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兆池死活不愿再动手,两人对峙暂时告一段落。
玄司尘了然无趣,脱了西装外套,一丝不苟挂上衣架。
收好袖扣,将衬衫袖子卷了卷。
沙发被往前移了移,辛兆池的单人床被搬在沙发后,辛兆池干脆不坐沙发,换了衣服半躺在床上,学玄司尘背后打量人。
黑瞳沉如墨,看着还在生闷气。
刚刚离他有多近?没注意到,好像能碰到他的耳朵?
这样的距离想做什么也太方便了。其他人是不是也像他一样轻易就能进他的身,他一个一国之君怎么就不知道拒绝?
暴君到底知不知道除了他心无杂念,其他接近他的人都没怀什么干净心思!
现在就是后悔,怎么会一时冲动让出卧室,一天不到又让暴君作威作福!
昨夜。
“愿赌服输?君无戏言?”
玄司尘连输三局后,辛兆池抱臂靠在沙发上,俨然一副胜利者的风范。
光潋帝君两手交叠,闻言眼都没抬,保持这样焦灼的状态,已有5分钟。
不过输了场没有技术含量的游戏,这暴君和被兵临城下一样。不对,兵临城下都比现在轻松,若是自己打到宫城外,玄司尘恐怕笑容满面开门迎客,还要加上一句“一路舟车劳顿,朕已经叫人备上好茶。”
没想到自己平生费尽心思叫玄司尘体会什么是败者食尘,如今一局投骰子的游戏就能做到,不过,辛兆池自己也觉得没劲,这算什么胜者为王,他还没贱到真因为一场游戏沾沾自喜。
他不和玄司尘继续耗下去了,起身准备回房。
“果然是今非昔比,朕也会沦落至此。”
辛兆池脚步一顿,转身,落地灯给沙发上的玄司尘铺了层柔光,双瞳无悲无喜。
“辛随,你开心吗?”
光线在辛兆池的身上划出明暗交界线。
以上晦暗,以下挺拔,无动于衷。
“罢了,朕以前也没少笑话你,你开心不用告诉朕。”
“……”玄司尘在明他在暗,便没有人瞧见他毫无喜色的眉眼。
他从未有这样复杂地情绪打量玄司尘,若是他这时候大肆泼几盆冷水,恐怕这暴君下半辈子梦里都要咬牙气醒。
“好,不告诉你。”辛兆池道。
他脚步动了又停:“我……”我可以帮你搬……
玄司尘已经裹了毯子缩在沙发上,背对他的后脑诉说着交流的抗拒。
辛兆池哑了音,关了最后一盏灯,看着玄司尘的方向,缓缓闭上房门。
他怎么以前没注意到,原来不披绸缎不簪冠缨的玄司尘那样单薄。
今天再想到昨晚那背影,只觉得可恶。
被人欺负了还会装可怜吗?以前是不是也给别人装过可怜?
狡猾的暴君!也只有他心如磐石,恢宏大度,不趁人之危,他这些小手段用在别人身上,就会知道,毫无用处!
不会有人蠢到再上他的当了!
愤世嫉俗的情绪还在高涨,便被一个毫无边界感的人打断。
“辛将军,朕有一个互惠互利合作共赢的可持续发展路线,想邀请你加入。”玄司尘卷好袖子,在辛兆池面前落座。
辛兆池“受宠若惊”,立马挪了挪空位,站在床头。
他没搞明白:“你这几天都看了什么?”
玄司尘唬到人就够了,他向后一靠:“朕,一国之君,掌十三域,理十六洲,七年里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辛兆池:“那我是什么?”我造了叁年反……
玄司尘节奏不乱:“朕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西装裤勾勒他笔直的长腿:“当年多少人相赶朕下台,有哪个做到了?从丞相就开始跟着朕的老臣,最后都是封侯拜相,朕念你以前受人蛊惑,现在给你机会重新选择。”
对,封侯拜相,死后追封的将相诸侯……
辛兆池敛着眼,盯着他露出的半截脚踝,像是听进去了:“继续。”
玄司尘很满意,他走上前,兄弟般拦过辛兆池的肩。
有点勉强。他将人往下按了按。
辛兆池:“……”
他手一指:“看到市中心那栋高楼吗?越往上走,越显贵,朕有利生利的本事,跟着朕,将来在顶层指点江山的就是你我二人。”
辛兆池嘴角抽搐,你指点江山了,我做你大内总管吗?
他感兴趣道:“是吗?那我需要为陛下做什么呢?”我看看你还有多少良心?
玄司尘:“将财政大权交由朕负责。”
辛兆池深吸一口气,这人没有良心!
“你这身衣服多少钱?”
“……”
“没有多少……”
“玄光潋!你嘴里有实话吗?”理直气壮骗他一穷鬼的钱!他好意思?
时空所的津贴才到账不到24小时!
“……”玄司尘懊恼,这人怎么一碰到他就跟成精了一样?难道他脸上真的写了我想做坏事?
辛兆池狐疑注意到玄司尘诡异的沉默,这暴君又琢磨什么坏点子?
虽然时空所的津贴丰厚,但买这一身衣服恐怕真的勉强,暴君难道真的囊中羞涩?这人从小锦衣玉食,恐怕从来不会在意物品的价钱。
骄奢淫逸!
真该让他好好吃吃苦头!再帮他自己这么多年反不是白造了?
玄司尘:也是,这人前半辈子就穷得捡破烂,怎么可能乖乖把钱交出来。
他认真打量了下辛兆池,所以下回骗什么好呢?
“陛下想让我出钱可以。”辛兆池忽然道。
玄司尘:?
哪一步走对了?
辛兆池补道:“把衣服脱了。”起码把铭牌还我先!
“……”
玄司尘面色一僵,这一步他宁愿走错。
“辛随,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