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娘娘安。”楚山孤下了朝就悄悄地易了容,溜到了后宫,找到了惠嫔。
惠嫔因为楚山孤的贸然前来而心下慌乱:“你擅闯后宫,不怕被陛下判罪吗?”因为先皇后的傀儡之术一案,她曾经就是主谋。
“惠嫔娘娘,昨日本王就差人送了信过来,难不成娘娘没看到?”楚山孤作揖,“罢了,本王今日前来是有求于娘娘的。”
“哼,宁王殿下害了我儿子,现在是还要害我吗?”惠嫔生得极为漂亮,深邃的面孔在岁月的洗礼下仍旧不减当年风采,仿佛她还是当年那个柔沙部落里最为夺目的公主。
“不不不,惠王殿下暴毙牢中,做皇兄的我也很是伤心,但是这确实是惠王殿下自己的选择,而本王这次来就是劝说娘娘的,想让娘娘帮本王一个忙,”楚山孤说道,“毕竟,娘娘离家已有二十多年了,很是想家吧?”
“你......”
楚山孤抬头看了一下色彩浓烈的天顶和墙柱,说:“宫中的装潢二十多年了还是柔沙部的样式,连吃喝都与在柔沙部如出一辙,到底是父皇赏赐的还是因为娘娘想家而默许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都说了本王只是想求娘娘替我做一件事。”
“何事?”
楚山孤掏出一小瓶药丸,说道:“父皇是个念旧情的人,先前贬了娘娘只是暂时做给那些大臣看的,等风头一过,父皇又会回来寻娘娘,到时候只需娘娘每日在父皇的汤药里加一些这里面的好东西即可。”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惠嫔警惕道。
楚山孤说:“就是一些清火的药丸,服下去并不会有任何症状,时日长了就不一定了。”
“你这是......”惠嫔一下子知道了楚山孤这是要做什么了。
楚山孤摇摇头道:“本王也只是帮娘娘除掉阻了娘娘回家的人,毕竟娘娘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娘娘您心里清楚。当然了,若是娘娘不愿意,那也无事,只是今日我来了您的住所这件事就不能传出去了。”
“你......你威胁我!”
楚山孤笑得很是平和:“本王没有威胁娘娘,只是给娘娘一条回家的一个选择,不论后面娘娘回不回得去柔沙,景朝终有一处是给娘娘安身的地方。”
“你不恨我?”
“成大事者,岂会因为这些过往而怨念于心?若是娘娘相通了就派人送信给本王。”楚山孤说完,将那瓶药丸放在案台上,便转身离去了。
自三十年前皇帝征战西北,入侵了柔沙部落,便将柔沙部落的公主也就是当朝的惠嫔娘娘掳回宫中,至此,惠嫔再也看不到四方天地之外的世界,终日在宫中与后宫的女人勾心斗角。
中原人自古母凭子贵,但朝中的大臣因楚定慈的母妃来自柔沙,一直反对立楚定慈为储君,而惠嫔从头到尾对他的儿子、丈夫没有半点眷恋,只想着回到她熟悉的草原,楚定慈也只是她爬上后位的工具。
母子俩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有着不同的野心,但最终的目的都是皇帝的位置,而楚定慈死了,惠嫔就没了上位的踏脚石。
惠嫔瘫坐在凳子上,闭上双眼,似是二十年前的湛蓝的天空与青翠的草原仍在眼前,深吸一口鼻腔里都是青草与牛羊混杂的味道,远处悠扬的乐曲是阿爸在吹奏着胡笳。
阿爸,阿加莎想回家了。
夜里,宁王府就收到了惠嫔的消息,小厮去禀报了楚山孤。
楚山孤站在景朝地图前,细细地描绘这景朝的边疆地界,听闻也只是微微一笑,应道:“知晓了。”
四季轮了一圈,又是一年春日时,皇帝的身子骨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这天,大殿之外一片死寂,皇帝在殿内唤道:“来人。”
身旁的侍女与楚山孤一同进来了,说道:“父皇,近日太医叮嘱过您莫要再劳心于朝政,朝堂之事儿臣会替父皇打理好的。”
“咳咳咳......”皇帝吸着殿内浓重的药香味,说道,“朕知晓朕已时日无多,不必这般劝说朕了。”
“父皇身体安健哪能这回儿就说不行了?”
“你......山儿,你恨朕吗?”这是皇帝第一次喊楚山孤的乳名。
楚山孤仍旧是那样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替皇帝擦拭手腕,说道:“父皇怎么说这话,再怎么样您都是我敬重的父皇。”
看不透,还是看不透。
皇帝叹了叹气道:“朕废了你的太子之位,你心中定是怨朕的,这朝堂之上,说到底都是为利的多,而这些年你为朝堂尽心尽力做的事,朕也看在眼里,但若真要那储君之位,你觉得你能担此重任吗?”
楚山孤缓缓抬眼问道:“父皇是觉得儿臣坐不得那储君之位吗?”
“呵呵......”皇帝愠怒,像一条暮气沉沉,发怒的老龙,声音低沉却虚弱,“你心思深沉,整日工于心计,只想着把从前踩你一脚的人全都报仇回来,朕只怕你日后是个比朕还要昏庸的君王!”
楚山孤这会儿也不再装了,净了净手起身道:“父皇,这些年您对儿臣了解得甚少,岂知儿臣心中所想,何况您也老了,什么都听不进了,只想着你的好儿子好妃子,可是国境这些年多少战事您可曾知晓?周围地方百姓收的税有多少您又如何知晓?”
“你不知晓吧,可我知晓,而这些东西儿臣又如何知晓的?”楚山孤在殿中踱步,“自古以来人都是唯利是图,若是想要拉拢这些官员,他们想解决边境之苦,百姓之难,儿臣就替他们解决了,儿臣做的确实是为了父皇坐的那个宝座,这些事情也只是顺手替他们解决了,但父皇又怎知儿臣的野心只是甘于在这九五至尊上面呢?”
“你......逆子!”皇帝听得咯出一口老血,“你是要反了吗?”
“儿臣还有一堆要承诺他们的事宜要完成,父皇您还是该歇歇了,”楚山孤散漫地说道,“既然您不愿意亲自写下退诏书,儿臣也不急,就是不知道殿外的武安侯和张小侯爷会不会等急了。”
“武恣?!他怎么敢?”
楚山孤点点头,说道:“这不怪儿臣,自古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父皇若是对他们这些忠君将领多一些恩惠,不至于两方刀剑相向,对吗?”
“哈哈哈哈哈哈......敢于弑弟弑父的孽障还把这些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皇帝激起,抬手拉着床前的帷幕,却被身旁的宫女摁压在床上。
“摁住他,莫要让他咬舌自尽了,退诏书还得等父皇亲自摁下手印呢。”楚山孤拨弄着袖子。
皇帝最后放弃了挣扎,,最终留下了眼泪,说道:“山儿啊山儿,你还真是让朕刮目相看,真是我楚胤的好儿子啊,若是要退诏书,没有,可立储文书,朕已经......”
皇帝突然没了声响,两只眼珠子直楞楞地望着天顶,七窍里缓缓流出暗红色的血,有宫人探了探皇帝的鼻息,快步走到楚山孤跟前,低语了几句,楚山孤蹭地起身,蹙眉道:“可真是这样?”
接着,又有另一个宫人持着一个黄色的布帛走了过来,上边是半年以前,皇帝写下的储君之诏。
楚山孤走到床前,看着他这死不瞑目的父亲,这个二十多年来一直敌视他的父亲,最后竟还是真的将储君之位给了他。
楚山孤无言,嘴角颤抖着,眼睛里先是不敢相信,可那“敕封宁王楚山孤为景朝太子”几个黑字就确确实实地躺在圣旨上,楚山孤还是无言,遂又是低笑几声,接着放声狂笑,他在高兴什么?是为他母亲能够重新伸冤而重入皇陵而感到高兴,还是与皇帝斗了十几年最终还是他打败了他这个所谓父皇?
张明珵在殿外听到里边的动静,问道:“殿下这是让陛下写得了诏书了吗?”
宋晚山走过来说道:“并未,礼部和吏部的人都还未听得传召。”
一旁的武恣说道:“殿下是成了。”
年岁继续更迭,景朝又立了新帝,人间依旧祥和。
作者有话要说:结尾挺多留白的,可以自由发挥想象。
总算完结了,写到中后部分感觉有些渐入佳境了,但是又为了三次元的事情不得不匆匆完结,所以文里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就没有深究过,第一次写文还是看到了挺多不足的,比如烂梗遍地,人设有些无聊and文化沙漠,写不出什么有深度的东西哈哈。
因为不知道晋江的底线在哪,所以故事情节和人设都是往中规中矩的方向走,纯纯是摸着石头过河,下一篇也许会比这篇狗血一些,人设可能还要更神经病一些哈哈,就喜欢在网络上发疯。
写文就是圆自己平时一些做梦梦到的脑洞,但最后会不会继续往这种狗血文方向发展下去也不知道,先写着吧,我的阅历只能允许我写这些了(哇哇哇哇抱歉!后续我会多读书、多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