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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孰是孰非(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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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殒剑击退了魔卒,在刺向魔界之首时,被飞来的赤魂玉挡住了。

赤魂玉沉寂了,神殒剑再次断裂成了碎片。

魔、妖、冥三界全军覆灭,天界反败为胜。

大战过后,六界皆是死伤惨重,无数生灵灰飞烟灭,到处都是废墟。放眼望去,尸横遍野,海水被血染成诡异红色,海底的物种全部灭绝、无迹可寻,陆地上堆积着可怖狰狞的残骸,浓重的肃杀气息裹得让人喘不过气。

魔界溃败后的一个月里——

长云等人闯进了魔宫,却没有见到胥止。沧溟抓住一个仓皇而逃的小侍女,问道:“我问你,他在哪里?”

小侍女战战兢兢,“我...我不知道...”

沧溟以为她在隐瞒,凶狠地逼问道:“告诉我,魔尊在哪里?”

“我...我真的不知道...”

小侍女是真的不知道,魔界战败后,没有人知道魔尊去了哪里。魔宫现在一片混乱,死的死,伤的伤,五将主皆被神殒剑的戾气重伤,面对众多天界神祇,毫无还手之力。

*

与此同时,胥止将自己困守在聚魂渊,陪守在冰灵柩前。他的右眼被他亲手剜了,只剩下一个血窟窿,右半边脸上的血迹也已干涸,看起来令人恐怖惊心。

灵柩里,少女模样依旧,宛若睡着了一般,清绝的眉宇之下,闭合的双眼从未睁开过,但面色如玉,不似逝者。

翩飞的招魂虫环绕在少女周围,却无法收集到一缕少女的亡魂。

胥止抚摸着少女乌黑如泉的长发,战败后,他在这里待了一个月,不肯离开半步,少女的面容早已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中。

水镜面早就被他的血染成了红色,他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血水在往下淌,但他穿着玄色衣裳,无人能看到他遍体鳞伤。

他也被神殒剑的戾气所伤,神殒剑斩下的那一刻,他并没有躲避,他想过死,可是偏偏在最后一刻,赤魂玉护住了他,并击碎了神殒剑。

他没有死成,之后再想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他痛恨自己的这具不死之身。

“九九...天界赢了,我输了,你守护的天界赢了,你不起来看看吗?!”他握着少女的手抵在额头前。

他觉得白栀不会就这样走了,她诡异多端,一定又是为了对付他耍得什么把戏,可环绕在周围的招魂虫一次次泯灭,都在告诉他,少女的亡魂是真的不在了。

她...真的离开了。

“你不是怨恨我吗?现在魔界失败了,你怎么不起来了。”

“九九,我错了,我不该报复你,不该引你堕落成魔,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你每次都选择苍生而舍弃我?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对我?九九...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只要你回来,我再也不跟你作对了。我错了…我错了…”

他抱起少女拥在怀里,少女的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染上了他身上的血,忽然察觉到少女浑身都很冷,如冰块一般。

“怎么会这么冷呢,不应该的...不对...”

白栀身上不会这么冷的,她身上一直都很暖和,如温润的玉。

可白栀明明最怕了,他却把白栀困在地牢,承受寒风侵肌。

“不冷了,九九,这样就不冷了。”他把少女牢牢抱在怀里,可他不知道他身上才是最冷的,“九九,我爱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豆大的泪珠坠落下来,滴入了少女的衣服上。

少女没有知觉,全身轻软,仿佛一碰就会碎,他不敢用力,但又不想失去,只是小心翼翼地托住少女的后脑,靠在他肩膀上。

他现在只剩下这具尸体了,他不想松开。

怀里的少女无力地仰面朝上,脖子上都染上了他腥黏的血印。

他意识到了什么,忽然松开了手。白栀害怕他的血,也不喜欢他的血,更不喜欢他的靠近,每次看到他,眼中都会闪烁出不易觉察的恐惧。他看的到,却故意忽视。

他把少女放下,用衣袖去擦她脖子上的血液,反而越擦越多,模糊了一片。

璃殇进来的时候,看到他惊慌失措地在帮少女擦血。

少女的衣服也被他弄得凌乱脏污。

璃殇命人送来衣服,但侍女不知道是何情况,拿来的是黑色的衣服。

胥止惶恐地甩开,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九九不喜欢黑色,她不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她喜欢白色,去取白色的衣服过来。”

璃殇又命人换成白色衣服,看着胥止慌慌张张地帮少女去换外套,颤抖的手连扣子都扣不上,璃殇出声道:“尊上,我来吧。”

“不行,你不知轻重,肯定会弄疼她的,我来替她换,你下去。”

璃殇只好先回避,等里面换好了衣服,她才折返回去说道:“尊上,扶光上神和溟溟上神还在外面。”

胥止置若罔闻,拭干净手,轻轻抚摸着少女的面颊。外界是什么情况,他早就不在乎了,他不要六界了,什么都不要了,只想永远沉沦在这里,守在少女身边。

璃殇黯然垂首,“尊上,扶光上神想与您说明一案,事关楚姑娘。”

胥止明显一怔,抚摸少女面颊的手也停了下来。

外面硝烟弥漫,卒兵的残骸遍布满地。赫玄和屠如还在顽力与天界天兵对抗,但他们的气势明显锐减。

长云见到的胥止终于肯出面了,拔剑刺去,胥止也不躲避,就等他那一剑刺过来。

长云猛然收回手,锋利的剑刃刺穿了他的肩膀,带起了一串洋洋洒洒的血珠子。

长云丢开剑,死死地攥住他的衣领,一改往日的从容,脸上浮现出歇斯底里的怒气,“你到底...是谁?”

他听见胥止喊白栀“九九”,他隐隐约约觉察到什么。

胥止无动于衷,眼眶只剩下一颗眼珠子,望向人的目光也浑然焦焦。

长云震惊道:“寒辰?是么?”

周围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长云为何如此动怒、眼底迸溅出如刀刃的寒芒。

长云冲他喊道:“你知道你逼死的是谁么?是楚九啊,那可是唯一护着你的楚九。”

沉寂的眸子忽然一闪,胥止怔怔道:“什么...什么意思?”

长云道:“你知道你为什么能魂穿到祁夜弃身上吗?”

胥止起疑过,但从没与白栀牵扯在一块。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从来没有人告诉他。

他浑身颤颤,不敢相信,“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明明是恨我的。”

“恨你?她是在这世上唯一愿意为你舍命的人。知道她为什么要刺中你的心脏么?那是为了提炼你的心头血为你造魂,不然,你凭什么以为你一个魔能魂穿到凡人身上。可你做了什么?你只会恨她、用最卑鄙的手段羞辱她、还要诱她入魔,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吗?”

长云目眦欲裂,“你根本就配不上楚九的好,你这个渣滓,你把爱你的楚九杀死了。”

胥止神经错乱,他不明白长云在说什么,楚九怎么可能爱他呢,她恨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爱他呢。

长云继续说道:“她宁愿以自己的仙途作为代价,也要为你入天庭改命格,为了替你抵清罪业,将自己永困九幽不愿出来,若不是惟清真人清除了她的记忆,诱骗她出来,她就要魂飞魄散了。你失手杀了三十六个人,惹得全城百姓对你怀恨在心,她却选择替你清偿,独自抗下了三十六道天雷。”

“她真的太傻了,明明知道你是魔,依旧选择为你铺好后路。祁夜弃,也是你的转世啊。你知道不知道她为你做了多少,你却这般待她。”

“那日,楚九刺中了你的心脏还以为你死了,执意要背着你的尸首回家,那天的夜色很黑,山路崎岖,她不允许任何人碰你,坚持要带着你从审慎台一步步走回到家。然后又独自返回天台,替你受下了三十六道天雷。”

“她甚至在受刑之前,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临走前还请求我,若是她能活着回来,就去寻找你的转世,若是死了,就请我把她的尸首与你葬在一起。”

“她这一生,本该安顺度过,可你的出现却给她带来了无数劫难,她此生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遇见你,你把她彻彻底底毁了,你把楚九的这一生都毁了。你连最爱你的人都敢逼死,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你这个疯子。”

胥止喉咙干哑,眼眶发红,楚九居然为他做了那么多,可他都做了什么...

“为什么楚九无论如何都避不开你,为什么你偏偏要去招惹她。她命运坎坷,那是她在替你赎罪,你知道不知道!”

“我都替楚九感到不值,当初为什么没有杀了你这个渣滓,却还要留你一条命祸害六界。”

胥止肝胆俱裂,他想说话,可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的眼睛好疼,太疼了,血又流了出来。

长云隐忍半晌,最终说道:“我真的很想很想杀了你,可是我不能这么做,我若真杀了你,楚九一定会埋怨我。”

“神殒剑断了,楚九的魂魄也没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寒辰,不对,魔尊,你现在满意了么?”

长云松开了他,带着人走了。

*

魔宫一片狼藉,他无心去管,跌跌撞撞要去聚魂渊,楚九还在里面。

屠如和赫玄见状,上来就要搀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对了,这里这么冷,九九肯定不喜欢待在这里,他得带九九走了。

“九九,咱们不待在这里了,我带你走,你想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他俯身抱起冰灵柩里的少女,但眼眶里的一滴血就要落在少女如玉的面颊上。

他慌忙抬手接住自己的血,捂住眼睛往后退去,生怕自己脏污的血液打破这份美好。

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身上都是血,哪里都配不上楚九。

“九九不喜欢这样的我,我得去换一件衣服,换一件衣服再过来...换件衣服...”

空荡荡的聚渊渊内,久久回荡着玄衣青年的哽咽声,他踉跄地摔在地上又爬起来,像是个痛失宝物的孩子,魂不守舍出去换了衣服、止住身上溃流的伤痕,回来抱起少女准备出去。

璃殇满眼心疼地说道:“尊上...”

胥止不肯听。

“尊上,楚姑娘不能离开聚魂渊的...”璃殇虽然不想看到他痛苦的一面,但必须出声提醒,楚九已经死了,一旦离开聚魂渊,尸体会立马腐烂。

胥止终于愿意听了,身子顿住,怔怔地看着她,“那该怎么办...”

不能离开...可九九不喜欢魔界,这里这么冷...

对了,还有鲛珠,鲛珠可愈百病,予万物生机,只要拿走鲛珠,就可以带走九九离开聚魂渊了。

胥止魔怔似的笑着,发出一串诡异森寒的笑声,袖子里的同心印掉了出来摔在地上,他慌慌张张地捡起来。

同心印早就被他修复好了,本想着这次大战胜利后亲手交还给九九。

冰石也还在寝宫里呢,那是九九唯一送给他的东西,他也要带走。

胥止又回到寝宫里翻找冰石,原本泛着蓝色的冰石早就裂成了碎冰块,连着里面的栀子花也凋零了。

胥止双手捧起来,无论如何施法都修复不好冰石,里面的神力没有了,他抱着头,歇斯底里地难过着,摧毁了寝宫所有的东西。

东西都砸坏了,侍女吓得脸色苍白,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年轻的魔尊会有如此失态的一面。

卯俐听说胥止终于回来了,精心打扮了准备过来看看。魔界战败,妖界随之落寞了,但好在天界没有赶尽杀绝,只要依靠住魔界,他们还有翻身的机会。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卯俐也害怕胥止了,她信了父王说的话,胥止确实是个阴晴不定的疯子,但为了整个妖族的未来,她也要试试。

听说那个一直被关在地牢的小可怜跳下了祭剑池,换来个神魂俱灭的惨败下场,想来再无生还的可能,这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妨碍到她了。

思及此,卯俐的胆子也大了几分,踩着婀娜的步子来到寝宫前,刚步入殿门口,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东西砸裂声,心里恐惧蔓延,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何原因,一阵灵流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举在空中。

“尊上...”她艰难地开口道。

“你居然敢骗她吃下寂心丹,害得她七窍流血、险些暴毙身亡。”

“我...我没有...尊上你信我...”

卯俐惊慌失措,像离开水扑腾挣扎的鱼,矢口否认。

她怎么没有,她就是赌白栀不知道化元丹长什么样子、寂心丹是何物,她赌对了。

白栀确实不知道,还傻傻的以为是化元丹,只要吃下去就能增强法力,逃出这里。

可即便逃出这里,用不了多久,也会死。

她不希望白栀再回来,彻底不要出现在她眼前。

可这一切,要是没有白栀对胥止的恨,怎么可能会轻易成功。

要怪,也不能只怪她一个人啊...

她费力地喘息,却见脖子上的净心铃摔了下去,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眼睁睁的看到鲛珠从心口飞出,她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伸手去抢,鲛珠已经落在了胥止手里。

他谨小慎微地护着鲛珠,生怕弄碎了。

卯俐脑海里刹那间冒出一个恐怖的想法,胥止带她从妖界回来、为她采集日月精华,送她净心铃,还舍命费心照顾她,都是为了让鲛珠快速成型,方便采撷。

不可能,她不相信胥止会是这么冷血无情,他明明还动情地摸着她的鬓角,依恋似的说着什么。

她倒在地上,记忆逐渐成形,耳畔响起胥止说过的话。

那日,他仿佛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他说:好像啊,可你不是她,她不会顺从我,也不会乖乖听话,更不会主动靠近我。

“她”是谁?

卯俐如今才察觉出异常,“她”到底是谁啊?胥止从未告诉过,但可以确认的一点,“她”另有其人。

卯俐匍匐在地,艰辛地爬过去,要去拽胥止的衣摆,却被他厌恶地避开了,他护着手里的鲛珠,快步离开大殿。

卯俐在后面大喊道:“还给我,胥止,你还给我!”

没了鲛珠,用不了多久她也会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瞧瞧,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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