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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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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昼成为了一座只有心跳的雕像。

他几乎是惴惴不安地望着关横。

这是在夸他吗?

方昼的神色出乎关横的意料。

关横思忖片刻,觉得方昼可能以为这是虚伪客套或者虚假蒙骗之语,刚要解释,却听方昼颤颤巍巍地说道:“是……是反话吗?”

关横:“……不是,是实话。”

他无奈又好笑地说道:“好看、漂亮、引人瞩目,比那些影视剧里的手都好看,这样说能不能相信了?”

方昼的耳朵根唰地一下就红了。

这肯定就是在夸他了吧!!!

方昼内心狂喜,表面矜持道:“谢谢。”

关横说:“我和正常人一样,都有欣赏美的能力,但不欣赏徒有外表的人。外表和内在,你恰好都具备,这才是真正的好看。”

有的年轻人容易纠结于一件事出不来,长此以往甚至会养成钻牛角尖的毛病。他怕小朋友东想西想,补充道:“若实在不放心,有空时去做手部护理,变得更美观,也可以。司机随时都在,可以送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你跟安叔说一声就行。”

方昼被“手部护理”这个陌生而精致的词给冲击到了,连忙摆手道:“没没没!还没到那种程度!我之前涂护手霜被师父撞见,他的表情一言难尽。若是再去做手部护理,他肯定看得出来,得说我娇气了。”

关横却道:“娇气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在方昼还是一个小糯米团子的时候,还没有遭受到外界恶意和磨炼的最初,就把他抱回家养。用锦衣玉食、水晶宝石、娇宠疼爱浇灌着长大,变成一朵柔软而隔绝外界风雪的花。

方昼会拥有不同的人生,必定会活得无忧无虑,或许会变得娇生惯养。

无论如何,他只要一回到家,就能看到方昼高高兴兴地向他冲过来,踮起脚尖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说到激动之处,就会像那晚在餐厅一样,伸手捂住他的耳朵,或者抱着他的脖子甜甜地笑起来。

方昼会是他独一无二的珍藏。

关横想了想,觉得愿意。

但转念一想,觉得这样对方昼不公平。

他愿意,方昼却不一定愿意,方昼的想法是最重要的。方昼独立面对世界,闪闪发光的模样,也应该被所有人看见和仰慕。

有没有折中的办法呢?

关横陷入思绪片刻,忽地醒悟过来。

他在心里责备自己:“我也疯了不成?想的都是些什么。”

方昼却不知道他心里所想,诚恳道:“说起这个,能不能求你一件事?路上送我来的那个大叔,就是王百川王司机,他人很好,我们也聊得来。以后能一直指定他接我吗?”

关横记得这个人,自然答应:“可以。”

他想起什么,不禁微微挑眉,用方昼的语气问道:“说起这个,你今天早上迟到了?”

方昼:“……”

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方昼说:“安管家告诉你的吧?”

关横“嗯”了一声,无形中补了一刀:“他还说你跑步很厉害,身影如飞人一般,上学时体测成绩应该不用发愁。”

方昼:“……”

方昼默默在心里的小账本上给安嘉记了一整页,破罐子破摔地坦白道:“没办法,我睡过头了,坚持了一个月的全勤奖也泡汤了。”

他无力地解释道:“但是我想强调一下……我绝不是那种长期白天不醒晚上不睡的懒人。懒人很好,我常常向往变成懒人,但我确实不是,你不要误会。”

“我知道。”关横看他垂头丧气,好像在看一只耷拉着两只长耳朵的兔子,有点讶异,“迟到一次,这么难受?”

方昼很诚实:“当然不是,是因为全勤奖泡汤了。”

关横说:“你们全勤奖多少钱?”

方昼说:“三百块。”

对关横来说,这跟三毛钱没有区别。

关横说:“我给你。”

他略一思忖,又说:“三百块太少了,给你一百倍怎么样?”

方昼呆了:“啊?”

关横说:“一百倍好像也有点少,那……”

“不不不用了!”方昼反应过来,连连拒绝,“不是钱的问题,真要算起来,也不缺那三百块钱,就是坚持了这么久的全勤,在即将得到的最后一天没了,心里闷着一口气下不去罢了。而且我本来就不喜欢上班,心情就更差了。”

他笑道:“如果我在你的公司工作就好了,我一定热爱工作。”

关横问道:“为什么?”

方昼心道:“因为可以见到你。”

方昼当然不可能把心里话说出去,巧妙道:“因为我喜欢能让我心悦诚服的老板,起码能力上要过得去。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能让我佩服的人了。而关先生是我见过第一个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徒手画出一整张建筑图纸的人。”

关横这些年听过无数夸奖,直接的、含蓄的,浓烈的、隐秘的,心里本来早已无波无澜,如今听到方昼这么说,心底却也冒出几分愉悦:“你也是我见过第一个这么年轻、这么有才的国画家。”

方昼揣摩他的神色:“我让你感到惊喜了吗?”

关横说:“当然。”

“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有个同学也读的是建筑系,熬大夜画图纸的时候没少在朋友圈嚎叫,照片上满桌都是散乱的工具,头发也是一把接一把地掉。”方昼不由得把视线挪到关横头顶,突然对关横的爱少了一点,“你不会戴的是假发吧?”

关横:“……”

关横澄清道:“当然不是,熟能生巧而已。”

他陷入回忆,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大学的时候经常练。我赶时间,别人一晚上要画完的图纸,我一个小时内必须画完,而且越快越好。我就能分出更多时间,去应对别的事情。”

方昼说:“双学位这么累吗?”

关横微微一笑:“不是,是家里的事。”

方昼一愣,想起传闻里关横是十八岁被认回关家的。

关家是一张张复杂而凶险的大网,一旦被卷入其中,便再也无法脱身。关横注定不能像同龄人一样享受大学生活,而是要早早地投入家族争斗之中。他十八岁之前流落在外的那段时光,则无人知晓,彻底埋入幽深的黑暗之中。

涉及到关家,关横的态度隐晦许多。他拿起茶杯,悠悠地抿了一口茶,不动声色地瞥向面色凝重、默然不语的方昼。方昼接下来的问话,决定了他会怎么回答。

但是关横万万没想到,方昼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方昼沉吟良久,缓缓道:“一定有很多人追你吧?”

关横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什么?”

方昼的神色无比自然:“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长得帅,成绩优秀,图纸画得又快又好,还有神秘莫测的家庭背景,肯定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换做是我,我也会不自觉地被这种人吸引。你身边少不了男男女女的追求者吧?有没有?我想听八卦。”

闻言,关横啼笑皆非。

他还真的认真回忆了一下:“有。”

方昼装作一点都没吃醋的样子:“多吗?”

关横的回答很委婉:“不少。”

关横说:“倒想不起来什么有意思的事,我那时候独来独往,不住宿舍。除了上课,在校园里停留的时间很少。他们最初热情澎湃,经常找不到我的人后,便渐渐失去了兴趣。个别比较执着的,也都有点怕我,我一放下脸来,他们便被吓走了。”

方昼拖长声音“哦”了一声。

他心里庆幸又酸涩。

换他去啊!

他肯定会是关横最执着的追求者,不追到不罢休的那种。关横性格冷淡,但大学时候气场必定没有现在这么强。方昼一改自己大学时清冷寡淡的状态,鼓起勇气去追,像个小尾巴似的黏在关横后面。一声声“学长”叫过去,不信叫不来一场校园恋爱。

方昼语气笃定:“但是他们还是会去看你的吧?在你出现在课堂的时候窃窃私语;在你快速画完图纸的时候“哇”的一声围过来;在你走过校园林荫道的时候,悄悄拍下你的照片发到校园表白墙上。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蔽,其实闪光灯都忘了关。”

关横失笑:“你怎么知道?”

方昼说:“因为我就被这么对待过。”

他心里的酸味压过了一切,然而很快跟自己达成了和解,像蛮不讲理紧紧抱着玩具的幼稚小孩,慢吞吞道:“不过他们过去再关注你,那也是过去了。他们现在看不到了,只有我能看到。”

关横忍俊不禁:“嗯。”

方昼说:“更远一些呢?除了大学时代,高中、初中,或者是小时候,你六岁的时候是什么样?有什么记忆深刻的事吗?”

关横想了半晌,说道:“有一次被饿哭了,这算吗?”

方昼肃然道:“你也会哭吗?!”

关横:“……”

关横说:“我那时候才六岁,怎么不会。”

方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说,你说。”

关横神态自若,像在聊天中随口讲述一个轻松的故事:“我十八岁之前,都是由母亲抚养。她一直很忙,经常出去‘办事’。有时候一天就回来了,有时候一个月都不会回来。有一次她出门,忘记我在家里睡觉,把门从外面锁住了。”

他似乎有点无奈:“我被关在家里二十天,差点死了。”

方昼忙问:“无法向外联系吗?”

关横摇了摇头:“从小到大,母亲带我住过的每一间屋子都很简单,没有网络,也没有电话,能向外通讯求救的路都被堵死。我试着拍门向邻居求救,也一无所获。家里只剩下了一小碗速食面条,我一餐只敢吃一点,就这样支撑了三天。到后面我没有东西吃,只能不停地喝水果腹。”

“饥饿到极致的时候,浑身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我的肚子很痛,痛得完全站不住,只能躺着。分明能感知到疼痛,肚子里的器官却仿佛消失了,只剩一片薄薄的皮包裹着坚硬的骨头,那骨头像凸起的刺,硌着我的手掌心。”

关横笑道:“我说的被饿哭,就是最后一天。那一天我连伸手拿水杯的力气都没有,真预感到自己要死了,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突然觉得脸上很湿,一摸才发现是眼泪。我又饿又渴,第一反应竟是将手指塞进嘴里,着魔似的,去尝眼泪的味道。”

方昼眼睛里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关横说:“后面就没什么了,我母亲的一位朋友上门找她,我便得救了。在我的童年里,这样的经历不少。幸运的是我的求生欲望始终很强,没出过事。除了这件事,还有……”

方昼难以置信:“还有?还有什么?”

关横脑海里倏然闪过一副画面。

出租屋昏暗交错的光影下,披头散发的美丽女人、歇斯底里的吼叫、悲痛无力的斥责、布满血丝的眼球、身体传来的刺痛……一切有形或无形的事物都被肆意扭曲、揉搓和拉长,变成大大小小的诡异漩涡,世界在无尽的摇晃和尖叫中变得模糊不清。

在睡梦中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让关横忍不住想要干呕,他逐渐分不清这是鬼魂降临的现实还是生人打造的梦境。混乱之中,客厅桌台上的相框被打翻在地,发出支离破碎的剧烈声响。

玻璃碎了一地,在月光下幽幽反射着刀刃般的寒光。

溅起的一片玻璃擦过他布满青紫掐痕的脖子。

他迟钝地摸了摸,努力凝神看去。

鲜红而温热,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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