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车一闪而过，斑留了个心眼，顺手存了个档，又换了条对方看不见，但是己方能看见对面的路线缀在后面。

随着路程的推进，路边已经完全没有行人行车了，斑越发确定这辆车有问题。要知道，斑新挑的跑车马力也有450多匹，一般家用车远远不到这个数字，而这车在追踪中始终保持着很高的速度，始终没被超过。

假设这时有交警在，他们两个都肯定会被吊销驾照……斑在驾驶间隙想到。

不一会，车果然在那小孩的住的地方停下来，斑心中有了些猜测，隔了段距离也把车停了，正好是晚上，找了个能遮挡视线的暗处地方。

“你别乱动。在车上等我。”斑扭头对佐助说，轻轻开门跟了上去。

干涸的小河岸边还长着草丛和树丛，其中还有虫子的鸣叫，斑拍了拍身上蹭到的细碎草叶，盯着对方的动向。

车上下来了几个带着医用口罩和手套的人，进到排水口中，抬出一个瘦小的人形——是那个小孩。

他们把小孩抬进车内，现场另一个倒下的成年人则无人在意，是那小孩的父亲，躺倒在地上，呕吐物已经漫到了身上，而脸上已然是憋的发紫了。

是救护车么？斑不能确定，它并没有救护车的灯光和声音，上面下来的人倒是穿着有点像医护。

斑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等他们走后又跟了上去。

回到车内，一转头，正好对上一双和斑有些相似的黑色眼睛。

“……”

“好了知道了，稍等我一下再送你回去。”斑摆了摆手，开车追踪那辆目的不明的车。

鉴于上次目睹过小孩的父亲殴打她，大概能猜测到，事件经过应该就是她父亲又做了什么，小孩用斑给的香丸反击，然后神秘车辆到来。不知道这个固雨制药的来路，斑本能感觉它目的不纯。

因为如果他们真是正规急救人员，首先即使孩子父亲一看就是犯罪嫌疑人，按规定也是要急救的，可他们把孩子父亲落下了，也没做任何处理（斑也懒得管他，所以现在他只能指望神仙显灵了，如果他还有意识的话。）

昏迷的小孩，奇怪的车，制药公司，这几个零散的信息联系到了一起，再加上最开始看到小孩时的那丝黑气，斑想去亲自探查一下。

不多时，它的最终目的地是一个私家医院，到这个地方斑就没有跟着开车进去了，多半是对面的地盘。

医院有着高的围墙和金属大门，斑从口袋里掏出一双黑色手套戴上，从没人的侧门爬了上去。

“咚”地一声落地，斑左右看了看，没人听见，这个侧门属于监控死角。他又躲进绿化灌木丛中，从叶子缝隙中看到车开到了哪栋楼。

默默记下位置，斑快跑到楼下，周围静悄悄的，他也放轻了脚步。

他听到好几个人迎了出来，脚步声杂乱。

“快点送急救室！”人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所以是在抢救那个小孩吗？斑松了口气，虽然和小孩没什么交情，但也不希望她死去，就算那辆车没来，他赶到看到小孩昏迷也会给她叫救护车的。只是斑略晚了一点点，让小孩被带走了。

如果她能被抢救回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急救室的灯光亮起，斑耐心等了会，还给佐助发了条信息，说「如果等不及就打车回去吧，回去我把钱给你。」

——

“情况稳定下来了。”

斑顺着建筑外墙攀爬，有时候停留在空调外机架子或者窄窄的窗台上。

建筑设计者大约是没考虑到这种侵入方式的，因此斑可以在不通过建筑内部通道的情况下去到任意一楼，当然，也要感谢那些管道，空调外机和窗台。

通过偷听，可以判断出小孩的情况还不错，现在已经被推到病房里昏睡着，床头链接着监护仪。斑蹲在病房窗外面，正要进去看，忽然听到门“哗”一声，随即而来的是急匆匆的响亮脚步。

斑立刻又回到外窗台被窗帘遮住的位置。进来的不是刚刚推人进来的医护，只有两个人。

他们首先是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小孩。“还昏睡着。”

“还好我有让人注意监控，不然这个重要的对象就没了。”其中一位穿着深灰紫色西服，举止得体的女士有些烦躁，从皮包里抽出电子烟，深深吸了一口。

似乎因为没有外人在，女士的动作没有那么端着，显得肆意了些。斑脑中灵光一闪，回忆起查资料的时候，显示现在从集团总部派来管理固雨制药的高层似乎就是这个女士。

好像叫什么……安什么？

“拉回来了，唔……血压现在还很异常啊，不过介于检测出了阿opioid片类物质，好像还有兽药吧，血压异常也不奇怪……身上一些陈年小伤就不算进去啦。”

旁边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子，手里拿着几张报告翻阅。

沉默了一会，忽然，女士的表情有些愤愤不平：“还不是那帮老蠢货想要截我的胡，是我第一个找到她的……买通我的手下搞名单，哼，他们应该没想到那个老赌鬼比他们还蠢，在狐朋狗友那搞到「让人意识不清的东西」……又或者说，他们知道，只是单纯想碍我的事？”

“看来那家伙不懂blue是什么，下手没轻没重的，最后自食其果……”医生轻声说道，声音如羽毛轻拂。“这么大的剂量，又被呕吐物堵住气道，结果可想而知了。”

“呵，倒是可惜那小孩了，有弑亲的勇气，挺难得的。”女士吐出一点烟，烟味散在空气中，直直看着地面“如果我以前……”

“不可惜，好在经过检测，那女孩还有用。”医生插嘴道。

“那我还得谢谢他们咯？”女士面露讥讽之色“这下借此机会有了控制手段，可以放心用她了。”

“呀，不巧重症监护室满了，先让她在这里呆着吧，看她身体好，命挺大的，不会有事。”医生笑眯眯说，女士没提出反对。

她抽烟抽得很凶，进来没一会，屋内就是烟雾缭绕的。

“少抽点吧。”医生劝诫道。

她笑了，淡淡地反唇相讥“先藏好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免得又要来给你擦屁股。”

医生把报告收起来，夹在手臂和身体间，摸了摸头发：“嘛，这不是有上司大人您罩着吗。再说了，其他人又未必是什么好东西？”

女士微微勾起唇角：“是不是好东西另说，位置到了，明面上还是得做出一副正派的样子。”

“说起来，您那边的医药代表们好像有些活跃呢，其他医院的消息都传到我们这来了。”

“一些小员工而已——”她含蓄道。

这时，窗外吹来一阵风，一片树叶打在窗玻璃上。

女士警觉道：“谁！”

箭步把窗户推开，向下扫射了几眼，没看到什么才合上窗户。

“估计是风刮的，走吧。”女士抬了抬下巴，把电子烟收起来，带着医生退了出去。

斑从顶楼天台的边缘又翻下来，好在这间病房在已经是最上层，离天台很近，才没被发现。

这人警惕性还挺高！斑没有弄出声音，真是外面有树叶打窗户才有声音，这都被她警觉了一下。

对于这种弱者，斑一下能就能把他们全放倒，但他是来探查情况的，没必要出这个手，节外生枝。

回到原来的病室，小孩还躺在病床上，斑眼尖看到她手指尖微微抽动着，眼角似有泪痕划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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