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锦天绣地的闺房里,银烛高烧,金钩玉帘,十分华贵奢靡,依稀能听到外面侍女们聒噪地议论还有战马的嘶鸣。
伴随着窗外的风铃声,苏妲己又娇又柔的声音隐隐约约从一层层的床幔中飘出,那声线疲软似猫咛。
“阿衡……他们又来了。”
这么久,朝歌不停派人攻打冀州,不过均无功而返,这次来人的是殷寿,他率领着自己的八百质子团。
冀州常年冰天雪地,愁云惨淡,能见度极低。
玉衡嗤了声,丝毫不在意,咬了一口她小巧的下巴,“分心作甚,你还不相信你父亲和兄长?”
苏妲己喘息声欲盛,心中那些忧思放了下来,他的父亲和兄长们是顶天立地的,定能如此前一样让他们落荒而逃。
她双手搂着男人的脖颈已经乏力,不停往下滑,为了能使力,修剪圆润的指甲在男人的后背留下一道道抓痕。
苏妲己身材娇小,完完全全被他压在身下,陷进了蓬松的舒适的兽皮里,曼妙的身姿被桎梏着,只有那张绯红的脸蛋和一双葱白红润的手露出。
“神仙哥哥,你何时与我父亲提亲?”
她好不容易断断续续说完这段话,灵魂和身体都浸在一望无际的云端,稍微一松懈,重重一落,激得她全身战栗。
玉衡顿了下动作,把她脸上豆大的汗水拭去,像是看待一个中意的玩具,“明日。”
在他还没有腻之前,什么样的要求他都愿意满足。
苏妲己已然大汗淋漓了,先前母亲编织在胸前的辫子如今都乱糟糟的,鬓角的碎发弯曲地贴着皮肤。
她笑了下,感受到玉衡吻过她的耳垂
“好……”
她好累啊。
她迷迷糊糊地突然想起,自己儿时母亲给自己缝制的布娃娃,那样的小,被自己抱着搂着,就如现在,自己好像是水边的一株草,玉衡赤脚在水里嬉闹,而她缠上了男人的身体。
终于,男人要走了,草被拔了,那根所在的地里留下了一个洞,一瞬间,所有的温水源源不断冲了进去。
大概时间停止了几分钟,玉衡餍足地看身下的女人,她微张着唇,眼瞳都有些涣散,口角流下了一些口津,玉衡俯身舔舐干净,又吻住那张樱唇,与之香舌共舞。
同时数不清的妖气灌入他体内,修为又提升了,玉衡舒爽地一笑,双眸出现妖瞳,他抱着苏妲己下床,掀开一层层的纱去沐浴。
浸泡在热乎乎的浴桶,雾霭的蒸气里,玉衡抱着她,手中拿过布巾擦拭着苏妲己的背,金尊玉贵的,被苏护捧在手心的女儿此时身上青青紫紫,蜷在男人的怀里。
*
漫天鹅毛大雪四处飞舞,玉衡着了身白纱衣坐在巨石之上,黑顺滑亮的长发垂着,铺满了雪花,他手里捣鼓着一支笛子。
约莫着学着记忆里人类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吹了起来,风雪之中,轩辕坟下,狐狸的笑声出现,它发出婴孩的笑,“阿衡,你来看我了。”
玉衡低头看了一眼,婉转动听的音律继续,狐狸也不在意没有得到回应,自顾自地跟他聊起天来了,声音雀跃
“以后我要是出去了,我们可以双修,一起共登极乐,玉衡,有我与你双修,你的妖法增长得可比那些凡人快。”
“阿衡,你多来看看我。”
它最后这一句话几近恳求,它太想要一个人能够陪着它说说话了,被封印多年,岁月流逝地磨灭了它所有的傲气。
躺在轩辕坟里,哪里都去不了。
它无比的孤独。
玉衡心动了,“你曾说只有成汤的子孙才能解开这个封印?”
与人类欢好这般久,妖力还是极为缓慢,若是遇到昆仑修仙之人,他恐怕跑都跑不掉,除了这几日与苏妲己缠绵,功力稍稍增长许多之外。
这可急坏他了。
狐狸听他的意思是要帮自己解除封印,它笑得更加灿烂,整个轩辕坟都回响着笑声。
他当晚决定出发前往朝歌,那儿不似冀州,常年大雪,连路都看不清,而是一片的萎靡,纵然建筑精巧绝伦,可他们的脸上没有颜色,均是劳累到极致的苦楚。
玉衡站在灰扑扑的人群中格外显目,他身上没有被禁锢压迫的痛苦,而是散发着空山雾雨的冷。
白而朴素的衣裳被披在身上,不染一丝尘埃,他貌似不会穿,只单单把腰带系好,长发也随意扎了下,鬓角的碎发随着风儿摇动,出尘绝伦。
他一向玩心大,来了这朝歌便四处游玩了一下,终年待在苦寒之地,玉衡十分欢喜着阳春四月的朝歌。
玉衡寻了一处高大的建筑坐着,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舔了一口,酸到他牙痛。
“真是难吃的东西。”他拧着眉将剩下的糖葫芦扔了,他不该对食物做出来的食物抱有什么希望的。
不过几日时间,当他要潜入宫中时,却听得百姓们议论纷纷,话语中难掩其中激动。
“听说二王子凯旋了,已经攻下冀州。”
冀州?玉衡剩下的话也没怎么听清,脸上有一瞬的茫然和烦闷,那苏妲己生得貌美,实在有些可惜了。
这意味着他又得寻一个人修炼。
实在糟糕。
这些年来他笼统就找了几个身上些许紫雾裹着的人,与他们双修,自己的法术提升得很快,苏妲己就是其中之一。
想着,战马的嘶鸣声起,还有甲胄兵器的碰撞声。
数以万计的百姓们夹道欢迎,玉衡坐在楼阙之上俯视这一盛况。
为首的男人威武雄壮,想来就是殷寿,而他身后则是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他们脸上得意又骄傲,年轻又俊美。
八年了,终于可以在众人看英雄的眼神中回来了。
牵着马鞍的姬发若有所感,他抬头,却只见到一袭白色的衣角。
城门口,因为殷寿带领大军凯旋,帝乙和殷启坐在轿撵之上迎接,殷寿将苏护的头颅和冀州帅旗包裹的苏妲己献上。
玉衡眼里闪过欣喜,她没死,太好了,苏妲己貌美,这朝歌冀州都没几个能比得上她的。
月光浸入衣襟,灯火满道如星斗倒翻。
鹿台内,摘星阁中,苏妲己浑身未着一件衣裳,长长的黑发散落在榻上,她脸贴着玉衡的胸膛,纤细的手指覆着在上面画圈圈,娇滴美艳。
“阿衡……”
玉衡冷着脸,抓着她的手,苏妲己懵了,刚刚还与她欢好完,为何一下就变了脸,不过阿衡原生得这般好看,她娇笑着,更加攀紧了他。
未料,玉衡一下将人按在榻上,幸好上面铺满了厚实的兽皮,白嫩的身体没有受伤,不过一下太深,她仰长了白而瘦的脖子,发出嘤嘤的声音。
玉衡丝毫不怜香惜玉,扼住了她的脖子,那张魅惑人心的脸再没有羞涩,不会青涩而温柔地叫他神仙哥哥。
玉衡神情渐渐变得烦躁,他手中用力,“你为何要用她的身体。”
苏妲己灵动的眼睛一动,盯着玉衡挺翘的鼻梁和抿着的唇,她掰开脖子上的手,笑得单纯,双臂搂着玉衡的脖子。
周遭烛影摇摇晃晃,小狐狸努力讨好着他。
她没有血色的脸上酡红着,伸出小舌一下一下舔着玉衡的脖子,可玉衡实在有些冷漠,她也毫不在意,这个与她相识百年,是封印在轩辕坟里,唯一与她说话的妖怪。
她逐渐往上舔,目标对准他的唇,软软,看起来好像很美味,她看了眼玉衡,试探性地伸出软舌一舔,又飞快地收了回来。
玉衡有些不开心,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偏头躲过,毫不掩饰地愠怒,“狐狸精你!”
叫到名字的苏妲己歪了歪头,她看着覆在自己身上这具漂亮且有力的身体,早就不分彼此,稍稍动一下,她就感觉这尚未熟稔的美妙的少女躯体发出阵阵战栗。
更何况玉衡有心罚她。
疯了似的传到每个毛孔。
她脸上沉醉,出现妖像,毛茸茸的绒又飞快退了下去,层层纱帘外,一阵雷声打破了她的高鸣的呜咽。
“那日、我在轩辕坟下,忽然就听见山上的雪,你,慢些—他们相互搏杀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边,有一滴血落到了河图洛书之上,我嗅到了血的味道跑了出来,沿着雪崩,我看到了这个尸体。”
“她用那个尖锐的,人类的饰品,戳破了自己的喉咙。”
玉衡愕然。
又在意料之中,她本来就是那么刚烈却温柔的女子。
冀州苏氏,永不朝商。
苏妲己趁着这会儿不断喘息,玉衡眸色莫测,从她身上起来,闭着眼睛打坐,妖气密密麻麻从他的七窍进入。
眉心出现一道耀眼的妖印,黑色的光芒转瞬荡遍全身。
孤零零躺在榻上的苏妲己缓缓支起身,目光一瞬都不移自己身上……白色褥子湿了好大一片,还在向外延伸。
奇怪的味道。
她趴在上面嗅了下,又忽感自己有些凉,低头一看,干燥的兽皮又被打湿。
她又转身去嗅。
玉衡睁眼,正好瞧见这一幕,有些无语
“蠢,狐狸。”
苏妲己抬眸看他,一下爬到他面前,似乎正在思考如何止住自己身体的异样,而玉衡好整以暇看着她。
好在这只蠢狐狸有样学样。
她头软软地靠在玉衡的胸前,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玉衡问,“救你的人是殷寿?你,要留在朝歌?”
“他要成为全天下的王,我要帮他实现这个愿望。”苏妲己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边舔舐玉衡的下巴,直勾勾地看着他,“我们到时一起修炼……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妖怪好像没有道德观来着,前期主打一个大乱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