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景朝换了新帝之后,大赦天下,连带着近五年的税收也减了三成,百姓皆辛勤劳作,一片安宁。
而被新帝流放到东洲打仗的张明珵,挨了两年,终于回到了盛京。
新帝登基之时,东洲府海寇又来袭,张明珵便奉命前往东洲作战,这一去就是两年,与宋晚山的往来只有书信,而能让张明珵每夜入眠的还是两年前从带来的宋晚山的衣物。
先皇帝给宋晚山和陆博明赐婚的圣旨到了楚山孤这里,便是一句废话了,在张明珵出征之时,立下了若是平安归来,可与宋晚山成婚的承诺,于是长达三年的仗,两年就平定了,甚至差点要打上了敌人的老巢。
归京之后,张明珵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宋府,届时宋晚山也才刚从吏部回来,宋晚山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那个穿着盔甲面留络腮,皮肤黝黑的男人是张明珵:“张明珵?你、你回京了?焕哥儿怎么没告诉我?”宋焕如今自行请命去了东洲,继续磨炼。
“是我啊!这不是想悄悄给我家阿晚一个惊喜嘛,”张明珵熟练地张开臂展,想给宋晚山一个拥抱,“我归家了!”
宋晚山躲开了张明珵,用指尖推开张明珵,有些嫌弃地说道:“回来便好,那你快些回府洗漱沐浴吧。”
“不!我是来找你成亲的。”
“啊?成什么亲?”宋晚山往张明珵身后看了看也不见有什么聘礼,“就你一人?”
“不对,我想让你去我府上提亲!”张明珵真诚地说道,“在来的路上我想过了,若是你不喜欢在侯府过日子,那么我们就在你府上过日子。”
“哈哈哈哈,宋公爷,您就从了小侯爷吧。”有几个爱看热闹的走了过来劝说道。
又有几个看热闹的过来说:“就是就是,我看小侯爷先前赖在这不肯走,连我这摊上的豆腐脑都是他买了。”
“额呵呵呵......”宋晚山感觉到有些难为情,推搡着张明珵进了门。
“我方才说的成不成啊?”张明珵缠着宋晚山问道。
宋晚山随手甩了几件衣物给张明珵,似是有意避开这个问题,咕哝着说道:“你快些去沐浴。”
张明珵还偏偏就不去了,问道:“你是怎么了?”说着正要抵上宋晚山的额头。
宋晚山偏头说道:“没有......”
张明珵沉默了半晌,问道:“还是说你其实不想和我成亲?”
“也不是......”
“那你是趁我不在的时候找了别的男人?”张明珵一下子语气加重了一些。
宋晚山怔愣了一下,也跟着不悦道:“那你爱洗不洗!”
于是,宋晚山撂下话就气冲冲地回了书房。
“洗就洗!”张明珵也赌气似的拿着衣服和面盆去沐浴了。
“小侯爷安。”张明珵路过小然,小然问了声好。
张明珵停下脚步,问道:“你家主子,近来可有与别的相谈甚欢的男子。”
“有,吏部的沈尚书、马大人,还有大理寺的......”
“诶算了算了......”张明珵摆手道,“我不问你了。”等会儿又跟阿晚告状,又数落我疑心过重。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沐浴完的张明珵人也清爽了许多,就连黝黑的皮肤也稍稍变浅了一些。
张明珵提着一个食盒走到宋晚山的书房里,宋晚山抬眼看了一眼来人,低了低头,又拉过张明珵,搂住张明珵的腰,低声说道:“抱歉,我方才不是有意的。”
“无事,”张明珵从食盒里拿出两碗米饭和两碟精致的小菜,说,“小然说你还未吃东西,正好我也未吃,我们一起吃吧......”
“好,刚刚......”
“那个......”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起,分隔了两年之久,居然连话语里都带着一些客气的试探。
张明珵挠挠头,说道:“你先说。”
“你先吧......”宋晚山也尴尬地摸了摸鼻头。
两人一下子被这莫名的陌生感给逗笑了。
“你方才是因为担心我们成婚之后的生活才对我提出的成亲避而不答吗?”张明珵拨着从东洲带回来的鱼肉上的鱼刺,又放到了宋晚山的碗里。
“嗯......我担心成婚之后又还是回到在侯府时的原点。”宋晚山坦白了,过去张明珵因为有着自己的谋虑,对待宋晚山并非全是真心,而事情遭到败露之后,两人像是对方挖了自家的祖坟一般,一见面就掐架,所以他担心张明珵喜新厌旧,厌烦了自己,又会再继续过着没有尽头的五年。
自张明珵和宋晚山互相知晓心意到现在,两人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从前的话,偶尔要蹭饭或是要咬耳朵的时候才会到宋府,到了点人就走,宋晚山不知道日后同处一个屋檐下,该怎么与张明珵相处,或者说,这么多年来,其实宋晚山不知道该怎么与张明珵相处。
“傻子,”张明珵用筷子敲了敲宋晚山的脑袋,怪嗔了一句,“你现在如何,婚后也如何便是,我人都在你这里了,要怎么折腾不还得听主君的吗?若再要和离,全都是主君说了算。”
“嘁,就你会嘴贫。”宋晚山嘲道,加了一块糖醋排骨到张明珵的碗里。
“那你是愿意来我府上提亲了?”
“急什么?三书六礼,三媒六聘的,哪是能这么快的。”宋晚山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说道。
张明珵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笑道:“那就是答应了!”接着,张明珵又放下碗筷,有些郑重其事地说道,“不过,我还是有些要求需要宋公爷应下,我才能应了这份亲事。”
“唱来给爷听听。”宋晚山以为张明珵又要唱什么戏了。
张明珵说道:“一是,日后成了婚,你我就是一体了,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公爷有好吃的还望分我一口 ;二是,日后若有什么心事便要说出来,公爷您这拧巴的性子也该改过来了......”
“说谁性子拧巴呢!”宋晚山拿起筷子头戳着张明珵的胸口。
张明珵灵巧地躲开了,吐了吐舌头说道:“第三......我还没想好。”
“等等,”宋晚山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一件事,“那日后不在侯府里过日子,那去哪过?”
“就在宋府啊,不然去哪儿?”
“不可。”宋晚山撤回手,说道。
“为何?”
“张明珵,你是景朝的将军,征战沙场难道不是你的心愿吗?若你想继续带兵,我不想你委屈自己和我待在盛京里,若你真要想,我......”
张明珵食指抵上宋晚山的嘴唇:“我想好了,三是,不要因为我而委屈了你自己,”张明珵说道,“陛下特许我待在盛京里,他还说了近十年边境都不会再有大的战乱了,若是有十万火急的陛下才会派我前去。”
“我......你想多了,我没想跟你去,京城里还有那么多事宜,哪能说放就放呢......”宋晚山梗着脖子道。
“嗯嗯,夫君说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张明珵支着脑袋,笑道。
“爹爹!今儿个先生又夸我了!”张礼望蹦蹦跳跳地踏进宋晚山的书房,看到坐在一旁的张明珵,也高兴地唤道,“父亲回来了!”
“让父亲看看,咱们望儿是不是又长高了,”张礼望小跑了过来,张明珵揽起张礼望,掂量掂量了一下,笑道,“还真是长个儿了,还壮了哈。”
“父亲,我九岁了!再不长个儿就要被同窗的笑话了。”
“哈哈哈哈,别是光长个不长脑子啊。”张明珵调笑道。
张礼望撅着嘴,说道:“都说了,今儿个先生夸我了,我没有不长脑子!”
“这小脾性,跟你爹一个样儿。”张明珵勾了勾张礼望的鼻子,说道。
宋晚山又拿着筷子狠狠地戳着张明珵的腰窝:“说谁小脾性呢!”
“诶呀,好汉饶命啊。”张明珵翘着兰花指,求饶道。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