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轻辞也意识到这样不太好。
按部就班地结束了一切,他转头冲着姜遗墨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应该不会误会吧。”
姜遗墨冷笑一声:“你做什么关我什么事?”
“真的?那我待会儿还得去找一次那个鲛人族的祭司。”越轻辞道。
看他的模样,应该是认真的,姜遗墨气笑了:“越少宫主,之前对着天道起誓的是你吗?”
意识到他说的可能是之前道侣大典的起誓,越轻辞眨了眨眼:“当然。别担心,打听一点消息罢了,你懂的。”
姜遗墨不懂:“你今晚最好别回来。”
“啊,我今晚,的确有可能回不来。”
越轻辞摊了摊手,回答得非常真诚。
姜遗墨手痒了,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对面笑容灿烂的少年,脑海中莫名想出了他哭泣的模样。比起笑容,应该还是哭泣更适合他一些。
莫名感觉后背发凉,越轻辞打了个喷嚏,推开门出去了。
……
鲛人族很大,中间还有一座华丽的海底宫殿,宫殿很高,让人能一眼看见。
越轻辞站在外面,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目光。
他转过头,看向路边的几个鲛人,他们纷纷转过头,假装没看他。
鲛人看外族的神色有好奇,敌意以及轻蔑,这很正常。
鲛人族的血脉很久远,是和神族同样古老的种族,连青丘狐族都有被人类驯服,收为己用的经历,鲛人却不是,历史上的记录多的是鲛人驯养人类,人类驯养鲛人的却没有过记录。
越轻辞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他们的眼光。
……
鲛人族的祭司之前出去了一次,现在又回来了。
他是直接用法术传送回来的。
甫一落地,一双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他的脸色更冷,一道强大的灵力振出。
“怎么现在的人都这么凶呢。”越轻辞顺利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祭司冰凉的蓝色眼瞳盯着他看,没有任何动作,但是水流似乎安静了一瞬。
“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好奇,为什么这么巧,我原本想去那个水晶宫看看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了,但是我又不敢去,所以就随意走了走,好巧不巧,你就来了。”
越轻辞眨了眨眼,不过忽然眼前出现了姜遗墨瞪着他的样子,他的眼睛忽然眨的就不自然了。
“……是吗?那里你不怕死,可以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司虞。”
这确实是一个冷冰冰的鲛人,仿佛是海底一块冰冻了三年的坚冰。
他看向越轻辞的时候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明明白白地写着,我只是为了契约娶你,我对你没有感情。
越轻辞:“……”
这个情景好像似曾相识。
“很好,我能问问,为什么你的未婚妻要逃婚,为什么你要娶我吗?”
司虞的嘴里蹦出了两个字:“不能。”
鲛人族大概都这么拽吧,姜遗墨也是什么都不说的性格,但是好歹比一块石头要生动一些。
越轻辞只是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您去忙吧。”
司虞的目光落在他的那只手上,眼神意味不明。
路过的侍女全都低着头,不敢看。
越轻辞不慌不忙地收回手,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
这时候他忽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姜遗墨脸上的表情和现在的司虞有点像,冰凉凉的,看了就觉得冻得慌。
越轻辞擦手的动作一顿,喉咙紧了紧。
他第一个想法是上前去解释,不过姜遗墨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拂袖离去。
“你跟他什么关系?”
越轻辞摇了摇头:“他喜欢我。”
“他似乎想杀了你。”
“啊,这你都看出来了?爱到深处就成了冤家嘛,不妨事。”越轻辞微微一笑。
司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鲛人族的祭司究竟有什么本事他不清楚,不过司虞非常神秘和诡异。
“你想让他觉醒吗?”
“可以吗?”
“不。”说完,他就消失了,只留下了银色的光点在空气中慢慢消散。
鲛人这个种族真是喜怒无常到了极点,他遇见的几个性格都及其古怪。
哪怕是之前看着稍微正常一些的蓝绮心,给他的报答反而像是在坑他。
越轻辞把玩着手里的三枚铜板,似笑非笑,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他没被抓起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
海底不知时间流逝,过了不久,越轻辞收到了一颗珍珠。
来送的侍女告诉他这是司虞送来的,这是可以让他进入鲛人皇宫的信物。
这颗珠子真是来得及时。
他站在门外,脑子里想起自己说过的话,久久不敢推门进去,正好玩这颗珠子打发时间。
“姜遗墨?”他小声开口。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啊。”
越轻辞在门口叫了几声,里面一直没有回应。
海底的食物倒也算是精致,不过,毕竟还是和人间不通过,不知道他吃了会不会过敏。
他转过身想要离开。
门忽然开了。
“去哪?”
“避水符的时间够我回来了。”越轻辞转过头,看见他清清冷冷站在门口,面色冷漠,甚至略显烦躁。
“你去哪?”他皱着眉重复了一遍。
“关你什么事。”越轻辞突然笑了,眼睛亮了亮。
实在很让人怀疑,他在门口等这么久,就是为了报复姜遗墨之前的一问三不知。
他这样幼稚的人确实能够做出这种事。
姜遗墨面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你别死在外面。”
“我死了你也得死,略略略。”
“你……”
“关你什么事。”
逗他非常有趣,这个游戏几乎是百玩不厌的,比起那些表情常年不变的老姜,还是这种嫩得出水的白菜比较好玩。
不论是生气还是嘲讽,都生动可爱。
越轻辞心情破好地朝外走去,身后响起重重的关门声,似乎在昭示身后的人有多么生气。
半晌后,门又开了。
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越轻辞人往外走着,忽然被人拽了一下,一片茫然中被按在了柱子上,
身前的少年比他要高一些,似有不悦地盯着他,脸颊上有浅浅的薄红,看起来是气闷了。
“你做什么?”
这倒是新奇的体验。
姜遗墨维持这个动作一会儿,没有戴着面具,自己的目光反而开始闪躲起来,他想说什么,但是似乎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对,就这么盯了他一会儿,努力维持住之前的气势。
“乖,别被人看见了,我还得出去一会儿呢。”越轻辞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这话说的,真有让他原配变小三的架势,简直是渣得理直气壮。
姜遗墨原本不应该在乎这个的,不过他盯着越轻辞的目光愈发不对劲起来。
越轻辞无奈地笑了笑:“先回去,大少爷,我真的有事。”
“看见了又怎么样?”
话音刚落,他忽然前倾,报复性地啃下来的时候,越轻辞愣神了片刻,原本的笑意被吞噬殆尽。
这种感觉是奇怪的。他一向精明的眼睛里划过一丝茫然,思绪似乎飘远了一些。
直到唇上一痛,旁边的侍女打碎了玻璃盏,越轻辞才回过神来,双眸好像蒙上一层雾气。
超过姜遗墨的预期,他不笑甚至有点呆的样子看着更有趣一些,比平时的样子要让人心软。
越轻辞推开了身前的少年,在看到他眼中的隐约的恶劣的笑意和报复的快感时,忽然明白了什么。
就如同他喜欢逗弄对方一样,姜遗墨也喜欢破坏他的计划。
他们偶尔都喜欢看事情闹大的样子,尤其是给别人添乱。
这么一想,越轻辞反而平静了下来,他重新弯起唇角,不顾那些侍女慌张离开的样子,眼神一往而深,甚至还可以勾着他的脖子亲回去,轻声呢喃:“都咬破了,你下次能不能轻一点?”
哪怕是水下,他的耳朵还是难以避免地红了起来。
姜遗墨抿了抿唇,他的脸皮到底还是薄的,刚才的主动已经耗光了他所有冲动的勇气。
他定定地瞧了越轻辞几眼:“希望还能有下次。”
“当然了。”越轻辞伸出手指,轻轻按在自己刚刚被咬破的唇瓣上,哪怕在海底,这一处还是红得显眼。
他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捻动,眼神暧昧迷离,之前的热气还未散去,方才那些未曾仔细体察的细节蓦然地涌入了姜遗墨的脑袋。
对于亲吻,他也是没有经验,只是隐约记得,和越轻辞说话时的讨厌不同,这张嘴亲起来很软,咬着也……
真不愧风流之名。不论前期再怎么警告自己,就算知道他的本性,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受到欺骗。
姜遗墨忽然冷下脸,转身回了房间。
等他转身走后,越轻辞撇了撇嘴,偷偷倒吸一口冷气,他按着唇,加快伤势恢复。
真服了这个家伙,真就随便乱啃呗,海水是咸的,伤口碰到盐水多疼啊。
下次绝对不可能有下次了,就算他长得好看也不会再有下次了。
越轻辞脸上满是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