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久违的做了个酣畅淋漓。
林野像熟悉自己的五指一样熟悉顾哲身上的每一处敏感点,他知道怎么能让顾哲获得最大限度的舒服。
两人都很享受身体最原始欲望带来的快乐,先不说诸多误会与仇恨,在这一点上他们无比契合。
像过去的许多次一样,结束后顾哲睡的很快,林野把他抱去浴室小心翼翼的清理干净,擦干了身上的水痕,囫囵个裹进被子里,自己抱着那个被子卷儿,也跟着睡去。
顾哲睡着时会下意识的钻怀,这个习惯一点都没变。
进度条小小的增长了一格,折腾了一晚上,林野总算迈出了历史性的一步。
虽然速度极其缓慢。
第二天一早,林野睁开眼睛时身边早已没了顾哲的踪影。
“八点报到,迟到扣除本月百分之二十工资……”
林野念着床头柜上顾哲留下的字条,揉了揉眼睛看向手表。
很好,他一觉睡到了七点五十。
林野风风火火赶到公司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迟到了十五分钟。
他下意识的想往里面的隔间走,却没想到走到一半一个男人拦住了他。
“不好意思林先生,您的工位在这边。”
是许未,一年前进入顾氏并且迅速升职成董事长秘书的人。
林野看他就不顺眼,但昨天顾哲说的清楚,要他从普通员工重新来过。
还能怎么办?自己的人自己宠着呗。
于是林野大方随许未来到员工办公区,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桌子。
许未抱了一大摞子文件给他。
“顾总说要您下班前把这些报表整理汇总好,他要最后的数据。”
林野只好埋头苦干。
现实世界的他是个心理医生,对公司的这些报表可谓是一窍不通,不过穿进系统后他不光继承了原主的全部记忆,同时也获得了原主原有的技能,所以做完这些工作只是时间问题。
问题是他不能让这累白挨啊。
他的工位刚好对着顾哲的办公室,盘算着一会好好在人面前装一把,林野点开了低血糖的选项,并选择了“表象大于实质”。
也就是说低血糖的现象会很严重,但他的身体本质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打开开关半小时后,顾哲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林野动了点小心机,把自己面前摆着的文件统统挪到了身体左边,让自己和顾哲之间只隔了一层大落地玻璃。
只要顾哲闲下来无意间抬头一瞥,必然能发现他状况不对。
又过半个小时,林野整理完三份报表,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只可惜还没等他看清,眼前霎时蒙起一层黑雾,心脏空了一拍,麻木感从握着文件夹的指尖为起点沿着胳膊向上蔓延,啪嗒一声,手里的文件夹重重落在地上,纸张撒了一片。
他向后靠去窝进椅子里,大口喘着气想缓过这阵心悸,隐约听着对面传来摔门声,他下意识的想弯腰把文件夹捡起来,手刚伸到一半就被人抓住了。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顾哲有些着急的问。
林野摇了摇头,固执的指着地下的文件:“别……别弄乱了……”
真不是他故意逞强,他只是不想再费好大力气重新整理,毕竟后边排队的文件还有二十多份,以他的速度就是做到下班也做不完。
“报表重要命重要?”顾哲骂了句,问道:“早上没吃饭?”
林野悄悄调低了低血糖症状的表现值,他现在满头的冷汗,嘴唇白的像纸,手死死按着胸口的样子估计真的吓到顾哲了。
“没事,让我缓一会就好了。”
视线恢复了一些,耳边也不再全是嗡嗡声,林野把手伸向下一份文件,打算继续。
所谓欲擒故纵,他适时的忽视了一旁站着的顾哲。
“先别做了。”顾哲抢下他手里的东西,一把将他拽起来,拉着走进了办公室:“跟我过来。”
“又低血糖了?”顾哲翻箱倒柜找着什么,不大一会拿出了一盒巧克力摆在林野面前。
“许未买的,你将就吃点,中午去食堂好好吃饭。”
林野本想拒绝的,但他早上是真的没吃东西,这会儿就算关了低血糖的按钮眼前还是一阵阵发黑。
他索性不再客气,眯着眼睛扒开巧克力一块块的吃起来。
其实林野还藏了个心眼。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许未对顾哲有意思,这人买的东西林野怎么能纵容它留在顾哲眼前?
干脆把他都吃光,眼不见心不烦了为好。
顾哲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吃光了一大盒子巧克力。
“你把它当饭吃?”
林野摇摇头,心满意足的吃完了最后一块巧克力,十分真诚的说:“是你给的,可不能浪费了。”
顾哲眼里的那点心疼荡然无存,被鄙夷取代。
“下班前我要看到全部报表的整理,林总抓紧。”
“一切服从领导安排。”林野嬉皮笑脸的朝人点点头,转身欲走之时看到顾哲下意识的扶了一下腰。
他这才想起来,昨晚上做的太过,他只顾得上借着月光一遍遍描摹顾哲精致的睡颜,忘记了给人揉腰。
于是他路线一转,拉上了百叶窗,转回桌边替顾哲按摩起来。
“林野,别让我喊人赶你。”顾哲咬牙道,但后腰实在酸痛的厉害,林野的力道适中,刚好缓解了不适感。
“别嘴硬了阿哲,揉完我马上就走。”
“听话。”他在顾哲耳边轻声说:“不然我会心疼。”
十分钟后,顾哲办公室的百叶窗被打开,林野走了出来,看着暗暗增长的进度条,像是打了鸡血似的重回工位,整理报表的速度直接翻了一倍。
表单抢在中午放饭前勉强完成了一半,林野揉了揉发痛的手腕,起身直奔食堂。
满心欢喜打算在顾哲面前邀一顿功的人嘴还没张开,就被面前的景象噎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顾哲向来没有董事长的架子,和员工同吃一个食堂,许未坐在顾哲对面,林野走进食堂的时候,他刚好把自己盘子里的鸡腿夹给了顾哲。
说来也巧,上午顾哲分给他的表单都是一年前顾氏资金链断裂时的数据,当时作为顾氏二把手的林野刚好被爆出是对家集团的董事长。
一时间矛头纷纷指向林野,刚好流出的所有证据都与林野有关,顾哲因此和他决裂,许未也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外人看来,是许未帮助顾哲一步步起死回生,重建了现在的顾氏。
可作为当事人的林野心里明镜似的,到底谁才是差点毁了顾氏的人。
他打好饭,在许未的注视下走到顾哲身旁,靠着人坐下了。
顾哲愣了一下,而后开口赶人:“林总注意自己的身份,这是在食堂。”
林野不光没走,还往顾哲身边靠了靠:“这难道不是员工食堂吗?我作为你的员工,不能在这吃饭?”他边笑着问边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给顾哲:“顾总工作辛苦,多吃点。”
顾哲拦住他:“太多了,吃不下。”
林野不顾他的阻拦,眼疾手快的把鸡腿丢到他的餐盘里:“就当替我吃了。”
他现在看见鸡腿就犯恶心,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早上就没吃饭,这会儿见了食物非但一点不亲切胃里还一阵阵的反酸。
可能是因为对面许未的那张脸?他光是看着就觉得呼吸困难,心脏一阵阵的难受。
于是他快速扒拉几口饭,临走前还体贴的替顾哲倒了盘子,仓皇逃回工位,开始整理剩下的一半表单。
整整一个下午顾哲都没再回办公室,听对面的人说好像是召开了什么紧急会议,许未陪着他紧急出了趟差。
林野心里多了那么点落寞。
人在寂寞的时候工作效率会成倍上升,手边的咖啡一杯杯的续,林野整理着一份份的表单,在其中寻找着一些不易发现的蛛丝马迹。
比如那些指向他的证据只要稍加注意就会发现漏洞,比如这一年内顾氏谈成的好几笔生意都过于轻而易举,又比如,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发生于许未出现之后。
但是这些,顾哲一件都没有深究过。
不知是心气郁结造成的心悸,还是咖啡喝的有点太多了,心脏咚咚咚在胸腔内狂跳,又时不时的偷着停一下,扰的林野的精神有些松散,他甩了甩头,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林野现在需要证据,最直接的能让顾哲信服的证据。
大钟的时针指向十一,林野做完了最后一张表单,一份数据统计图随之完成,公司里早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林野拨通了顾哲的电话,打算着做一个简单的工作汇报。
精神猛的一下松懈下来,奇怪的是先前心悸头晕的现象没有一点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了,脸颊热的发烫,他靠在椅子背上等着电话接通,右手在脖子上胡乱抓挠着。
痒的像是被一百只蚊子咬了一样。
电话打到第三遍,那边的人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阿哲,现在方便说话吗?”
“有事快讲。”
“表单的汇总做好了,要我怎么传给你?”
“我就在楼下,你打印好下来拿给我。”
林野哦了一声,起身想去找打印机,办公区的总灯没开,他只好开着手电找。
恍惚间他好像撞到了什么,可能是在椅子上坐的太久了,腿软软的没力气,他就这么跌了下去。
“唔……”
额头咚一下磕在桌角,有温热顺着鬓角滑下来,手机掉在一旁,打印机边上的A4纸散落了一地,林野蜷缩起身子,手紧紧扣着胸口,妄图让心脏跳的慢一些。
再快,他就要喘不上气了。
电话那边很明显听见了他的声响,顾哲喊着些什么,林野费力的爬了两下把手机握进手里,咬咬牙强挤出一句气音说:“阿哲,恐怕你得自己上来取了,我好像……动不太了了……”
“你慢慢说怎么了?”顾哲拿着手机往楼上跑,他不敢挂断电话,他生怕自己掉线的几分钟里林野真出什么事。
“我……胳膊很痒,心脏难受……”
林野还纳闷呢,自己下午明明没开任何病症,怎么现在一副样子跟要死了似的?
电梯早就停了,顾哲只好从步梯跑上十楼,他回想着林野白天一天的吃食,突然脑子里蹦出了许未下午问他的一句话。
他问,自己给他买的酒心巧克力好吃吗。
酒心巧克力……
林野酒精过敏,他吃了整整一盒三十六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