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是……利用他爷爷的身份还是怎么?就是靠着这层关系,黄仁洁才能换下哥哥的主题曲资源,并且前夫哥还拿他没办法。”
闻柯绞尽脑汁,努力回忆一切和黄仁洁相关的事情。
“我和他、是《游园会》录制之后认识的,他主动来找的我。我当时刚从你们那,听到前夫哥是否利用了新姿的猜测;他一来找,我就毫无顾虑地上了他的贼船……
“噢!黄仁洁还假传‘圣旨’,配合着安享的澄清热搜,以安享集团和前夫哥的名义,在电视台内大肆散步要针对你的谣言。”
“原来如此,”余诉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电视台那帮人一夜之间变了张脸……”
不过那帮人本来就爱捧高踩低,遇到这种事撑死算是被黑吃黑——总归还是活该。
“起初,我也以为安享的澄清是表态、是要跟哥哥划清界限,但之后我认真研读了几次,发觉安享澄清的只是谣言部分;对于前夫哥向哥哥求和的猜测,公告上的说法非常留有余地。
“只是对后来的我来说,除了离间你和前夫哥的关系外,已别无其他选择。”
余诉时没说话,静静消化了一会儿,才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好,我知道了。”
他拎过放下没一会儿的提包起身,俨然一副完事收工的样子。
闻柯看着余诉时动作,本来没敢说话,但真到余诉时转身开门要走时,他还是没忍住求情挽留:“哥哥!”
余诉时停住动作,背对闻柯。
“原、原谅我好吗?”闻柯咽了口唾沫,明明能猜到这样说会换来余诉时怎样的反应,却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尝试,“我会改的!
“我会认真反思过错,会努力补偿、尽可能地摆正心态。我明白我没有资格再乞求哥哥喜爱,但至少——”
根本不给闻柯把话说完的机会,余诉时直接离开了包房,同时没忘将房门重重地关上。
“别的不知道,傅迟许给你起的外号是挺贴切的,”快步走出餐厅的路上,余诉时冷哼,“年下白莲花……”
临到最后,还要用“我知道我没资格”来卖一把惨、博一波同情。
真有够好笑。
回去之后,余诉时和苏嘉鸣同步了一下从闻柯那获得的情报。俩好友一边炫着夜宵,一边配合着新情报,由头到尾地梳理了一遍事件的发展历程。
“所以……”苏嘉鸣咽下口中的烤串,放下竹签,“简单概括就是,你和傅迟许有段时间会闹得那么紧张,除了你和他的矛盾确实激烈、确实存在久远之外,还有他人暗中离间的因素在?”
“嗯,”余诉时顾着嗓子,没敢吃太辛辣的东西,正在扒拉一碗滚烫的砂锅粥,“可以这么说。
“闻柯的参与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主要是没想到黄仁洁也使了一份力。”
好不容易扒拉凉了一些,余诉时吹了吹气,吃下一小口。
“唔,从闻柯的描述听来,黄仁洁似乎是藏着大招——很厉害的大招。
“反正,我是没想出来他能靠什么拿捏傅董事长。”
还在傅家时,余诉时和傅董事长接触得就不多,算下来不过是一起吃过几次家庭晚餐、浅浅地聊过几段话。
和陈宏贤的关系,还能用“不好”、“不对付”来界定,但要说和傅董事长的关系嘛……大概是介于“陌生人”跟“还行”之间吧。
这个“还行”,纯粹是因为接触不多、了解不深才换来的还行。
也是因此,余诉时对傅来明这个前公公印象尚可;送礼还人情时,也愿意考虑傅来明的身体情况。
“傅董事长的身体一直不好,哪怕是我还没离婚时,也没见过他几次。这么神秘、难以接触的存在,我真的很好奇黄仁洁要靠什么来拿捏?”
坦白地说,余诉时对此有点在意。
毕竟他这个前儿媳都没什么机会接触傅来明,黄仁洁作为一个外人,反倒能哄住堂堂傅董事长?
总不能,是傅迟许和黄仁洁真有好事要发生吧。
“下次见到傅迟许时,你开个口向他问问?”苏嘉鸣怂恿,“你问他,他肯定不会不答。”
余诉时不乐意:“我不想开这个口。”
“哎呀,”苏嘉鸣伸手拧余诉时胳膊上的肉肉,“开口问问又不掉块肉。我们混娱乐圈的,就该讲究一个利益最大化!”
余诉时鼓了鼓腮帮子,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
尽管说是见着傅迟许了就问问,但不料余诉时近来通告非常满——都是前阵子他为了证明自己“没了傅迟许也能很好”,让苏嘉鸣一连串接下的。
固定综艺要录、打歌节目要上,先前接的命题作曲任务也到了该交初稿的时候。人一忙活起来,就顾不上那些有的没的了。
任谁上来提一句“傅迟许”,他都会焦头烂额地反问一声“谁?”
傅迟许这混账东西也是,近期异常繁忙,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有余诉时的通告必跟。取而代之的是时不时地出现,主打一个出人不意、防不胜防。
有时哪怕出现了,也不会看完录制全程,经常看到一半就走;又或是进行到一半时,才匆忙出现。
余诉时发誓自己没特地留意傅迟许出现的次数和时间,就是觉得……
呃,果然是渣男。
之前做出一副宁死不愿不相往来、决心要死缠烂打到底的模样,又如何?过了那个不甘心放弃的劲儿后,可不就原形毕露了。
到底还是他了解傅迟许,知道以这人的德行,就不可能是心意充足地来求和。
——余诉时就这样,自我打消了在闻柯那得知真实情况后,好不容易才对傅迟许生出的一点点心软情绪。
正是如此,今天在节目后台的化妆间里见到傅迟许,傅迟许还因纪于嘉的存在乱吃飞醋时,余诉时才会感到格外烦躁。
“傅少爷。”
受不了傅迟许茶言茶语的叨叨了,余诉时干脆不忍。
“能麻烦您不要阻碍我和翻译老师交流,也不要在化妆间里妨碍化妆师工作了吗?
“闲杂人员,能不能自觉一点靠边站?”
被点名的傅迟许一键开启低声下气模式,在前妻面前变得无比弱小可怜:“诉诉……是不是我缺了几场通告,你生我气了?”
余诉时忍着当众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微笑解释:“没有。少爷您要去哪、要干什么,是您的自由,与我一分钱关系没有,我也无权过问和干涉。”
“不是这样的,宝贝你听我说,我缺席真是因为太忙了。之前和你讨论过的机上医疗服务,最近终于——”
话未说完,就被副导演不合时宜的通知声打断:“嘉宾歌手们都准备好了吧?来A组的歌手们先进场啊,分左右两边上台。”
傅迟许轻啧,隔着老远地给副导演甩了个眼刀。
他瞪副导演,余诉时就白眼他。
忍无可忍地朝混账前夫丢了个巨大眼白后,余诉时直接噤声,不再接受搭话。
这个中法音乐交流会一共三期录制,这是最后一期。这期表演节目多、参演歌手也多,A组表演更是塞了个合唱团;几十来号人一起登台,那场面真是不要太拥挤。
“小心一点,慢点走!”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导演有些调控不过来,“注意看路啊,别撞到一边的道具架了!”
余诉时用手机打着灯,听着指挥、一步一步小心地走,全然没留意到鬼鬼祟祟摸到他身边的人。
“嘿,诉时!”
见是纪于嘉,余诉时轻啧:“该登台了。你也要跟着上台?”
“我在一边待命,理论上说这期应该没什么需要翻译的场合。”纪于嘉笑嘻嘻,说话时还拨了拨他的金色卷毛,“诶我说,这都最后一期了,我被辞退拿N+1的愿望,是不是不能实现了?”
见过恨嫁恨娶的,第一次见恨炒的。
余诉时没好气,怼纪于嘉:“别惦记了,老老实实打工攒钱吧。”
“你就不能再努力努力吗?”纪于嘉不死心,甚至比前两期录制时更跃跃欲试,“我要是能在录完这期之后被炒,那就是既赚到了三期的工钱,还——”
队列前方忽然传来几声惊呼,人群伴随着呼喊晃动了一下。
推挤之间,不知是谁无意识地伸出长手,扶着就近的铁架子,维持了一下肢体平衡。
人是站住了没摔着,铁架子却因突然的受力而产生了小幅度的晃动,带动着上层的金属装饰品也摇摇欲坠……
刹那间,余诉时瞪大了双眼,看着那带着锋利卷边、份量明显不轻的金属装饰品滑落下跌。
大脑在叫喊着“躲开”,身体却跟不上思维、做不出反应。
“我靠!”纪于嘉反应倒快,抱头护颈往一旁躲闪,徒留余诉时面对重物。
重物毫不留情,用卷刃划伤了余诉时的脖子。因为太过惊吓导致无法动弹,余诉时甚至能感觉到皮肤与利刃接触的瞬间,是如何被划开、血肉是如何暴露于空气。
“诉诉!”
痛觉一向来得迟缓,总是在清楚的触感之后。然而不等伤口开始作痛冒血,余诉时又感觉到一只温热的大掌摁住了他的伤处。
温温热热的,很好地缓解了痛。
再下一秒,他被强行拉入一个怀抱。
“宝贝,是不是很痛?”
延时播放键突然被打开后,又被突然关闭。再一定神,出现在眼前的已是傅迟许着急的、慌乱的、懊悔无措的脸。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作者有话要说:茶总:救护车!救护车!
诉诉:伤的不是我吗,你这么大反应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