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宛汐闻声看去,正是鬼面阁阁主温书忍的金丝索。回想起来,火烧听音谷时,便是被温书忍的金丝索将他打的皮开肉绽。
看向空中绕在银狐刀附近的金丝索,墨宛汐疑惑的问道:“金丝索为何会在此处?”
“拿回查看便知。”岳止临飞身上去,挥起不畏剑往银狐刀打去。似是感应到不畏剑的杀气,银狐刀与金丝索顿时分开,躲过岳止临的不畏剑,又闪到岳止临的两侧,夹攻而来。
见岳止临被一刀一鞭围攻,分身乏术,墨宛汐忙祭出极乐羽,飞上前去,将银狐刀击退。又掏出腰间的断念鞭,缠住金丝索。
就在此时,金丝索化作一条金蟒反将断念鞭锁住,越盘越紧。墨宛汐催动灵力,一掌打在金蟒身上,这才从蟒腹下撤回断念鞭。
被击退的银狐刀见金丝索有难,刹那间,化作万千利刃,在空中包住墨宛汐,直刺过去。紧张之际,墨宛汐现出招魂幡,双手挥舞,将利刃卷进幡中,打落在地。
募地,一声鞭响,金丝索将墨宛汐手中的招魂幡扯走,又回身向墨宛汐扫来。一旁的银狐刀从地上竖起,从墨宛汐身后偷袭劈下。
见前后夹攻,墨宛汐将掌中极乐羽化作一张巨网,飞身往上,向下一撒,将银狐刀和金丝索困于网中。
收回巨网,银狐刀刀身变回黯淡之色,而金丝索也无金光闪烁,二者落于墨宛汐左右手上,纹丝不动。
见墨宛汐将二者降服,众子弟方才围了过来。
岳广叙面露佩服之色,忍不住赞道:“果真厉害。”
“哼,障眼法而已。”岳止临拂去衣袖上的灰,轻蔑的看向众人。
墨宛汐也不争辩,这位故交好友自幼比他出色。如今,岳止临被他反超盖过风头,心中定是不服。
想到此处,墨宛汐走到岳止临身边,将银狐刀和金丝索递给他,轻声说着:“止临,你如何看?”
从手中夺过银狐刀和金丝索,岳止临端详片刻,脸上渐渐凝重,沉思许久,方才回道:“奇怪。银狐刀和金丝索虽为两件法器,却彼此相熟,心有灵犀,能够感应到彼此。”
墨宛汐凑过身去,紧盯岳止临手中的法器:“即便银狐刀与金丝索能够感应彼此,可柳庙与无灯街距离如此之远,异于常理,解释不通。”
白笙走到墨宛汐身旁,语气中皆是鼓励之意:“墨卿,你再仔细想想。”
“除非是法器认主。”墨宛汐恍然大悟,激动的看向白笙,眼含期待。
白笙向墨宛汐投去赞赏的眼光,柔声说道:“不错。”
“法器认主?若是将金丝索认成自己的主人,受到召唤,即便是万里之远,也会赶来。”受到肯定后,墨宛汐心中大悦。
岳止临看着金丝索,连连摇头:“可这金丝索并无鞭灵附在上面,如何让银狐刀认主?”
在原地踱步片刻,墨宛汐思忖一番,缓缓说道:“若是银狐刀的刀主与金丝索的刀主同为一人,且金丝索上留有主人的号令,银狐刀从怨井中解封后,就会受到召唤前来认主。”
白笙将岳止临手中的金丝索拿起,仔细端看,见鞭身细长,不像藏物之地。于是,垂眸看向金色的鞭头处。
金思索的鞭头是由金色千丝拧绕而成,将千丝略微拨开,便轻易看到金色中裹着几绺杂色之物,将其拿出,竟是青丝。
墨宛汐拿起白笙手中的青丝,见其干枯板结,有干涸血迹混于其上,因时间甚久,已结成血痂。用手揉搓,竟不能将其剥离出去。
一把夺过墨宛汐手中之物,岳止临将灵力聚集指尖,从发丝上扫过,登时,干涸的血痂从头发上飞起,浮于半空,化作四个字:银狐,救我。
见此景象,岳止临语气坚定的说道: “是血召,没想到这等阴邪之物竟有人用。”
端详着半空中的字,墨宛汐托着下巴,暗道:“修剑御器之人,惯用一件法器,但也有修习多个法器之人。
若是担心自己遭遇不测,可事先在最得意的法器中,放置具有自己气息之物,用血水泡上七七四十九天,再注入灵力,写上召唤的缘由,即为血召。”
岳止临眉头蹙起,沉声说道:“当带有血召的法器不在主人身边时,便会按召令行事。若是无法完成指令,法器便会怨气横生,吸纳阴气,为非作歹。名门正派视血召阴邪怪异,久不习用。”
“看无灯街这景象,应是银狐刀被封,无法受召与金丝索汇合,怨念颇深,而一街城阴气最重的莫过于死尸,因此,鞭尸挂柱供己吸纳阴气,倒是说得通。”墨宛汐心中略感不安,若黑衣人真是温书忍,那他争夺离怨剑是为何意。
岳止临点头应道:“既然血召放于金丝索中,召唤的是银狐刀,这黑衣人的身份是鬼面阁阁主无疑。”
墨宛汐眉头紧锁,托着下巴踱步片刻,更是不解,暗道:“自己跟鬼面阁阁主无冤无仇,若他目的只是冲着离怨剑,又为何会参与临墨山庄灭门一案?”
这金丝索,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近几日才开始心生怨念,为非作歹。想到此处,墨宛汐问向众人:“鬼面阁阁主现在是在闭关,还是已经出关?”
从众人中挤出,站到墨宛汐后方,岳广叙小声提示着:“听闻阁主自白山一战后便闭关不出。这十年,也未曾见过鬼面阁的弟子。”
“十年不见,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墨宛汐大惊失色。
岳止临闷哼一声,双手环臂,脸上尽是不屑,看着墨宛汐,语气中皆是讽刺:“鬼面阁本就与众派不交好,若不是之前加封离怨剑需要他们出面,谁会去联络他们。
早看他们各个戴着阴阳面具不顺眼,如今离怨剑解封,莫说鬼面阁十年不见,便是三十年,也没人管他们。”
见岳止临如今这般脸色,墨宛汐不禁问道:“此前,你不还说佩服鬼面阁弟子不邀功请赏,甚是仗义吗?”
“一码归一码,今夕不同往日。”岳止临略觉尴尬,将头扭过去,看向别处。
“不管什么缘由,温书忍如今定是遭遇不测,金丝索才会如此。按眼下情形看来,最大的可能是近日遭遇不测。”墨宛汐向白笙,寻求意见。
白笙收回金丝索和银狐刀后,从容的走至旁侧挂灯之处,手指在灯旁微捻,原本闪着红色灯火的挂灯突然消失,化作阴阳面具落在白笙手中。
这时,白笙转过身,看向墨宛汐:“墨卿,你说温书忍近日遭遇不测,为何这阴阳面具却说,十年前已然被囚?”
说罢,白笙将阴阳面具递给墨宛汐。
墨宛汐顾不上思索这灯怎就突然变成阴阳面具,连忙将白笙手中之物接来,定睛细看,只见半黑半白的面具上,有几列血字。
字小加上凌乱,又似被人破坏,面具已经少了一块,剩下的字横七竖八,杂乱无章,看不太清楚,墨宛汐便将面具交于岳止临辨认。
“‘近日,岳猝疯,岳已去杀他,将我囚于……汝等率阁中弟子前来。’写到这里竟没了?”岳止临将阴阳面具翻开,见面具内侧有一个小字,写着:“忍”,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字迹。
岳止临看众人都在沉思,便继续说道:“‘汝等率阁中弟子’,加上面具内侧的小字,便能说明此人就是鬼面阁阁主温书忍。但他修为高深,谁能囚禁他,又将他囚在何处?岳又是指谁?到底去杀谁?”
墨宛汐想起长辞令失窃时,酒馆壮汉所语,忙问向旁侧之人:“止临,止瑶妹妹十年前开始疯癫,这个‘岳’会不会是她。”
“你这是血口喷人。止瑶确实是那时开始疯癫异常,可她修为有限,如何能囚禁修为远超于她的温书忍?”岳止临满脸不悦。
一语刚罢,岳止临看着手中阴阳面具,眼睛闭上,冥思苦想一番后,不甚确定的说道:“还有一种可能,‘近日岳猝疯,他已去杀岳,将我囚于……汝等率阁中弟子前来。’”
墨宛汐连连点头,向岳止临投去赞叹的目光:“对啊,大有可能。若真如你所说,应是偷窃长辞令的饮血刀主,事成之后,恐被暴露,想杀止瑶,囚禁温书忍。”
岳止临再三端详手中的阴阳面具,琢磨片刻,说出心中的疑虑:“既然温书忍十年前便被囚禁,为何近日才有血召的动静?”
白笙负手站在旁侧,久不言语,见二人讨论许久,还是没有眉目,便将阴阳面具收入百宝袋中,语气平静的提示道:“引我们去柳庙之人,假借我们之手将饮血刀解封,而不亲自动手。只能说明其修为不足以将其取出解封,又或是不方便暴露行踪,故意不取。”
墨宛汐抬头看向无灯街这一排排幻化出的挂灯,即刻否认其中一种可能:“引我们之人,既然可以幻化如此多的挂灯,其修为定然不低,应是不便暴露行踪。”
白笙点头应允后,将百宝袋中的金丝索拿出,将鞭头指于墨宛汐看:“血召是用血水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方成,温书忍定是预感到自己可能落至如此下场,才会提前备好,以防不测。”
墨宛汐皱起眉头,暗自寻思:“若真如此,为防他人发现,血召应会放在金丝索隐蔽之处。但是眼前这个金丝索鞭头的血召,草草放入,甚是好找,倒像是故意让人发现。”
岳止临顺着二人所言,推敲一番,登时,恍然大悟:“不错,不管是何缘由,温书忍能瞒着众人,觊觎离怨剑,又设计筹谋,如此老谋深算之人,怎会将血召草率安置?定是他人所为。”
“会不会是,引我们从柳庙赶来之人,近日才将早已取走的血召再重新放入?如怨井中的银狐刀一般,故意让我们发现?”墨宛汐看向白笙,寻求帮助。
白笙收回金丝索,淡定自若,不为墨宛汐面上的焦灼之色所动:“这些都是猜测,既然有人有意指引我们,真相自会知晓。墨卿,我们走吧。”
墨宛汐和岳止临同时喊道:“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实际上的第一个文,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