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沉默地接通了在他耳边响个不停的呼叫。

“终于接了？真是不敢相信，蝙蝠！时隔五天了，而我居然是从杰森那才得知了你的消息！”通话频道彼端传来了阴阳怪气的话语。

蝙蝠侠叹了口气：“一个意外，神谕。”

“什么意外能让你从人间消失了整整五天？你甚至都不能给我们留下一点消息！”

神谕，AKA芭芭拉·戈登，曾经的蝙蝠少女。尽管已经从杰森那里听到了蝙蝠侠状态还不错的消息，但她还是难掩担心，如今切切实实和蝙蝠侠联络上才彻底松了口气。

在听到蝙蝠侠的声音之后，确认他状态确实还不错——至少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她的担忧通通转成了愤怒：“上次你突然失踪是被猫头鹰法庭那帮疯子囚禁、再上次是达克赛德……我都不想挨个给你举例出来了，蝙蝠侠，你至少需要知道在你失踪之后会有一群人担心你担心得要死！”

蝙蝠侠很想揉揉自己正在发痛的头，当然，这不是因为神谕的控诉，完全是物理意义上的一些后遗症。

“这五天出什么事了，神谕？”他一边和神谕通话，一边用电脑企图操控蝙蝠车来接自己，但蝙蝠车并没有回应他的呼唤，就好像他不是它的主人一样。

“你错过的可多了，蝙蝠。”芭芭拉余怒未消，此时被蝙蝠侠顾左右而言他一如既往的臭德行又是一梗，又阴阳着刺了他一句，才压住情绪和他概括起来这段时间的情况：“你失踪的第三天，阿卡姆出了点小问题，家族成员都去支援了，资料我传到你电脑上了，你能看到吗？”

蝙蝠侠熟练地敲击了臂甲。

在回到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的真正意义上的人类社会后，信号又重新回来了，蝙蝠侠先是拦截了自己设定同步的资料，然后一目十行地浏览着神谕传给自己的信息。

“科波特跑出来了？”蝙蝠侠确认信息，评价道，“并不意外，他也差不多在阿卡姆里待够时间了。”

“是的，老手段了。”芭芭拉在通讯另一端翻了个白眼，“钱能解决任何事。”她讽刺道。

“盯紧他，科波特这段时间可能会老实点，但仍需注意他的小动作。”蝙蝠侠说。

“当然，红罗宾在做。”芭芭拉继续汇报着，“不过挺奇妙的，小丑并没有借着这次机会跑出来，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杰森倒是对于失去了这次暴揍他的机会深表遗憾。”

蝙蝠侠：……

蝙蝠侠沉默的同时开始揣测小丑的想法，小丑对卡希·亚希伯纳的关注度甚高，难道会是卡希的原因吗？他想在阿卡姆等着卡希回去？

“继续盯着他在阿卡姆的动向。”他说。

“总之，目前需重点关注对象们还在阿卡姆里待着，有些人想逃出来的被我们都重新劝说着安抚回去了，放心。”芭芭拉最后总结。

劝说？物理劝说吧。

蝙蝠侠呼出口气：“干得不错。”他还在继续试图呼叫着蝙蝠车，奇怪，毫无动静，换了一辆依旧如此。

“我听错了吗？蝙蝠侠的‘干得不错’？你们听到了吗？”这时从通话频道里传来了男子调侃的声音。

“嘿！夜翼！这是我开的私人对话通道。”芭芭拉抗议。

“别这么小气，神谕。”突然加入聊天的人——夜翼，迪克·格雷森，在他那边还能听到一些破空声，听着声音还身在一场激烈的打斗当中，但他依旧热烈地在频道里聊着，“而且我敢肯定现在不止我一个人在听呢，对吧，头罩？红罗宾？罗宾？”

蝙蝠侠压低声音告诫：“你应该专注你那边的情况。”

夜翼没理他，继续在频道里热情地呼唤他的兄弟们。

只有红罗宾勉为其难地冒出来捧一下初任罗宾的场，他向蝙蝠侠打着招呼：“真高兴听到你平安无事，蝙蝠侠。”

蝙蝠侠还听到了自己小儿子不耐烦地咂嘴声——这个频道里到底还有谁不在吗？

下一秒现实就告诉了他这个频道里究竟还有谁。

便士一，韦恩家忠实的管家，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响起了。

“老爷，我注意到您一直在呼叫蝙蝠车，很遗憾您暂时无法召唤您的专属座驾了，它们因为有足足五天时间没有见到自己的主人而选择给自己放了个小假，现在它们可能还在哪个温泉酒店里泡温泉。”

蝙蝠侠：……？

听出了管家的阴阳怪气的蝙蝠侠不敢吱声。

“不过蝙蝠飞机马上就到，老爷。”

通话中的声音突然被风声淹没了一大半，而与此同时，庞大的气流涌来掀起了蝙蝠侠的斗篷，哥谭夜间带着寒意的风也一同拍打过来。

蝙蝠侠顺势往后看去，漆黑的钢铁巨兽已经张开了大嘴迎接他，而通话对面正与他说话的便士一正站在蝙蝠飞机的舱门口，老人平静地看着他。

蝙蝠侠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露出微笑来。

耳边的通话频道里的孩子们大概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有的已经开始抗议起来：“嘿！蝙蝠！你不能什么解释都不留下就……”

蝙蝠侠抬手按掉了通话，无视掉通话频道里的喧嚣，走进了蝙蝠飞机。

直到现在，真的看到了阿尔弗雷德，他才感到自己好像真的重新触碰到了真实的世界，他真的回来了。

阿尔弗雷德严厉地看着他：“我很高兴看到离开的庄园主人还知道怎样回家。老爷，但我想就算是五岁的小孩子都知道出门要和家里人说一声。”

蝙蝠侠叹了口气：“这真的是意外。阿福，我现在还不想说这些，我需要休息。”

阿尔弗雷德皱着眉，像看着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样看着蝙蝠侠。

他担心、紧张，但最终他知道自己无法扭转蝙蝠侠的想法，九岁的时候不能，十九岁的时候不能，现在一样不能，他只能默默地站在他身后支持他——一如既往的。

他最终叹了口气。“老爷，我只需要确认您知道该怎样避免让自己受到无端的伤害。”

还没等蝙蝠侠回应什么，蝙蝠侠和阿尔弗雷德就同时听到了飞机舱门被礼貌敲响的声音。

高速飞行的飞机，被敲响的舱门。这个说法联系起来放到寻常人身上都会直接联想到恐怖片。

阿尔弗雷德挑了下眉毛：“看来老爷您的朋友也收到了些消息。”

蝙蝠侠藏在面具后偷偷翻了个白眼。

而被放进来的人披着红色的披风，胸前有着巨大的s标志。飞机内的两人已经对他无比熟悉了，是超人。

超人先是腼腆地对阿尔弗雷德笑笑，又转头看向蝙蝠侠。

“看到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他说。

蝙蝠侠一边点了点头，一边想着自己今天已经听到很多遍这句话了。

超人打趣道：“这几天我时刻做好准备再来帮你顶班，但我得说，夜翼他们做得不错。”

蝙蝠侠不置可否：“恐怕现在继承我的披风这个排名下一位不再是你了。”

超人在一瞬间感受到来自共同拯救世界的同事“子孙满堂”的压迫感。不对，想想克里斯、康纳、卡拉、小乔，他自己其实也不逞多让。

“好吧，总之你突然从人间蒸发五天，正义联盟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蝙蝠侠抿了抿嘴：“后面我会提供一份报告，我们会议上详细讨论。”

超人有点无奈：“你也别把自己逼太紧了，我不是来催你工作的……你看起来还好，至少身体上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知道超人又在透视的蝙蝠侠瞪了超人一眼，他这套装备并没有含铅——只是普通的夜巡装备。

而这套眼神攻击超人已经快要免疫了，就像每次从大都会的哪些树上抱下来无法下树的猫——不是每只猫都有好脾气的，而且应激下被抓一两爪子也是常有的事情。

“更多是精神上的，现在你知道我还好了。”蝙蝠侠不客气地逐客，“马上要到了，接下来我需要休息，等我后面联系你。”

超人好脾气地耸耸肩：“希望下次看到你你能更精神一点，B。”

等到超人离开，蝙蝠侠才沐浴着阿尔弗雷德的目光半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他能感到眼皮和太阳穴的血管还在怦怦地跳动，自己鲜热的血液在血管里流淌着。

如同密集的虫组成的浓雾淹没过他的场景还犹在眼前。虚幻的大块的浓烈的颜色还混杂着融合在一起映在他的视网膜上。人类的肢体离奇地扭曲折叠与破碎的场景也不容忘怀。过去与现实的碰撞让他眩晕且窒息。

康斯坦丁顶着开着他的眼球的花癫狂的笑声还响在他耳侧。

——一切都好像一场梦一样，虚幻、诡异、离奇的梦境。而脱离了梦境之后，现实中井然有序的一切都变换衍生出了一种微妙的魔幻感。

他不受控地感到疲惫。

“你还好吗？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担忧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我真的需要休息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休息了一下梳理了大纲，梳理完后有点沉默了…头秃感谢在2023-12-11 01:07:44~2023-12-22 03:37: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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