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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越鸟朝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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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朗是被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的清苦药香熏醒来的。

意识随之渐渐回笼,眼皮轻轻簌动过后便睁开双眸,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好不容易恢复清明的寒朗只觉脑门靠近太阳穴的地方有种形容不上来的闷痛。

皱着眉的他动了动沉重的手指,伸手去往脑袋受伤的地方去摸,指尖隔着纱布一触到伤口的地方,顿时刺痛感如过电一般,以伤口为中心飞快地往全身四肢传去,激得他指尖都缩了缩。

“嘶——”

“醒来就不要乱动了。”

寒朗偏头看过去,发现云止羽正懒懒坐在远处的门槛上,身子微倾,额角靠在朱门上,浅水烟青色长袍随风曳地,横着白簪墨发衬得背影有股书卷气。他此刻正抬头看着月亮,周围药香白雾氤氲缭绕在身侧。

本是拨云弄月、仙气十足的场景,可是云止羽显然没有得到纪挽的真传,总是很容易在不经意间破坏这个氛围——因为他下一秒就没个正形地撑着下巴,平日里风雅十足的折扇此刻却被拿到另一只手里扇火,想要将面前药炉里的火燃大一些。

末了还不忘吐槽一句:“这里的炭火不太行啊,扇得累都累死了。”

殿内空寂,如霜月色透过雾纱丝的窗棂纸透进来,最后在冰冷玉石地上投下繁复古朴的窗影。寒朗勉力支起上半身来,临近太阳穴的伤口随着动作传来突突的跳动,等到视野明晰,他发现自己的枕边不知道被谁放下了一小截略显枯瘦的梅树枝节。

跟小臂差不多长的枝身虽显几分枯黄细瘦,与春三月那些抽韧新生的树木相比,确实是少了生机,感觉再过几天就会枯萎殆尽,但好在上边正值盛放的金蕊白梅又将鲜活气给拉了回来。

寒朗好奇地打量着,他转着枝身,发现上边还有几朵刚刚长成的幼小花|苞。低头闻时,发现花香并不浓烈,淡幽且清雅,仿佛藏在远山寒冬之中泄出来的一样,更重要的是——与常年藏在纪仙主药香下的香气如出一辙。

“这是师尊特意从步朔身上折下来给你赔罪用的。”

云止羽不忘贴心地打了个比喻:“怎么说呢?就像你咬了人,然后师尊在你身上最引以为豪的地方薅了一把狼毛下来。”

他着用食指和拇指搓了搓下巴:“这也不太贴切,你明白大概就那个意思就行。”

寒朗摸了摸缠在头上几圈的纱布,问道:“步朔是谁?怎么没听你们说起过?他也是纪仙主的徒弟吗?”

“非也非也。”云止羽一边搭话,一边好整以暇地用药巾拿起药炉上随着蒸腾沸泡而哔噔不停的瓷盖,稍稍直起上半身往里看了一眼后又盖上:“那是师尊的武器,只不过有自己的脾性,平日少见它化形。”

纪仙主的……武器?

这世间的兵器可以说是有千八百般种,刀枪剑戟、一花一叶皆可伤人,等级划分更是千人千面,这里九层、那里十阶的没个定数。

寒朗刚刚入世,对这些接触不多,但是他知道在万千分法之中,只要凭“有形及无形”这个最简单粗暴的法子就能分高低——平日最常见的当然是将武器随携于身的那一类,比如负剑背弓,光是肉眼都能看到。但是既有灵识而认主、又隐匿藏于骨血丹田、随召而出的却是极为罕见的了。

在寒朗的认知里,只有少数位高权重的门派的掌权人才有,比如阿爹的七荒戟、先战神凤晗的不世弓。

没想到纪仙主平日看上去病弱难支,多吹一点风都要担心的模样,实力竟到这般地步。要是恢复到以往身强体健的状态,寒朗都不敢想会是何等风貌。

但是转念一想,寒朗又觉得很奇怪:纪仙主看样子才二十三四,就算放在前几年还没有罹患重疾的时候,功法修为估计和现在比差不了多少,并且只会更强,再加上有这等与神仙菩萨一般无二的样貌加持,为什么修真界里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号?

要说低调,那这也太低调了吧。

甚至低调到说是查无此人都不为过。

反正要是放在寒朗这种血气方刚的人身上就忍不了,他肯定早就嘚瑟到尾巴都翘天上去了。

云止羽道:“不过你不用多想,身为清归长墟的弟子,没有被步朔打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

寒朗想到今天早上那一小截看似羸弱的枯藤,不禁摸了摸额头肿起来的那一块,由衷叹道:“那步朔这个枯藤可真厉害,力气大到拉都拉不住。”

“枯藤?”

云止羽惊了,好像听见了一桩奇事。他连摇扇的手都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把被褥裹在身上、盘腿而坐的少年:“你居然把它叫枯藤?你这话可别让它听见了,小心你以后拜入门派后真的找机会抽死你。”

天真的傻狼疑惑:“难道它不是吗?我记得我当时手里攥着的就是这个啊。”

云止羽简直无语:“亏我还夸你聪明,结果这么没眼力见。你今天上午吃完那碗面悄悄在后面偷看我师尊靠着的那棵树就是步朔啊。”

寒朗:“!”

“你当时挨在人家身上那么久,难道都不知道?不是我说,那里分明是紫竹林,凭空冒出来一株老古树你居然都没有察觉到的吗?你小时候在军营历练个什么啊?基本的侦察能力都没有的吗?”

“别念了别念了,我知道了。”

不过步朔的本体居然是树!

那今天那截手贱、老是偷偷戳白狼屁|股的枯藤只是步朔附属物?

这究竟是哪里来的新奇武器?

“谁会想到居然有人会把树做武器?”

这个答案显然刷新了寒朗的认知,新奇到心头狂跳的他震惊地问道:“那这个武器要怎么使啊?是靠砸吗?”

纪仙主那样子怎么抡得动?

不知道是不是被寒朗的傻样给蠢到无语,云止羽都懒得解释了,多说一句都嫌浪费口水。见药也煎得差不多了,他取来白瓷碗利落地倒了大半碗药,然后快步如飞地递送到寒朗的身边,止不住地嫌弃道:“快喝快喝,治你脑子。”

一头雾水的寒朗半推半强迫地低头喝了一口,药味不冲,甚至还有些甘甜。本以为会烫嘴,但别看云止羽嘴上叨叨个不停,气势唬人,其实是把刚刚出炉的药弄到了合适温度才给他。

狼妖咂巴一下嘴,随即环视四周,发现原来只有云止羽陪在他身边:“秦均烈就回去了?之前明明看到他也莫名其妙地受伤了。”

“哦,你说他啊。”

云止羽见寒朗把药喝得差不多了,就凑近些弯腰揭开纱布,看看寒朗额头恢复如何,幸亏步朔只是玩闹,寒朗的额角只是被弄出来个包,破了指甲盖大小的皮而已。

但他嘴上却依旧没闲着,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十六皇子说是昨晚和人打架打输了,右手都给打断了,然后叫我师尊去给他找场子……。”

寒朗就跟耳朵里听到了脏东西一样,连忙摆手制止:“”等等!”

云止羽:“干嘛?”

寒朗极其不确定地开口,伸出食指往右边极缓极慢地沉了沉,仿佛想得到确认一般:“秦均烈……窝囊到和人打架没打赢?”

云止羽老神在在的模样:“嗯哼。”

寒朗又将食指往左边指了指,费劲脑子想去理清这短短一句话的信息量:“然后纪仙主……带着萧不寅给人去撑场子?”

这两拨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觉得白狼过分可爱又好骗的云止羽闭上眼睛,抿着嘴憋着笑深深地点了点头。

这消息过于梦幻,画面太美,他简直不敢想象。

发懵的寒朗一时间根本消化不了:“啊?”

……

……

他就知道,云止羽不靠谱。

以前寒朗觉得秦均烈像只小狐狸,但是现在看来真正的狐狸老祖宗是云止羽才对。

自觉被骗的寒朗满头黑线都地闷头走在前面,而云止羽好笑地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这不是逗你好玩嘛。我后来不也是实话实说了吗?”

懒得和他废话的寒朗依旧飞快地走在前面,霄城沙场之变已经传开了,即便纪仙主在尚未完全恢复的情况下在事后也及时修补了结界,但是这件事也给百姓们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

偌大的街市只有他们两个人。现在已经临近子时,以往还会有热闹夜集灯会的街道都是空空荡荡的,家家户户都早早熄了灯火,自我麻痹着以为早已入眠、睡到无知无觉,看不见鬼怪就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如今残月高挂,凄冷月光洒在砖石地上,死寂霄城起码还有褪色朱砂黄符愿意在空中沙沙打着转,在努力地添着几分“热闹气”。

寒朗也是刚刚才知道,昨晚城郊弄得鸡飞狗跳的同时,而皇宫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个“人”是披着铠甲,再加上身形与三年前的秦骞有七分相似,这让许久没有见到哥哥的秦均烈下意识地认错了人,后来两方交手在皇宫殿宇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终究是秦均烈资历浅,幸亏在身处下风、千钧一发之际,纪挽重新撑起了结界,那只挥劈砍来的阴祟才因四周升腾而起的净化灵息暂时消失。

虽然交手中差点废了秦均烈的右手,但也因为这一击让他看清了那阴祟将军铠甲上的图腾——是那只属于三百年前,由那位无名将军召集残兵旧将组成的南栖军!

皇宫里进了阴祟,这无疑意味着对君主的安危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并且这也暗含了兼任国师的听溪行事疏漏,再加上如今秦骞大摇大摆地回盛都,听溪又是他从前的老师,这不得不让老渝帝对他更为不满,所以一大早听溪就被圣旨召进了皇宫。

秦均烈自觉事情紧急,左等右等也不见听溪出来,恰好帝师随从说纪仙主前日也找来了南栖军的卷宗,他这才选择去老王府找他们碰头。

不过寒朗当时被砸晕了 ,只能让云止羽留下来照顾,而纪挽带着萧不寅和秦均烈来到了当年无名将军的旧府邸找线索。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寒朗在边境中听过漂泊至此的打马游人哼过这首诗,曲调悲凉让人感怀,当时问过才知道这句诗大意是南方飞来的鸟在筑巢时也不忘栖息在南边的树枝上。

三百年前,南渝朝举国飘摇,那位无名将军将那支一开始就打算与敌军同归于尽的军队唤作南栖军的时候,也是在寄托着自己沉重的故土之情。

他和云止羽最终到达当年无名将军的旧邸——无惭辕。

据说这里本来是战时军署之地,经历将军刎颈自尽、南渝迁都于此并改“幽城”为“霄城”种种变故,此处也随着时间被修建成府邸,不过南渝朝对这位英雄老祖宗有着敬畏之心,一般不会亵玩打扰,常年守值在这里的只有皇宫派遣来的仆从。

这里位于都城腹地,又有皇家看重,所以经过修建之后规模丝毫不比任何一座贵胄王侯的府邸,曲岩廊亭应有尽有。

只是奇怪的是,待到寒朗和云止羽摸黑循着不起眼的墙根翻身腾上屋檐,俯瞰而去的时候却见里面漆黑一片,近九成的房屋都不兴点灯的,差点以为来错地方了。

寒风呜咽,扑面而来的微凉夜雨宛若细针似的,扎得人脸上生疼。

身为医修的云止羽不防打了个寒战,本在旁边循声辨味来寻找纪仙主踪迹的寒朗往旁边看了一眼,虽然还在生闷气,但是认命解下外袍递过去:“我血热,你穿这个。”

云止羽接过:“不生气啦?”

寒朗冷冷道:“哼。”

虽然云止羽比寒朗大两岁多,但是后者有北方异域民族的妖族血统加持,导致两个人的身高差不多。

寒朗平日喜欢在外面套件白色宽袖长袍,勉勉强强地装个人畜无害的纯真模样,里面却穿着彰显本性的银腕箭袖劲装。

不一会儿,寒朗辨出纪挽的气味在不远处的西南方,可在途中意外地发现府邸东北角方向传来一股似有似无的陈年腐臭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死人的气味。

近些天因为霄城闹邪祟的原因,连寻常百姓都对这个气味已经见怪不怪的了,但是因为无惭辕与皇宫相隔不远,为了给听溪帝师少添点麻烦,两个人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先去那里看一看。

说来也奇怪,这座府邸现在漆黑荒凉到只能靠头顶月光才能辨路,但是这一路上竟然没有见到一个守府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死宅。

寒朗不禁道:“这些人都是去偷懒了吗?”

云止羽道:“没准是,这座屋子的主人三百年前就死了,平日只消守在这里,吃喝拉撒又没有人来打扰还有俸禄拿,要换作我也乐意过这个日子。”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散出腐臭源头的地方——是一处三层楼高的藏书楼。

两个人再怎么轻手轻脚也抵不住这里年久失修,哪怕手劲再轻,这门还是晃悠颤抖地打开,吱呀枯哑声听得让人直皱眉,仿佛下一秒就会“啪”地迸倒在地上。

因为空气不流通,扑面而来的朽烂木头和书本常年潮湿的腥臭味让寒朗在踏进里面的那一刻起就头昏脑涨,烂肉腥臭夹杂其中的味道让他胃里面简直翻江倒海。

他难受地捂了捂鼻子,低头发现布满厚重灰尘的地面上有好些个凌乱的脚印,看大小能猜出起码是四五个成年男子。

这些个脚印与周围灰色厚尘相比是有些新,可惜看样子有年头了,起码是几年前就留下来的,那这就意味着这座藏书楼近期并无人到访,没有再继续探索的价值。

寒朗和云止羽对视一眼,熄了火折子打算退出去的时候,突然听见楼上传来极轻极微的撞击声。

砰砰砰。

有人在撞墙。

作者有话要说:十月份还要在ICU呆一个月,下个月就去神内科就会轻松一点啦! 所以这个月还是两天or三天一更,各位久等!

感谢在2023-09-21 21:58:57~2023-10-05 20:01: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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