悄的蹭了蹭柔软的被子。
耳边很安静,船长没有再出声。
他趴了一会儿,疑惑地从被子里抬起头来。
船长正沉默地盯着他,目光落在他屁股上,神色不明。
注意到他的视线,雷尔夫语气不善:“从我的床上滚下来。”
姜月尘苦着脸,小心翼翼地爬下床。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雷尔夫。
“看我干什么?背书去,最后一下攒着。两个小时后我再检查,错一个踹两下。”
姜月尘:“……”雷尔夫你不是人!
屁股疼,坐不下来,只能站着面壁背书。
也许是实在疼得很了,船长这方法居然效果奇佳。这一回,姜月尘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语言天赋突飞猛进,就背错了一个。
三下。雷尔夫一点也不放水,铁面无私,给他踹的实实的。
姜月尘趴在地上,疼得眼泪汪汪的。他觉得这像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打板子。
船长垂眸看着地上的人,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
一个小小的动作,却牵扯到屁股上的伤,姜月尘五官都皱在一起了。
“起来。”
“起不来。”
雷尔夫蹲下身,拽住姜月尘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来。
两人对视着。
“船长……”他想说点什么,想说自己头皮疼,又想说自己屁股疼,最后还是只叫了一声船长。
船长神色淡淡地看着眼前人龇牙咧嘴,几秒后,松开了手。
姜月尘垂下头,下一秒就被一双手从背后架起来,扔到了沙发上。
他趴在沙发上扭得像条泥鳅。
“别动。”
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按住了他的脑袋,然后,下身一凉,裤子就被人给扒了。
“船长?”姜月尘疑惑地叫了一声。
脑袋上的手用力稍重,按了一下。
“闭嘴,垃圾。”
他等了片刻,脑袋上的手拿开了,屁股上凉凉的,一股药味弥漫开来。
姜月尘的屁股形状本就饱满挺翘,肉嘟嘟的,此刻红肿了一圈,有的地方还渗着血丝。
雷尔夫修长宽大的手沾了药膏,轻轻涂抹在红肿的伤处,偶尔用力大了一点,引来眼前两瓣臀肉的痉挛战栗。
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刻,天光暗下来,房间里昏暗了许多。
他悄悄侧过头看雷尔夫,光线昏暗,模糊不清,看不清船长的神色。
姜月尘屁股上的触感从一开始的凉意,渐渐变得火热滚烫起来,那只手掌游走着,连带着他的心尖也跟着颤栗。
他蹭了蹭双腿,哑着嗓子斟酌着开口道:“船长,差不多了吧。”
没有得到回应,氛围安静,有点怪异。
终于,屁股上的触感离去,身边的人从沙发旁站起身。
雷尔夫点燃了蜡烛,房里的光线亮了许多。
船长自顾自的走到桌子后面,看起了书。
姜月尘不明所以,又叫了一声:“船长?”
“老实趴着,再出声就滚出去。”
姜月尘噤了声,安安静静地趴在沙发上背书,就是这个屁股蛋子光溜溜凉飕飕的,船长没给他提裤子。
他本来想自己挣扎着穿上裤子,但扭了两下他就放弃了,就这么光着吧,没那么疼,好得快。
然而,船长却盯着沙发上的人看了一宿。
姜月尘这一觉睡得极其不踏实,一个原因是趴着的姿势睡不习惯,还有一个原因是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然后,天一亮,他就被赶出了房间。
事实上,因为学法语,这些天他都是在船长房间的沙发上睡的。
然而今天,他却被扔给了卢卡斯。
今天,是卢卡斯教姜月尘法语。
卢卡斯幸灾乐祸:“怎么了?被船长扔出来啦?”
姜月尘木着脸:“船长给你涨工资了?”
卢卡斯脸一沉,拉地老长。
“没有。别提工资了,因为你,他又给老子穿小鞋了!”
姜月尘笑了。
“亲爱的大副,祝您万事如意。”
卢卡斯:“……”
不同于雷尔夫的只罚不赏,卢卡斯的教学方法讲究赏罚并进,表现好了就给他讲一个船长过去的故事,表现不好就罚他擦一天甲板。
因为这个奖励过于诱人,姜月尘动力十足,突飞猛进。
卢卡斯:“说起我跟雷尔夫嘛,也是不打不相识。”
“怎么说?”姜月尘眼睛一亮,兴致勃勃。
“我原本是另外一个名叫洛尼卡海盗团里的大副,跟他打过几场接弦战。后来,洛尼卡那家伙被他弄死了。我原本以为我也会死在雷尔夫的枪下,出乎意料的是,他饶了我一命。代价是,做他船队的大副。”
“签订契约的那种?”
卢卡斯翻了个白眼,道:“对。签了契约。如果你敢说出什么类似于卖身契这种词,你现在就去擦甲板。”
“我可没说。”
“你最好想都不要这么想!”卢卡斯一脸严肃。
姜月尘笑着,不再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边写边嘎嘎乐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