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手中的断刀,那发白的断面,让他们怒火中烧,它可是当着他们的面直接吞食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贵为众势力的领头人,也绝对不能如此毫无忌惮,何况轲比能四人还是他们明面、表面上的‘同伙’,怎么一口一个不留一丝情面呢?!
“如此凶残之人,怎能担任‘盟主’,吾等东部鲜卑,绝对不会认同!”
作为东部鲜卑其中一支的领导者,步度根代表整个背后势力,与那只‘野兽’划清界线,而东部鲜卑另一支由素利等人为首的也站到了步度根的背后表明态度。www.xiashucom.com
“吾等中部鲜卑,亦不会认同其为‘盟主’,而且,它必须为它对西部鲜卑出手的行为付出代价!”
柯最、阙居、慕容三人作为中部鲜卑的代表也站了出来,对那‘禽兽’怒目而视。
其余势力或多或少也因它的不当举动而投鼠忌器,不留情面地对‘同伙’出手,对于这本就不甚牢靠的联盟来说就是一根撬棍,将其中裂缝挖得更深更开,时时刻刻都要警惕其分崩离析。
于夫罗有些急,本是檀石槐号召的联盟,只因半路战败,被于夫罗从中运作夺了过来,又因拉拢了几帮不弱的势力,方能稳坐这‘上座’,若然此间差错过甚,那他可就既得罪了刚刚元气大伤但‘死而不僵’的三部鲜卑,又开罪了被他拉拢过来却不太明朗的新盟友,简直变成‘里外不是人’了。
“各位,莫要惊慌,盟主只对败者深恶痛绝,‘略施小惩’,莫要过分紧张,莫要过分紧张……”
于夫罗走下席位,双手不停抬压安抚着,只是那些势力头目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明显不是很信任这权威不足的匈奴左王于夫罗,哪怕他现在混成了匈奴单于。
“略施小惩?我们鲜卑之人何时要他族插手处置?!何况,还是来路不明之‘野人’!”
“又敢问,吾等鲜卑之王率军对战汉人之时,尔等在场众势力,可有做出何等贡献?檀石槐单于问心无愧,容不得别人,更容不得你——于夫罗在这指手画脚!”
步度根一指点着在场众人,颇有怒指质问他们的意思,身后战将无数,皆可为拥趸,协力对外的大环境之下,一时风头无量。
“汝什么意思?!”
于夫罗面露不逊地反问。
“呵!老子什么意思,汝这小儿不懂?!”
步度根甚至直接骂上了。
“嘭~~”
台下桌席完全散乱,所有人皆掀桌而起,在此时全部站住,大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意味,而场上并不算得上泾渭分明,有几派人站到了于夫罗背后,又有几派正犹豫不决,也不惧于夫罗的眼神质疑,凭他们的势力体量,联合起来倒也不怕步度根与于夫罗两派,是故有了三分之意。
“老子话挑明了,轲比能他们乃吾等鲜卑之人,吾等单于一战,与在座诸位诸势力亦无几分钱关系,老子倒要问问,汝于夫罗何德何能,随意拉来一人便要称王称霸?!”
又是新的质疑,看来是积怨已久了,说起来也怪不得他们,实际上他们本要驰援檀石槐的,奈何期间或多或少都遇到了阻碍,等到收到檀石槐战败的消息,于夫罗这原本的盟友摇身一变就成‘二把手’了,甚至连他的胞弟呼厨泉的死活都不管不顾了,谁对他没有点怨气呢。
“就算要处置,也该是吾等鲜卑中人来处置,需要尔等越俎代庖?”
步度根再次拷问,连带这在场之人都被纳入进去。
“身为盟主,自然有处置下属之权,何况汝等这群鲜卑‘破落户’!莫要忘了,汝等鲜卑单于之父,还是吾大匈奴一牵马的,何敢如此猖狂,与吾大呼小叫?!”
于夫罗重重说道。
“敢试老子手中弯刀锋利否?”
步度根抽刀拔出一截,那银白刀刃,泛着寒光。
“怕汝不成!”
于夫罗亮刀作答。
“停!”
那中立一派的终于有人出来说话了,却是一满身白线纹身,佩戴兽牙鸟羽为装饰之人,可于夫罗与步度根都保有尊重,毕竟人家的势力足以与他们相抗衡。
“倒不如让它给个理由”
那人一指指向那只‘禽兽’,说起来二者是相识的,可不论怎样,也不能在这种时候站队。
“嗝~~”
它打了个饱嗝,吐出一口毒气,又开始脱皮‘变态’了,蜕出来的皮甲一层一层,直至它额头有了四片极为显眼的鳞片后,再脱去一身骨肉,重新塑造出一只狰狞野兽,一身筋肉裹鳞甲,原先的人手彻底兽化长成五指鹰爪,大腿股结连续三层叠加的骨板甲,小腿两侧被甲,中间缝隙突出大小顺序排列的尖刺,引出一对猿足虎步。
背上长出六把骨刺,还可自由活动,或展开为翼,或聚合为背盾,尽显攻受之能,头顶生有两羊角如卷,朝左右卷曲绕出;一口不变獠牙,犀角鼻,青眼龙金重瞳,加一骨额,带一头散乱白毛,两鬓下巴由鳞甲向下结成角质护脖,简直是一人形兽身兵器,就是不知能力如何。
不过……能轻而易举张口吞了轲比能他们三人,那么实力也不容小觑了。
撕开皮膜,从中走出,用那两眼四瞳金仁看着所有人,一撇头,传来阵阵骨骼碰撞声,整个身躯随之一动,也‘咯吱咯吱’响着,可显得不是时候,不说有一大帮鲜卑人等它一个交代,就连其余暧昧实力也需要它一个解释。
“根源”
在场的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它口中所说的‘根源’二字已经听了不下三遍,可到底意味着什么,又有什么作用,都在迷雾当中。
四块鳞片闪烁着奇异光芒,它头一摆,原地消失,‘轰……’,一道人影犁地般挖开了一条粗糙凹道,再撞入一小石堆中,而它只是摆着挥拳而出的动作,快到无人看得清它的动作。
那悲催的人影便是步度根,一下子便让一众鲜卑势力再也不敢造次,却让于夫罗咧嘴大笑,大有‘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之嫌,不过无关紧要,此时又谁敢有意见呢?!
可中立那领头人却并不害怕,看着这‘新鲜出炉’的野兽,目光复杂,同时它也看到了这满身白色兽纹的汉子,动作微收。
“哈哈哈哈!汝等鲜卑,可还敢有意见?!”
于夫罗主动走到它身前,面对一帮噤若寒蝉的中部东部鲜卑,十分的得意忘形。
它却两指去提于夫罗的后脖衣襟,将他拽起……
“国……国王大人,吾……吾是您之盟友啊”
可它不管这些,凭它高大的身形,只需将手提到肩部位置,便比寻常男子提臂高出半个身位,手指一放,兽足倏然高抬,直把于夫罗跺进脚下深坑里,随便那坑也是被它这么一跺跺出来的。
“噗……”
于夫罗蜷曲成一虾蛄,腰腹臀股化作钉子的尖,被钉入地底,只留个人头两臂两脚露出,其余部分都在地里不可得见,喷出一口血,命硬还死不去,却也失去了意识。
“吾已寻到了‘根源’,不论仙神,皆是吾口中食粮”
它如此说道,却让在场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好似这消息比先前发生的一切来得都要更加震惊。
“这样么……‘根源’就只是这种玩意吗?”
一身白色兽纹的男子摘下一根鸟羽把玩着,丝毫不惧它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还有兴致问话。
“对于汝等,并无任何益处”
它却这般说道,也不计较兽纹男子过多的问题。
“嗯……”
兽纹男子将手中的羽毛拆散,大掌握合又松,抛出,便成飞絮,转身唤出一‘庞然大物’,伴随一声如是指令的人声拟兽呼喊,震地动天地离开了,那白色兽纹男子的手下也是如此,一行人便如行走的山岳,声势总引人侧视注目。
转头看向因它这一眼神而不断后退的鲜卑族人们,也没有再多的动作,实际上一眼就是警告,让他们死绝了再‘讨价还价’的心。
又往那原本站队于夫罗的势力看去,他们同样畏之如虎,不敢说话,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深怕成了于夫罗那样的下场。
一通操作下来,他们就算是不服也被威逼而服了,它也就懒得去计较什么了,毕竟都是一群‘打工仔’,真正算得上有分量的,也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附身探手张出四爪,捏住失去意识的于夫罗的头颅,将他又从地下拔出来,另一手聚成‘沙煲大的拳头’,一拳又把于夫罗打成了‘沙滩排球’,几个弹跳,扑在地上,却是被痛醒了。
“吾不是说过了,汝那把戏,少在吾面前摆弄!”
它朝刚醒便缩如犰狳刺猬的于夫罗敲打道。
“噗~~”
于夫罗再吐一口血当回应,但还是勉强自己唯唯诺诺地应答。
“吾要汝等寻找之人,可曾找到?”
它此次的问话的对象可就不单只于夫罗一人了,而是在场的所有人,不论鲜卑匈奴,还是其他势力,而它,只要一个确切的回答。