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星顾的朋友？我是他的父亲，能告诉我名字吗？”
“叔叔您好，我是归序。”归序回答。
沈暮沉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归序：“原来如此。你们关系这么好，连洗手间都一起上。”
“……他只是关心我。”沈星顾没来由地有些尴尬，祈祷自己和归序从同一个隔间出来的场面没其他人看见。
“那星顾就别让你的朋友担心，先送他回去吧。”沈暮沉笑得看不出半点破绽。
沈星顾拉着归序的手正要走，却被后者止住脚步：“我扶你。”
“我可以的，都自己来洗手间了。”
归序坚持扶着沈星顾胳膊，后者没好意思拒绝对方的好意，任由归序带着自己回到方才的座位。“我在隔壁桌等你，结束之后和你坐校内车，再背你上楼。”
男厕里很快只剩下沈暮沉一个人。
“姓归？怎么会这么巧。”他似是在凝眉思索，良久后拨通电话，“还是没头绪？没关系。”
他继续开口：“归以复一直以来不向外公布自己培养的接班人，到现在为止消息还是密不透风，连名字都没人知道。本以为生日宴会出场，结果对外称病不见人。不会是怕别人为了一个席位对他的宝贝孙子孙女不利吧？”
话到这里他轻笑出声：“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关心关心他那好儿子的手指，别坐上位置了连文件都签不利索。”
……
送走沈暮沉之后，沈星顾被归序一路背回宿舍。他刚被归序放下在椅子上，手就迫不及待地拉过对方的衣角：“你还不高兴吗？”
“没有不高兴，也没生气。”
“真的？”沈星顾两只手试着将归序的唇角提拉起来，“那你要对我笑一下。”
归序顺从地冁然一笑。
“这样才好。”沈星顾这才安心下来，随手点开微信查阅消息，忽略掉父亲和舒怀唐，第三条是大英的群聊消息。
他下意识点开，是老师发布的有关课程的口语考核，形式是单人演讲，需要提前准备好发言内容，可以不脱稿。
沈星顾英语不算太差，毕竟经历过高考，但也不能避免将一部分知识忘得一干二净。
他将消息递到归序面前：“能不能不要用太难的单词？”
归序答应下来，继而将话题一转：“今天怎么骗我说自己走到校门口？”
“总不能说我好疼吧，感觉好像在撒娇啊。”沈星顾讪笑。
“你可以向我撒娇。”
沈星顾噗嗤一下笑出声：“谁会向自己兄弟撒娇啊？而且我也不是完全在骗你，我真的能自己走，不信你看。”
话音刚落，沈星顾从椅子上站起身，往对面床方向走了几步，结果下一秒就无意中踢到桌脚，疼得面容扭曲，在摔倒之前还好被归序及时接住。
“再这样下去，会伤上加伤。”归序对上怀里人的视线。
“我知道了，”沈星顾的脸在归序胸前蹭了一下，“那你以后都要帮我好好保护它。”
归序的身体显然僵了一下。
“嗯，会保护你。”
……
归序一直有把沈星顾说的话放在心上，似乎随时随地都要问对方的脚伤怎么样，有没有需要自己的地方。沈星顾彼时正在轿车驾驶座上，刚开到自家公寓楼的停车场，下车前特地给归序回了条消息：【这次真的好多了，走路也没这么疼】
见归序没有马上回复，沈星顾先乘电梯上楼，刚进门就接到对方的微信电话。他下意识接听：“喂？”
“……抱歉，点错了，本来想挂断的。”归序似乎有些讪讪。
“别啊，就这么聊，还方便点。”
“嗯，”归序那头传来整理纸张的声音，“我在……给你写稿。”
“周五晚上了就休息一会，反正下周四才考口语。”
“我还有其他事情做。”话音刚落，归序似乎是对写的内容不满意似的，将纸张揉成团扔向某处。
“你绷得太紧了，刚好跟我聊天就歇一会，不好吗？”沈星顾觉察到对面揉纸团的声音，“不用给我写太好的，凑合就行了，真的。”
“没关系，我有时间。”刺啦一声，又一张纸被撕下。
“你怎么还撕。”
“听见了？”归序几不可闻地轻笑一声，“我听话，现在专心陪你。”
“来不及了，我现在要给自己做饭吃。”沈星顾换了蓝牙耳机，趿拉着拖鞋进厨房，打开冰箱打量里面的食材，最后取出两个鸡蛋和葱花，还有在橱柜里常温保存的一片紫菜准备煮汤。
“你还会做饭？”
“刚学的，只会简单的菜，”沈星顾一副骄傲的模样，“汤这种东西，把食材全部扔进水里，加点调料就能煮了，简单吧？”
“总结得很容易懂，你很厉害。”
“不止，我还要做一个……”沈星顾接着取出一个大白菜和一小盘豆腐，手机上还查看着食谱，“大白菜炖豆腐，炒一下炖一下就能吃了。”
“你学得很快，很聪明。”
“也还好……”沈星顾竟然被对方夸得不好意思起来，手上一不注意，就把几片刚摘下来的大白菜掉到地上，“你等我一会，菜掉了，收拾一下。”
白菜不知怎的散得满地都是，沈星顾动身去捡，恰好一不小心踩到菜叶，脚下不受控制地一滑，竟是一屁股摔倒在地，下意识去扒拉厨房台面的手还顺便带上了几个盘子陪他坠落。
还好是不锈钢盘，没碎。
“怎么了？”耳机里传来归序急切的声音，沈星顾连忙解释：“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一跤，没受伤。”
“……”归序那头静默片刻，“你等我一会。”
沈星顾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含笑着开口：“你又偷偷去写作业？”
对面没有回答，似乎是确实没有空闲时间，暂时离开。沈星顾拍拍衣服上的灰，刚把厨房彻彻底底打扫干净，门铃就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谁啊？”他缓慢地移动到客厅，尽管半晌没有开门，外面的人也没有半点催促的意思，静默地等待公寓的主人将他迎进去。
沈星顾见状也不急着开门，而是先将视线落在智能猫眼上，屏幕里分明映出归序的模样。
他连忙打开门。“你还知道我的电梯密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