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喻之的下巴被沈赋行微微抬起,从这个角度看,正是仰视看着沈赋行。颇有些调戏的意味。
谢喻之也不恼,唇中溢出几声轻笑。
“是吗?”
“你也是。”
沈赋行扬了扬眉:“你这一身伤怎么来的?”
“你想知道?”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好奇心害死猫。”
沈赋行又将谢喻之的下巴抬起了几分。
“废话那么多?不能说?”
这个高度使得谢喻之说话都有几分艰难,但他眸中仍是浅浅笑意。
“当然能。”
“但直接说,我是不是太亏了点。”
“谢喻之,我可不是在同你商量。”
“那你是在威胁我吗?”
谢喻之手指抵上书卷,想稍稍移开些许,却被沈赋行打掉,还又抬高了几分。
沈赋行对着谢喻之龇了龇牙。
“是啊,你要不告诉我。”
“我就把你杀了喂狗。”
“这么狠心?”
谢喻之的瞳色是青碧色,犹如盈盈湖水般,他平日里面无表情时,这双眼睛就是冷冽的寒冰,可他此刻笑眼弯弯,像是蓄满了一汪春水柔情,引溺人沉醉其中。
“我狠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过,是吧。”
沈赋行红唇轻笑,视线还有意无意的往谢喻之的腹下三寸移。
有种再踹一脚的冲动是怎么回事呢?
一直同沈赋行对视的谢喻之自然发现了他这有意无意的视线,那地方好像又开始火辣辣的疼。
而且看沈赋行的视线,怎么感觉他还想再踹一脚。
“是啊,挺狠的,现在还疼呢。”
谢喻之觉得适当的柔弱并非不可。
“怎么,岁见想给我上药?”
沈赋行蹙了蹙眉:“真那么重?”
从方才到现在少说也快两个时辰,要是他真不小心给人后代子孙弄没了…
沈赋行惭愧。
谢喻之见此法有效,歪了歪头,靠在了沈赋行的手上,神情无辜:“是啊,疼了一路了。”
“你是哑巴?不会说?”
沈赋行没有虐待人的爱好,再说这伤是他踹的,踹的位置又特殊,沈赋行有点良心难安。
于是认命将书放在一侧,找了瓶药膏放在床头。
“自己上吧,我出去。”
说罢沈赋行转身要走,手腕却被人箍住。
他转头,就对上谢喻之可怜巴巴的眼神。
“你不负责。”
沈赋行:“…?”
他近乎是冷笑了一声,声音冰寒:“什么不负责?”
“你踹的。”
“谢喻之,你别说的像是怀上了我的一样。”
“疼。”
“你自己没手吗 ?”
“好疼。”
“…自己上。”
谢喻之眼里似乎都有泪光闪烁了,看起来分外可怜。
“帮帮我。”
沈赋行:“……”
他咬牙切齿道:“没有下次。”
谢喻之满意的松开了手,躺在了床上。
沈赋行打开药膏,看见谢喻之乖巧的平躺在床上,才骤然发觉。
这涂药的位置,好像有点尴尬啊…
但已经答应了谢喻之,又是两个大男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其实沈赋行早就看过谢喻之全身,不过那时候他全身都是伤口,又是昏睡着,和清醒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谢喻之已经将最外的衣袍都打开,唯留亵衣卷起,裤子往下褪了一点,堪堪卡在最危险的地方。露出小腹部分。谢喻之的皮肤其实很好,细腻柔韧,看得出他平日里应该是多有锻炼,小腹上有着完美的人鱼线和腹肌,还有一些粉红色结痂的伤口。只不过在这完美的小腹下面,有一大块青紫色的淤青,紫的发黑,看得出来踹的人应是下了重手,任是沈赋行自己看到也倒吸一口凉气。
还好当时他还有理智没踹到谢喻之下面,不然这一下谢喻之估计要成个瘫痪太监了。
沈赋行的指尖沾上了乳白色的药膏,他低下了头,一点一点的将冰凉细腻的药膏抹在谢喻之的腹部。
沈赋行总是体质偏凉,加上本就凉丝丝的药膏,在谢喻之的下腹游走,火辣辣的疼同冰凉的指尖交触,竟一时有些奇异的刺激。
沈赋行抹药时很认真,认真到他都没注意到自己靠的有多近,甚至谢喻之还能感受到沈赋行的鼻息落在他的腹部上面。像羽毛一样,轻轻抚过。
谢喻之并不抗拒,相反,他还有些享受。
他抬头望去,只见沈赋行的睫羽微颤,桃花眼里是谢喻之未曾见过的严谨细致。
前几天他也是这么上药的么?
这个想法猛的从谢喻之脑海里窜了出来。
谢喻之从小到大受过的上不计其数,最狠的就是背部有一道从他的肩胛骨延伸至他腰部的伤。
是被一只发狂的灵兽所伤,他犹记得他当日甚至疼的快要晕厥,只不过怕灵兽再次攻击,他没敢睡,身上的疗伤丹药都用完了,他也硬生生没敢睡,愣是忍了一个晚上,待到灵兽离开才敢出来。
而回去之后,他的伤口早已发脓腐烂。
他没和任何人说,也没告诉任何人,只是默默自己独自一人清理伤口。
他清理伤口的方式也很粗暴,都是直接将死肉剜下来,再撒上药粉包扎。
尽管很痛,但这是最高效率的方式
他向来习惯了独来独往,也习惯了痛。突然有这么一个人给他动作轻柔的上药,他竟然有种做梦的恍惚感。
忽然他感觉腹上一阵凉意,他抬眼一看,沈赋行竟在对着那块淤青轻轻吹气。
沈赋行转头对上谢喻之的视线,微微勾唇道:“吹吹就没有那么疼了。”
谢喻之愣了愣。
“好了,穿上衣服吧。”
沈赋行起身,此刻他才发现自己靠的那么近,尽管脸上装的若无其事,但他的耳朵实际上已经有了些许淡淡粉色。
不过都是两个男人罢了你害羞神马啊!!
谢喻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从愣神中反应过来,声音里带着慵懒的笑意。
“好。”
谢喻之将亵衣放下,慢吞吞的将衣袍穿上,期间忽然冒出一句。
“沈岁见,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
沈赋行有些疑惑的看向谢喻之。
他对自己的易容手法向来很是自信,这副面容顶多算得上是清秀,眼睛哪来的好看。
不过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谢喻之的审美沈赋行也不了解,因此只是敷衍的回了一句:“是吗,没你好看。”
听出沈赋行口中的敷衍,谢喻之轻笑一声没再说什么,而是往里躺了躺,然后对着沈赋行拍了拍床铺。
“天色不早了,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