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虞晔把谢汀言从浴桶中抱出来,裹住浴巾又带到了床上。
谢汀言连手指上都是红痕,有些颤抖的开口,“孤不来了。”
被满足后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虞晔放下床帷,他随意的给自己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又扑上去了,“殿下,那可不行。”
“虞晔……你,你是人吗?”谢汀言咒骂他一句,直接被嘴堵上了。
两个人从正午闹腾到了黄昏,谢汀言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
他嚷嚷着,“孤杀了你。”
虞晔让人送水来清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里衣,中间还喂了两次水。
他额头抵着谢汀言的额头,自知理亏,语气也十分心虚,“殿下,我给你揉揉成吗?”
大手轻轻覆上去,隔了半晌又继续说,“对不住殿下,我,我没忍住。”
谢汀言睁开眼瞟了他一眼,“现在道歉,晚了。”
他想了想,还是问出了一个问题,“你难不成,真的是初哥?”
谢汀言知道军中打仗,下了战场不少寻花问柳的,他不知晓虞晔到底有没有,但觉着就算以前有,和自己也没关系,就没问过。
虞晔一下子咬紧牙关,怒目圆睁的,“殿下难道不是?还是说殿下这般不信任我?”
谢汀言自知失言,“我,我是看你身材高大,定受喜欢,以为……”
他其实心里酸溜了好一阵,都是强忍着才没有的开口的。
虞晔看着他,“殿下,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过。我那时候整天想着打仗,想着怎么整个军功,换个爵位,怎么会去想这些。”
谢汀言明白了,“对不住,孤不该揣测你。”
“好,我知道了。”
两个人相拥许久,虞晔吻了吻谢汀言的耳垂,拨弄着他的头发,“我让顺全送点吃的来?”
谢汀言无力的将脑袋托在他的肩上,“嗯。”然后又接着说,“孤来前线一月了,父皇来信让我回去,虞晔,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从秋天打到冬天,半个月前下的雨,意味着西北入冬了,又是一年鹅毛大雪。
虞晔看了看天时,“要和鞑靼谈判,又要处理瓦剌,我尽量年前回来好吗?”
他咬住谢汀言的耳垂细细磨着,谢汀言都习惯了,“那,孤等你回来团圆。”
谢汀言撑住虞晔的肩膀,抬起头看看着他,两人眼中都是不舍,但他们都明白,自己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虞晔轻轻地再贴了两口谢汀言,他起身胡乱擦了擦水珠,套上了那套干净衣服,“殿下稍等,我去找顺全,给你再拿套苏绣的。”
“嗯。”
谢汀言挥挥手,让他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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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晔刚从顺全手里接过衣裳,那头吕怀忠就在召见他了,虞晔无奈扶额,“快快快,殿下,快穿衣服,老吕又再叫我过去了。”
谢汀言被他胡乱穿了一通,连鞋子都没套上,就瞧见虞晔直接跑了。
虞晔飞快的进入营帐,吕怀忠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人齐了之后,吕怀忠开始进行复盘,他看向虞晔,“此次虞晔作为右翼前军,把握时机,斩敌无数,又擒获瓦尔扎登,虞晔,你要记得勿骄勿躁。”
虞晔沉稳的点点头,如今自己的身份,本来就十分敏感。
吕怀忠再次开口,“三日后钦差启程回京,瓦尔扎登也将带回上京,除了原有西北军以外,此次西山军营护送回京,虞晔,你们西山军营的,你自己选择将领。”
虞晔愣了愣,他明白这是老吕给自己机会,好让自己趁早回到上京。
汪春等人散了会还来故意打趣他,“怎么,知道要回去,高兴的都傻了?”
虞晔笑着摆了摆手,“你们懂个屁!”
“诶,这臭崽子!”虞晔一溜烟跑了,跑着跑着,他在想到底该谁回去。
若是自己回到上京,纵然是好的,但西北战事未了,他叹着气回到了自己的帐篷,谢汀言正在等他。
谢汀言端着书,“怎么了,跑得那么快,回来得一步三回头的。”
虞晔叹了口气,然后一把挤在谢汀言旁边,“殿下,你别生气,我给你说件事情。”
“什么?”谢汀言斜着眼看他,这人又在装柔弱。
虞晔一把揽过谢汀言,“殿下,我想解决完西北的事情再回京,老吕给了我个机会,让我护送你回到上京,我该怎么选择?”
谢汀言顿了顿,他自然希望虞晔能够陪自己,但话即将说出口,他明白虞晔心中放不下西北。
他合起书,“虞晔,你首先是你,其次才是我的夫婿,你想留在西北善后,我亦想回到上京解决障碍。”
谢汀言的语气坚决,“所以,我们过年再见罢。”
虞晔愣了愣,然后他拉过谢汀言的手,强行的十指紧扣,右手摩挲着谢汀言殷红的嘴唇,“好,殿下,我们约好了。”
大军忙碌了几日,谢汀言走访黑河城,他发现这所谓的黑河城下有宝藏之事,没有实际的证据,就连许多上了年岁的人都不曾知道。
他回到大营,猛喝了一口凉茶,西北虽然冷,可也干得吓人。
虞晔穿着战甲刚回来,“我才将俘虏安置完,殿下明天就走?”
“嗯。”谢汀言帮他卸下战甲,一边回答,“怎么,又想跟我走了?”
虞晔直接抱住谢汀言,搂得死死的,“想你,你还没走就想了。”
谢汀言紧紧抱着他,但是嘴上却说着,“啧,你怎么那么腻歪。”
虞晔不给谢汀言嘴硬的机会,直接亲了上去,谢汀言迷迷糊糊的又张开了嘴,他想到这几天,两个人的嘴唇都恨不得没分开过。
“好了。”谢汀言给自己换了口气,“今日累吗?”
他边问边整理书函,虞晔就跟在谢汀言背后抱着他,“不累,不打仗的时候就不累。”
“对了,议和之事?”谢汀言问虞晔。
男人点点头,“就这两天,瓦尔扎登送入上京做质子五年。鞑靼则需要年年朝贡,且将占据瓦剌的土地,还给对方。”
等到时候签订了条约,整顿好军务,他们也就能班师回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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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汀言走的那天,居然又开始下雨了。
吕怀忠等人送行,谢汀言把谢钧给捞走了,还有云梓和祝伊兰,皇帝下令让母女二人进京,远离战乱。
云梓离开的时候特意跑马去了一趟疏勒,疏勒如今正在慢慢恢复生机,她静静看着城门上残留的血迹。
又扯开嘴角笑了笑,心中默念着,父亲,我替你再看一遍上京。
谢钧走的时候,满脸不情愿,他想跟着大军一起回去,但陛下让他照顾云家母女,爷爷写的信也让他尽早回去。
李德印还故意笑话他,“哎哟,果然是小世子,你先回去享福,我们随后就来。”
他一甩衣袖,“谁要享福啊,我马上禀告侯爷,我要留下来。”
结果三表哥告诉他,“礼亲王思虑过重,而且他似乎已经为你挑选好世子妃的人选了,你要是磨蹭,别等着回京直接成亲。”
谢钧吓得拔腿上马,“走,我现在就要回去。”
徐奎元本来还在听笑话,一听到谢钧世子妃有着落了,他立刻问谢汀言,“敢问殿下,礼亲王选的真是我妹妹?”
谢钧那头还在抓狂,谢汀言洞察一切的眼神看徐奎元,“你若是不愿意,应当告知徐太师。”
然后谢汀言走到徐奎元身边,“嘴硬,可会失去一切。”
他幽地转身走了,徐奎元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啊啊啊啊,烦——”
林寒他们第一次瞧见徐奎元这么烦的样子,又问不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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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这天,虞晔给谢汀言帽子包的严严实实的,“下雨,千万别冻着了,殿下。”
虞晔脑袋被裹在貂绒帽里,像是一只野生小貂,他点点头,“孤知道了,你也要注意安全,不要再受伤,等你回来。”
虞晔再次拥抱他,“好。”
旁边有人笑得打趣,虞晔没理他们,这群单身汉懂个屁。
大队摇摇晃晃的往东行,剩下的人脸上也满是笑容。仗打完了,又是一年冬天快要到了。
谢汀言耗费了半个月,才兜兜转转回到了上京。
他本想立刻进京,不曾想父皇派刘公公传旨,体恤他劳累,让自己第二日再进宫。
“谢过刘公公,烦请您告诉父皇,就说孤无碍,晚些时刻便会进宫。”
刘公公前身,“太子殿下,陛下特意叮嘱过让您不用着急,您万莫累着。”刘公公笑了笑,“荣王殿下上午进了宫,这会子还在上书房呢。”
谢汀言眼睛一转,老二这是犯了错?怎会被父皇训斥这么久?
“原来如此,既然这些那孤明日再去吧,麻烦刘公公走一趟了。”他笑了笑,“最近上京可有什么新鲜事,我许久不曾回来了。”
刘公公也跟着笑了笑,“若要是最新鲜的,那便是太子殿下的伤好全了,如今又能走动了。”
谢汀言借口装病多日,难免引起多方猜疑。
刘公公又多说了几句才离开,谢汀言问顺全,“老六的差事办得如何?”
顺全附耳来,耳语几句,谢汀言倒是十分满意。
他看向桌上的东西,嘴角轻扬,夜间便明晃晃地入了宫门。
上书房外,男人跪在门外的身影十分明显,谢汀言方才过来时,瞧见了云昭容,谢丰涟的生母。
可惜,谢丰涟又何尝不是齐哈德的翻版呢?
“二哥,好久不见。”谢汀言站在了谢丰涟身旁,俯视地瞥了他一眼。
谢丰涟脸上的神色冷静的可怕,“你要和父皇如何处置我?”
谢汀言看向他,“哦?什么处置?莫不是二哥犯了什么错?”
谢丰涟讥讽一声,“何必呢?老三,你暗中拉拢谢清源,又去查我老底,如今里头那个人为你保驾护航,你这太子,还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他这话说的大逆不道,但又充满了真相。
谢汀言问他,“二哥,你可曾后悔要杀我?”
“不曾。”谢丰涟的回答很快,快到让谢汀言以为自己听岔了。
谢丰涟又继续说,“你是高高在上的嫡长子,我不过是一个昭容的儿子,没有显赫的母家,甚至连母妃,都不受父皇的喜欢。”
“我见过你众星捧月的模样,但我只希望那个人是我。”
他看向谢汀言,“你生下来,什么都有了,也注定这皇位,是属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