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易朝贺尧使了个眼色,这是什么情况?
“......”贺尧默默回避开方易的视线。
方易不满的“啧”了一声,轻轻拉了一下沈鹤栖的袖子,“阿七,你不高兴啦?”
顾砚走后沈鹤栖的情绪低了一些,看不出来,但是话更少了。
沈鹤栖脸上的情绪不多,其实刚刚也谈不上高兴,但是他刚刚感受到了顾顾身上的情绪,在那一瞬间有很多情绪揉杂在一起,尤其是顾砚最后脸上一闪而过的厌烦让他觉得很扎眼。
沈鹤栖有点烦,但他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语气,“没有。”
方易有点担心,他还真没在短短几分钟内见识过情绪这么丰富的阿七,他努力的在脑子里搜刮会不会有什么事能让阿七高兴一点,突然,方易眼睛一亮,“啊,对了阿七,大姐姐要回来了,你还不知道吧,她这次走的还真够久的。”
沈鹤栖脸上滑过一抹堪称生动的表情,“林上校要回来了吗?”
方易见他感兴趣,立刻也来劲了,说的天花乱坠,期间还不忘的白贺尧一眼。
“......”贺尧没法反驳,但是某人再也别想下次求自己带他过来找阿七了。
林清源是四位上校中唯一的女上校,带领的队伍是黑熊。
要说沈鹤栖最敬重的对象,并不是两位将军,而是林上校。林清源的出生和他们比起来可谓天差地别,从小就是吃不饱穿不暖的生存环境,她的家乡只是一颗名不见经传的小星球,从那种地方长大,她见识到了所有人心的恶,但她依旧是正直且坚强的。
仅仅是这些沈鹤栖都已经够钦佩她了,更何况,在之前的一次任务里,林清源为了保护沈鹤栖还失去了一只眼睛。
林清源的半边脸被鲜血染红,但她依旧护着沈鹤栖,厉声喊道,“沈鹤栖,发什么呆呢,这里可是战场,不是过家家的地方,我把后背交给你了。”
“所以说啊,阿七你会在大姐姐回来之前回来吗?”方易是真的被白一辰折磨到了,他看到白一辰就觉得这人给人的感觉恶心,以至于方易每次都躲着白一辰走。
“大概会吧。”沈鹤栖自己也不确定。
贺尧的手横在两人中间,阻止方易继续说话,“你已经纠缠阿七很久了。”贺尧的手放下的时候几乎是从沈鹤栖的侧脸擦过的,没有碰到,但是贺尧极短暂的停留了一下。
“阿七,那我先带方易走了。”贺尧很坦然的面对沈鹤栖,好像刚刚那些行为都是无意的一样。
“贺尧你玩阴......”不顾方易的反抗,贺尧就把方易往外拉,除了方易对贺尧的嘴炮输出之外,贺尧也在低声威胁方易,“管好你的嘴巴,不许告诉他......”
林清源要回来这件事带来的喜悦降下来之后,沈鹤栖又想到了顾砚,他没去探究产生这份情绪背后的原因,只要他想,他就会去做。
沈鹤栖直接询问了顾砚现在在哪,顾砚回的很快,报了个地址。
顾砚没有收到沈鹤栖的下文,也就没有多余说自己在干嘛,等了两分钟那边彻底没了动静,顾砚只当沈鹤栖在忙。
他看向包厢里另外两个人,上半身微微前倾,将手肘靠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放在身前,笑眯眯的看着顾正,“怎么这么没新意啊,每次找我都来吃饭?还是说你觉得我看着你们的脸吃得下饭?癞蛤蟆就别装天鹅了。”最后一句话他是看着蓝轶说的。
“你就是这么尊敬长辈的?你妈怎么教你的!”顾正脸色铁青,声音也染上怒气。
“你他妈少提我妈,你也配?”顾砚的眼神锁定在顾正身上,要是顾正还敢说什么,顾砚觉得会动手。
顾正虽然看表情气的不轻,但是确实不敢再提,好一会顾正才继续开口,声音比刚刚平静了不少,“我和轶轶准备结婚了。”
顾正也不管顾砚霎时间冷下来的脸,拉起蓝轶的手,他们相握的手上有一枚相同样式的戒指,“这些年我已经对得起你妈了,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放你妈的屁。”顾砚将手放了下来,直直盯着他们交握的双手。
顾正丝毫不受影响,继续说,“我爱的一直都是轶轶,要不是你妈妈坏了你,我根本就不会娶她,顾廷翊才是我想要的儿子。”
顾砚“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椅子由于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倒了下去,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顾砚双手撑在桌上,眼眶被怒意染红,“你他妈不会觉得你娶我妈是多大的恩赐吧,我宁愿我没有被生下来!要不是因为我我妈不会变成这样!你也是,你他妈少道貌岸然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君子吗,真让人恶心,你毁了我妈,看着你们那副嘴脸我真是恶心透了,不过就是生了个上不来台面的东西罢了,还想骑到我头上来,为了个杂种你真是连脸都不要了,我告诉你们,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放过你们,顾家能有今天少不了我妈的功劳,你们别想拿走属于我妈的一切东西,拿了的我会让你们全都吐出来。我迟早,会送你们下地狱。”
顾砚哽咽了一声,把喉头泛起的酸意咽了回去,“你该后悔没有在我出生的时候把我掐死,这会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错的事情,我绝对会报复你。”
顾砚说完就转身往外走,一拉开包厢的门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沈鹤栖,沈鹤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顾砚拉起沈鹤栖的手就往外走。
沈鹤栖一声不吭,任由顾砚拉着被往外带,包厢的隔音相当好,但是包厢门没关好,尤其是最后一段话,被沈鹤栖听了个清清楚楚,听到别人的家事是他的不对,但是要不是在这种偶然的情况下听到,顾砚大概永远也不会说的。
沈鹤栖被拉着走了一路,天已经黑了,但城市永远都是灯火连昼的。
顾砚停了下来,微凉的夜风把他吹的清醒了一些,他松了握着沈鹤栖的力道,把他的手腕拿到眼前,“抱歉,弄疼你了吧。”沈鹤栖的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红痕。
沈鹤栖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是我应该说抱歉。”
“没关系,你想知道的话我都会告诉你的。”顾砚不太在意的笑了一下。
沈鹤栖看着顾砚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顾砚,你的出生也是被期待的。”
沈鹤栖的声音不重,被夜风吹的有些散,但每一个字都扎扎实实的敲在顾砚的耳膜上,顾砚手指一僵,连心里筑起的壁垒都轰然倒塌,心脏有力的在胸口跳动着,发凉的指尖也渐渐回暖。
顾砚掩下眸中的神色,“是吗?”
“至少你的母亲,那位温柔的女性,她很期待。”沈鹤栖的眼神很认真,“你是为了爱你的人而来的。”
顾砚的眼睫颤了一下,看着沈鹤栖认真的眼神,他心里的有些东西好像突然藏不住了,起初他确实是因为信息素被沈鹤栖吸引,那是他们的天性,他对沈鹤栖的感情早就变质了,他知道自己迟早会爱上沈鹤栖,爱是欲望的升华。
沈鹤栖是顾砚被刻在DNA里的命中注定。
“我送你回家吧。”顾砚的手顺势握住沈鹤栖的手,沈鹤栖安分的任由他握着,他的指尖也被顾砚捂热。
“让我看看手腕。”顾砚看着沈鹤栖腕子上的淡淡痕迹,有些懊悔,“疼吗?”
沈鹤栖收回手,垂眼理了理袖口,“没关系。”
顾砚的手掌突然空了让他有些不适应,他将手垂在身侧,笑看着沈鹤栖,“今晚我能留下来吗?”
“可以。”
沈鹤栖并不知道这个回答在顾砚那里意味着什么,在他看来他们俩睡一张床的时候多了去了,在顾砚家的那三个月,几乎都是这么过来的。
只是这次,沈鹤栖垂下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黑暗中的房间静悄悄的,顾砚和沈鹤栖隔着一些距离,顾砚闻着属于沈鹤栖的味道,说不上来的安心。自从他母亲去世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像爱这种强烈的情感了。
“阿七。”顾砚出声叫了沈鹤栖,他听着沈鹤栖平稳的呼吸声,知道人根本没睡。
“怎么了?”
“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顾砚突然有些紧张,他怕自己听到和他希望的截然不同的答案。
沈鹤栖沉默了很久,“喜欢一个人会想什么?”
“会想以后。”想到你的时候,心跳会敲打着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顾砚轻笑了一声,“会想见到那个人,会对他产生占有欲,不想让别人靠近他,如果他愿意对我笑,我什么都可以给他。”
听着顾砚温柔的声音,沈鹤栖心里好像压了一块石头,不上不下,堵的难受。但他很快就移开了石头,除了不想搭理顾砚,其他没什么不适,“我没有喜欢的人。”
很快沈鹤栖又补充了一句,“可是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独自占有。”
顾砚望向黑暗中沈鹤栖的身影,反问了一句,“是吗?”没关系的,我等你喜欢我,但我不是贺尧,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是你先向我伸手的,你甩不掉我了。
沈鹤栖没有回答顾砚的反问,莫名的他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对顾砚来说并不重要,顾砚不像是一个愿意讲道理的人。
顾砚伸手往旁边摸了一下,没摸到人,留下的余温说明他刚起不久。
顾砚觉得有些可惜,沈鹤栖睡相太好了,太安分了,绝不会往他这边移一下,早上也起的太早了。
顾砚坐起来伸了个腰,沈鹤栖刚好从浴室里出来,顾砚压了一把翘起来的几根头发,“早上好啊,阿七。”
皮筋被沈鹤栖咬在嘴里,他边走边拢头发,偶尔还有些碎发掉下来。
沈鹤栖刚洗完澡,身上还有水汽,沈鹤栖不好开口,应了声嗯。直到沈鹤栖把头发扎起来之后才回了句早。
顾砚看着沈鹤栖扎头发的全过程,他只是随意的把头发束在一起,以便他换衣服,“阿七,你的头发真好看,为什么会留长头发呢?”你又有什么样的过去呢?
沈鹤栖顿了一下,盯着自己的指尖看了两秒,随后拿起熨好的衣服走进浴室,匆匆回答了一句,“有人喜欢。”沈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