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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106章。请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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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惟则律所人才济济,里面有不少你的学长学姐,当然也有一些毕业于其他院校的前辈,与你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我的团队里也有你的师兄师姐,你不用担心律所同事和工作氛围的问题。”

“我和老张他们平时都挺忙的,平时大多数时间都是你们同龄人在所里一起工作,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会天天对着我们这些隔代了的‘老人家’没有话说。”成希平脸上带着温暖亲和的微笑,向姜盛不紧不慢地介绍道,甚至还出人意料地附赠了调侃一句。

到底是做大学教授的,待人接物的思维心态和处事方式都极具风格。

作为央京大学法律学院最受欢迎的专业课教授之一,成希平任教这么多年,早已经桃李满天下,与学生打交道十分游刃有余,会同姜盛有此调侃倒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看成希平发出邀请时这么自然熟练的样子,姜盛还是不由得多想了一些。

于是,他便顺着成希平调侃的话,得寸进尺地追问了一句:“不知道有哪几位师兄师姐像今天的我一样,有幸收到了您的邀请?”

成希平笑了笑:“自然是有的。”

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觉得姜盛这一问题有所逾矩的样子。

“有几个的照片现在都还在各自学校或是学院的学生荣誉墙上挂着呢,说不定你也知道他们。”谈起自己教过的优秀学生们,成希平面上的笑意不禁更深,平和的语气中隐隐透出几分由衷的欣慰与骄傲,同姜盛一一回忆道,“有你黄绽师兄、盛惟依师姐、隔壁经管学院后来转专业改行的白歆学姐、我们友校央政法学院的陈望正学长,还有……”

说着说着,成希平逐一追溯回忆的话音不由得渐渐低落,而后不知为何停住了。

仿佛是沿着时间线依次向前回忆,或许是由于记忆比较久远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记忆对象比较复杂的缘故,回忆突然间出现了卡壳。

成希平依旧含笑注视着姜盛,但是目光却没有焦点,应该是陷入了某一段久远的回忆。

姜盛在这一刹那,清楚地在成希平的脸上看到了一抹他从未在成希平脸上见过的,大概是缅怀的神情,看上去就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雾气背后的存在朦胧氤氲,让人抓不住,也看不清楚,但又能够让人坚定地确信,一定有东西在那里。

“成老师,其实我正好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在成希平短暂沉默的当口,姜盛及时地接过了话茬,既默默地替成希平救了场,顺带着也将话语的主动权掌握到了自己的手里。

姜盛的这个“台阶”递得刚刚好。

成希平当即就神态自然地踩着他主动递过来的“台阶”下来了,将自己方才的倏然沉默就此一笑而过,向姜盛大方道:“你说。”

“您大约在十年前发表过一篇大概名为《浅析当代刑事法变革及其实践意义》的论文,针对当时刑事法领域相关法律法规及其司法解释正处于启动初期的大规模修订计划,发表了一些自己的见解。”

“您在这周上课的时候提到过相关的内容,我在课后查找了一些资料,碰巧看到了您的这一篇论文——”为了避免因此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姜盛在发问前先行向成希平交代了一番他之所以会有此疑问的前因,“然后发现在此期间您对于当代刑事法领域变革的观点发生了一定的改变。”

姜盛的这一说法实则收敛了很多。

事实上,成希平在这十年里对于刑事法领域新法变革的观点远远不只是“发生了一定的改变”,甚至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从原先创作《浅析当代刑事法变革及其实践意义》这一篇论文时完全不支持新法变革,认为其既缺乏法律应该保有的人情味,又欠缺足够的严明性——直接转变为了现在全然支持新法变革,认为新法更加便于实践,也更加适合维持社会秩序稳定。

在此期间,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推动了他思想上如此的巨大转折,姜盛不得而知。

但是姜盛有一种预感,成希平的这一思想上的重大转变,多少应是与不知为何就渐渐地在央京大学的“名师高徒”故事里销声匿迹的沈鸢有关。

证据是这一篇成希平约莫发表于十年前的论文,与那个名为“沈鸢”的档案袋中收纳的某一篇论文有很大程度上的内容雷同,但是那一篇论文并没有在外界的发表记录,甚至没有任何存在过的痕迹,并且它的作者署名除了成希平之外还包括有沈鸢——但已发布的这一篇论文的作者栏里却只有成希平。

“我有些好奇,您究竟是因为什么转变了自己当初的观点?”

姜盛终于问出了他的问题。

“……人都是会变的。”成希平默了默,似是有些怅然地感慨道。

“环境,阅历,视野,经验,感情——但凡是我们亲身经历过的因素,都有可能影响和改变我们。”成希平轻叹,“这是一个发展的过程,而所有事物都是发展的。”

“我说到底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自然不在此成为例外。”

“若非事物发展,我又怎会知晓自己的浅薄?”

说白了,就是书读得更多了,事情也经历得更多了,想法自然而然也就变了。

但是所谓的“发展”其实并非都是趋向于积极的,观点发展不代表之前的观点就一定是错误的,之后的观点就一定是正确的。

尽管,成希平本人似乎就是这样认为的。

他似是觉得以前的自己是猪油蒙了心,而现在的自己则才是大清醒。

“那您觉得……”

姜盛轻轻蠕动了一下嘴唇,正欲继续往下追问,却不巧被成希平的电话铃声给打断了。

成希平微笑着,向姜盛简单地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没有备注名称的号码。

可成希平在目光触及手机屏幕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神情间泄露出些许“果然还是这样了”的情绪,看上去既无语,又无奈。

显而易见,他和这来电的人认识,且关系尚可。

对方似是有事相求。

成希平接着电话沉默聆听的神色中不难看出为难,但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拒绝甚至是打断。

这样子一方主要倾诉一方主要聆听的对话持续了大概一刻钟。

在此期间,成希平绝大多数时候都在沉默。

直到这一通电话接近尾声,只见成希平简单地应答了对方几句,应该是大概了解了一下对方所求之事,然后礼貌回复了对方一句“好——我现在还有些事要处理,稍后我再联系你”。

看样子是不得不需要承揽下某件“不大好推掉”的麻烦事。

大家都是凡夫俗子,其实很多人都很怕麻烦。

如今看来,成希平也不是例外。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将他的本职工作做得“飞起”,否则也不会有人有所准备地求上门来。

姜盛观察出了成希平表情中的微妙之处,若有所思。

成希平挂了电话之后就陷入了沉吟,姜盛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而后抓准了时机开口,状似不经意地问:“成老师,怎么了?”

成希平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眼底却隐隐约约地闪烁着勉强的隐晦光芒:“没什么,只是朋友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帮忙去办。”

没有通讯录备注的朋友。

姜盛微微低垂下眼眸,眸色悄然沉淀。

“刚才不巧被电话给打断了,姜盛,你打算问我什么?”

话题回转,成希平神色平静地将这事给揭了过去。

“其实也没什么。”

姜盛微微一顿,似乎是有所迟疑,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告知成希平。

“我记得您说过,理论和实践实则是两个不同的领域,理论整体是向‘上’走的,而实践是向‘下’走的。理论领域的拓展讲究纯粹的理性,但实践领域却必须考虑到更多的感性因素。”

“关于这方面的问题,您之前在《浅析当代刑事法变革及其实践意义》一文中也进行过探讨。为了进行进一步的分析,您还谈及了一个关于人性和法则的问题。”

“诚如您刚才所说的,人都是会变的,所以我还想问一下您现在对此的观点。”

当时的成希平认为,人性本恶,法则主善,因此人性需要法则的约束。人性是现实的、实践的,而法则是理想的、理论的,向恶的人性和向善的法则生而矛盾,当人性和法则达到平衡的时候,也就产生了相对稳定的社会秩序。

这亦是他当时支持旧法的主要原因之一。

听到姜盛这么问,成希平不由得微微一笑,望向姜盛的目光既欣慰又骄傲。

“变了。”他轻叹似的回答道,“现在的我仍旧认为‘人性需要法则的约束’,但并非是因为‘向恶的人性和向善的法则生而矛盾’,而是因为‘法则的建立发展皆基于人性,同时能够反作用于根本部分的人性’。”

“人性需要法则的约束,而法则也需要顾及人性。”

旧法严明,是无情亦有情。

因此基于旧法,法则就好像是悬挂在人头顶的“锋利宝剑”。

新法宽仁,是有情亦无情。

因此基于新法,法则就好像是铺垫在人脚下的“安全道路”。

曾经的成希平更希望拥有头顶的利剑,而现在的成希平更希望拥有脚底的大道。

仅此而已。

同样是行走在司法实践的道路,人性和法则的定位权衡着实令人深思。

——这是无法通过纯粹理性判断来界定、分析和处理的感性因素。

“我明白了。”姜盛面色平静地向成希平点了点头,像是把他方才说过的话都听进去了,“谢谢成老师。”

“嗐。”成希平不以为然地朝姜盛摆了摆手,“姜盛,你这就太客气了。”

“有些事情我现在和你暂时说不清楚,等你自己就业以后自然而然地就都知道了。”

“你这么优秀,在专业领域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

“除了你的专业领域之外,我只给你一个建议,那就是你就职以后务必要多多注重人情世故,尽量和老板和同事们都打好关系。”

人脉,是绝大多数员工“工作伴侣”中很重要的一环。

“我会的。”

姜盛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四季春茶,神色淡淡地开口应道。

“多谢您的建议。”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好困……希望我后面写的那些不是很奇怪……我真的是强撑着精神在囤稿了QAQ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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