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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血藻(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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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什么父慈子孝。”知闻也笑了一下。

知楼没有搭理知闻的话,而是调侃道:“哦?刚刚没注意,现在看看,这次有张脸以前好像没见过。”

旋即,他话音一转,带上了点邪气:“联盟现在还能招到哨兵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知闻挑眉反问道。

知楼享受般地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谓叹:“关系不关系的,咱俩谁跟谁?呵,话又说回来,这小子怎么跟其他哨兵的臭味不一样,香得狠——他到底是谁,新马子?”

他吐出的字黏成一条滑腻的毒蛇,匍匐而行的地方留下一串粘稠体/液,死死锁住了知闻的喉管。

“你再说一遍试试。”知闻目光蓦地凛冽几分,而他的表情随着这一句话彻底崩裂。

“沉不住气。”知楼衅笑了一下,那只无形的手竖起指尖点了点知闻的眉心。他的音调陡然下降转低,漏出两点原本的阴狠意味:“装也装的像点,一个人怎么能过这么长时间还没半点长进?你以为你是谁,还想在我面前逞样?”

“知闻,你以为你是谁?”

知楼的声音蓦然扩大了几个分贝,如同烧得火烫的铁钳,将知闻脑内千丝万缕的神经捏成一把,狠狠掐了下去!

知闻的脸庞一瞬间揪成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扭曲,他发出了一句无声的尖叫,随后在肌骨错位又复位的剧痛下,双眼逐渐归于空洞。

那只冰凉的手再次缠绕住了知闻。

“早听话不就没事了。”知楼说道,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闻儿,你一直误会我了。”

“咱俩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说到底,是不是我控制你的身体又他妈的有什么所谓?”

“你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只要是你按照我的意志在活动,遵循我的想法、我的选择去走接下来的每一条路,是不是真的是我在操纵这具肉壳又怎么样?”

“一具身体,说白了不过一个细胞合成物,死后烧化了也就二两灰。这么一具不值钱的玩意儿,谁来当里面那个芯不都是一回事。”

知楼叹了口气,笑道:

“闻儿,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要的不是物质,而是灵魂。”

是你永生的灵魂,才算不死不灭、生生不息。

知闻听不到这段独白,他如同一具木偶,在最初的怒号中沉寂下来。

现在,他背对着另外两个人,卸下了所有的心理负担——如果它真的存在过的话。

碎肉的残块和他自己的身影遮挡了另外两个人的视线——就算这个时候要将周昌兴的颈椎折断,重新丢尽血池,剩下的两个人也不会产生任何……

“悄无声息地,就能扫平一切障碍。”知楼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念道,“你不是很想拿到东西,然后彻底摆脱我吗?”

“我这是在帮你啊。”知楼在他耳边笑道。

如此无声无息的……

摆脱。

“嘭。”

这是很小的一下断裂声,黑色的皮筋彻底崩开,一缕发丝从知闻的脸颊拂过,在他的视线中造了小小的一撇黑影。

扭曲的笑音在知闻耳边环响,他收紧了扼住那具血骨的手。

“就这样。”知楼咯咯发笑,鼓励道。

突然,视线中周昌兴的身体向上微微浮动了一下。

知闻感受不到手中的重量,但能观察到手臂的肌肉明显松弛了些许,于是他推断周昌兴呈现在他手中的重量变轻了。

有谁正从下往上扶住了周昌兴的身躯。

“什么?”知闻微微张开了嘴唇,空洞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如同生锈了的铁器般,僵硬地转头看过去——

是以袅,他正顺着自己的力道按住了周昌兴的一条腿,托举起来。那只手还在不断向上攀挲着,探寻周昌兴裸露在战斗服之外的肌肤,尝试像之前对待王苟那样和他建立起精神链接。

肉眼可见,以袅并没有强大到能够对异种无差别的精神压迫免疫:他弓着身,肩膀微颤,另一只手抵住自己的胃部,显然那股呕吐感还在□□着他脆弱的神经线。

知闻以为自己再次出现了幻觉,眼前的影像和以袅来到白塔第一晚时背对着他、躺在他的床上时发抖的背影奇妙地重合起来。

坚定至极。

“他要做什么多余的事?”知闻俯视着以袅的发旋,脑袋转得很慢,但还在思考着,“要一起解决掉吗?但他还有用。”

“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知闻盯着以袅,“对他有什么好处?是周昌兴还有我没发掘出来的价值?他要做什么?”

“等等,我在干什么?”知闻忽然怔愣了一下,眼神闪过迷离和空洞,“我为什么会这样想?”

或许知闻自己没有察觉,但贴近了的以袅看着知闻的脸,很快就品出了不对劲。

知闻惯来云淡风轻的表情被撕开一条细浅的缝,第一次浮出被封在里边的迷茫。

以袅依然在周昌兴的身躯上摸索着,但双眼却紧紧盯着知闻的脸。

知闻的目光看似胶着在周昌兴的身上,甚至还在随着周昌兴的挣扎不断调整动作,避免被发狂的哨兵“乱拳打死老师傅”——

这怎么看都是注意力聚焦到不行的状态,但以袅却直觉此时的知闻更像是在和自己较劲。

他像在透过周昌兴看什么东西,眼神飘忽不定,不断在几种交错复杂的情感状态中不断切换,看起来就像人格分裂了一般……

不对,不是像。

以袅紧了紧眉头,他微微张唇,因为很久没有张口,于是明晰地感受到嘴唇的死皮在被分离时残留下的粘连感。

两种不明显的意识波动如同DNA的双链结构般勾连在一起,就同一个整体的两个部分相互附着,相互撕扯,分不开却又在不停斗争,源源不断地从知闻所站的方向往外蔓延。

以袅眼神微眯,收起放在周昌兴身上的手走向知闻。

“呃……”随着以袅的靠近,刚刚还惬意到不行的知楼突然在识海中发出了痛苦的喘息。

“什么鬼玩意儿?”知楼咬紧了牙,声音直接变了调子,“操!”

没有任何缓冲,知闻的头如同被撕裂了一般,不知道是自己的身体内真实发出的疼痛、还是神经被知楼控制后传导进脑内的共享感知,耳朵如同被冲了水,陌生的触感袭来,狠狠胀痛着。

“不是,别……!离我远点!”知闻和知楼同时开口,一人在识海中发了疯般大吼大叫,一人则在现实中嘴唇嗫嚅,“他妈的这到底是谁?是科研院造给你的?乔伊——!”

“……什么?”以袅皱眉,紧紧盯着知闻蠕动的唇瓣,“你怎么了?”

“离我远点!”知闻陡然发出一声暴喝,他后退一步,手上抓捏周昌兴的力度也无端增大,逼得周昌兴霎时一张脸涨得通红,连扑腾的幅度都不自觉降了下来,仿佛下一秒就会咽气。

但随着周昌兴的力度减小,刚刚还一脸怒容的知闻很快又呈现出一种狰狞却又无辜的神情:“不,不是,我……”

“知闻。”以袅皱眉看向知闻,“你现在情况不对。”

“放手。”他抚住了知闻腹部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蓝色的光瞬时在周围荡开。

“把周昌兴交给我。”以袅说道,一字一句。

在以袅将手放在知闻皮肤上的一瞬间,一股如过电一般的震颤便从知闻的身上扫过,如整个人连同肉/体灵魂都被洗涤了一般——瞬间,那股寒凉刺骨的力道蓦然从知闻的身体上撤走,旋即消散得一干二净,恍若从未出现过那般。

就像一刀断开了藕断丝连的衔接处,痛是极痛,却极畅快,将两个不同的灵魂粘连在一起的累赘连根拔起。

“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知楼血狠的声音渐渐消散在识海之中,余音却还在无限回荡,如同爪牙在血肉上留出的印痕。

知楼走了,他暂时离开了。

知闻看着以袅,丢失的三魂六魄缓缓归位。

他突然眨动了一下眼睛。

“醒了?”以袅抬眼看向他,眉心微蹙一下,“怎么回事?”

知闻还没完全缓过来,他黑色的发丝混着汗水,黏在面容和脖颈上。

随后,他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明明从眼睑下跃动的痣到颊边浮现的梨涡,都与平日的知闻别无二致,但以袅却从他那唇角勾起的弧度中,看出了十成十的无奈与惨淡。

“被恶鬼索魂了。”知闻笑了一下,道。

以袅收回自己的眼神。

他烦透了知闻这种模模糊糊的态度,于是在心里冲他翻了一个白眼。但最终,以袅还是放松地深呼吸一口气,伸出手在刚刚痉挛的肚子上揉了揉。

人回过来神就行。

现在这种情况,管他什么德行,能多一个人头算一个人头。知闻称得上是这个团队里为数不多的战斗力,尽管无语,以袅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需要他,于是选择略过这种无意义的纠扯。

况且——以袅看了一眼还被扼住脖子、在半空悬着扑腾的周昌兴,眉心紧蹙——现在也没有掰扯的时间了。

周昌兴的状态实在算不上好,头上爆满了青筋,整个人在不断喘着粗气,从鼻腔里呼出来的水汽仿佛都带着血沫。他的头部完全类化成了一只犬科动物,只有眼睛还勉强能看出来人形。灰白色的长尾在他身后不停扫荡翻转,像直升机的螺旋桨一样让人眼花缭乱,带得整个身子都在不停抽搐。

腥咸的涎水从周昌兴的牙床上不断淌下来,滴落在知闻的衣服表面,沿着手臂的线条向肩膀流来。知闻反射性张大双眼,整个人打了一个寒颤,手一甩就要把周昌兴给扔出去——

除了空洞和镇静之外,以袅第一次见到情绪这么充沛的知闻。在扑过去接住周昌兴的一瞬,他眉梢微扬——没想到口水还有让知闻满血复活的功效,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然而他很快就没有闲心去想别的东西。

知闻刚刚虽然神经反射地做了一个抛出去的动作,但显然整个人的意识还没有被洁癖完全带偏,手松了是松了,但补救及时,由是周昌兴的肩膀还在他的手臂上架着。

上半身是固定了,两条腿却自然下垂,眼看着又要和地上那一滩血肉粘连在一起——

银灰色的金属从旁边伸过来,是章灼珏的炮筒。她将那东西斜着卡在碎肉与自己的身体中间,卡住了周昌兴将将要落下来的腿肚子。

她显然还在异种制造的灵魂震颤中没缓过神,整张脸上还带着一种想吐但吐不出来的恶心感,但还是紧声道:“快!”

章灼珏流了一头冷汗,她想到王苟的死状,其实心里对以袅能把周昌兴从精神体化拉回来的把握也不算高,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在整个人还半信半疑的懵态中就先下了手,于是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对于以袅,她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而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直觉,章灼珏能肯定不止自己一个人能感受到。她下意识扫向知闻和周昌兴的双眼,觉得有把握将上句话的主语从“自己”变成“所有哨兵”。

“上天保佑。”章灼珏想到,如果上天还愿意保佑他们的话。

以袅再次将手按在了周昌兴的身上。

周昌兴如被烈火烤过一般,整个人都是烧起来的烫,连带着接触到他的以袅都有一种自己的血肉快被那层温度滚熟的错觉。以袅咬牙,紧贴住周昌兴脖子后从战斗服中露出的一小片皮肤。

在以袅按住那块肌肤的一瞬间,周昌兴剧烈的颤动突然静默了一瞬——但也就只是一个眨眼的空当,他很快更加夸张地摆动起了自己的身体——四肢拳打脚踢,血沫从模糊的肢体末端甩出乱七八糟的线条,混着碎肉,摆出了一个十足抗拒的姿态。

以袅的腹部挨了一脚,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半俯了下来,但手还紧紧贴着周昌兴的脖子。

疼,疼得要命,疼得他眼泪花子都要溅出来了。

于是一道很不争气的泪从以袅的眼眶里涌出来,连得都鼻头抽得通红。

不过一腿,以袅的反应把还在勾着周昌兴的知闻看得一愣。他突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以袅好像也并没有透露过半句关于自己精神体的信息。

成为哨兵的一瞬间,精神体便会在识海中与之共存,二者之间建立联系,从此互相感知。

没有人能解释精神体是怎么来的,科研院也不能,它们是一种超出人类认知的高维度生物——而之前知闻对以袅的“自然界守恒”的解释也是他自己胡诌的。

知闻最明白没有精神体的哨兵所要独自承担的感知程度,但以袅又与自己不同,似乎五感一感不缺,那么他所被施予的负重大约是要远远超越自己的。

*

以袅憋回了抽泣的欲望。

在碰到周昌兴的那瞬间,他仿佛重新站在了玄门外,同那时和王苟的衔接相同,他站在裂缝之前,面前是周昌兴,背后是无尽的虚空和不知从那里刮来的阴风。

知闻和章灼珏的声音在他耳边漂浮,最终化成一道虚幻的火星子,消散在周昌兴与他之间的链接中。

就像半个小时前看到王苟的那样,以袅看到了周昌兴的精神世界。

转悠了半圈,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大大的收藏和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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