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的权利结构和其她组织大同小异。
凌驾于各部门之上的是“君主”。
“君主”之下为三位“臣子”。
“臣子”之下为五位“佐使”。
“佐使”之下又各自分配着各部“使者”。
民众们又将其简称为“君一臣三佐五”。
“臣子”位居于“君主”之下,她们是“君主”的狼犬,视“君主”为唯一的准则,俯首于“君主”的强权,但是她们没有权利号令“佐使”。
“佐使”可以为“君主”献出生命,可以为“君主”斩除阻碍,但是“佐使”......也可以包含祸心。
这并不难理解,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有助于“君主”的可以是归顺者,可以是劝谏者,可以是忠诚者,自然也可以是垂涎“君主”之位的野心派。
甚至说,在一些特殊的年代里,这些虎视眈眈的“佐使”驱动着“君主”创造出了前所未有的盛世。
......
而不巧的是,我的上司,就是这样的一位“佐使”。
“而且,不该知道的东西是什么?我不想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是我能知道有这个东西吗?”
我直白的问道,虽然我信任我的上司不会让我白白送死或者是成为她们权利争夺战中的牺牲品,但是我必须要了解整件事的因果。
“不,”上司摇了摇头,碧绿的的色彩也在我眼前画了个圈,她的表情变得越发严肃,不似最开始和我开玩笑的样子,“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确定有多少人,仅此而已。”
上司说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原本苦恼的情绪也一下子收敛,轻轻的从我手中把报告抽了出来,又反手指向了那些变换的数字。
而这期间,她和我始终保持着一个让我舒适的距离,这也是我一直喜欢我的上司的原因——她的暴躁,她的冷漠都让我着迷。
“你的任务只有这个,一个只有你能做到的,简单但是分量足够重的任务。”
她再次重复,她加重了语气。
“......”
职场数年的我简直太熟悉这种话了,翻译一下就是:这里有个任务,而作为上司的我,为你抢到了活最少但是不会显得你摸鱼的工作。
我大彻大悟。
“还有一些注意事项,我会一一发到你邮箱里,你到时候记得看。”上司提醒道。
她顿了顿,也许意识到刚刚的回答过于模糊,这种吊人胃口的说法在我这个想要啃食所有好奇心的人看来就像是蹦极上的安全锁,起着防止我想要追求刺激又堪堪只能维护我的性命的作用。
因此,她又补充道。
“当然,我也进过游戏里试探过几次,没有什么大碍,npc终究只是npc。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游戏只有16关,银巧,我已经帮你通过了3关。不,你甚至不用通关,你只要帮忙确认游戏里面有没有活人就好了。”
“3关大概花了我10天,并且通过之前的经验来看,三天一关是完全充足的。”
她斩钉截铁,已经为我安排了全部的行程。
“银巧,在二十天之内完成任务。”
是一个中规中矩的进度,虽然我嘴上说着喜欢摸鱼,但是认真做起活来我自认为一点都不输给谁。
这种数人头,毫无技术含量的工作,简直是我的梦中情工。
再说了,拿着工资玩游戏,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
“还有,这次的报酬是这个数。”
她拿起手边的钢笔,在洁白的纸上写下了那一串的零。
“......”
啊啊啊——,所以说,我最喜欢我的上司了。
我感觉到身边金灿灿的小花都快开到门外了。
“没问题的,完全没问题。”我强行压下高高扬起的嘴角,但也是无济于事,内心的满足感通过那砰砰作响的心脏的传递了出来。
口干舌燥啊。
啊,幸好在我面前的是我的上司,但凡是忍冬里的其她人,都会让我无地自容。
在走出上司办公室之后,我也是轻飘飘的,摸了摸脸,是热的。
那股从心脏处涌动出来的,传输到全身四肢的兴奋还没有散去,是亢奋支配了我。
我想如果我现在照照镜子,也许还能看到那缩小成果核状的眼瞳和不断抽搐的嘴唇。
啊,果然很喜欢大家。
喜欢上司,喜欢忍冬。
当然工作是万万不喜欢的。
我去卫生间捧了一把凉水,冲了冲脸,打算让它物理降降温——如果让同事们看到我这样就太不庄重了,自己还打算做一个沉稳的前辈。
不过说起来,这个任务是保密的吧。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个我已经脱去明显过了度的笑脸,灰色的眼睛互相注视着。
二十天吗?
......
真会压榨人啊。
回到了我的小公寓,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我的邮箱,果不其然,已经收到了五六个文件。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才下午四点。20天的期限是从明天开始的,这也意味着我不用着急我的任务。
打开冰箱翻找着剩余的食物,还好,满当当的,还能吃个三四天,给我接下来的宅计划添助了不少便利。
我挑选着食材,手指在蔬菜,甜品上一一划过,像一只两眼冒光的挨饿老鼠寻觅着它的目标。
面食还要炒拌菜还要煮面,麻烦,淘汰。
米饭理由同上,淘汰。
鸡蛋只蘸酱油吃太咸了,难吃,淘汰。
炖粥太热,不想吃,淘汰。
......
好耶,那就甜品吧,管饱还不用洗碗。
我把其实一早就倾心的巧克力蛋糕拿出来,冰冰凉凉的,滑溜的巧克力酱安放在松软的蛋糕胚上,新鲜的草莓红彤彤的轻巧巧的搭在巧克力装饰棒上,看起来可人极了。
“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活了。”
我总结着这完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