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的时候无意中看见，记住了。”大抵是担心沈星顾会觉得被侵犯隐私，归序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是你的话当然不会介意啊。不过你怎么这么突然？”
“担心你。”归序将沈星顾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疼不疼？”
“真没什么，不疼。”
兴许是因为有前科，归序担心沈星顾在逞能，硬是将人抱到沙发上，问了对方厨房的方向之后便匆匆进门，没过多久，沈星顾鼻尖就嗅到了饭菜的香味。
他没忍住好奇心，悄悄凑到厨房门口探出个脑袋，只见归序娴熟地处理着食材，不论是翻炒还是其他，一点不见生疏的影子。
归序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瞬间觉察到沈星顾的窥视，下一秒就暂停手里的动作，重新将人抱回沙发上：“好好待着，一会就能吃饭了。”
“我能走的，别动不动就抱我，又不是小宝宝。”
“你像小宝宝。”归序失笑。
“谁家宝宝有我这么大啊？”沈星顾也忍俊不禁，“好了，你快回去，菜都要糊了。”
归序连忙回到厨房灶台前，没多久就捧出几盘热菜，可以说是色香俱全。
米饭是沈星顾提前煮好，归序盛了满满一碗放到对方面前。“原来你这么会做饭啊，我第一次知道。”
“我不常做。”
“那你这么舍得给我做啊？”
“嗯，想照顾你。”
“那我可不客气了。”沈星顾迫不及待地开始动筷子，一尝发现这个菜好吃那个菜也好吃，到最后巴不得连菜油都舔干净，“你是米其林大厨吧？怎么这么好吃。”
“我可以经常来给你做。”
“那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又不是我老婆。”沈星顾冁然一笑，往嘴里送进去大半块鸡蛋，“以后也不知道谁运气这么好，给你当老婆天天都有好吃的饭。”
“运气给你，好吗？”归序手掌落在沈星顾的旁边，似乎是想将对方收进掌心，最后却只是轻轻用指腹点了点指甲盖。
“男人怎么做你老婆啊？”沈星顾差点被饭菜噎死，“你也学会开玩笑了。”
“……嗯，”归序微不可察地将视线沉下去，落在对方旁边的手掌也迅速收回，“吃吧。”
……
归序从沈星顾公寓楼下开回别墅，刚从车上下来，家中的老保姆就匆匆忙忙凑到他跟前：“小序，你快去看看你妈妈，她现在气得不行。”
归序面上瞬间露出不耐的神情：“好，我去看。”
他刚踏进客厅，就看见母亲一手拎着绒绒，另一只手拿着深红色的礼裙，上面沾满了白色的绒毛。
“张姨，清理一下裙子，实在不行就扔了。”母亲脸色十分难看，视线紧紧盯着手里被捏得喵喵直叫的白色小猫：“死畜牲，尽会糟践东西。”
“松手。”归序几乎用尽全力才能勉强压制住怒意。
“你先给我个交代吧，好儿子。你这只畜牲在外面就惹得你不安分，在家里就自己开始不安分，你说怎么办？”
“我再说一遍，松手，”归序的视线几乎要将母亲洞穿，“你什么意思？”
“要么你自己老老实实，学会安守本分，要么我把这畜牲赶出家门，选吧。”母亲被这般瞪视，却没有半分气恼的意思，似乎是笃定归序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威胁。
“我会安分，可以松手了吗？”
母亲重新将绒绒扔回地面，小猫立马朝归序的方向飞奔过去。“乖，绒绒，没事了。”
“记住你说的话，”母亲意味深长地一笑，“我问从小跟着你的保姆，她说你最近都躲在房间写东西，垃圾桶全是纸团，我让她捡起来看看，原来你写的是信，还是情书。”
“我写什么还要问过你吗？”
“当然不用，老东西知道你谈恋爱估计也不会有意见，我只是提醒你，别跟你的小对象做什么出格的事。”母亲轻拍两下他的肩膀，“记住了，小神子。”
归序看着母亲的身影往里屋而去，最后消失在视线当中。他摸了摸怀里绒绒的脑袋，小猫看上去异常委屈，不断往归序怀里蹭。
“不要难过，不会再让你待在这里。”归序把绒绒抱到车上，重新在之前的宠物医院办理寄养。
绒绒随时可以被他带出医院，他带着小猫到学校操场，特地给沈星顾发消息：【你以后可以经常见绒绒。】
沈星顾：【！真的吗，好久不见我特别想它】
归序：【嗯，它现在和我一起在操场。】
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到眼前，操场准备举办草地音乐节，作为学生会成员，他负责协助布置场地。
一台电子琴恰好被搬到他面前，绒绒像是看了什么新奇玩意一般，从归序怀里跳到琴上，用脚踩出杂乱无章的乐曲。
“淘气。”归序伸手要把猫抱下来，绒绒却屡次灵活地躲开他，好不容易才安分下来停在边上。
像是被绒绒传染似的，归序也按耐不住好奇心，简单地在琴上弹奏一曲和弦。手指刚离开键盘，沈星顾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你原来还会弹琴啊？”
归序讪讪地回过头：“小时候和邻居学的。”
“我小时候家里也让学琴，可我就学不好。”沈星顾话音刚落，注意力一下子就被绒绒吸引过去，“绒绒，来亲一口。”
小猫被他浑身吸了个遍，绒绒对沈星顾依然是没来由地喜欢，任由对方抚摸肚皮。
归序看着眼前的景象，心思却显然不落在此处。他一只手摸进黑色单肩包里，捏住了几页纸。
时间在他身上仿佛静止，良久，光阴才随着他的话语继续流动：“沈星顾，我有东西要给你。”
“是什么？”
“英语口语的稿子。特地给你写了简单的，应该很容易念。”
纸张被塞进沈星顾手里，显然对方一心想多和绒绒亲近，内容都草草扫过。
直到一张淡蓝色的信纸映入他的眼帘。
归序犹豫再三，只在纸上留了一行字，其余的话，他想当面开口。
【沈星顾，我喜欢你，喜欢得快死了。】
沈星顾手里的另外两张纸，连同这封简洁异常的信哗啦一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