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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结伴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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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乐:“请王爷治罪。”

杨博展:“字是苍祺写的,军纪却是所有蓬莱军的,旁乐,这点事你拎不清吗?《七十九条》是军队的命脉,不是摆设,这么多年来获得的功勋荣誉都以它为根基。没有师出以律,何谈披靡强军?如今校场上下皆藐视军纪,冷眼瞧着它在雨中湿透……”

杨博展说到这停下来,他越说越气,强压着这股怒气,继续说:“这雨下得好啊。我怀蜀五年未有大战事,想来兵士们都懒怠了。饥寒起盗心,饱暖思□□,先有兵士公然挑逗清安国皇子,如今直接将巴掌递我脸上来。呵呵……这雨下得真好啊!”

旁乐急忙叩了一头,说:“王爷息怒,全军上下唯王爷马首是瞻,哪里敢作这些想法!”

苍祺手里的笔尖悬在纸上,听到这也写不下去了,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杨博展这些话表面上是在责备下属,实则每个字都流露着恨铁不成钢的心酸无奈,寂寥的感觉扑面而来,打在苍祺的心头,苍祺感觉到自己的心隐隐疼起来了。他索性放下笔,只盯着杨博展看。

杨博展又说:“旁乐,这些年你大哥随我东奔西走,家里事务很多都是你在操持,且这些年来封地大抵上相安无事,这些离不开你的功劳,我都知道。但如果你觉得这就够了,那就大错特错了。大奚国如今四分五裂,唯怀蜀幸安又怎么能够?你身为将军,若将眼光局在这一域,手底下那帮人还能有什么出息?岂不都物老成精了?你好好想想,如果少了那份干净的初心,还能有什么作为?”

旁乐头还挨着地面,没有出声。

杨博展:“你起来吧,回去找人把这份《七十九条》原模原样的刻在石碑上,摆在校场里。这事你亲自督办。”

旁乐这才抬头起身,接过苍祺抄写的《七十九条》,说:“王爷放心,我这就去办,连同军内整治,保证让王爷看到崭新军容。”

旁乐走后,苍祺依旧心绪不宁。他从小失去双亲,孤单长大,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对在意的人的情绪变化十分敏感。旁乐虽然走了,杨博展还坐在那里,没看书,不喝茶,一动不动,就那么静静坐着。仅仅如此,就足够让苍祺不安起来。这些话他都听见了,不可能再装作高高挂起的样子。他走到杨博展身边,将桌上的茶杯端起来,递给杨博展:“大哥,喝口水。”

那样子,乖得不像他。

杨博展接过杯子,看他眼神有些闪烁,明显将不安写在脸上,简直要被他逗笑了,问:“我教训属下,不是教训你,你紧张什么?”

苍祺:“说到底是我给大哥添了麻烦。我年少轻狂,意气用事,太不知深浅,到怀蜀以后有用的事没干一件,反倒给大哥惹这么大一个不痛快。”

苍祺只觉得说完这句话,心拧巴得更疼了。

杨博展没想到苍祺的嘴里能说出这番贴心的话来,见他自责到眼圈都发红了,就算真对他有意见,在这一瞬也能全部消散了。

杨博展:“怎么,他检讨完你检讨,今天都来我这开检讨大会?”

苍祺有些不自在,抬手抓了抓脑袋,说:“没有,我就是突然想说的。我以前觉得自己与龙凤攀交,已经很不容易,现在看大哥当这一域之主,才知道这才是真不容易。我……有点心疼大哥。”

这么多年来,没人跟杨博展说过这样掏心窝子的话,要说心里不暖,那是骗人的。杨博展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苍祺,表情里看不出高兴还是感伤,淡淡说道:“你小小年纪,哪里知道什么是容易艰难?你今日见我可怜便心疼我,明日见我可恨就要杀我了。”

苍祺:“怎么会!”

杨博展:“你觉得不会,是没见过我的可恨。”

苍祺:“……”

怎么没见过,当初不是你把我踹潭里的?

苍祺不知道怎么接话。就听杨博展突然问了句:“那只刺猬,喂糖水了吗?会咳嗽吗?”

苍祺点头答:“拿回去第二天就喂了,会咳。”

杨博展:“还在吗?”

苍祺:“还在呢,大哥要看吗?不过,这只刺猬的声音有点吓人,我听完一次再也不想听第二次了。”

杨博展:“那还不扔了。”

苍祺:“扔了不好吧,都下崽了。”

杨博展:“下几只?”

苍祺:“四只,小刺猬奶呼呼的不扎人,比大的好玩多了。”

……

杨博展话头一变,严肃的氛围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好像今日所有的不愉快,翻个面就轻易过去了。

***

第二天,苍祺早早起来收拾行囊。随便找两身素净衣服,挂上千心指月和玲珑障刀,这是他最重要两样东西,不管去哪里都要带着。最后,将所剩不多碎银子全都装进钱袋子,揣进怀里。这些银子都是当初他用金叶子换的,这些再花完,他就彻底没钱了。

昨夜杨博展说要带他去北部高地一个叫安陵的小县办事,他听到后兴奋得一夜都没睡好,好不容易盼到天亮了,迫不及待收拾东西。

二人准备具足后出了府门,而后就是一段为期五天的长途跋涉。他们白天赶路,晚上宿在驿站。苍祺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有些远,杨博展都提前跟他说清楚了,苍祺也不怕,反而还很兴奋,毕竟他这么多年来连篱城都没出过,祖国大好风光全在耳朵里,不曾入过眼。如今有了这样好的机会,还是杨博展亲自带着,他能不开心吗?

只是他没想到,长途跋涉没有想象中容易。他提前准备了质地柔软且厚的长裤,但还是因为骑马时间太久,肌肉持续性保持紧张状态,导致最初是酸痛难忍,后来直接磨破了皮。他平日里锦衣玉食,出过最远的门就是从篱城到怀蜀,但大多时间是在马车里度过的,这次出来,走到第四天,大腿磨得破皮了,他没好意思说,当天晚上他和杨博展一人一间房,杨博展不知情,苍祺只是叫小二拿点治外伤的药草草涂抹一下,第二天忍着疼继续赶路。

终于到达地点后,杨博展挑了当地最有名的客栈投宿,里面只剩一间上房。虽说只剩一间,但里面房间大,床也大,住两个人富富有余。平时他和旁征出去办事时经常这么住。可这偏偏难为了苍祺,他大腿磨伤了,本想着到达地点清洗擦药,若和杨博展共处一室,怎么上药?岂不尴尬?

苍祺缓慢走进房间,卸下行囊,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全是尴尬的事。就在他发呆时,听见杨博展问了句:“腿磨破了?”

“啊?”苍祺猛然听见询问有些不知所措,他缓了一瞬,点了点头,说,“是呀,应该是破了。”

“有什么不舒服就直说,憋着做什么。”

“没憋着,正要找小二找点药呢。”

“给,”杨博展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药罐,圆圆的,上面图案为湛蓝色油漆打底,金丝勾线,只是看不出金丝勾出来的纹路是什么,总之是十分精致的药罐,杨博展继续说,“用这个,好得快。”

苍祺接过来,捏在手里,说:“谢谢大哥。我洗完再用。”

杨博展看他一眼,说:“如果不洗好得更快。”

苍祺坚持:“出来一路都没洗了,今天怎么着都要洗一洗。”

杨博展:“随你。”

说完,苍祺叫小二备水。没一会,小二推进来一个大木盆,放置到客房一角,备好热水,然后推来一个屏风挡在一旁。

苍祺:“大哥先洗吧。”

杨博展:“你洗吧,我出去一趟。”

苍祺:“大哥去哪?”

杨博展:“出去递个消息,不远,你也去不了,踏实在这里歇着吧。”

苍祺点头:“嗯。那……大哥早点回来。”

杨博展看他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不安,说:“放心吧,就算有仇家也不会追到这里来。”

苍祺:“知道了。”

苍祺说完,从小包裹里拿出中衣,直接走到屏风后。过了好一会,杨博展才听见脱衣脱鞋的声音,心道这小子脱个衣服也要先歇一歇?

“嘶……”苍祺大腿上的伤口碰到水,疼得呼出声来。

“叫你别洗了。”杨博展说。

“我不,”苍祺又问,“大哥,你什么时候走?”

“这就走了。”杨博展起身。

“哦。”

杨博展再回来时,天已经黑了。桌子上有苍祺给他点好的饭菜,他向床上望一眼,看见苍祺已经睡着了,于是走到桌边,摸了摸盘子,饭菜还没凉透,便坐下来吃饭。考虑到苍祺睡着了,叫小二找间空房沐浴,洗尽一身疲乏,而后回到房间里。

苍祺自觉睡到里边,只占床的三分之一,给杨博展腾出大块地方。他睡得很熟,千心指月的吊线绕在手指上,手指伸到杨博展的枕头旁。杨博展把烛灯托到跟前,就着苍祺的手观察千心指月,发现暖玉和琥珀之间有一个极小的中空地带,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杨博展心道:难道里面真的藏着蛊虫?不管怎么说,这东西看着邪性,不知他天天带在身上要干什么?难道是在用精血养蛊虫?

为了“安全”起见,杨博展顺着吊线的缠绕方向,慢慢将线从苍祺手指上绕出来,将千心指月放到桌子上,这才熄灯,躺好入睡。

可能是这一路太累了,杨博展没多久也睡着了。只是,他即便睡着了也一贯警觉,身边任何异动都能惊醒他。还没睡多会,苍祺一个翻身,手背碰到杨博展的手背,杨博展猛然睁开眼,摸到苍祺的手,心中无奈,换个姿势继续睡。

不知又过多久,苍祺的脚蹬在杨博展的腿上,杨博展又醒了。耳边是苍祺浅浅的呼吸声,借着晦暗的月光看苍祺,呵!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睡得可真香,就是太扰人了。

杨博展往边上挪了挪,继续睡,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感觉胳膊有些沉,歪头一看,苍祺已经把他逼到榻的最边缘,身后竟空出一大片地方……并且,苍祺双臂圈住他的一只胳膊,如猴子抱树,脸紧贴着他的肩头,依旧睡得香甜。

这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累心觉,杨博展动一下胳膊,苍祺似乎感受到了,翻个身朝里面继续睡。胳膊估计早被压麻了,杨博展不得不坐起来活动胳膊,促进血液循环。

杨博展想起来,当初在落盏涯下面山谷里,最后几日苍祺和旁征一起睡的,后来聊天时旁征说,我四个女儿都还没搂着睡过,现在搂上儿子了。说得就是苍祺睡觉不老实,入睡时候规矩得不行,醒来时又是另一副模样。但旁征对这件事是毫不在乎的模样,好像抱着他的就是他的亲儿子,没芥蒂,很自然,丝毫没有因此影响到睡眠。

这一觉没睡好,难免会影响情绪。杨博展一边活动胳膊,一边用脚尖戳苍祺的大腿,苍祺背对着他,被戳中的地方正好是磨破皮的地方,他酣睡中惊醒,本能低用手捂住疼痛的地方,嘴里“哎呦”一声,睡眼惺忪地回头看罪魁祸首。

杨博展没想到弄疼他,也有点尴尬,说:“该起来了。”

苍祺眼神怨怼:“起……”

起床就起床,踢我干嘛?

苍祺用手轻轻抚着大腿,慢慢坐起来。

杨博展:“你睡觉太不老实,总往我身上靠,自己知道吗?”

苍祺有点吃惊:“啊?真的吗,我没跟别人睡过,我也不知道。哦不,我和旁大哥睡过,他没告诉我。”

杨博展:“胳膊被你压麻了。”

“我看看,”苍祺爬到杨博展身边,伸手给他捏胳膊,边捏边说,“那今晚……我自己睡吧,我可以睡那张矮榻上。”

说完看向桌边的矮榻。杨博展没回答,站起来要穿衣服,苍祺还认真揉着,不料杨博展突然起身,他双手失去支点,身子一晃,本能地拉住杨博展的手,这才稳住没倒。

杨博展站着,苍祺跪在床上,两个人拉着手……

这一幕,也太暧昧了,苍祺意识到不对后急忙松手,极速退回床的最里边,面皮又红了。杨博展开始穿衣服,看他通红的小脸,问:“干什么?”

苍祺:“没什么。”

杨博展:“又乱想什么?”

苍祺:“不敢想什么。”

杨博展:“能出去吗?”

苍祺:“只要不骑马就行。”

杨博展:“那就起来穿衣服,要去找个人。”

苍祺这才往床边移动,答:“好。”

苍祺下床穿衣服,突然想什么,在榻上翻找,着急问:“大哥,我的千心指月呢?”

杨博展:“桌子上,以后睡觉别让它挨着我。”

苍祺:“哦。可是……”

后半句没有说出来,他也下床穿衣服,问:“我们见谁呢?”

杨博展闻言没有做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给苍祺看一眼,又揣进怀里,是破道观里得到的那本《玄铁秘术》。

苍祺眼珠一转,贴近杨博展小声问:“咱们是来锻造兵器的?”

杨博展:“锻造玄铁兵器没那么简单,我们要找一个叫赵荣的锻造高手,他是这世间为数不多能真正看懂此书的人。”

“此人大哥认识?”

“旧相识。”

“哦,那可好办了。”

“他隐在这里很久了,找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赵荣是杨博展的旧部下,和杨博展一起上阵杀过敌,私下喝过酒。他是军中一位有名的兵将,他锻造出来的刀剑利刃刚猛,坚硬无比,军队有这样精悍的武器,是创造连战皆捷战绩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他们游走打听了三天,才找到点线索,据说赵荣在两年前就搬到七峡山居住了。七峡山离他们的客栈也不算远,幸而苍祺经过三天的修整,腿上伤好了,又能骑马了。他们打听到消息后没有耽误,收拾行李直接奔向七峡山。

艳阳高照,气温偏高。若在怀蜀,人们早晚出没,鲜有人会顶着大太阳出行。他们纵马疾行约一个时辰,就到了七峡山。

山脚下,有一个老头独自一人在河边钓鱼,他带着草帽,穿着遮阳的草衣,静默的仿佛是一尊石像。

杨博展问:“老人家,您可听说一个赵姓的铁匠这在这里?”

那老头原本眯着的眼睛陡然睁大,吃惊地说:“赵铁匠来这两年了都没人找过,今日到有两拨人来打听他。”

杨博展和苍祺对视一眼,忙问:“上一波人何时来的?”

老头:“刚出一个时辰吧。”

杨博展:“那劳烦您告知他家在哪里。”

老头回身向山上指:“就那边,半山腰上,骑马上去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不过你来晚了,刚才来的那人看穿衣打扮像是官差,赵铁匠八成接到大单子了,不一定做你的生意。”

“多谢您了。”

杨博展飞身上马,给苍祺一个眼色,苍祺领会,急忙上马,和杨博展一起往山上狂奔。

“大哥,那官差会是谁呀?”

“朝廷里那几个人,数手指头就能数过来,反正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他们怎么混进怀蜀的?”

“最北边,他们可以向禄幽国借道。”

“这么说,他们来者不善。”

“赵荣危险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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