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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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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迎面扑来,像一阵夹杂潮热水汽的雨。

方昼被这风兜头一吹,浑身一颤,意识到他需要清醒了。

关横撤开手:“冷吗?”

其实不冷,赌场里空调度数低,外界反倒蒸出燥热。

方昼想跟关横再说几句话,还是说道:“有一点。”

离开赌场时,关横把那件西装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如今外套带着浅淡的酒意、冷香和独属于关横的好闻气息,仍然沉沉地裹在他的肩上。他不舍得让那气息离开,抿唇思忖半晌,故意说了反话,似乎很犹豫地说道:“你的外套……还给你吧。”

关横只道:“不用。”

他顿了顿,找到理由:“夜晚风急,容易着凉。”

方昼说:“那你呢?”

关横说:“我不怕。”

方昼不再说话,裹紧外套,希望自己的温度能够在上面留得久一点。关横再穿上这件外套时,有可能想到自己,两个人身体的温度相融,就像无形中再一次亲吻。产生这样的想法后,他又觉得自己太过卑鄙,太过贪心。

两人隔着一小段距离,在沉默中走出很远。

这时,许慎之大步迎了过来:“祖宗!你可算出来了,没事吧?”

闻言,方昼快速瞥了关横一眼。关横的神色素来淡漠无波,此时此刻看上去,很容易联想到“无动于衷”这个词。方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便也装作无动于衷,好像真的只是在赌场里干巴巴地坐了二十分钟:“没啊,能有什么事——这位是?”

许慎之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此人五官周正,身形笔挺,穿着冲锋衣和黑色长裤,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面孔中蕴含着一股英挺之气。旁人一看,就会在心里偷偷想道“他一定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的嘴角抿得紧紧的,面无表情的时候很严肃,像冷硬的铁。

许慎之撇了撇嘴:“警察。”

方昼奇道:“是警察,你怎么这个表情?”

许慎之没好气地说道:“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警察哥哥!”

最后这声“警察哥哥”,完美阐释了阴阳怪气这个形容词。

方昼恍然大悟。

许慎之在国内有一个宿敌,被他私底下起过各种绰号——“大铁板”“臭木头”“不近人情的古板东西”,总之没什么好话。方昼听他吐槽过太多次,也大致摸索出了经过。对方名叫付谨义,是刑警支队副队长,最初许慎之玩的酒吧出了恶性事件,穷途末路的杀人犯逃窜无果,劫持酒吧里的群众当人质。

好巧不巧,抓的就是许慎之。

许慎之被黑洞洞的枪口顶着,冷汗涔涔。

杀人犯情绪越来越激动,死也要拉上许慎之这个垫背的一起死。

许慎之被那孙子的手臂勒得喘不过气来,抬眼就看见了付谨义。

付谨义面容冷硬,在一众惊慌尖叫中举起枪,朝他扣下扳机。

——许慎之很难准确描述出那一瞬间的感觉。

他像命悬一线的旅人,望见脚下熊熊燃烧的吊桥轰然断裂。

生死界限爆裂,肾上腺素飙升。

“砰!”

子弹穿空而过,皮肉发出痛响,他背后的罪犯应声倒地。

许慎之双腿发软,蹲在地上,那双多情而轻佻的桃花眼,也无法自控地蒙上了水光。他喘着粗气,余光瞥见付谨义向自己走来,步伐和心理素质一样沉稳有力。他风流惯了,在劫后余生的虚弱时刻,还不忘笑着抛了个媚眼:“谢谢啦,警察哥哥。”

付谨义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过,处理罪犯去了。

许慎之倒也没在意,耸了耸肩,第二天又是一条风流好汉。

他却没想到,付谨义跟他杠上了。

许慎之爱玩,去的场所鱼龙混杂,他自己不碰太危险的东西,但无法保证别人不碰。三天一小查,五天一大查,他在警察那边混成了一张无辜群众的熟脸,通常检查一遍没问题,也就放人了。

直到付谨义从天而降。

从那天开始,付谨义屡次三番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去哪里,付谨义就查哪里,反复核查、审问甚至留在警察局调查一整晚。许慎之那副娇贵随性的少爷骨头,哪受得了这种拘束,在付谨义的监视下睡了好几个晚上的冷硬小床,实在受不了了。

他嬉皮笑脸、打滚耍赖,什么招都试过,甚至连“拜托拜托,通融一下吧,警察哥哥”这样没脸没皮的话都讲了。付谨义仍然不为所动,满脸正气,反倒查他查得更严了。

许慎之也试过换到新地方玩,但每换一个地方,不到一周,付谨义就重新出现。甚至开车出去玩,被查酒驾的次数都直线上升,放下车窗一看,又是付谨义那张死气沉沉的木头脸。

许慎之会容忍帅哥,但他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两个人的梁子从此结下。

许慎之按着方昼的肩膀,将他从头到脚打量好几遍,确定一根头发丝也没少后,勉强放心,朝付谨义的方向努了努嘴:“我一出来就要报警,结果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把我拦住。说他们自有准备,不要打草惊蛇什么的。我就只能在这干着急了。”

付谨义正色道:“此处不宜久留,先走。”

他们一路行至隐蔽处,涌出几个便衣警察,详细地解释了一番情况。原来付谨义和关横早已认识,关横假意找卫才交易,摸清赌场位置和犯罪证据,付谨义由此追查卫才背后更大的势力,希望能把这些丑类恶物一网打尽。关家和公安有联系,关老爷子决定彻底站稳脚跟,这种联系便越来越紧密,合作并不奇怪。

付谨义说:“这一切的源头,就是那封匿名举报信。”

方昼眼睫微颤,不动声色地观察局势。

他不可能跳出来,说自己就是写信的人。

重生太过匪夷所思,他根本解释不清自己怎么知道的内情。

付谨义皱眉道:“举报者非常谨慎,没有暴露多余信息,提供的都是有用线索,跟调查结果全部对上,理应是内部人员。但是方位、人数、交易关系网这种具体细节,又描述得笼统模糊,用词也青涩业余,难道是有意隐藏身份?”

方昼默默心道:“想多了,谁家好人看新闻还记细节啊。”

前世墨轩画室倒台,他看过报道新闻,也作为主要员工参与过调查,了解到不少内幕,但也仅限于此。更多的细节他根本接触不到,当时丢了工作浑浑噩噩,能记起来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不过警方要是想查,迟早也能查出是他。

关横忽然说:“举报者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内容。”

付谨义点头,一板一眼地赞美道:“关先生演技很好,我监听的时候都入戏了,差点真的以为你们是爱人。您的神态、语气和动作都伪装得很好,那个吻更是神来之笔,把所有人都骗到了。”

关横:“……”

付谨义转向方昼,用同样严肃的语气赞美道:“这位方先生,接戏也不错。你们在表演和伪装上很有天赋,部分反应的表现,比我们内部的卧底预备都要自然。”

方昼:“……”

付谨义总结道:“演得比真爱人还像爱人,完全看不出是假结婚。”

被夸的两个人陷入沉默。

夸人的付谨义还不自知,小警察拼命使眼色:“付队!别说了!”

付谨义皱眉道:“我又说错什么了?”

小警察绝望道:“人家就是真爱人啊!!!他们结婚了!!!”

付谨义怀疑自己的记忆出错:“昨天你们说是假结婚。”

付谨义一身正气,生活作风古板,认真追寻证据和逻辑链的精神只用在查案上,从不涉及娱乐八卦。昨天听一群小警察兴致勃勃地边嗑瓜子边闲聊,言之凿凿地说两人是假结婚,就信了。

小警察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是我们瞎猜的!!!”

付谨义反应过来,坦诚道歉:“抱歉,是我理解有误。”

关横和方昼自然说没事。

可一个垂眼,一个扭头,脸色都谈不上好看。

离开赌场末日狂欢的沉沦氛围,在夜风中拉开距离,他们的灵魂仍然悄悄连着一根透明丝线,牵动暧昧心神。付谨义的话却像斩断丝线的利刃,提醒他们这根线如此脆弱,不要入戏太深。

方昼犹豫半晌,对关横说道:“我今晚不回家,去许慎之家玩。”

关横脚步停住:“要过夜?”

方昼“嗯”了一声,神色重新变得拘谨。

许慎之揽过方昼的肩膀,大大咧咧地挑衅道:“对啊,每次我回国,方昼都会去我家玩几天,三天起步,上不封顶。打打游戏聊聊天,喝喝小酒游游泳。我们年轻人的生活就是这么多姿多彩。”

关横没理许慎之,依然垂眼看着方昼:“你们住一间?”

不等方昼回答,许慎之火速抢答:“有客房,但是这玩游戏玩得晚了,睡在一起很正常呢。说起这个,方昼睡相很特别,总是喜欢把自己卷成一团,被子也踢来踢去,我经常被他弄醒后帮他盖被子,您应该也帮忙盖过吧?去朋友家玩几天,属于方昼的正常交友,您应该不会干涉吧?不会这么小肚鸡肠吧?”

方昼被许慎之的胆子震惊:“你吃枪药了?”

许慎之“哼”了一声:“我说的都是实话。”

关横沉默不语,并没有理会许慎之的挑衅。

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方昼的反应。

方昼很是着急,不断屈起手肘去戳许慎之的腰,用气声催促他别说了。他们的关系极其熟稔,方昼毫不抵触许慎之的身体接触,任由他揽着肩膀,那种在关横面前有意识恪守的乖顺变淡许多。

能看出来,方昼在许慎之面前不紧绷,轻松又快乐。

关横眼底黑沉沉的,像爆发前死寂的漩涡。

舌尖抵着齿根,用力地压制着话语和情绪。

见他不说话,方昼更着急了,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拉他的袖子。伸到一半想起那句“假结婚”,像被人兜头打了一棒那样闷痛,手在半空中探出又缩回,尴尬地顿住:“算了,我改天……”

关横突然说:“去吧。”

方昼怔住:“什么?”

关横笑了笑,传达出的眼神、说话时的语气,甚至是低头时的幅度,都像极了一位模范又温柔的伴侣:“你的朋友说得对,交友是你的自由。想去便去,什么时候想回家,我派人去接你。”

方昼莫名觉得怪怪的,被许慎之连声催促,只得点头。

他一步三回头,很留恋、很不舍的模样,像要出远门的小狗。

关横却似乎毫不在意,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方昼失望地扭过头,被欢快吹口哨的许慎之揽着走了。

这条路重新恢复寂静,只剩夜风啃食树叶的簌簌声。

道路尽头,高墙拐角,一片烟灰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关横静静地盯着那点明灭的火光,拨通赵文的电话。

赵文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满是温和笑意:“这不是我们老房子先生吗?烧多少了?这么晚打电话给我,起码烧了一半吧,真是岌岌可危。我们先说好,疗程不包括情感咨询,这得另加钱。”

关横掐断烟:“提前到今晚,给你双倍报酬。”

赵文是顶级心理医生,瞬间听出不对劲。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你在哪?周围有没有人?”

闻言,关横瞥了一眼方昼离开的方向,空荡荡的。

关横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他跟别人走了。”

赵文无语:“……我不是问你这个。”

“你现在情况怎么样?还控制得住自己吗?”得到肯定的答案,赵文着实松了一口气,无奈调笑道,“瞧瞧我们医生,真是高危职业。古代治不好人,整个太医院都要陪葬,现代刚躺进浴缸和小鸭子喝红酒,就被老板召唤了。您稍等,微臣这就来救驾。”

他思索片刻,又谨慎道:“不过,算算时间,也该注意了。”

关横望向被银色月光笼罩住的街道,像一条幽幽发光的河。

夜风从树叶间摔落,砸碎光滑的水面,在满地碎片中打哆嗦。

初秋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初秋的伏笔在第11章惊梦,这个时候关先生的心情会变差。

这章其实跟现实连上了,我这里秋天真的来了,气温骤降到只有几度,没带厚衣服的我快被冻成雪糕了555 最近真的好冷好冷,大家注意保暖,记得穿秋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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