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两人竟然是分桃之举、断袖之癖?
“难怪要求子呢,可是男人怎么怀孕啊?”
“天,居然是真的断袖。”旁边人窸窸窣窣的讨论。
吴笙立刻捂住脸,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悄悄看着太子的反应。
谢汀言脸色涨红,他气得要死,可那门房居然没有惊讶和反驳,反而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就这么让他们进去了……
谢汀言:你明白什么了?
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谢汀言进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只好狠狠地瞪了虞晔一眼,他一个大男人,拿什么生孩子。
虞晔自知理亏,没再去惹闲,路过吴笙时,吴笙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虞晔:嘴贱,心里苦。
不多时,天彻底暗下来了,依然是在破庙的校场上,围着金莲台一大群人。
虞晔他们三人离得远,在暗中偷摸地探查,太子还是不搭理自己。
没多久,那白袍教使再次出现了,他被人搀扶着从另一个地方走出来,踏步站在了黄金莲台之上。
人群逐渐安静,百姓们也纷纷跪坐下来,虞晔和吴笙有样学样,他们二人自然不会存在任何心里负担。
可太子不一样,太子怎能跪人?虞晔立刻从吴笙的书框里拿出了几本厚书,垫在了地下,还拍了拍示意太子坐下,“员外,你悄悄坐着,脑袋别起太高。”
人多势众的,自然瞧不到他们这边。
虞晔看着那几本《太学著》,眼皮子都跳了跳,这个吴笙居然敢拿太学的私书。
谢汀言扶额,上告天地心中默念道:学生不是故意坐在圣贤书上的。
然后他慢慢炖了下来,挪到了书本上,虞晔瞧着太子的动作,不知怎的脑中窜过一个词,“人畜无害。”
思绪扯远了,很快那白袍教众,又如同虞晔第一次见到那样,随便抽了几个人,来了所谓的会面。
三次对话结束之后,今天白袍教使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紧接着开口:“今日莲神欢喜,众人可以同饮圣水,举杯同庆!”
话音甫落,人群立即欢呼起来。
虞晔不明所以看着站起来的众人,他们三人也被簇拥着往前走,虞晔和吴笙立刻下意识护住中间的太子。
直到人群来到了一个破房子面前,虞晔记得,这就是上次教使消失的那个密道房间!
谢汀言皱了皱眉,拦住了一个老伯,“老伯,我们今日第一次来,这是要做甚?”
那老伯还十分热心,“你们今天第一次赶巧了,每隔十日,教使大人会开放圣水,人人都有,老头子我喝了圣水后,腿再也不疼了。”
谢汀言觉得怪异,寻常的水绝对没有医效,莫不是加了药物在里面?
三人没再多问,生怕引起注意。
进屋一看,发现从炕上出现了一个直直向下的楼梯。下了楼梯进入甬道,起初十分狭窄,只有岩壁上的火把作响。
拥挤中走入一个转角处,视野突然变得宽阔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地下堡垒。
地堡虽然不大,但是五脏俱全,甚至还出现了一个监狱。不少人席地而坐,饮酒作乐。
虞晔觉得怪异,这里不像是什么教众聚集地,反而像是三教九流的收容所。
他仔细观察着四周,发现这虽然是地堡,但是偌大的区域,人们全部零散的分布在各地,这里没有房屋?
唯独有个地方,似乎有不少白袍人围着,虞晔依稀瞥见了屋顶的模样。
他们大约有百余人,被分成了四个小队伍,每个人排着队领圣水。
虞晔豪爽接过大口一饮用,“痛快!”那发放的人似乎见不得他牛饮的模样,赶紧把虞晔打发走了。
可是喝了圣水之后,人们也并未离开,反而是兜兜转转的三人成群地聚集在一起。
虞晔想去看看那做有屋顶的房子,他就觉得那里面应当不对劲,将此事告诉了太子和吴笙。
谢汀言刚吐完那碗水,嘴唇还有些泛红,当下判断,“定西候,劳烦你去看看。”
虞晔瞧着他的这副模样,难得多看了几眼。
虞晔先围着地堡走了一周,此地不大,应当没有超过破庙的大小。
吴笙似乎向往中心圈方向进,但是被拦住了。看来中间应当有什么东西,那房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虞晔随便拉了个喝酒的人,没几句就和他相谈甚欢,那人连生卒年月都说出来了。
他又灌了口酒,“诶,李大哥,怎么中间围着那么多人啊?”
李思看了眼,哼了声,“就一个破房子,不过只有教使大人还有女使大人,可以使用那间屋子。”
“女使大人?”虞晔察觉到了不对,“那怎么没瞧见女使大人啊?”
李思笑话他,“一看你就是新来的,女使大人可不常来,唉不说这些扫兴的,继续喝酒。”
虞晔悄无声息的把他灌醉,然后将搜集到的消息给了另外两人。
吴笙也搜集到了其他的信息,他在地下画着地堡的沙图,指了处出口,“如果这样看来,除了方才的密道外,这地堡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通往护城河的这条路。”
画圈的地方按照方向,的确是护城河的方向。
谢汀言抬头环视四周,“出去后,此处严加看管,切勿生变。”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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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模样,那些白袍教众开始宣扬他们的教法,还让这些百姓们可以离开了。
虞晔听着他们念经,总觉得这经文怎么如此耳熟?
“这是?”他揉了揉耳朵。
“是《地藏经》。”谢汀言也皱着眉,这所谓的□□,为何会将地藏经看做自己的经文?
没时间多想,只好出去再做打算。
出来的时候,外面又下雨了,他们三人故意出来的慢悠悠的,等到其他人走散。
却有了一个意外发现,一个黑乎乎的孩子到了庙前,他没有进入大门,反而朝着后门去。
虞晔发现,竟然是那日求药的小孩儿,三人紧跟着,却发现那孩子被拒之门外。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还有人吗?”吴笙凑上前看。
那男孩开始嚎啕大哭,“开门啊,开门啊,教使大人救救我娘!”
虞晔落在树上,瞧着里面无人,方才还有一大堆的白袍人,现下竟然全部走了?那孩子大概是哭累了,又淋着大雨,躲到了一旁,眼神涩生不敢乱看人。
这让虞晔决定从这个孩子嘴里问出点什么,然后将吴笙派了出去,毕竟他今日打扮面善。
虞晔和太子躲在树下避雨,树荫不大两个人只能挤着站。
陡然地贴近,让谢汀言感受到了虞晔的体温,滚烫的带着热气的,比那最足的金银炭都还要暖和。
想到自己这幅身体,他顿时觉得寒气加重了,好似吹在自己脸上的风都大了些。
太子的威严,让谢汀言选择离虞晔站得更远一些。
毕竟黏黏糊糊的,成何体统。
虞晔看到太子披散下来的发丝间,沾了片枯叶,他随即上手拨弄,声音在谢汀言耳后擦着响起,十足温柔,“叶子掉下来了。”
太子嗯了一声,大概是让他弄下来。
虞晔一拨,透过发丝瞧见了太子的后脖颈,像玉白的丝绒布一般,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下一瞬他猛地回神,操,自己在想什么!
他快速收回手,动作大到太子看了他好几眼,虞晔装作无事发生,靠在树干上眺望着吴笙的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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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你怎么在这?”
吴笙撑了把伞,做了个书生打扮,“我从山那边入京,你可知道怎么走?”
昭贵见到吴笙万分惊讶,他声音颤颤巍巍的,“向东边,再走三十里,就能看到城门了。”
吴笙点头,“多谢小侠士,你怎么在这里淋雨啊?”他拉起小黑娃,不由腹诽这孩子真的好黑,眼仁倒是生的很白。
昭贵不想说出自己的目的,“天下大雨……我躲躲雨。”
吴笙看了眼连房梁都没有的破庙,笑了笑,“你这孩子好生有趣,我这里有伞,不如给你撑撑?”
吴笙从身后又拿出一把,递给他顺势离开,但是看到雨越来越大,昭贵看见男人面露愁容。
“小侠士,我能不能问问你住哪?可否让小生借住一晚,这雨实在太大了。”
他似乎真的很忧愁,“小生是来参加春闱的,不是什么坏人,小生可以给报酬的。”
昭贵自然想将他打发走,但是听到有报酬,不由得眼神一亮,想了想点头,“那,那你跟我来吧。”
吴笙暗自给躲在暗处的虞晔一个眼神,随后跟着离开。
虞晔见吴笙计划成功,他决定再回一趟庙里。
这庙里刚才的繁华似乎不见一星半点,只有那金莲还在,又回到了原位置,这让虞晔都不由得好奇,这些人是凭空消失的吗?
他走在石板路上,没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那圣水到底是什么?他摸到黄金莲台的背后,的确摸到了一些水迹,他心下微动,用竹筒收集了一些。
看着时辰不早,虞晔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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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晔把竹筒给了他,谢汀言嗅动鼻尖,他待会让影一拿人去看看,这水会不会有古怪。
因为吴笙跟着那小孩走了,虞晔也和太子回了府。等到第二日的中午时分,吴笙竟然才堪堪回来,一瞧那黑娃昭贵竟然也在。
虞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吴二,你带他回来作甚?”
吴笙神色微动,叹了口气,“你且听我与你说。”
原来那孩子前日也是第一次去,他是听村里人说教使赐的圣水,能够救百病。
昭贵连一文钱都不曾有,但是那金莲教教使却莫名唤了他前去,还给他赐了圣水,给他娘给了药。
吴笙昨日跟他一回去,发现他娘的确缠绵病榻,这才得知原来昭贵的父亲曾经去当兵,后来死在了战场上。
他们孤儿寡母受尽欺辱,只好躲到城郊居住,自己得了病家中没钱,昭贵急得才走了歪道。
吴笙开口,“他母亲是个明事理的,听昭贵回来说了一通什么金莲教,就让他别再相信。但大概是昨日她母亲又咳血,所以昭贵才决定铤而走险的。”
在场之人无不唏嘘,好在昭贵被张叔招呼着去吃点东西去了。
他小小的一个看着偌大的宅子,这就是上京的贵人吗?
昭贵心中忐忑,昨日那书生竟然这般富贵,早知道就让他给娘的病想想办法。
虞晔皱着眉,“他爹是哪个军的?我让人去查查,看抚恤金落到实处没有。”
吴笙摆了摆手,“早就给了,被小叔子挥霍完了,家中父母死了,只有小叔子一个男人,家产没有他们娘俩的份。”
谢汀言闻言,“可将昭贵他娘接入京中救治,从昭贵口中,再问些什么。”
吴笙称是,“我带他来正有此意,他娘如今正在医馆,看是否有救。”
谢汀言给了个特许,“不行带来府中,我有医师。”
作者有话要说:吴笙:你俩清高,了不起,谈恋爱支走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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