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像和那天的场景对调过来了,良呦呦迷迷糊糊地想道。
“学什么都很快”的男人将她逼在身前和冰冷的门中间的空隙处,几乎脸贴脸地,离她很近。
他并不急着将女孩拆吃入腹,而是一下又一下,餍足地用鼻尖和唇去蹭她的脸,好像只是这样微小而狭窄的、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的亲昵感,就已经足够让他满意了。
“我就说嘛,你肯定偷偷想我了……”良呦呦还有时间臭屁,结果下一秒就被人连唇带话一起吮住。
邬褚的动作骤然暴烈,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紧盯着她,他衣襟上的沙龙香氛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混合着男人灼热的体温,从四面八方将良呦呦牢牢捆缚于其中。
女孩呜咽一声,纤细的手指抓住他的手臂,从这个略有些粗暴的吻中迷蒙着睁眼,看见咫尺之间的男人眼底浓郁的墨色。
这不是她在邬氏采访中看到的那个冷淡的邬褚;也不是领结婚证那天在宴席上面对双方父母得体有礼的邬褚;甚至和刚才在车上那副隐忍体贴的样子都完全不同……
她好像在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将人生翻个面展现在她面前的邬褚。他钳在她腰上逐渐握紧的手,以及在她口中掠夺的唇舌,无一不展现出一股突如其来的占有欲。
“邬……”邬褚放开她时,良呦呦禁不住叫了一句他的名字。
只是话音还未落,男人的唇又覆了上来。
旖旎浓情的间隙,良呦呦不甘示弱。
她拽住男人手臂的手指向上舒展,两条手臂大胆地圈住他的脖子,仰起的头由原本的被动承受,变成了主动进攻。
——亲吻本来就是两个人享受的事嘛,为什么全由男人一个人主导!
邬褚感觉到女孩的贝齿搔痒一样轻咬他的唇,带着一点愤愤和不舍,继而舌尖舔过他的唇角,细细痒痒的,像被一只苍耳吻过一样。
他紧绷着的神经突然就在良呦呦这个小动作里放松了下来。
“小狗。”邬褚抱紧她,任由她胡闹,最后蜻蜓点水一样吻了吻她绯红的唇,眼里不由自主地流泻出清浅的笑意。
“哭包!”良呦呦在他怀里喘着气跳脚。
邬褚浓墨一样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绯色,明明是他先挑起的这场“战争”,偏偏现在睁着一双水涟涟的漂亮眼睛,好像是自己才是欺负人的那个,良呦呦愤愤不平。
“我小的时候就这样,情绪激动起来,眼眶就会红,总是被老宅那一片的孩子叫‘怂货’。”邬褚餍足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将她抱在怀里,眼睛微不可见地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门,不露声色地微微转动身体,堵住门把手。
他刚才失控了,他有点怕良呦呦反应过来后直接离开。
那如果她一定要离开呢?在良呦呦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眼睛垂下去,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
好在,神经跳跃度很高的女孩看起来并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
因为她很快想起了另一件事。
“你闭上眼睛!”她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两颊还残存着方才温存后的红晕,但神情雀跃而兴奋,杏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邬褚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听话地将眼睛闭上。
他感觉到一双嫩笋一样的手抬起他的左手,指尖划过他的手腕,最后将一个冰凉的环状物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邬褚紧闭着眼睛,愣在了原地——指间熟悉的冰凉触感告诉他,那是一枚戒指。
“生日快乐!”良呦呦扑进他的怀里,仰着脸笑道。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邬褚垂眼盯着无名指上闪亮的金属光泽,缓声道,声音有几分晦涩。
“我知道,你的生日是8月17日嘛……”良呦呦指了指门锁,“那天我在车上问过你了。只可惜前几天你在东京没回来,所以只好今天给你补一个。”
“8月17日也不是我的生日。”男人的声音转瞬恢复如常,只是眸色更加沉郁了,他想起领证那天他在车上敷衍的点头。
邬褚一只手揽住她,俯身用与雕凿般深邃的面容极为匹配的唇亲了亲女孩的额头。
“8月17日是妈妈去世的日子。”良呦呦听见男人在她耳边留下的寥落的声音,像划过耳边的风,刚说出来就散在了她小巧的耳廓里。
“不过,谢谢你的礼物,今天就当作是我们交换戒指的日子吧。”邬褚笑道,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于桥之前给他的系着丝带的方盒,取出那枚镶了粉钻的女戒,半跪在地,戴到了良呦呦左手的无名指上。
良呦呦没想到8月17日竟是这样的寓意。她怔愣在原地,心头有几分不知所措,任凭男人将戒指戴在她的手上。
戒指是于桥给的,不算是他的东西。邬褚略一垂眸,从西服内侧口袋里取出一张卡,也交到良呦呦手上。
“密码是我的名字在拼音九键上的全拼数字,后面加个1。”
“这是邬总的全部资产吗?”良呦呦很快回过神,将卡攥在手心里,故意说些轻松的话来缓解气氛。
“不是,”男人很诚实,“还有大额定存、理财和邬氏的持股,以及部分现金兑换成了保值贵金属,在书房的保险箱里。”
良呦呦被男人周详的财产规划震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叫“不要把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
她挽住男人的手,并不在意两人刚刚说了什么,杏眼温顺,清亮地问道:“上次我答应过你,陪你一起去看妈妈……不如就今天?”
良呦呦紧挽他的手臂,与他十指相扣,好像用这种方式就可以牢牢保护他一样。
邬褚心头悸动,恍然觉得为了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很久。
他正要应“好”,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是邬冠。
男人脸上的笑意蓦然消失。
“我说哥哥,都结婚这么久了,怎么不带嫂子给我们见见啊?”青年叼着雪茄,吊儿郎当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夹杂着一两声别有深意的讥笑,“大哥成功攀龙附凤,怎么把弟弟这个牵线人给忘了。”
“爸听说你从东京回来了,让你带嫂子回老宅一起吃个饭,邬氏最近应该不忙吧。”那头继续说道,“嫂子”两个字故意咬得很重。
手机贴着耳朵,邬褚转头,看见挽着他手臂的小姑娘看似毫不在意,其实兔子一样,两只耳朵竖得老高,一心一意在偷听。
“爸还说有公司的事要和你聊……”邬冠似乎已经习惯邬褚在电话那头的沉默了,仍自顾自说下去,似乎对这通谈话很热衷一样,“你应该也不想让良小姐看到……”
“我知道了。”邬褚微微侧过身子,避开良呦呦,声音冷寂。
他出声打断电话那头的“独角戏”,“哪天?”
“要看嫂子的时间喽,听说嫂子最近在市中心医院实习,我们未来的白衣天使什么时候方便就定什么时候喽!”邬冠的声音和陌生女人的娇声一起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懒洋洋地拖了长音,一派闲适游刃。
这是一定要让良呦呦和他一起回去的意思。
“好。时间我来定,到时候告诉你。”邬褚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你弟弟?”良呦呦眨巴着眼睛期期艾艾地问他,刚才电话里说了什么她并没听清,但她能感觉到邬褚并不想让她知道这通电话的内容。
“嗯。”邬褚点头,迟疑了一下,问她,“邬冠说邬有光过两天让我们一起回老宅吃个饭,你想和我一起见见他们吗?”
“不想去也没关系,我会想办法推了。”男人补充了一句。
良呦呦注意到,邬褚用名字代替了“父亲”和“弟弟”的称呼。
“没关系,让叔叔定时间吧,这个月单号日我没有晚班。”她笑眯眯地看向邬褚。
她倒要看看邬家到底是一窝什么妖魔鬼怪,能让良珏和邬褚提起时同时露出厌恶的表情。
邬褚用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半天才道:“好。今天公司还有事,忙过这一阵我再找个时间带你去看妈妈。夜班很累吧?去洗个澡好好休息,我换个衣服就去公司。”
女孩听话地取下身上的挎包,随手扔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踮脚亲了他一口,然后才打着哈欠走进了浴室。
邬褚不慌不忙地把刚才被他放到柜子上的生巧放进冰箱,又把良呦呦的便当盒取出来,剩饭倒掉,餐具洗刷干净。
收拾好一切,良呦呦还没出来,邬褚从浴室经过,听见女孩在用瞎编的日语欢快地哼唱《宠物小精灵》的主题曲。
他走进卧室,将换下的西装搭在一旁,打开衣柜,看见自己的衬衫和西服都被向左挪动了一点,右边的衣架上挂着天蓝色半身裙、嫩绿色防晒衬衫、鹅黄色宽檐帽、水红色长裙……明亮的颜色冲击了单调的衣物风格,原本极简风的衣柜好像一下子鲜活了起来。
邬褚内心某一处突然变得柔软,他伸手拂过女孩的裙子,绵软的、凉滑的,舒适的衣料从他的指尖擦过。她和他一样,喜欢穿舒服又好看的衣服,不愿意牺牲感受,将自己塞进难耐的华美衣料之中。
“我走了,晚上回家吃饭。”
良呦呦整个身子舒舒服服地浸泡在热水里,隔着浴室门听见男人和她道别,她在缭绕的热气里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男人看不见,于是非常大声地喊了一句“好”。
上午十点半左右,邬褚自己开车到公司。
把车停在距离公司一个街区远的空地上,他从车门储物格里找到了之前剩的半盒烟,点燃了一支,温吞地抽了半根,剩下的顺着车窗扔了出去。
——认识良呦呦之后,他已经几乎一个月没抽过烟了。
西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邬褚拿出来看了一眼,通讯录中一个叫M的人回了消息。
【M:你要自己做局?】
【M:邬氏还在,就算邬冠和邬爱被抓到现行,最多关几天。】
【M:沉住气,不要打草惊蛇。】
【我明白。】
邬褚回复道,漆黑的瞳孔波澜不惊,像在酝酿一场无声的风暴。
【于女士那边快有消息了,我们要等那个机会。】
【今年之内,我会把邬氏的事情解决。】
【你留心证据,越仔细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上周五突然后背疼,当时没怎么当回事,结果周日出现了轻度的吞咽困难和胸口疼,周一更严重了一点,所以赶紧请假去看了医生,做了一个肠道造影,最后确诊是反流性食管炎,不过不严重,昨天和今天吃了开的药已经好多啦~提醒各位姐妹们,一定要注意身体,少吃刺激性食物和冷食,少熬夜!!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的~以及明天会日更,把请假的这一天补回来嘿嘿~
感谢在2023-05-21 00:05:43~2023-05-24 16:06: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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