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灵在这里住了下来，作为顾阎书的贴身助理首先第一个要求是——不要在早上9：00前打扰她。

等到宁灵起来洗漱完后来到客厅，看完了手又看脚，终于起身。

顾阎书从床上爬起来时拿起床旁桌上的水喝上一口后踱步来到走廊上。

等她想起家里多了一个人的时候又将脑后的长发给捋顺后开始喊起来。

她清了一下嗓子。

“宁灵，宁灵？”

顾阎书给宁灵打去电话时，宁灵在商场里。

当时手表在定位地图后将铃声改成了振动，宁灵便走到货柜的另一边立刻点了一下手表。

正在揉眉搓眼的顾阎书被宁灵的大眼吓得一激灵，然后就发现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出现在视频上又立马伸手关了。

她现在是彻底醒了。

“你怎么开了视频！”顾阎书谴责。

“我不会用。”宁灵这时候才意识到她拿的是手表不是手机，又拿远去后才看到顾阎书发来的信息。

“你去商场干嘛，可以订啊。”

宁灵看了一下手上拿着的传单，看着上面写着“凭此传单到越氏商场消费立减50元”。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这是顾阎书昨天订餐时一起送来的传单，放在餐桌上，等吃完饭后顾阎书将桌上的餐余垃圾收拾到一起提到厨房时，拿起传单又放下。

然后她就看到了。

这个商场不远，一路走过去时路边的风景怡人。

然后她就到了。

商场建在地下，并没像高楼林立一样破坏植被，宁灵走到一个山坡下，走进藤蔓围绕的电梯后来到了这个商场。

商场货物齐全。

宁灵等到结账时将传单递了过去，然后看着收银屏幕上的数目随着收银员点击后立刻减小，心脏噗通地跳了一大声，堪比一举夺魁，获得大奖的喜悦，收银员递过购物袋时顺便又递来一份传单，“期待您下次光临。”

收银员脸上的笑容和睦，眼神诚恳，递过来的传单明晃晃地写着几个与之前传单如出一辙的大字——“凭此传单到越氏商场消费立减50元”。

等回去时，顾阎书坐在沙发上看起来乖乖巧巧的，长发垂在背后，宁灵换上鞋后提着购物袋来到厨房里。

顾阎书放下手头的文件暗暗盯着宁灵不打招呼就直接进入厨房。

等她悄无声息地踩到宁灵背后时，那悠悠的目光把转身的宁灵给吓了一跳。

“干嘛？”宁灵正举着鸡蛋。

“呐，”宁灵指向陶瓷灶台，“我不会用。”

顾阎书这才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面煎锅，用水冲洗后拿给宁灵。

“等等。”顾阎书思索了会伸手按向陶瓷灶台的左边，一个装满调料瓶的置物架上升至台面上。

“都在这了。”

顾阎书又教会宁灵开火关火，看着那颗鸡蛋被宁灵放到煎锅里开始噼里啪啦地煎了起来。

“我也要一份，”顾阎书闻着食物的香气回到客厅又扬声道，“两份。”

顾阎书看着明显就是预制食品的油条，香肠陷入了沉思，然后又迟疑地看到了调制豆浆，宁灵挑起油条旁边的煎蛋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顾阎书终于动筷。

“那下面柜子就是洗碗机，直接放进去就好了。”顾阎书擦净油嘴后慢条斯理地说了起来。

“……”宁灵瞅了一眼顾阎书，心下暗暗握拳——我忍。

顾阎书将一张购物卡拍在桌上，欠揍地又说出一番话，“你一会重新去买菜。”

宁灵拿过卡放进裤兜里。

顾阎很满意宁灵的识时务，只是又举着手表呲牙吐出几个字，“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宁灵抬头不解地看向顾阎书。

她又举起手来，显露出手表。

你猜她今天为什么发信息？

你猜不猜？

不猜她轰死你。

宁灵又去商场里了，顾阎书给了她一个任务，让她买烟。

顾阎书就喜欢抽烟，虽然市面上出了很多类型，她却只偏爱一种。

在战后她总喜欢来上一根，这个时候被攥紧的心脏就会将血液迸射入四肢百骸，她又站在辽阔的平原里看着萧条的日出日落。

混合着烟雾，他就会有种逃出生天，得偿所愿的感觉。

再然后就是那种非我莫属的独孤求败感。

她最喜欢的就是那种最烈的烟，曾经给她的衣服烫出一个大窟窿的那种。

可顾阎书捻起那盒爆珠长烟的绯红色包装反复沉思了会，“我说的不是这个烟吧？”

“我不知道，”宁灵的声音从厨房里飘来，“但我看出来了，那盒烟最漂亮。”

“还能爆呢。”那个导购说起是水果味时，两个人跃跃欲试。

“我是不是把图片发给你了？”

当时顾阎书被宁灵问得烦了，就对着烟盒拍照发给宁灵的聊天号后立刻退出去了。

毕竟她是耿耿于怀的一个人。

“发了吗？”宁灵拎起一双大眼睛虔诚发问，“哦，哦哦！我记起来了。”

她还没把顾阎书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呢，“我忘记了。”

“……”顾阎书看着图片旁边的红色感叹号又看到了宁灵刚发过来的一个笑脸。

“……”

等宁灵从厨房里端着菜盘出来时看上去是刚历劫回来。

顾阎书看了一下厨房，没炸啊。

等她盛着饭碗小心翼翼地夹着一个绿叶菜往嘴里送时咀嚼了几口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不错嘛。”顾阎书吃了几口后又伸向一个肉菜。

肉片上没看出奇怪痕迹，能闻出酱油，盐，胡椒的味道，炒得也没过火，顾阎书往嘴里送了这一片肉后惊奇地停顿了下眨眨眼睛，便去挑起蔬菜来。

然后再也没有碰过肉菜。

俩人晚餐照旧吃得很朴素。

宁灵觉得还不错，才从大学生活后接手三餐，她觉得挺好的了。

除了那个肉有点塞牙。

顾阎书带着宁灵回到大学城看到那条熙熙攘攘的美食街时觉得恍如隔世。

宁灵回到宿舍时，一打开门就看见星琪的床位已经空空如也。

她没多少东西，收拾几件换洗衣物和一双鞋后就将宿舍反手关上，没有一丝留恋地来到张阳明老师的办公室里。

“老师，”宁灵敲敲门后探头进去。

“诶，宁灵啊，”张阳明老师正坐在椅上誊写资料，“进来，进来，你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差你了。”

“哦，”宁灵垂眸将一份文件递给张阳明老师，“老师，您看看可不可以。”

“不是说回家吗？”张阳明老师翻了几页看后点点头，“帝都，…医院。”

“这学校也有给你们联系工作，你，你是特招生吧？”张阳明老师思索了下又缓缓道出，“今年学校谈的就有特招生项目。”

张阳明老师抬手露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一列特招生的名字。

“这个厂资历老，就是辛苦了点。”

“你这医院，这…资料就够了。”张阳明老师将文件合拢放在办公桌左边的一叠文件上。

“还是这里好，之前有人找你，应该就是谈医院的事情，”张阳明老师展开一个笑脸，“以后多回来看看。”

“欢迎各位公民乘坐空间弹射器，祝大家旅途愉快。”

顾阎书出资便是豪华阵容，车辆缓缓行驶入地表上的空间压缩交通站后进入舱位，四周也是停靠在位置上的车辆，在确认所有车辆登舱后舱门缓缓关闭，经过几秒的失重感后宁灵终于放松下来。

顾阎书点开手表，车中显现出一副地图，顾阎书手指向国家东方最靠近边界线的位置，“这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两人马不停蹄地来到边境，宁灵也看着顾阎书的神色越发肃穆了起来。

前线，战区。

这两个词语出现在顾阎书手指的位置上，加红标粗。

“每天的阵亡人数都在更新。”顾阎书闭了闭眼道。

飞船接入不同空间站后，周围的车辆也差不多换了一波。

直到最后的站点播报声响起。

“飞船认证成功，接入034道。”

“k6018号接入034道，祝各位公民旅途愉快。”

随着这广播声音从空间站里出来的车辆寥寥无几，一转眼间这些车辆又驶向其他车道上。

空无人烟，路旁边的地平面上平整得连风吹过时都不会有一丝响动。

宁灵恍眼看过，这里辽阔的寂寥与帝都的繁荣就是天壤之别。

宁灵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跟随顾阎书探访因伤致残的军人家庭来让他们加入顾阎书的机械康复项目。

而这里是第一线。

距离战争最近的地方。

当她们行驶入城区外围时便看到了周围房区已变成了残垣断壁。

废墟前的标语牌一闪而过，宁灵抬起了头又缓缓地坐了下去。

等到路上变多的砖石被轮胎给碾过时，破败的砖墙也越来越集中。

她们到了城区内部，可行人却越来越少，每个人脸上都是行色匆匆。

等到顾阎书将车停在金属外墙的军事基地外，按下开关将车包成一块砖，然后迎面扑来的就是废土与机械的干燥气息。

脚下都是碎石与沙砾铺成的地面。

“如果你想走，那现在还来得及。”顾阎书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只是宁灵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停下步伐，镶嵌于门边的无人机开始启动对俩人进行扫描，顾阎书拿出一份文件对准无人机后大门开启。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冷灰色基调的前厅，还有两架四足高位机甲守在两侧，几个对空支援无人机一闪而过。

一个穿着仿生足履的士兵快速奔跑来到两人面前，对着顾阎书敬了一个礼后，“顾军，这位是？”

“你好，我叫宁灵。”

“这怎么回事？”顾阎书向前抬步，士兵没有说话，顾阎书抬抬手，“可以说。”

“这里遭遇了一起爆破事件。”士兵低头低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又涨了一个嘞，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