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老师,你剧本改完了吗?”耳边是导演助理千催万请的声音,小姑娘生机勃勃情绪外露,抱怨,“这都半个月了,找感觉找感觉,找到感觉了吗,时老师?”
时寸瑾失笑:“在找呢。”
他的母校从大门进去之后蔓延分支出数条林荫小道,四周栽满绿荫,生机勃勃,一路看下去,阳光透过树荫遮出细细碎碎的光,颜色像卷着碧水在荡漾,十足美丽。
前面有一座小桥,桥下有溪,溪水是难得的不染尘垢。
四周是穿着运动服跑步的男孩,或者穿着短裙颜笑嫣嫣同朋友讲话的女孩。
进入这里,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春天。
他踩着自行车,带着耳机,穿着白衬衫悠悠的晃过林荫小道和小桥,悠悠的骑到了操场边。
青春是珍贵的宝藏,是不能重复的独一无二。
操场上有人打篮球。
时寸瑾斜倚在网格栏边,以欣赏的目光看他们挥洒青春的汗水。
在一中打篮球的男孩中,其中一个非常引人注意。
金发白肤,每一次过人行动流畅,每次扣篮手臂上都可以崩出清晰明显的线条和力量感。
小姑娘是他后一届毕业的学妹,人缘很好,也很关注母校的各项事宜。她看见时寸瑾盯着那个男孩,小声为他介绍:
“那是我们学校最近风头很盛的学弟,阿努什卡。进学校就被各大体育社团争抢,已经过了国家队的资格考试,天赋很高,前途无量,老师们对他都很宽容。”
当然,还很帅。
一次球赛结束,阿努什卡不负盛名,赢得非常漂亮。他疾步走到篮球加那边随手撸下一条白色的毛巾。放在脖子上用力擦了擦脸,又走到网格旁的座椅上,拿起椅子旁边的一瓶水,拧开一口气喝完一半。
他姿态轻松惬意,喝完水后身体后仰,双手撑在身后,用一种巡视领地一样的领主目光,朝四方漫不经心的看了看。
时寸瑾以欣赏的目光看着他一系列行为,觉得青春无敌。
而当阿努什卡望过来的那一秒钟,那种漫不经心立刻变得深刻,他目光精准的停了下来。同时寸瑾对视。
时寸瑾心想。
像猛兽锁定目标。
……
阿努什卡的果断简直让人心惊。
他迅速叫出了时寸瑾的名字,走到他面前询问能不能加一个联系方式。
时寸瑾:“……”
时寸瑾:“你认识我?”
“荣誉校友墙,你很出名。”阿努什卡说,“我一直都想认识你。”
似乎没有理由拒绝,优秀又喜欢打直球的人,总是让人感到无奈又乐意结交。
后来的后来,时寸瑾问他,就不怕被拒绝?为什么会那么直接?
阿努什卡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一定会被拒绝,胆小怯弱未战先退……”
他没有说完,只是轻轻的嗤了一声。
时寸瑾:“.......是你的风格。”
感情上于阿努什卡来说,连前方有没有悬崖都不知道就说悬崖勒马是最愚蠢的行为,他总是信马由缰,随性而为。
他一向这样,撞了南墙要拆墙。
……
后来那一天是阿努什卡带时寸瑾参观了校园。
小姑娘本来表示自己来就可以。
阿努什卡面不改色:“学校近年来新建的两个大楼,一个博物馆,一个新图书馆,布局和分布都和以往大不相同,学姐毕业很久了,还是我来比较好。”
小姑娘哑口无言,时寸瑾好笑的表示也可以。于是小姑娘故作掩面而泣之状,表示臣退了。
他们由此一事,联系莫名其妙变得频繁。
阿努什卡很乐于跟他分享他的生活,一个漂亮的篮球,一个好看的扣篮。一张漂亮的花朵的照片,一只飞翔的美丽的鸟,飞机飞跃长空像摩西分海一样,将云分开。
他懂他在情绪低落时喜欢的悲伤,他懂他再安静下来欣赏一朵花时的静谧,他朝朝如日,仿佛永远不会疲惫。
来而不往非礼也,时寸瑾也会同他聊天,先是分享趣事,后来是分享情绪。
他们认识的一年后,一起去了一个古城旅游。
时光在那里凝成了琥珀,将一切都保持在了最原初的样子。
那时天气很好,三面环山,天上云朵飘飘。有两口井,一口洗衣,一口饮水。妇人们扎起头发,用布包裹鬓角,在很早的时候起床,挎着一篮旧衣,就在井旁舀水,洗衣。
那时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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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过了一段不错的日子。
他们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两间房内,早上起床时寸瑾会在书桌旁沉浸下心来写稿,阿努什卡出去晨跑,经过井边,会为他带一壶水。
他们每人做一顿饭,阿努什卡第一次劈柴的时候沾了满脸的灰,时寸瑾一边笑一边帮他擦干净脸,生活轻松且愉快。
那天房东找了他们,那时正是春天,房东是一个面目慈善的老人,他为他们带来了一束花。
时寸瑾礼貌的感谢他,阿努什卡送老人送到门口。
回头进屋,看见时寸瑾撑着下巴在看那一束月季。
他眉目温和,日光从窗外照了进来,落在他稍显凌乱的发丝上,像碎光在荡漾。他的手指修长,食指搭在耳垂下,其他三根轻轻撑在嘴唇,大拇指和下颚线贴合。掩起唇边的一抹笑意。
他右手拿着一朵月季花放在鼻边,姿态自然,神色温柔。
实在动人。
“回来了,”时寸瑾掀眸看他,笑一笑,“有缘啊。”
他捻一下那朵月季,说:“这朵花就叫阿努什卡。”
阿努什卡月季。
阿努什卡看着那朵与他同名的花,被时寸瑾捻在手中,花瓣轻轻的摇晃,偶尔贴在他的脸上,唇边。
他的喉结轻轻的滚动了一下。
他慢慢的走过去,在时寸瑾对面坐了下来。
他们对视,阿努什卡恍然。
他不受控制的凑近对方,轻轻的。
时寸瑾将花放下,接受了这个吻。
当我们再回首时,沉淀的可能不只是记忆,那些如风的往事,那些如歌的岁月,都在冥冥的思索中飘然而去。因而,拥有的就该要珍惜;毕竟,错过了的,是再也找不回的。
时寸瑾深谙这个道理。
那年他在母校遇到阿努什卡。
这世上总有人在人海中忙忙碌碌寻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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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承认一见自难忘。
想和你游四方赏晴雨的风光。
想和你铺纸笔写余生的篇章。
原来所谓爱情,
是这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就承认一见自难忘。
想和你游四方赏晴雨的风光。
想和你铺纸笔写余生的篇章。
原来所谓爱情,
是这模样。
——《一笑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