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暮雨他们一行四个人驾着马车,朝着孙寡妇说的集市走了。
京都里却是因为她死在了冷宫,风起云涌。
知道她死讯的隔天。
蒲暮雨在去京都北峦城集的路上。
路家和蒲家挂起了挽联,办起了白事。
蒲文赋长跪金銮殿,请辞。
路明城提着打王鞭闯皇宫,要求皇帝花映安给个说法。
名下兵马大帅路宏,副帅路宇跪在皇宫门前。
请皇帝给自己个交代。
皇帝花映安避而不见。
皇宫里太后的暗中传讯。
朝堂的太后一党开始蠢蠢欲动。
大有逼宫,让皇帝花映安处置路家犯上的罪过。
结果没有想到的是皇帝花映安,对此置之不理。
反而下手快很准的,接连抄家灭门了几个新世家。
一时之间京都的官僚们,一个一个人人自危。
都怕下一刻,皇帝的闸刀就落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血腥味在京都弥漫。
后宫里更是有不少新氏族送入宫中的人,因此受到了连累。
想要借机撒娇得宠上位。
不想却被花映安拎着佩剑,接连削了好几个人的脑袋。
京都里血雨腥风。
宫中伺候的人,提心吊胆。
就怕自己一个不谨慎,就没了小命。
哪怕是常年陪伴在皇帝身边伺候的王福,也是行事小心谨慎了许多。
“陛下,夜深了。”
王福端来了一盏参茶,轻轻的放在了皇帝身边。
“嗯。”
花映安将手里的奏折合上,疲惫的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
蒲暮雨好像还活着,随时都可能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对自己说给自己又做了什么吃的似得。
“陛下,之前冷宫伺候的那些人怎么办?”
“让他们回来御前继续伺候么?”
王福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询问。
花映安回头看向旁边站着的王福。
“王福啊。”
“你也跟了朕不少年头了。”
“不用在这里试探君心。”
花映安这么没轻没重,没有指向的一句话,让王福瞬间吓得跪在地上不再吭声。
“陛下,老奴想要给小德子,再城郊的坟地立个排位。”
“小德子也算是老奴的徒弟。”
“半个儿。”
“奴才是个没根的。”
“这辈子不可能有自己的儿女。”
“就将自己的徒弟都当了自己的孩子。”
“想着啊,死了有个人给自己送终。”
“可是没想到,小德子竟然走在了我的前面。”
王福说着眼泪落了下来。
他有四个徒弟,名字也都是他给起的。
小顺子,小德子,小福子,小禄子。
都是好记,又吉利的。
其中小顺子,小德子,平日里是在御前行走最多的。
否则,在指派给冷宫做事的时候。
陛下也不会御笔钦点了小德子去冷宫。
说是去冷宫做事。
实际上,那也是等于变相的给了小德子一条通天路。
只要是陛下身边伺候的人。
谁都能看的出来。
陛下对蒲暮雨的不一般。
只是没想到包良仪是真的有胆子。
竟然敢在宫中公然的烧死后宫嫔妃。
整个冷宫都给烧塌了。
足可见包良仪是下了多大的狠手。
从知道包良仪放火烧冷宫,到陛下赶过来让人救火。
其实间隔的时间里并不长。
但是还是晚了。
蒲暮雨被房梁砸死烧的尸体都面目全非,几乎认不出来。
冬雨也死在了想要将蒲暮雨救出来的火中。
小德子想要回去看看冷宫里如何了,再回来报信。
结果也烧死在了冷宫之中。
王福心中不恨是假的。
一个太监一辈子能收的徒弟很多。
但是真正能成才得势的却没有几个。
尤其是陛下这种多疑的帝王。
身边能留下的就更是没几个。
小德子眼看着就能得力了。
却就这么没了。
“尽快把冷宫整修出来。”
“冷宫伺候的人不动。”
“让温仪身边的那两个带入宫中的丫鬟,带着人整修。”
花映安垂下了眸子,看着自己手腕子上用红绳编的手链。
上面串着一颗红色的玛瑙。
是蒲暮雨前两天让人送过来的。
小德子说这手链是蒲暮雨自己编的,说是可以保平安的。
红色的玛瑙是蒲暮雨小时候,家里给她求来的。
说是能够趋吉避凶。
真是没有想到,这东西刚刚送到自己这里。
蒲暮雨那边就出事了。
早知道会如此,她是怎样都不会收下的。
花映安的手指拂过那颗红色的玛瑙。
心中颇为不是滋味。
“陛下,冯妃请您去凤仪宫坐坐。”
小禄子从养心殿外面跟人嘀嘀咕咕了好一会,为难的走了进来。
进来就跪在了门口,一个头嗑在地上。
他自己也知道,这个时候根本不适合传这个话。
没看到自家陛下正在为死在火中的蒲温仪难受么?
“不愧是冯家的女儿。”
“当真是以为太后在呢。”
“自己就不会弄死她。”
花映安脸上的憎恨和阴鸷,吓得伺候的宫女太监,瞬间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自己会遭受无妄之灾。
花映安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
就冷笑的挥了挥手,示意人退下。
“陛下,冯妃娘娘敢如此。”
“怕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您还是过去看看吧。”
“也免得后宫前朝说闲话不是。”
“太后娘娘最近一直拘着皇后娘娘和冯妃娘娘。”
“这怕是也是过来跟您买好的。”
“知道您心情不好,想哄哄您。”
王福心里明白自己这话说出来,怕是会惹了自家主子的不快。
但是他总不能看着自己主子一直心里憋闷着。
若是这个时候有人能出来,让主子发泄一下情绪,也是好的。
花映安的眼皮撩了撩。
“王福,你最近是不是得了太后的好处。”
花映安说话可就不是那么客气了。
“主子,您这可就是冤枉奴才了。”
“奴才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啊。”
王福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天老爷,他可真的是没有别的心思。
单纯就是想要自家主子心情好些。
这总是这么憋闷着那行啊。
时间长了,还不把人给憋坏了。
“路家的人还在宫门口跪着么?”
花映安站起身往外走。
王福也不敢问自家主子这是要去哪里。
只能在后面跟着。
听到花映安的文化,历时明白自家主子是想要去做什么了。
“主子,路家的人和蒲家的人都在宫门外跪着呢。”
“这一天水米不沾。”
王福小声的回话。
“让人起来吧。”
花映安说着,人已经上了龙撵。
“去宫门。”
王福看着自家主子的侧脸摇了摇头。
所以说活人永远是争不过死人的。
蒲暮雨活着的时候是个明白人。
所以得了陛下的喜欢。
一家子也是都跟着沾了光。
人死了,这份恩宠却不减反增。
有些人啊,天生就适应后宫的生存。
“还都傻站着看什么,跟上啊。”
王福抬脚揣在一个傻眼的小太监屁股上。
这个人小太监是他新挑出来的。
接替小德子位置的。
不过这孩子除了乖巧听话,身上毫无可取之处。
你不说,他就不知道做。
哪里有小德子半点机灵。
若是小德子还在。
刚刚哪里用自己说给陛下端茶。
打从小德子学会了泡茶,奉茶的活计就都是小德子的了。
可惜了。
王福脸上也露出了哀痛之色。
这是他跟在皇帝身边,一点不敢,也不能露出来的情绪。
“一会去朕的库房挑挑,有什么路家蒲家能用上的。”
“就给他们送过去。”
花映安坐在龙撵上,单手撑着额头。
“奴才这才去办。”
王福赶紧快跑了几步到了花映安的龙撵旁边。
花映安挥了挥手。
“去吧。”
“让冬柏过来。”
花映安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的疲惫。
王福放轻了脚步,退到龙撵后面。
找到冬柏,冲着对方摇了摇头,然后用袖子当着手,微不可见的做了个指的动作。
冬柏的脸色变了变,而后点头。
王福这才放心的带着几个小太监走了。
“冬柏参见陛下。”
冬柏从退伍的后方到了队伍前面。
“跟朕说说蒲暮雨,在冷宫每天都在做什么。”
花映安没有睁开眼睛。
问的漫不经心。
却让冬柏打了个冷颤。
陛下多疑人所共知。
他也跟在陛下身边伺候不少日子了
自然是知道陛下现在如此问。
并不是单纯的随口一问。
而是陛下怀疑蒲暮雨没死。
蒲暮雨到底是死是活。
冬柏自己心里也是存着疑的。
不过这话他当然是不能说的。
蒲暮雨对他不错。
应该说蒲暮雨对冷宫里所有伺候的奴才都很好。
蒲暮雨不想参与宫中争斗。
一再退让,受尽委屈和欺凌。
却没有跟陛下告状诉苦。
是宫中嫔妃没有几个能做到的。
他也看得出来蒲暮雨一早就想出宫。
已经伤了心。
“温仪娘娘每天早晨五点多就起床了。”
“洗漱之后,就会去厨房准备早膳。”
“让人将早膳给您送过去之后。”
“剩下的我们冷宫的人就分着吃了。”
“用过早膳温仪娘娘才会梳妆。”
“上午温仪娘娘会带着奴才们,收拾一下冷宫。”
“天开始冷了,温仪娘娘会带着奴才们修补冷宫的窗户。”
作者有话要说:2023年10月28日14:08:20
这两天怎么了,写了想不起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