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司尘开展党争清缴的三天后,他收到了一份夹在奏折中的飞书。
上面用不同的字迹誊抄了几句潦草的口水话。
“玄光潋那小子才多大,一登基就要将老臣赶走,将来谁还敢给他干活?”
“这小娃娃见第一面就知道,是个眼高手低心浮气躁的毛头小子,他哪懂什么为君之道,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几位老臣都欲告老还乡,有哪位明君治下是这个样子?”
“论世下把他捧出花来也只是庸人一个,动我朝肱骨老臣,他玄光潋哪有这个本事?”
“玄光潋?他能做个屁!”
指纹哗啦开锁,玄司尘回到了移民公寓。就算这么多年后,他穿越新世界,回想起那份飞书,还恍惚有唾沫星子要飞到他的脸上。
光潋帝君无所不能?七年前的这份飞书就给了答案,玄光潋还差的远。
没想到斗得了虎豹豺狼,最后竟输在了拔网线上。
真是已有此理,他渐渐感觉到,这个世界,透彻的睿智已经不占优势,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硬道理,一种与旧世界完全不同的规则与平衡。
就像辛兆池的气质一样。
或许这个人比自己更适合在这里生存下去。
忽然玄司尘注意到辛兆池的鞋朝向变了,这个人下午也出去过?
浴室传来淋浴的声音,玄司尘福至心灵,注意到客厅茶几上摆放的一串铭牌。
辛兆池以为没人,从浴室出来草草裹了一条浴巾,结果恰看见玄司尘偷看自己铭牌里的信息。
心中一紧,顾不上换好衣服,快步上前欲夺。
“玄光潋!你答应过我什么!”
玄司尘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慌张:“朕……朕不是……”
辛兆池急着伸手乱抓,没注意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什么不是?玄光潋,我抓你正着,你还要与我说什么?”
玄司尘逗小孩般,一只手推辛兆池的胸膛,另一只手拿开最远。
脸色不太好:“辛随,你问都不问一下,上来就指责朕翻你东西,朕在你眼里就是偷窥狂吗?”
辛兆池一把捞回想要逃跑的玄司尘,在他背后恨恨道:“你不是吗?”
两个人都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听着气息交杂的沉音,玄司尘品出一丝戏谑。
看着眼前晃动的发丝,辛兆池品出了一丝欲拒还迎。
我跟你谈正事,你拿我寻乐子?就像雄兽被侵略领地,二人都生出死犟到底的劲。
玄司尘凌厉的眼刀转过:“好啊,今天朕偏不给你,有本事从朕手里抢回去。”
朕今天心情不好,朕要你倒霉。
他单手勾着铭牌一挑,辛兆池掐腰的手劲大了一分。对方从浴室带出来的热气蒸到了玄司尘身上。
玄司尘下意识握拳,触发了铭牌的开机页面。
首当其面,就是一条败选信息。
辛兆池涨红了脸:“玄光潋!你还说你没有?”
气氛不可避免走向剑拔弩张之时,玄司尘浑身的阴鸷却散了个干净。
“辛将军,怎么偷偷背朕去参加面试了?还落榜了?”
辛兆池听他语气不对:“你高兴什么?你也落了?”
玄司尘本在心里拿辛兆池的倒霉事开乐,听到这话,喜色又转瞬即逝溜走。
这反贼!
高贵的陛下显然不满自己拿别人取乐的时候也被别人提及倒霉事。
“也?辛随,有些事好像朕不说你也知道。”
“你背地里打探朕?”他用手肘抵了抵辛兆池的左心。
这是一个挑衅的动作,但镜中的二人身影交叠说不上的暧昧。
辛兆池将他向后逼,忍无可忍:“玄光潋你知不知道,自己干了坏事全写在脸上?”
好像玄司尘问了一个弱智的问题。
极善隐藏情绪的落魄帝君:“岂有此理?”
辛兆池擒住他,抵在墙上:“正有此理。”
要玄司尘自己交出来恐怕是不可能了,但辛兆池不想因暴君而被动。
他决定自己上下翻找。
若有别人对他这么放肆,玄司尘铁定翻脸,但辛兆池这人不一样,这人想要的只有两条:第一是有口吃的,第二是玄司尘的狗头。
当下法制社会,他定然不敢动第二个心思。有了这个保障,玄司尘对反贼辛随说不上有多放心。
况且,看辛兆池着急,且是天下一等乐事。
玄司尘任他找,还有余裕转头嘲笑:“辛随,轻点弄朕,朕不喜欢太粗鲁。”
辛兆池的手一顿,厉色道:“你乱说什么?”从耳根子红到了脖子。竟再不碰他。
拉开了些距离,又不甘心,玄司尘都不在乎,他为什么要在意这些。
况且他又不会对暴君动什么心思。
眼睛却像才打开视线一般,快速将玄司尘从头到脚扫了一通。
他清了清嗓子:“你这身哪来的?”
玄司尘视线玩味,拿不到铭牌就这么着急?
他也不装:“面试建议正装。”正是玄司尘在那个商场定制的。
纵然辛兆池不喜欢玄司尘那欠揍的脸,也顶不住心痒扫了好几遭。
这人身段这么好吗?以前藏在袍子里,只记得那手和玉琢的一样。
新世界的正装量身剪裁,将原本精致的比例凸显的更加出挑,头发也修剪得恰到好处,和潦草的辛兆池一比,比原住民更像原住民,这才一天,这人从头到脚都混熟了。
还混得这么……这么好看……呸!
这暴君是有多喜欢这!
想着玄司尘那句戏谑,辛兆池真的下手放轻了,像是生怕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他轻轻用手拈着玄司尘的衬衫提出来。
口袋里没有,定然是藏在了衣服里。
不想衬衫夹弹出一节,雪白的腰腹,黑色的绷带,都是男人没什么顾忌,但辛随就是大脑一炸,忘了下一步做什么。
玄司尘不解:“辛随,你不觉得你这样有点变态吗?”
辛兆池像是被踩了尾巴,恼羞成怒:“玄光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