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不能拆散你们,哥哥说了,我要是和你在一起,这是不好的,不能做你无名无分的外室。”
玉衡手要挣扎,手背却滴落滚烫的眼泪,他耳边是涂山璟微哽的声音,“小玉,退婚的事情我会尽快解决的,你等等我,这些日子,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他眼睛红红的,还未等玉衡开口,他自顾自地说,“我听小夭说,你这些时日与他们游玩,这是我特意在青丘寻的能助人安眠。”他拿出两个精致绣着小人的香包。
针法虽看着青涩有线头,上面的人物倒惟妙惟肖,拼凑起来就是一对并肩对视微笑的Q版他和涂山璟。
“这是我和你?”玉衡摸了下小人的脸颊,布料都是极为上等的,上面的丝线也是金线,看起来花了不少心思。
涂山璟点头,将他的小人交换给玉衡,玉竹似的手指腹红得出奇,玉衡多看了两眼,涂山璟快缩回手时,玉衡擒住了他的指间,翻过来检查。
肿了。
玉衡记得在清水镇时,他为自己绣衣裳,那时也这样,涂山璟从小便是手持毛笔书写画画,这拿丝线做女工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指腹微微肿着,还有细小的血洞,一看便知绣了不少时间。
“小玉,这是你的衣裳。”
后来,玉衡就看见他经常去请教卖果脯蜜饯的兔子精老板娘,他的手就没再出过血了,那些带着朦胧的回忆褪去,玉衡唏嘘。
可能是很久没有接触过手工活了,手才会被刺伤了吧。
“怎么受伤了。”
“我没事,小玉你别担心我。”他温柔地摇头,想把手指藏起来,玉衡看了他一眼,他才老实低着头。
玉衡启动了医疗功能,看到他的手恢复到往昔的细腻白净他才暗自放下心来,“日后你不需要做这些。”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没什么用,他根本不用睡觉。
涂山璟听了这句话,情绪波动起来,语速极快,“小玉,只是受这些小伤罢了,哪怕更大的,要人性命的,只要你过得好,我都愿意去做……”
他饱含炙热情意的视线始终落在玉衡脸上,想起什么,“只要你过得好……我就算不见你,我也行的。”小鹌鹑地把手抽出,眼尾一滴亮晶晶的泪滚下。
玉衡听到的,“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可是你不愿意见到我,那我就在角落里看着你,一个人承受见不到心上人的痛苦……balabala”
总感觉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不会在装吧?也不像来着,说得这么真心,还行的,哪里看得出来行的?玉衡都怕他见不到自己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他一哭,脸上更加稠丽生辉了,狐狸眼泪湿湿的,玉衡其实很喜欢他哭,像珍珠一样从他如画的脸上落下,然后在他怀里找安慰。
这体现在两人欢好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流着小珍珠讨吻。
每到那个时候,他会心软无比。
他最受不了涂山璟哭了。
更加可气的是他双手还捧着玉衡的一只手,真是会勾引人的狐狸,玉衡垂着头不跟他对视。
看不见就不会觉得他可怜了。
涂山璟借此走近了几步,玉衡已经酝酿出话语,抬眸时,面前人的狐狸尾怦然出现,它灵活地蹭他的手。
小狐狸高兴会露出来,太难过伤心也会。
玉衡显然不觉得是第一种。
涂山璟用灵力压住耳朵和尾巴,想靠近他又不敢靠近,“小玉。”
玉衡手一把抓住蓬松的尾巴。
用这个讨好他,没门。
玉衡压着性子,心里突地一跳,“你到底想干嘛”
“小玉。”果不其然他软软地叫着他,似哀似求,让人听着不是滋味。
“你不——”不许这么叫我
玉衡后面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涂山璟就是这样,他在他面前永远好像处在下位者,他太喜欢和依赖他,导致玉衡总是会刻意控制自己的言行,担心会不会伤了他的心。
被凶了的涂山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委屈、难过,几轮情绪随着那黑葡萄的眼转动而出现,最后好像知道玉衡不喜欢他哭,憋着那眼眶的泪,漂亮的惊为天人。
“小玉——”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时脑子坏掉了,玉衡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别让他哭了,哭得他心乱。
他一时没了办法,盯了哭得面红耳热的涂山璟一瞬,缓缓凑过去含住了他的唇,“你能不能别哭了。”
涂山璟也不抽噎了,整个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距离缩短,那张脸更加清晰,浓的眉,深邃的眼,眼里纯良只映出他的影,可怜得像被抛弃的小狗。
带着几分羞把眼睛看向别处,又偷偷看回他。
每次这家伙都用美男计。
靠。
玉衡听见他吸了吸鼻子,闭上眼睛,几颗大的眼泪珠子随着脸颊滑落到口中,他口腔出奇的热,咸咸的眼泪被口津混合,身体无声贴合,两个人亲密无间。
涂山璟全身心投入到这绵长的吻中,后颈被一只大手覆上抚摸,一下一下,像是安抚他不安的情绪。
玉衡一手抚着他的后颈,一手抚着他的后背,口中一派的温和入侵,涂山璟闭着眼抖着睫,这些日子所有的忐忑都被这个吻疗愈,他情不自禁抱住了玉衡的脖子。
想要更多一点,更多一些。
这样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他的。
他太没安全感了,玉衡刚松开他的软舌,对方就睁开迷蒙的眼,玉衡一愣,笑着又覆了上去,涂山璟这才缓缓闭上眼睛。
他们很久没有这么亲昵接触了,所以这一次接吻比以前的还要长,涂山璟靠在他的颈窝,眼睫上濡湿一片,依恋地叫着,“小玉……”
他的声音带着鼻音,像只小猫轻轻挠着心尖,玉衡心里好不愧疚,顿时前些日子想的什么一刀两断都忘得一干二净,抱着他越来越紧,“玉衡是不是伤了你的心?”
涂山璟知道他彻底放下芥蒂了,心中一喜,抬起眼,撞进玉衡的眼,皎洁纯真,却又诱人至极,他摇头,做出承诺,“我定会退婚的,不过得需要时日,小玉,你别离开我,至少……别让别人住进你心里,好不好?”
两大家族的婚约不是他想退就能够退掉,涂山璟这么久一直奔波着也在尽力,他主动去吻玉衡,“别让人住进你心里。”
有一个相柳就已经如临大敌,如果还有其他人,涂山璟想都不敢想。
玉衡听着有些耳熟的话,表情更加不自然,这仔细想想,不就是现代的画饼男吗?我喜欢你我爱你但我现在不能娶你,你要等我不能爱上别人。
玉衡扣住他的后脑勺,不轻不重咬了一口红润的唇瓣,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小夭等很久了。”
爱不爱上别人?他的程序又没有爱情这一项。
涂山璟黯然,知道他在逃避,伤心地剖析自己,“是璟强人所难了,小玉这么好,这世间想择哪个姑娘做妻子……”他尾音逐渐消融,似乎接受不了。
玉衡静静看着他,脸上的肌肉扯动着,心脏都揪了起来,半晌,抚着他的脸,妥协似的,低头跟他接吻,“……不会喜欢别人的。”
涂山璟嘴角勾了勾,腻歪地挑逗口中的舌,迎来剧烈的回应后,口中被掠夺呼吸使他微微感到一阵眩晕。
*
他们找到小夭时,她正在一间木屋里四处瞧着,小夭回头,玉衡和涂山璟一前一后,后者脸上洋溢着幸福,她莞尔一笑,终于和好了。
她问道,“这儿……是哪儿?”
涂山璟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发现这个地方后,略微打扫布置了一下。这茅屋应该是木灵的绝顶高手搭建,千年之后,灵气仍未完全散去,茅屋一点不显陈旧。”
小夭:“你知道茅屋的主人是谁吗?”
涂山璟:“是谁?”
“那个名震大荒、最暴虐、最凶残的大魔头。我翻看过紫金宫内收藏的典籍,神农王就是为他才把草凹岭列为禁地。”
涂山璟有些意外,“赤宸?这里是赤底的住所?”
小夭说,“大荒内所有人都以为赤宸穷奢极欲,没想到他在神农山的住处竟然如此简朴。”
涂山璟抱歉地回答,“对不起,我真没想到这是赤宸的住处,我们现在就离开。”
当年赤宸和小夭的娘亲在战场上同归于尽,小夭摇头并不在意,这都过了几百年了,她观察着屋子,眼神锁定在床榻上,几张柔软至极的兽皮铺着,窗户外景色美轮美奂,实在是很适合幽会。
玉衡也想到了这处,更加诡异的是他和小夭心有灵犀对视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地转头,她笑得越发灿烂,果然是涂山璟这只大灰狼,一个时辰不到,就给人哄回来了。
她握拳咳嗽,“璟,你和玉衡就好生叙旧,我将他交予你了。”
她脚底生风推门而出,还贴心地给他们关上了门,几乎转身的刹那她脸上的笑容再也无法维持,她靠在门上心里闷闷的。
她心里不太愿意让璟和玉衡再有瓜葛,这算她的私心。
可为了沧玹,她连自己都可以舍弃。
她望着远方湛蓝的天空叹息。
屋子里的玉衡无奈摇头,掌心被握得很紧,出了细汗,果然还是他的人工智能身体好,他手松开涂山璟想透气,结果一下被应急似的抓着。
玉衡:?他又不会跑,至于这么患得患失吗。
“我……”玉衡长久地凝视他,涂山璟纤长的睫毛垂着,用怀里的手帕出来擦拭掌心的汗渍,他这才舍得松开一下。
总算消停下了,玉衡本以为这就好了。
没想到涂山璟把手帕收好,又牵住了他的手。
玉衡无法,委婉地道,“累了吗?”
玉石玲珑心的涂山璟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这才撒了手,不过表情有些可惜,玉衡坐在床榻上,环视屋子,“以后这个屋子就是我们的家好吗?你想见我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里。”
涂山璟眼神亮亮的,带着抹羞涩,看着他,“我们的家……”
玉衡爱惨了他这副样子,纯情,伸手捧住了他的脸,亲了一下,“嗯,璟,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你想见我的时候我就过来。”
涂山璟鼻子一酸,嘴唇被覆住,熟练地挑开唇齿,将自己的那辗转低泣逼了回去,短暂分离了一下,涂山璟听到面前人说,“你哭什么。”
哄一下还哭得厉害了,玉衡只能放出绝技,以前想哭亲一下就好了,现在亲不管用,那就……
腰带被解开,涂山璟整张脸都埋在他颈间,兴许是哭的原因,脑袋有些涨,很快,衣服就只剩里衣了,他任玉衡所为,手攀上他的脖子,软语说,“小玉,现在是白日,不可胡闹。”
这拒绝一点都不诚恳,玉衡心想。
小狐狸以前还会坚持一下,会直接羞得一下跑来,现在……扒着他,生怕跑掉。
玉衡觉得现在自己混蛋极了,他看着身下眼尾溢出生理性眼泪,迷离神色的狐狸,以指梳理他的鬓发,一下又一下地亲他的唇,“对不起啊。”
这些日子一直冷落着他,不仅不见面,连收到的什么东西他也从不打开看,铁了心就要跟他一刀两断。
系统:“靠,使个美人计就把你……”真特么迷的找不着东南西北,前段时间还义正词严我要跟他分手balabala
玉衡亲亲碰碰身下人的脸,涂山璟轻轻抿了抿唇,躲过后又主动用唇吻他,嘴里发出像小猫的声音,惹得玉衡亲得越发起劲,从额头到下巴。
玉衡坚定地说,“他没有使用美人计。”
小狐狸只是想见他,难过才会哭而已,为了给他缝小香包,手都受伤了。
系统:?!他大脑差点宕机,脏话就要说出口被他生生压住了,这特么变成人工智能,脑袋都一根筋了,死绿茶八百个心眼子,这都看不出来了。
“我再跟你说话,我都要变成人工智障。”
系统竖中指:“我只看到他计谋得逞的样子,收起你那清澈愚蠢的眼神吧”
玉衡:“……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他只是想见我,我又不理他。”
系统:。吐血的心情。
可怜个球啊,昨天还在跟赤水丰隆商量大计呢,到玉衡这儿就是林黛玉呢,几滴眼泪哄得人团团转,果然狐狸精。
玉衡和系统在脑海里天人交战,身下的涂山璟觉察异样,睁眼时柔软的纱质盖住了眼睛,玉衡逐渐往下吻,因为看不见,身体的一切抚摸都成倍放大。
“小玉。”涂山璟呼吸一下变得很重,他不喜欢这样,就如每次在床榻上,他也不喜欢背对着玉衡,他看不见玉衡的脸就会十分心慌。
玉衡也知道,所以他双手插进他指缝,和他十指交缠,矮身去找他的唇,“璟。”
涂山璟一下就不乱动了,湿湿热热的口腔被软舌占有,耳边全是他们吞咽水声,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更加主动地缠着他的舌。
敏感的腰部被轻抚,他控制不住发出嘤咛,狐狸的天性,高兴时发出类似小孩的声音,玉衡停下了动作。
身下的男人被亲得发丝凌乱,舌尖露了出来像件被破坏的艺术品,双眸被覆住,只有脸颊的泪痕。
玉衡干脆把那布扯走,涂山璟一见到玉衡,就挣扎着想用双手抱他,玉衡压在他身上,他们整个身体无比贴合,玉衡手掌护着他的后脑勺。
后脑勺和腰间的手逐渐收紧,口涎的交换,他整个人都被玉衡箍在怀里,这种绝对的占有姿势让涂山璟舒服地发出沉醉的声音。
“璟。”玉衡在呼吸的空隙叫他,他一下一下顺着涂山璟脸侧的发,平日里整整齐齐玉树临风的公子彻底露出了里面脆弱的软肉。
涂山璟身上有数不清的疤痕,个个狰狞,坦诚相见许久,他每次还是会故意遮蔽一下,见玉衡瞧了半晌,涂山璟身体缩在玉衡怀里,两人身形差不多,也遮不了什么。
“小玉。”他知道玉衡并非惧怕亦或者其他,只是心中不愿展现出来自己丑陋的一面,玉衡没再看,专心玩着他的尾巴。
想是那样想,当玉衡真的不在意,他又觉得心里头闷闷,跟个姑娘家一样心思多了起来,涂山璟表情恹恹。
“又在想什么?”几个尾巴不太听话,都冲着他来,随便捏了捏,尾尖灵活地甩了甩,就是不太方便,玉衡把它们拢着给涂山璟,吻了下他的耳廓,“抱紧它们。”
这下可没给时间让他‘胡思乱想’起来,涂山璟依言,心神摇曳,在欲海沉浮。
不碍两身肌骨阻,更祛一卷去云桥。
*
次日,日上中天,玉衡搂紧了怀里的人,涂山璟睡得香甜,头上的两只兽耳一颤一颤,他整个人缠绕着玉衡,脸颊紧紧贴在玉衡的脖颈,上面的泪痕湿湿的。
玉衡手一直垫着他的脖子,幸亏不是人,不然手臂都要累坏,瞧着外头的天气,他得回去了,刚动了下怀里的人下意识抱紧了些,皱着眉呢喃,“别……”别走。
玉衡另一只手拍着他的背,想了想毕竟自己把他欺负这么惨,“好。”
涂山璟真是累坏了,鼻子皱着吸气,睁开了眼看了一瞬,又疲倦地抱紧了面前的人,静静地享受着身上充斥着他的味道。
玉衡搂着他又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应该是说涂山璟精神好多了,他收起自己的尾巴和耳朵,玉衡松开他下床穿衣服。
得赶紧回去了,不然主人会生气的。
他着急穿衣服,在涂山璟看来就是一下床就不认人了,他坐了起来,把兽皮盖住身体,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的背,上面还有昨儿自己没了神智抓的。
“小玉。”
听见他叫自己的玉衡转头,“怎么了?”
昨夜他还注意了分寸,没把人欺负得哇哇叫,虽然后面他也放纵了,不过怎么的也下得来床啊,玉衡看着他这个‘娇弱’的小妻子,不知道又弄什么幺蛾子。
玉衡坐在床榻边,手背贴在他额头上,“是哪里难受吗?”
昨个儿前半段玉衡还有些神智,看着时间也就放过他了,涂山璟到处煽风点火,导致情况变成了:清理完——又清理
涂山璟摇头,他只是想让玉衡陪在身边,肚子里没有饱胀感都有了些不适应,他顺着力靠在玉衡怀里,兽皮下的双腿和腰部都酸痛难忍。
玉衡也后知后觉知道了他的意图,故意捉弄他,“你叫相公,我就——陪你”他故意拖长了声调,像根羽毛拂在涂山璟心里。
玉衡根本不相信涂山璟会叫,毕竟这么羞耻的称呼在现代估计也悬,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涂山璟带着几颗牙印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涂山璟从善如流地叫,“相公。”
玉衡脸腾地烧了起来,简直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涂山璟乖顺的又叫了几声,直接让玉衡脸上的红霞漫天。
“你,你,你不许叫了”玉衡觉得不好意思,但脸上一本正经,他心里的小人捂住了自己的脸,叫的人坦然,他自己却羞了。
“你结巴什么,相公。”涂山璟立起身,笑起来是极为好看的,狐狸最能迷惑和抓人心,黑而顺的长发披在身后,与之比较的是肌肤,白与黑,欲又纯。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相公二字咬得缠绵悱恻,硬生生给玉衡听得耳尖红了一片。
他脸红心跳什么,玉衡愈发现涂山璟故意调戏他,一恼怒,直接反手抓着他的腕,把人按在床上。
玉衡低头附耳说了几句,想吓吓他,奇怪的是涂山璟非但没有玉衡期待的那种求饶神色,反而还要往玉衡身上贴。
“相公,怜惜一下璟……”
在玉衡心里纯情小白兔形象的璟一下幻灭了,他低头堵住了那张光泽的嘴,生怕他再吐出什么虎狼之词。
在床榻之上他说得甚至比这些更过分一些,玉衡也没在意,因为他有时会故意引导让他说,不过这在床下,玉衡感觉自己脚趾扣地了。
系统不合时宜地嗤笑,“还纯情,我呸,纯情?你对这个词有误解吗?没被涂山篌迫害时候,人家可是会说静夜幽兰香,还有那么多少女子求见一面,别被表象迷惑啊,内里跟小夭似的。”
玉衡一下呆若木鸡。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涂山璟为什么在欢好时那么得他心意了。
他好像知道玉衡很喜欢什么样的他。
*
“多谢。”涂山璟把手中的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小夭,她打开里面装着一个毛茸茸的小傀儡,她心里顿时有了安心的感觉。
这个狐狸尾巴被锻造成了灵器,唯一能幻化的只有沧玹,这样用它做替身,就连亲近之人也一时半会儿发觉不了。
“无碍。”涂山璟与她在清水镇那些情谊,又牵桥搭线让他和玉衡相见接触了误会,这等小礼物实在不足挂齿。
小夭哈哈大笑,十分爽朗,她眼尖瞧着涂山璟耳后的暧昧痕迹,又一副春意被灌溉的模样,她止不住地笑,善意地提醒,“还得节制些。”
涂山璟垂着眼,手摸上后颈,嘴角勾了勾。
轵邑城花园,一行人齐聚,每个人小心思都挂在脸上,神农馨悦想撮合小夭和丰隆,中途却看到了防风邶和涂山篌坐在榻上。
小夭皱着眉,和防风邶单独出了去。
她知道他是相柳了?玉衡心里一个疑问出现,按理说应该知道了,小夭他们要离开,这些个人他也不熟稔,只有巴巴看着他的涂山璟。
小狐狸。
玉衡往他那儿走去,防风邶若有所感回首,他眼神一瞬冷了,很快恢复成散漫的笑,“玉衡,王姬让我们一起。”
小夭:?
她什么时候说了?
所有人看着她,防风意映正要打圆场,她这个二哥莫非看上这少年郎了?小夭为了不露出破绽,让玉衡跟着一起走了,她真不知道这个九头妖搞什么鬼。
只是想见玉衡?我呸,可能有点成分在。
好歹相识一场,她带着防风邶穿过假山,四周风景突换。林木幽幽,蝴蝶翩跹,十分隐蔽,小夭回身,又气又急地瞪着防风邶。
“ 你疯了吗?这是神农府,万一被人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我可救不了你第二次!”
防风邶脸上淡然,根本没有任何波动,反而言笑晏晏看着玉衡,给玉衡整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自从知道防风邶就是相柳以后,他每次对他一笑,感觉整个身体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会是在暗示他什么吧?
“没关系,我会救他的。”玉衡插话,他心里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相柳爱听的。
不过他知道,他要是说不救,他敢保证相柳一定会生气。
防风邶脸上的笑静了下,心里若有若无的暖流传到四肢百骸,他说,“这里不是轩辕城,是中原。眼下的形势,中原氏族虽然不会支持神农义军去对抗轩辕王,可也绝不会帮轩辕王来抓捕我们。”
小夭突然很泄气,行,这算她多管闲事?她转身就走,还不忘拉着玉衡,管他什么男女大防也不甚在意了,最好气死这个九头蛇妖。
“算我白着急,玉衡,我们去找璟。”
防风伸手刚好搭在玉衡面前树干上,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相柳靠近他准没好事,他摆出防备的东西。
防风邶笑得不羁随意,他知道玉衡是怕自己打他,现在两人都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也没必要维持距离,伸出手亲昵碰了碰玉衡的鬓发。
“你的箭术练得如何了?”他问小夭,眼神却注视着玉衡。
他又想做什么。
他进入角色的也太自然了,真是天生的演员,上一秒相柳下一秒防风邶,他正惊叹,额头冷不丁被人弹了下。
“想什么,走吧。”
这迷宫稍微不注意就会与同伴走散,玉衡走在防风邶旁边,小夭在前面,他时不时侧头窥视防风邶,没想到被他抓了个正着。
“好看吗?”
玉衡唤他,“相柳。”
他好像不太敢相信处处待人温和且细心的防风邶就是相柳,又或者这是他的另一面。
“嗯?”
“想叫叫你。”玉衡轻声说。
他们很多时候相处并不太友好的,至少玉衡觉得自己老被欺负,现在这样还有点岁月静好的时候少之又少。
防风邶偏过头,指间攥了下袖子。
迷宫森林里,小夭拿出沧玹给她的卷轴,念出上面的字,防风邶,北域防风氏族长之次子。其母出身微贱,幼时常遭欺凌,年少染卢雉恶习,身负巨债,无力偿还,遂远遁极北之地,四十五年未有音讯。
“父兄族人皆以其身死,不料防风邶携冰晶数千还家,得家族器重。彼时,其母卧病多载,防风邶殷勤照顾,数年如一日,从无懈怠。母含笑而逝,族人无不感佩,常赞邺至孝……”
她说着,防风邶像听别人的事情,手指卷着玉衡的长发,含着笑,看着他没有回答的意思,玉衡胆大戳了下他的脸,“小夭问你。”
防风邶握住那根白皙匀称的手指,看向小夭,小夭冲他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卷轴,“真正的防风邶是不是已经死在了极北之地了?”
*
树林中,涂山璟跟着一缕白雾找过来,玉衡正在和防风邶玩闹,他手里变幻出一把弓箭,站在玉衡后面,帮他调整姿势,“让我看看你学得怎么样。”
玉衡:?
他好像都没有教过他。
“你教的是小夭。”玉衡怀疑他脑子有毛病,还是说故意占他便宜?
相柳那壳子碰一下就跟贞洁烈女一样。
而‘防风邶’好像喜欢跟他有肢体接触。
“看了这么久,半点没学会?嗯?”防风邶嘴唇就贴着他的耳廓,说话间气息热得玉衡全身发痒,他笑着的音调,悦耳低沉。
。
简直像夺舍,玉衡像根木头杵在那儿,一想到身后的人是相柳,用这种腔调跟他说话,无亚于亲眼看见电影里的恐怖片,里面的主鬼公对你一笑,说喜欢你很久了。
他灵活地屈身要跑,防风邶早有预料,手一揽住他的腰,将他转过身,两人面对着,他没了调情的心思,因为玉衡的举动让他不悦,“去哪儿?”
玉衡总算觉得此刻他像记忆中的相柳,回答他的问题,“不去哪儿。”
“你想跑?”防风邶盯着他的眼。
玉衡点头,“是啊。”
防风邶:……理直气壮地承认。
真是欠教训,防风邶歪头对着他的唇,玉衡感应到周围有人,是很熟悉的气息,他情急之下偏头,柔软的唇印在他的脖子
“是不是有人。”
防风邶和他耳鬓厮磨,抬眼看他,“没人就可以吻——”玉衡先一步下手,亲在了他的唇上,还觉得不够似的,与他的舌尖交缠了几下。
变成了防风邶的相柳很好说话,加上相柳平时老欺负他,离得近了,防风邶这张脸越加的迷惑人心,特别是他温柔笑着,白发的相柳梦幻又妖异,而防风邶的黑发,有种进入红尘的潇洒。
不过,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绿竹猗猗,白衣翩翩少年被暗红衣裳的男人拥着,涂山璟站在暗处,他指甲都掐进了自己的掌心,满怀期待和喜悦的心就像被冰僵住了。
他们在……亲吻。
防风邶懒懒地回应他,玉衡高兴的眼睛弯了起来,爱不释手地舔吸他的唇舌,“相柳……相柳。”
口腔的软舌不停作乱,激的防风邶身上都出了热,他抓着玉衡袖子的手松开,咽着口腔里不属于自己的津液,换气时,他朝着涂山璟的方向看了眼,玉衡尝到了甜头,本能地还要继续。
防风邶也不阻止,被吻的鼻尖溢出点点汗,心乱如麻,一种抚摸灵魂的触感愉悦地充斥,他轻轻吮了与他痴缠的舌尖,继而稍稍用力咬了下,抽离出来。
玉衡不明所以,皱着眉抗议了下,还是被防风邶强制地分离了唇,脸上的红霞,还有几缕银丝颤巍地趴在玉衡的唇边和下巴,极致的色。
当事人看不到,防风邶口干舌燥的厉害,他水光潋滟的唇又猛地上去,暴风雨似的落下,将哪些卷入唇中。
玉衡低头回应他,防风邶爱怜地含着他的舌,恋恋不舍地转移阵地吻,落在他的下巴,喘息着调侃玉衡,“有人。”
玉衡方才如梦初醒,防风邶强势地把他按在自己怀里。
“璟?”小夭从迷雾中过来,她刚刚和玉衡他们走散了,她惊讶地看着立在那儿的涂山璟,他不是和赤水丰隆他们在一起吗?
“小夭。”涂山璟颔首从林中走出来,玉衡一下子就知道了刚才相柳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涂山璟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
这是什么鬼热闹。
他离开防风邶的怀里,下意识主动跟涂山璟解释,“璟,我……”
防风邶不嫌事大,无赖地勾着玉衡的手,“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玉衡机械地看向旁边的人,算起来涂山璟算是相柳的金主大人,这么挑衅真的没问题吗?玉衡拧了拧眉,默然了一瞬,尚未出口
防风邶拂袖,收回了自己的手,隔着小夭和涂山璟对视,他脸上笑意不减,眼里的寒霜依旧,“怎么只有涂山公子一人,没有陪我妹妹去玩吗?”
防风意映。
他的话像是提醒玉衡,涂山璟还有婚约,刹那,这句话打破了涂山璟脸上平静的面容,他变得紧张。
玉衡叹息,“你……”
他想为涂山璟说话。
“双标,这就动摇了?”系统依稀记得某人说的话,玉衡还在试图装傻,系统直接手一挥,“请看VCR。”
画面中玉衡义正词严地说,“我不要没名没分做你的外室。”
玉衡这下狡辩都不狡辩了,歪理说得有凭有据:“他要跟我在一起,他喜欢我,而且我已经跟他睡觉了,我要是抛弃他,我岂不是渣男。”
系统:之前怎么不说你跟他睡了。
“那相柳呢,你也睡了他。”系统想看他笑话,“如果一定要二选一呢,夫妻呢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你要选择跟谁过一辈子。”
玉衡:“我……我是手机,人和手机怎么可能会成为夫妻。”
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璟他们喜欢,在清水镇那些年,几人日夜相处,自己不经意的肢体动作,主人会很开心。
他想主人开心。
于是他学着给喜欢的主人快乐。
系统:特么谁家手机可以睡主人的?!
宿主变成人工智能,怎么感觉脑子都异于常人。
“那你跟他睡,不是代表喜欢他?想跟他成为亲密关系?”系统脑子都转不过来了,玉衡低头,认真思考,“我跟他睡觉,是觉得他有这个需求,作为人工智能,我有满足主人x生活的功能,再说了,我喜欢他们,愿意这样让他们开心。”
“他们是你的前主人。”系统默默提醒。
“小夭说,那些记忆,清水镇的是我,现在的也是我,那些都是我,‘我’喜欢主人,那我也是喜欢主人的。”
玉衡想了想,他好像还挺喜欢他们的,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们勾引。
涂山璟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待会儿又哭唧唧,难哄得很,玉衡想过去,“璟。”
相柳又是不省心的主,听到他维护涂山璟,脸上的笑飞快消失,“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