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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血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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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依旧在缓缓前行着。

从车窗望出去,两道荧绿色的光沿着隧道的边缘在无尽的黑幕中延展,给予行驶在这条路上的人一种无声的慰藉。

在以袅眼中,此时的景象就如同那天在实验室见过的蓝色灯带那样,静谧柔和。

自从以袅说过想要睡了之后,知闻便没有再打扰他,只是从车身侧边的兜袋里拿出来了一条毯子递了过来。

以袅没有推拒,他接过毯子,将它展开披在身上,把整个人紧紧裹住,然后向窗户的方向侧身,在座位上蜷缩起来,脑袋低垂,半张脸埋进了毛毯里。

他闭上眼睛,却丝毫没有任何想睡的念头。

前排的两个人依旧在闹腾,后备箱中的王苟也还在念念有词。整个车内的空间却像被平均分成了三等份,互相之间立起了一道围墙,将人三三两两地划在各自的区域。

氛围不同,然而声音却是流通的,略显喧闹的环境让他感觉有些累。

不都是五感发达吗,怎么只有自己一个人难受。

时间大概过了两个小时,章灼珏似乎有点疲倦了,她对还在喋喋不休的周昌兴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打开了基地车内的音乐播放器,放进去一张CD。

静谧的乐声在不算大的车内散开,以袅眨了眨眼睛。如果是普通的乐声,大概现在已经刺得他耳膜生疼,但这首却没有——他发现那曲子是用白噪音巧妙配合出来的旋律。

这支曲子章灼珏似乎非常熟悉,于是她一只手放在扶手上,指尖随着歌曲的旋律敲打出节奏,头一点一点,跟着乱哼哼。

白噪音编就的曲子节奏舒缓,伴随着章灼珏从前排传来似有似无的轻哼,放松了以袅原本紧绷的神经,让他终于呼出挤压在胸腔的那一口浊气。

那只CD循环播放了一遍。当重新播放到歌单的第二首曲子时,以袅突然感受到自己的重心在渐渐后移——方怀瑾开车很稳,由是那感觉并不猛烈,但也够他察觉到基地车正在向地面上开去。

以袅强打精神,他在座椅上扭动着调整姿势,保证自己能够从这个方向看到窗外的画面景象。

他等待着。

终于,一道白光从车头的方向透过来。或许是因为车窗做过特殊处理,所以光线并不刺眼。

不对。

以袅看着那道白光,眼底浮现出几丝疑惑。——如果没记错,现在外界应该是深夜而不是白天。

但很快,他看到了白光透出处的全貌——那里并不是一个出口,而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建设在室内的平台。

基地车缓缓驶入平台,以袅发现他们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白炽灯的灯光打下来,整个大厅空旷寂寥,没有一个人或物。

方怀瑾驾驶着基地车熟门熟路地走着。在以袅眼中,这里分明没有任何障碍物,但方怀瑾却七拐八拐地穿梭着,他驾驶着车辆穿行于这片大厅中,很快到达了目的地——又是一扇门。

那门感应到有移动的物体靠近,先是亮起了紧密的红光,接着从旁的射出几道射线笼罩着基地车的全身,从车头、车身过渡到了车尾。

当最后一缕光线终于扫过了基地车,红色的灯光便转换成了一片绿色,在车库前听到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五号门感应通过,祝您一路平安。”

室内的灯光瞬间暗了下去,大门缓缓打开。

正如以袅预料的那般,门外是一片黑夜。

他看着那片沉夜——窗外是一大片起伏的沙地,浓重的白雾弥漫在空气之中,覆盖景色的虚实感,隐去了大部分的可见视野。

以袅努力睁大眼睛,但什么也看不清。

“醒了?”知闻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嗯。”以袅应了一声,音色有些沉闷。

基地车仍然在行驶,浓重的雾气似乎并不影响方怀瑾的视野,他驾驶着车辆顺着定位器指示的方向前行着。

“到哪儿了?”以袅还在看着窗外,虽然除了移动的雾气什么也看不见。

“这里——除了主城以外的地区——都统称为野郊。”知闻说,他在暗光中沿着以袅的视线向窗外看去。

“在这种地方救人吗?他们为什么会到这里?”以袅回头看向知闻,眉心蹙了一下。

“首要任务是清除发现的异种。救人……在发现异种之后接到的营救通知,基本上就不会再有活口了。”知闻回答。

“至于为什么会到这里——”车内的小灯被打开了,知闻淡蓝色的瞳孔在灯下映着微弱的光,“虽然没人说过,但主城的资源日渐趋于紧缺状态,中心地区的居民或许还好一些,但边缘区的经济已经快崩溃了。”

他抱臂靠在椅背上,接着道:“他们这回偷渡出来主城,大概是想找一些末日时代遗留在城区外的资源,然后卖到黑市。这种玩命的途径要比其他职业赚得多一些。”

“生活逼迫他们离开主城,然后异种在野郊杀死了他们。”

以袅皱了一下眉。

“如果不清除会怎么样?”以袅问道,话脱出口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一只异种自由地穿梭于人类所在的世界,结果还能怎样?

知闻轻笑一下,或许他并没有那个意思,但以袅总觉得他偷偷在心里嘲笑自己傻里傻气的问题。

“不清除就会一直死人。”

“它们在逐渐变得聪明。”知闻接着说,“虽然不知道它们来自哪儿,但作为肉食性生物,显然以人类为主食更能挑起它们的食欲。”

“最开始的时候,异种反映在生活中的影响只有科研院磁场探测仪上波动。后来它们的日常活动似乎便以捕食人类展开,从在野郊失踪的人数突然飙升开始,到变成主城以外的区域,哪里有人类,哪里就有异种。”章灼珏笑了一下,她加入对话,补充道,“以袅没参与过行动,但哨兵们多多少少应该也察觉到了——它们在缩小包围圈。”

“也许可以称之为‘猎杀’,异种在逐渐向主城靠近。”知闻用指尖点点下巴,“也有一次,因为清除不及时,硬是让它们跟着来了一回主城,不过那是在我成为哨兵之前的事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除了哨兵之外,见过它们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驾驶座方向的显示屏突然亮了起来,屏幕上的光点不断闪动着,发出“滴、滴”的动静。

“到附近了。”方怀瑾说。

“这里夜晚的能见度过低,停车后知闻探路,记录周围大致的景况路线后归队,之后再讨论下一步行动。”

“了解。”知闻勾唇一笑,一只手做了一个敬礼的姿势,“保证完成任务。”

车很快就停了下来。

“去吧。”方怀瑾说。

“走了。”知闻拉开车门,他一条腿都已经伸出了车门,又回过头来。

“去去就回。”这句话是对以袅说的,他眨眨眼睛。

“……注意安全。”以袅斟酌了一下,道。

车虽然已经停了,王苟手里却还紧紧抓着着一只塑料袋。

他在后边神神叨叨地念了半天经还是没熬住,不知道是晕还是睡了过去,直到指示器发出来声音的时候才醒,脸上还挂着两道口水印子。

“闻哥一个人成吗?”王苟隔着车窗看知闻的背影消失在雾中。

“担心谁都不用担心闻哥,你以为哨兵0.5~10年的评级上限是从哪里来的。”周昌兴搓搓手道。

王苟是才加入哨兵队伍的新人,实际上也才跟过两次趟,他还真不知道10年的哨兵年限和知闻有什么说法,于是他好奇地接了一句:“哪里来的?”

“测闻哥测来的。”周昌兴感叹。

“嚯……”王苟跟着感叹,他搓搓手,“怪不得,闻哥每次输出都能让我认识到人类物种的多样性,有的时候感觉自己在他面前跟没进化的类人猿似的。”

以袅继续裹着他的小毯子坐在中间,听着另外两人的讨论。

哦,原来如此。他想道。

知闻确实不需要担心。半个小时之后,他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车内人的视线里。

他打开车门坐上来。

“怎么样?”方怀瑾还在看着指示器。

“六点钟方向三百米处有一个山洞,洞口有生火痕迹和——”知闻汇报,他敛却神色,“一大滩血迹。”

“拖拽痕迹呢?”方怀瑾问道。

“墙面上有类似拖拽形成的坑痕,洞道内土地平整。”知闻回答。

“有生存者迹象吗?”方怀瑾问。

“至少五公里内没有探测到任何体温感应。”知闻摇头。

车内陷入了寂静。

知闻汇报来的情况实在算不上好。

章灼珏闭上眼睛,发出一声叹息。

方怀瑾沉默了一会,应该是在权衡什么。但他并没有让宁静的气氛存在太长时间。

“为了确保大家安全,明天白天再开展行动。”他说道,“我们轮流守夜。”

第一个守夜的是章灼珏。

“抽根烟?”章灼珏自顾自跳下基地车,掏出烟盒向知闻比划了一下。

知闻一脸笑:“不用了队长我不……”

“别装,赶紧滚下来,后边等你。”章灼珏笑了一下,向驾驶座又喊了一声,“方怀瑾!没睡就帮忙盯着点车头!”

知闻叹了口气,投降般从后坐上下了车。

以袅看着知闻和章灼珏的背影,朝蹲在后边喊“屁股硌得疼”的王苟挪了挪。

“……苟子,打个商量,能不能换一下位置?”他尝试着和王苟套近乎道。

王苟一脸求之不得却还别扭地推拒了一下:“唉呀后边儿地多挤多不好意思……”

“没事,换不换?”以袅露出一个笑。

“换!换!换!”王苟连滚带爬向前车厢移动。他看到以袅坐的那排没人,一种慌乱顿时涌上来,便又想往周昌兴在的那排挤,结果被周昌兴一脚踹了回去,最后只能一个人憋屈地坐回以袅的原位。

以袅则来到后备箱的位置,贴近车门靠了下来。他五感发达,刚好可以透过车壁听到一点声音。

“说吧,怎么跟来了。”章灼珏抽出一根烟,然后把烟盒递到了知闻手边,又抛了个打火机过去。

“不是你吧,抽中签的那个。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怎么感觉应该是塞希尔。”她吞云吐雾道。

“嗯,他快到年限了,我替他。”知闻接过火机,点烟,深吸一口,随后闷呛的白烟便在他面前笼罩又拍散开来。

“嚯,这么好心?”章灼珏咋舌,“不过说是你干的我倒还真敢信……”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知闻做作地撩了一下头发,换来章灼珏一声夸张着被油到了的呕。

“塞希尔领情吗?我看他自个儿倒挺无所谓,从早到晚板着一张全世界都欠自己五百万的脸,开口闭口都是活腻歪了,不是成天厌世到就想着死吗?”章灼珏笑道,“不过说是这么说,我也就是随口一调侃。你做的对,得让能活着的人好好活着……”

说到这里,章灼珏清丽的双眸中罕见地闪过一丝迷茫,一团哈气从她的唇间飘出来,很快消散在了空旷的野原上。

“哈,好好活着……”她嘲笑道。

章灼珏把那一点情绪重新收回眼底,她将烟按灭,看着明灭的火星在沉夜中消散殆尽。

“知闻,我知道你心里跟明镜似的,有自己的主意。”她开口道。

“你的尿性就是十分话留七分,肯定没跟我说全,不过我也不在乎。你比我聪明,比我有能耐,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本来也轮不到我劝你,但可能是比你多吃过这么多年的饭,总还想跟你唠叨两句,凡事留条退路,才一二十的孩子,别把自己逼得太死了,对谁都不好。”

“有些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但并不意味着从来没有尽过人事。”

“老知的事儿……你没错。”章灼珏叹了口气。

知闻没有立刻说话,他向远方看去,眼神没有落到实处。

夹在他食指与中指之间的烟快要燃到了尽头,如同一首被静奏的哀歌,终于快要行进至末尾。

蓦然,知闻转头,向章灼珏扬唇一笑,又是那副浪到没边的样子。

“谢谢队长,我知道。”

他灭掉手中的烟烬,看着被雾气缠绕的夜空。

知闻明白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局般的循环——想获得信任,却又不愿意全盘托付,于是只能在想象里做仅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的非等价交换。

既莽撞突兀却又胆小如鼠。

至于知楼的死——

知闻轻轻垂下了眼眸。

此刻,知楼的叹息声兀自又在他的耳边萦绕:

“小闻,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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