跆拳道馆面积不大，整体配置十分简洁，但应有的氛围感还是有。

谢盎然去换了合适的道服，看着余斯年正在大量道馆教室。

他有些腼腆的说：“周边的小学都在开展课内跆拳道学习，忽然需求量就大了，我就是在空闲的时候才过来上课，赚一点零花钱的同时也避免自己退步。”

男生的头发很松软，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上课铃声适时的响起。

授课教室和室外走廊隔着一面透明的玻璃墙，方便培训孩子的家长们培训，很多大爷、大妈们都聚精会神的坐在外面看着小朋友们训练。

余斯年有些意外的看着谢盎然腰间的系带颜色，有些意外，向谢盎然指了指自己的腰间。

谢盎然笑着冲着窗外的男人，伸出五根手指，无声的比着嘴型：“第五年个年头啦！”

教室内的男生虽然瘦弱，但绝非弱不禁风，为了给孩子们最好的展示，他踢出的每一脚都是极具力度的。

哪怕是余斯年在场，谢盎然工作的时候也并不分心，他有自己的授课规律，当完全沉浸进去之后，就只专心于授课。

孩子们排好队一个一个复习动作不到位的时候，他也没有凶凶的，即使隔音玻璃隔去了他上课的声音，但余斯年的耳边仿佛听见了谢盎然温柔的教导。

“这个腿下一次要抬高一些！”

“做得很好，但老师觉得你下次可以更好。”

“这个侧踢，要定住！再坚持多练练，会学会的！”

家长等待区难得来了一位年轻的“家长”，大爷大妈们在送孩子进入教室后，有些好奇的看向余斯年，不怪他们第一时间就发现啊！实在是这个小伙子很优越啊！

要不是自己的孩子都结婚生娃了，指不定得上来问一下是否婚配。

余斯年看得很专注，旁边的大婶突然问：“感觉没有见过您，您家小朋友也在小谢老师班上吗？”

他思索了一下意思，回道：“没有。”

“哦，还没有呐！那别犹豫了，虽然小谢老师看上去很年轻，像没经验，但是课真的教得不差的，给你孩子报他的课没问题。”大婶语似连珠般说着，“我家孙女就很喜欢上他的课，她说别的老师都太凶了，小谢老师特别温柔。”

“我家也是，我家那个大的之前在下杉就是谢老师带出来的，学成后拿了很多奖，后来谢老师不在下杉了，我们家总担心小的怎么办，这不上个月知道谢老师在上榆继续带班，就把小的也放过来了，反正他爸妈正好在上榆。”一位老爷爷说道。

“我都给谢老师介绍好多学员了，逢人就说，老板，给你孩子报谢老师的班没错的，可以从谢老师的带的入门基础班学起。”

余斯年笑道：“会考虑的。”

他没有想到谢盎然这兼职的口碑会这么好，不过也暗自明白谢盎然应该是同时带了好几个不同阶段的班级。

应该......很辛苦吧？

如果是几个班的话，一时半会大概下不了课了。

余斯年驾车回转，一路上各色的景色都入不了他的眼。

只是漫无目的随着导航行走，其实他是骗谢盎然的，健身房的位置离员工宿舍并不太远，反之，离跆拳道馆距离不近，他此行只为单纯的送谢盎然。

24h无人自主封闭式健身房门前，余斯年翻出卡包然后点开实时更新的门禁码，进门的柜台上分门别类的摆放着码数齐全的一次性健身服、健身鞋，余斯年随便拿了一套。

在他入职上榆机场后，其实想比起家里，这个隐秘性级别高的健身房算是他的一个自我放松的场所，因为工作和心理的原因，余斯年隔三差五的预约，成为这里为数不多的顾客。

后来谢盎然出现，倒是来得少了。

余斯年也有些惊叹，没想到有朝一日来这里却不是因为自我心理调节而是纯粹因为保持体能态势。

他站上跑步机，不透光的房间，一个人的运动时间，他开始放空大脑，让自己从那些千头万绪中找寻到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跑步机的码速不断上升，体能已经消耗殆尽，但是意志力还在告诫余斯年不能停下，他的忍耐力向来是卓绝的，曾经在航校的时候，基本上是全A线标准。

那个时候教官总训他们说：“保持良好的身体状况才能应对飞行任务的各项要求，我对你们寄予厚望，是因为你们和普通航校学子不一样，你们要比他们更加严格要求自己，更加的清醒、自律。”

长跑、间歇跑、短跑，为了提高他们的心肺功能和肌肉耐力，余斯年没叫过苦。

不知道多久，跑步机的按键音打破了呼吸的频率，余斯年走下跑步机，大笑：“下班之后的运动，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吃得消的。”

但是他心情也好了很多。

器械练过之后，他总算脱下运动服换上泳装裤，“扑通”跃进无边泳池，肌肉的酸痛被水流缓解，他动作娴熟的翻身，再次跃进深水中。

屏息，等待，再冒头。

夜幕之下，这座繁华的大都市，连轮廓的边角都充斥着霓虹的炫彩，

几个回合之后，余斯年趴在泳池边，看有些泛着幽蓝的天空，低头是车水马龙，那些车辆飞奔极快，应当是十分喧嚣的，但余斯年身处高空，只能听到“呜呜”的风声喧嚣。

这地方也只有他这个行业的从业者才能如此坦然的在这里趴着不胆怯了，实在太合适他。

放在托盘里的手机响了，隔着防水袋，余斯年按下接通键。

“你在哪里？”

即便经过电流的传递，声线的特质依旧被复刻得很好听，清泠得和这高空、秋叶、寒水相得益彰。

“你知道吗？贝尔在发明电话机的时候，利用了声能和电能之间的相互转换，用电流来模拟声音波形，并利用电线来传输电流①......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能干上空管这一行了。”余斯年笑。

“你说什么？你那边是有风声吗？我听不太清楚。”谢盎然说道。

余斯年不再去看那些都市繁华，他转身倚在泳池边沿上，轻声的问：“下班了吗？要不要我来接你。”

谢盎然不知道余斯年身处何地，总之电话里的声音很奇怪，像是在很高的地方，但安静得可怕。

“不用了，我来找你。”

余斯年随手发了一个定位过去，忽然又想到什么，把健身房的使用时间顺延了一小时。

谢盎然抵达的时候，余斯年已经没有在泳池中，他裹着纯白的浴巾，躺在躺椅上，大概在看星星。

谢盎然坐着电梯垂直向上，朝最大厦的顶层去。

“滴滴。”

“临时门禁已开启，尊敬的来客，请进。”

谢盎然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模式的健身房，健身房里面居然没有明亮的灯，只有一些隐蔽的射灯，维持着基本的光源，不会太暗又不会太明。

在来得路上他翻阅过某团、某书，都没有看到过推荐和商家信息，上榆还有这样的地方，真是深藏不露。

“是不是太暗了，看不见的话，我把灯调亮一些。”余斯年坐起，看向正在换鞋的谢盎然。

谢盎然忽然感觉到心里暖暖的，余斯年把他“夜盲”的事放在了心上。

他声音软了下来，“没事的，我能看见。”

没有受到特定的强刺激，他能在暗处视物。

“我平常自己维持体能训练就是在这里，你刚才一路走进来应该可以看到这里的设备很全，我需要的力量训练、有氧运动基本可以完成。”

谢盎然就像个乖学生一样提出自己的好奇，“那灵敏度训练呢？”

余斯年没想到谢盎然也会对这些有了解，很是意外。

余斯年把手交叉枕在脑后，轻松的说道：“以前在航校的时候，我们会经常上平衡木，也会进行固定滚轮训练，虽然这间已经是拔尖了，但这里可没有那样的条件。”

余斯年把早就准备好的另一套男士泳装，递给谢盎然，“会游泳吗？”

“啊？”

谢盎然愣住，他大致明白余斯年的意思。

“来都来了，那些健身器材没必要用，你今天授课已经运动得差不多了，现在需要的是令你身上的肌肉获得放松。”

他偏头，意指不远的无边泳池。

未免谢盎然有后顾之忧，他解释说：“这里水池里的水每次进客之前都会自动更换，泳池也会自动冲洗，很干净。”

“嗯。”

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里的水质有目共睹的好。

“会游泳么？”

余斯年耐心的问了第二遍。

“很小的时候是会的，下河摸过鱼。”谢盎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现在不知道还记不记得......”

依着谢盎然回忆的话语，余斯年也脑补到了谢盎然的童年，谢盎然有着和他截然不同的童年生活。

“没事，不记得了，我可以教你。”

谢盎然仍然木讷着没有行动，余斯年拿过他手里的透明封袋，流畅的撕开，他可是特意在脑海里比对了谢盎然的身型，才确定了要给谢盎然拿什么尺寸大笑的泳装的，就怕谢盎然拒绝。

他不会强人所难。

他将一次性男士泳裤递来，催促道：“谢然然，你怎么扭扭捏捏的，动作要快！”

作者有话要说：①：来源于贝尔发明电话机的科学原理。

——

小剧场1：

余斯年：让我来see一下我家谢然然的尺寸......呸，泳衣尺寸！

小剧场2：

余斯年：

怎么扭扭捏捏的，男人！动作就是要快！

嗯哼，你们在想什么呢？我是正儿八经在催谢然然赶紧换泳衣下水游泳哦，不然他那么聪明清醒过来就要反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